曹锟其人轶事 曹锟和曹汝霖

本博曾在6月5日的博文《“曹锟花园”现状考》中对曹锟做过简单介绍。可以说,这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中华民国大总统”这一可称得上光宗耀祖的荣誉其实正是他人生的最大污点,因为在1923年6月直系军阀把黎元洪逼下台。曹锟采纳收买议员的办法,在北京甘石桥设立议员俱乐部,为进行选举的活动机关,规定选举时出席议员每人贿以五千元支票。为了筹集贿选经费,他以借军饷为名,通令直隶所属170县分大中小级,每县筹借1万元到3万元不等。他用搜刮来的1300万余元,收买了一批国会议员。1923年10月5日,选为中华民国第五任大总统。10月10日,曹锟由保定入京,粉墨登场。这是中国现代史上罕见的丑闻之一。

而真正的“誉”,则是他不当汉奸--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华北沦陷。曹锟的老部下纷纷落水,出任汉奸政权要职。日本侵略者还千方百计地拖曹锟出来当俘虏,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曾多次请曹锟出任伪组织头目,年迈的曹锟立誓宁肯喝稀粥,也不给日本人办事,保住了晚节,向国人和历史交上了最后的试卷,为自己书写了最后的光荣。


下面且不谈他从军从政的征战戎马,血雨腥风,只撷取他的一些轶事,权当深入了解。

一.出身贫寒,性情豪爽,卖布郎愤而从戎

曹锟1862年(同治元年)农历十月二十一日,出生于天津大沽一个贫穷造船工曹本生家里。曹锟的父亲曹本生,在大沽的一个船行当排工,成年累月给人家造木船,以维持这个10口人之家的生活。尽管曹家经济拮据,但曹本生性子憨直,为人要强,他宁愿自己勒着腰带,也要供孩子们识几个字。因此,曹锟兄弟几个,多在幼年读过几年私塾。
  曹锟16岁时,父亲让他学造木船,曹锟不肯,叫他学做农活,他也不依,曹本生只好让他去卖布。因家中贫穷,买不起一辆手推车,曹锟便把布匹搭在肩上四处叫卖。曹锟性情豪爽,爱交朋友,喜欢武术,幼年曾在家习武,与葛沽、咸水沽一带的地痞流氓头目刘得胜联合,经常聚众斗殴。以后带兵驻保定时,也常指点随从人员练习拳棒。高兴时,亲自挥舞虎头双钩表演一番,并津津乐道自己幼年打群架的往事,自鸣得意。好酒贪杯,喝醉了便席地而卧,有时街上一些顽童就趁机把他钱袋里的钱偷走。当曹锟酒醒后发现钱没有了,只是一笑了之,从不追问。所以大沽一带的人们给他起了个“曹三傻子”的绰号。一日,曹锟贩布到保定城门,被两个守城的士兵拦住,不但没让进城,反而被他们谩骂嘲笑一番。曹锟无端受辱,窝了一肚子火儿。他想起自己寒来暑去,历尽艰辛,也未能改变自己吃苦受累的命运,于是他暗下决心,立志从戎。
  1882年,20岁的曹锟应募入伍,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曹锟丢了推车卖布的小买卖后,先是在天津武备学堂学习,毕业后做了毅军的一名哨官,1894年还曾随部赴朝鲜作战。翌年,赴小站投袁世凯的新建陆军,为右翼步队第一营帮带。他既无背景,又老实巴交,时常受人欺负。但他的一大特点,憨厚,喜怒不形于色,好处都让给别人,自己则吃苦耐劳,千依百顺,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从无怨言。久而久之,相对于周围那些浑身毛病的兵哥来说,竟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妩媚,于是渐渐地也就闻达于上司,甚至袁世凯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二.保定被炸幸免遇难,曹锐为掩护其兄维护家族自尽身亡。

