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人生》电影剧本_ 傀儡人生电影解读



《傀儡人生》电影剧本
文/(美国)查理·考夫曼译/赵祥龄
【译者前言】《傀儡人生》(Being JohnMalkovich,又译《做约翰·马尔科维奇》创意独特,情节离奇,编派巧妙,完全超出常人的想像:主人公克莱格·施瓦茨是纽约街头一位身怀绝技的木偶表演艺人,可是在恶劣的经济环境中,他的表演艺术毫无用武之地,只能陷入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境地。与妻子洛蒂的十年婚姻也变得索然无味。妻子屡劝他另谋生计,终于他在一家公司找到一份检索文件档案的工作。这家奇怪的公司设在纽约一座大楼的七层半,只有半层高,员工们每天须弯着腰走动。一天,克莱格在挪动文件柜时偶然发现柜后墙上有一道小门,打开门发现里面是一条幽黑黏滑的管道。他试着往里爬时突然被一股力量吸了进去,原来这是一条通到美国当红影星约翰·马尔科维奇脑颅的秘密通道。一旦进入其中,你就可以完全跟马尔科维奇一样感受世界,15分钟后再被吐出来,掉在公路旁的壕沟里。克莱格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他为之心仪却屡遭拒绝的女同事马克辛,她认为这是个生财之道,于是两人决定卖票,让那些梦想改变人生的人们有机会花200美元去当15分钟的马尔科维奇。洛蒂知道后非要一试为快,从而引发出夫妻关系,朋友关系、社会关系等一系列令人难以逆料的变异……作者查理·考夫曼1958年出生在美国东海岸的长岛,曾先后就学于波士顿大学和纽约大学。剧本写成于1999年,是查理·霍夫曼的成名之作,使他一夜之间由一个普通的电视剧作者成为美国公众广泛认可的“天才”电影剧作家。其独辟蹊径的“奇思异想”,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大胆”、“独创”和“超现实的喜剧想像力”,得到影评界的普遍赞赏。它的成功不仅在于其离奇的构思非常投合好莱坞近年来追求超越常规、超越自然的口味,而且在于他这种近乎荒诞的故事所折射的现实,在许多方面却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十分贴近。2000年,美国著名导演斯派克·琼兹成功地将它搬上银幕,当年便获得最佳导演、最佳剧本和最佳女演员三项奥斯卡奖提名。
【作者自序】他们要我为这个剧本写篇序言。我告诉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对我说,没关系,写点就行。他们说,学着写剧本的人常买这类书,都希望能看到作者的话。他们告诉我,我欠读者一点东西。我说那就试试吧,我宁愿不欠人什么。这不,今晚我就坐在这里试着写。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睡好觉了,整个人都在崩溃。身体是有些问题,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一位我曾经视为崩友的人这样提醒我。关键是事情乱得很。这阵子我离开家住在汽车里,处于过渡之中。以前一直住的老地方已不再是我的选择。人们都很怪,不能相信他们。所以我就呆在汽车里,车子停放在一位熟人,一位失业演员门外的车道上,他正在帮助我解脱困境。我本来是可以住旅馆的,就是说,我本来是住得起旅馆的,但没有去住。我需要一个熟悉的地方,不然我会忘掉脑子里还记得的东西。我熟悉我的车,过去5个月里,车内扔的快餐包装纸一点都没有动过,它们像朋友一样。今天怎么样啊,麦当劳?那上面又是什么,星巴克杯子?早晨呢,我在演员家的浴室里冲个澡,待遇可谓不坏。他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她有时会冲我笑笑,并无挑逗之意,没有那回事,然而这却帮我渡过了一些艰难的日子。如今我有了地方,租了一间不大的公寓房,足够我在里面弄明白需要弄明白的事情。可是,住进去又有些与世隔绝,也让我付出了一些代价。我思路不清,工作受到影响,有些不妙的想法。我的对门住着一位可怜的老人,他有时邀请我过去喝杯茶,我总是拒绝。然后又觉得过意不去,甚至难为情。不过,还没有到要过去跟他喝杯茶的地步。这可是跑题了,正题是一篇序言。我能就“傀儡人生”说些什么呢?几年前我平白无故地写了这么个剧本,也不知为什么选中了约翰·马尔科维奇。我也不知道这个念头是怎么产生的。我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我是个没有答案的人,他略带戏剧性地说。有的时候,在天色很晚很黑很静的情况下,我甚至是个不想问题的人。一种失却了好奇心的麻木感爬满全身,我就坐在那里,两眼盯着墙壁上那块奇怪可疑的污渍,什么也不想。管它宇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一个小小的问题会慢慢地钻到我的脑前来。