1923午曹锟贿选总统引起全国上下一致反对,安福系反对尤甚,并密派曹死对头胡云滔(胡曾因携公款私逃被曹通缉,一直潜伏在东北鲍贵卿的军中。)携炸弹到保定相机刺杀曹锟。9月26日(农历八月十六日)南关公园(今人民公园)戏院上演《中秋月》,曹前往看戏。稍后,胡亦身藏炸弹进入戏院,看到曹锟坐在楼上,即冲曹投掷炸弹一枚,顿时爆炸,但未命中,仅伤观众一人,余者纷纷逃跑,胡亦趁乱逃出,到大慈阁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未几,军警前来搜查,胡见机越墙而逃,潜赴东北。
 曹家共七个兄弟姐妹,五男二女,曹锟行三,他与四弟曹锐关系最好。本博在博文《天津鼓楼》中曾提及过曹锐(在1921年,时任直隶省长的曹锐主持重建了天津鼓楼)。当北京政变时,曹锟和曹锐兄弟二人破囚在延庆楼。冯玉祥向曹锟提出要带走曹锐,曹锟对冯说:“老四什么也不清楚,还是让我同你们去吧!”这时候,在里屋的曹锐心中明白,他是曹家的“财政部长”,曹家的投资、经营、存款等几乎都经他手,要带走他无非是查抄曹家的财产,就撩帘走到外屋来,对冯玉祥说:“别难为总统,我跟你们走。但我现在衣帽不整,需要入内更衣,请你们先略候片刻。”说完转身进屋。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出来向曹锟告别。冯玉祥派部下押送曹锐到了天坛,然后逼问曹家财产,哪里想到,这时曹锐已经七窍喷血,气绝身亡了!年仅60岁。原来曹锐在进屋更衣之时,把一瓶鹤顶红揣在怀里,瞅了一个机会便吞下肚去。冯玉祥的部下见曹锐如此横死,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何况当时曹锳、曹士杰叔侄尚在外手握重兵,吴佩孚虽然兵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事情不可做绝,勿结仇太深,就没有再深追曹氏家族的财产。

三.爱好听戏画画,为光宗耀祖大修坟墓,下野后宛若邻家大爷。

曹锟爱看戏,他将保定关帝庙改建为戏园,人称“曹锟戏园”。他常常邀请当时戏剧界名角来保定演出。张勋复辟失败后,曹锟兼署直隶省长。曹锟在此春风得意之时,特邀京剧名角梅兰芳来保定演出,并亲自率领亲信坐马车到保定城北迎接。不料,梅兰芳是乘私人汽车来的。汽车在当时很少见,一般的达官贵人有汽车的也不多。曹锟见梅有自己的汽车很是羡慕,心想我一个堂堂的直隶省长 竟不如一个唱戏的排场,真是枉为人生。梅下车后,改乘曹的马车进城。曹锟对梅热情备至,并邀请梅同住光园。不久,曹锟便派人买来4辆汽车。自此,保定街头出现了汽车。

曹锟任总统后,为光宗耀祖,在家乡天津大沽兴建曹氏家祠,限令占地内原有房屋,坟墓一律迁出。因限期短促,凡未及迁走之坟墓,均被挖掘,尸骨暴露,凌乱不堪。

曹锟家族墓地的石人陈列于天津塘沽博物馆

曹锟在保定做直隶督军时,和南皮张之万的公子张瑞荫常相往来。张公子就把自己的表兄李清芬推荐给曹锟做秘书。李清芬是河北省宁津人,字梅坡,曾向张之万执弟子礼,向张学习画法。曹锟从张公子那里得知李秘书擅长画法,就让他每天作画,不管别的事,所以别的秘书都称李为画秘书。
  有—天,曹督军和画秘书在书斋闲谈,话题谈到梅花。曹锟问:“为什么古代人称梅为‘花魁’呢?”梅坡说:“因为每当春回大地之时,在群芳之中,首先发舒的便是色香并茂的梅花,所以人们不但赞它为‘花魁’,还习惯称它为春梅。”曹锟又问:“古诗中有‘万花敢向雪巾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这也是赞颂梅花的佳句吧?”梅坡说:“松竹梅被世人誉为岁寒三友。有人喜梅之清香,赞它‘香中别有韵’。有人好梅之风采,喻为‘月明林下美人来”。有人爱它‘冰肌玉骨’,有人称它‘世外佳人’。但对它最高的颂赞则是‘凌厉冰霜节愈坚’。”曹锟听到这里,点头赞赏说:“你我所见略同,我也认为‘凌厉冰霜节愈坚’这句话,才是对梅花最大的推崇。”曹锟身边有这么—位画秘书,耳濡月染,日久天长,再经梅坡加以指点,画法大有长进。尤喜画梅花,经过十多年的笔耕,画的梅花别具一格,高雅有致。他除了喜画梅花外,还经常写一笔虎和—笔佛字大遮堂,以赠亲友。他有一枚曲形章,上刻"一点梅花天地心",每画完梅花后,便盖上这枚图章。他还有一块黑石图章,上刻"万代一如"。他画的画或书写的条幅有的右上角常常盖有一枚章,上写"弱冠从戎服劳国家四十年归田年七十以后怡情翰墨之作",右下方署别号"乐寿老人"或"渤叟"。曹锟还常常请来一些文人墨客指导自己的书画。齐白石和曹锟的交情甚厚,曹的图章多是齐白石所刻,图章侧边总留有“布衣齐璜”(璜是齐白石的字)四个字。


曹锟其人轶事 曹锟和曹汝霖


曹锟不仅擅长书画,而且颇有文才。据高夫人的后人讲,高夫人的女婿李伯夫是曹锟几个女婿中最得宠的一个。一日,李伯夫请曹锟为自己新布置的一间书房起个号,曹锟略加思索后便挥笔疾书三个大字“伯雅轩”,并配了“青松直上千年余,红鹏高翔万里心”的对联一幅。
曹锟脾气一向随和,对待家人和侍从们很少发脾气。据曹的孙女回忆,其保姆戴妈曾对她说:“总统在世时,不管有多少大官等着见他,只要听说我来了,就要先召见我。”每到夏日的傍晚,曹锟院子里常常有些穷邻居来闲聊。这些人中有拉洋车的,也有卖菜的,还有卖大碗茶的。大伙坐在小板凳上,喝着茶水,聊着天。曹锟不让家人给他摆躺椅,也坐在小板凳上,光着膀子,挥动着大蒲扇,和大伙聊年景、聊行市、聊政局,谈笑风生,好不自在。此时的曹锟尝到了无官一身轻的乐趣。
  他常独自回顾自己的一生,感慨万分。有时,听到街上卖鸟的吆喝声,他便命家人把卖鸟的叫到家中,把鸟全部买下,仔细端详着这些围居在笼中的鸟们,然后把鸟笼放在院子中央,打开鸟笼门,充满爱怜地看着这些小生命争先恐后地展翅飞向天空,良久地向鸟儿飞去的方向注视着。
  曹锟晚年信佛,他常常烧香念经,还花重金买了一尊金佛放在天津"大悲院"中,并请人画了一幅“圣迹图”,每天朝拜。

四.养子嫡子皆令其烦恼,四夫人刘凤玮深明大义

曹锟共有四房夫人(正方郑氏,二夫人高氏,三夫人陈寒蕊,四夫人刘凤玮),3个儿子即曹士岳(陈夫人所生)、曹士岱、曹士嵩(均为刘夫人所生,士岱9岁夭折);4个女儿,即曹某(郑夫人所生,名字不详)、曹士熙(高夫人所生)、曹士贞(陈夫人所生)、曹士英(刘夫人所生)。
曹锟年已50多岁,尚未得子,心中很是闷闷不乐。四弟曹锐便把自己的儿子曹少珊过继给了曹锟。事有凑巧,过继嗣子之事不久,三夫人陈寒蕊生子得岳(学名士岳),四夫人刘凤伟生子定中(学名:士嵩)。曹少珊不久便认祖归宗了,但实际上他仍把持着曹锟家的财产大权。曹锟子女们十分不满,常为此闹矛盾。曹锟看在曹锐的面子上,不忍心对曹少珊过于苛刻,所以他也不能左右家里这个乱糟糟的局面,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常常唉声叹气,很是烦恼。

陈夫人所生的儿子曹士岳同他的原配夫人袁怙贞(袁世凯的女儿)打架,曹士岳情急之中开枪打伤了袁怙贞。袁住院后,袁家不甘罢休。此时虽然袁世凯早已去世,但袁家仍很有势力,曹士岳受控告被拘留,曹、袁两家打起了官司,天津各报纸也争相报道这一"趣闻"。后来曹士岳被刘夫人保出与袁怙贞离了婚。这件事曹锟觉得丢了面子,每当家人提起此事,他脸上都现出一种忿忿之情。


五狮捧月”这一石雕是曹锟攻克湖北岳州凯旋还乡(天津大沽)又喜逢老来得子取名“得岳”,依宗谱更为“士岳”,双喜之下出大洋两万元修潮音寺(西沽著名寺庙),并将此石雕置于大殿正脊,后移下置于寺内。“五狮”象征了曹家五兄弟,而“月”谐音“岳”,则象征了“曹士岳”。


曹锟回天津后,住在英租界内的19号路,和郑夫人及陈夫人住在一起。刘夫人不愿同他们一起住,另在英租界的泉山里自己花钱盖了几所小洋楼,带着一双儿女及家人搬了进去。曹锟因屡遭挫折,心情郁闷,身体状况愈来愈差,郑夫人生性好静,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再加上有的孩子常在外惹事生非,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的曹锟,其心情是不会好的。他的糖尿病越来越严重。据刘夫人的女儿曹士英回忆,1928年的一天,曹锟给刘夫人去信说:“庆(曹少珊的乳名)的心肝坏了,他们也不管我,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对士英和士嵩我管得少,很觉对不住你,你要照顾好他们。”刘夫人见信写得悲凉,又心疼又生气。因为刘与陈夫人有矛盾,本想不管此事,但经不住母亲和姐姐的劝说,她找到大哥曹镇商议。曹镇建议刘夫人把曹锟接到泉山里。刘夫人怕泉山里人多嘈杂,不利于曹锟养病,便在外面租了一所房子,接曹锟去住,又请来西医大夫梁宝鉴、德国医生巴勒弟给予精心治疗,自己也终日守候在床边细心照顾。几个月后,刘夫人见曹锟的病日益好转,便把他接回泉山里。一天,几个日本人身着便装,来到天津英租界,邀请曹锟“出山”。曹锟怕得罪日本人想开门召见,但刘夫人堵着门不许曹锟出去,并指桑骂槐高声叫骂。日本人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了。事后刘夫人历数日本人在东北三省犯下的罪行,对曹锟说:“就是每天喝粥,也不能出去为日本人办事。”曹锟点头应允,同时也告诫他的一双儿女。日本人在曹锟家碰壁后并不死心,又派了在“冀察政务委员会”做委员的曹锟的好友齐燮元来做说客。一天夜晚,齐燮元叩门求见。曹锟的门卫遵照刘夫人的嘱咐,不予开门,从此以后齐没有再去曹家。刘夫人见晚上常有日本人的说客来访,便立下一条新规定,晚9点钟锁大门,不许家人出去,也不许客人们来访。大门钥匙由刘夫人亲自掌管。

曹锟晚年之所以能不为金钱、地位所动,坚决不为日本侵略者做事,保持了民族气节,除了与当时的历史背景(直系基本上是亲美英派,吴佩孚也坚决拒绝为日本侵略者做事)有关外,曹锟本人具有比较强的民族意识,另外,刘夫人亦从中起了一定作用。

位于天津市河北区意式风情街进步道上的“曹锟旧居”


1938年5月的一天,曹锟因感冒转成肺炎,经医治无效,于5月17日(农历四月十八)在天津泉山里刘夫人寓所病故,终年76岁。曹锟的葬礼十分隆重。吴佩孚派夫人张佩兰赴津吊丧,吴本人则在北平身穿重孝举哀致悼。日本方面、国民党方面都派人前来吊丧,并送给刘夫人大笔抚恤金,但遭到刘夫人的拒绝。曹锟家眷及旧部幕僚、亲朋好友几百人均披孝参加了葬礼,灵柩暂厝于天津英国公墓。

曹锟的遗嘱现陈列于天津博物馆

国民党政府有感于曹锟拒绝与日本人合作,于6月14日发布特别训令,予以表彰,并追授曹锟为陆军一级上将。 (本博文部分内容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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