这个问题就是,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处境?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可怕到人们不得不如此残忍地加以对待?是的,残忍,一种精神上的残忍。我是人呀,当然有自己的弱点。我的不安分,我的欲望。可是我有这样做的权利。不允许任何人对我说我不可以这样。因此,如果活此一生的代价是遭人鄙弃的话,我想那就是我该付出的了。不过,我倒不必像小玛丽阳光(LittleMarySunshine)那样忙乎。也许我不该跟你,跟一个刚刚无辜地购买了这本书的陌生人说这些。也许这并不是你想要读到的,也许你想要知道的是关于好莱坞或关于写作过程等等之类的无聊话题,也许你想要读到的是片中某位演员的风流韵事,或者想知道谁和谁睡过觉,或者希望我会见机行事,告诉你莱斯特这个角色的原型是我中学时代的几何老师,但是我没有那种才分跟你讲这些。我讲不出任何精明、闪亮和深刻的东西。我是一个可怜的孤独者,没有令人感兴趣的轶事。我唯一可以一谈的,也是我此刻唯一牵挂于心的就是;人是可以成为奸诈之徒的。有时候他们会对你说他们爱你,关心你,也许他们并非如此。意识到这一点不是很可怕吗?当然,这也有它的道理。没有人会真的喜欢我,我是说以前从未有过。我卖出一个剧本,忽然间有人就喜欢上我了。这纯系偶然,对吧?对,是的。如果说在这篇序言里,我能就剧本的写作说点什么的话,那就是必须写所了解的东西。我是对什么都不了解,连对自己一生的每一分秒都不了解。我生存在充满混乱、不安、妒忌和孤独的迷雾之中。对门的老人自己那么困难,还伸出手来要给我以安慰,或许他是带着某种愚蠢的希望,希望我能报之以对他的慰藉。但我是不会接受他的邀请的。他又不是一位俏丽的佳人,因为在一家专业报纸的文章里看到我的名字而想跟我上床。我对他毫无用处。我就装病。哎呀,太阳都升起来啦,街上也有了行人车辆。活生生的人走向实实在在的工作。那该是怎样的景象?我听得见老人在他房里四处敲击的声响,他那茶壶水开的哨声像在嘲笑我。我却毫无进展,没能想出这篇序言,或别的什么。我能就我所知的电影剧本写作过程告诉你一些什么呢?假如你在独自构思,那么来了灵感抓住它就是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灵感?灵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就坐在那里等吧。我就是这么做的,坐在那里等。等什么我也不知道。让它更好些?它是什么?你告诉我好吗?你来写一篇序言寄给我。也许你知道,也许你能告诉我点什么。为什么非得顺着一个方向:作者给读者?也许你有那么一个让我耳目一新的点子,一个在我冷峻、偏执、周而复始的思考过程中未曾想到过的点子。有没有这样一种东西?有没有可能将一个人具有转变力的想法传给另一个人呢?这就是我在这篇序言里应该提供给你的东西吗?一种能够启动你走上成功的电影剧本写作生涯的东西吗?我若认力自己有这种能力,那未免过于狂妄。你若期望得到它,则未免过于天真。嘿,要叫我说,真实的情况是一团槽,这个世界浑浑噩噩。人们都很鄙俗、孤独、不知所措。没有谁弄得明白。有的人装作他们行,别信他们。有的人装作喜欢你,你别当真。如果你打算写一个电影剧本,尽量掌握在110页左右。查理·霍夫曼于加州洛杉矶
废话一篇。就这样大功告成了?什么也不是,简直像开玩笑。算句噱头话吧,也不够档次。真不好意思。就交给你吧,说不定是个有气量的人。也许你喜欢这部电影,想读读剧本,了解一下作品和作者。而我现在就在我舒适的居室里,一味地孤芳自赏,全不把你求知的渴望当回事,却要将自己污秽暴躁的心灵劈头盖脸地喷泄给你,就像是充满病毒的喷嚏一样。我向你,向所有跟我打过交道的入赔礼道歉。我起码欠着你一个东西,那就是我对剧本写作技巧的干净而真实的想法。现在我明白了。不然的话,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不然的话,我就是一个十足让人讨厌的家伙。那样可不行,不行。所以你瞧,讲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是不容易的。我认为,在作品中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讲真话。我认为是,我认为就是这么回事。可是,我为什么要讲真话呢?也许这样做,我会作为一个讲真话的哥们儿而闻名于世。也许不过如此,在诚实的幌子下更加自吹自擂罢了。这是我的绝招。好吧,我来做这个讲真话的人。也许这么一来有的人会爱上我,也许有的女人会觉得那样很性感。我是说,单凭长相我是碍不到这些东西的。于是就做这个诚实人。嘿!你们瞧我,我绝对实话实说,不计任何后果!多么了不起的英雄。对不起,我觉得那样未必就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要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想出人头地的小人物。我想受到人们的热爱和敬仰。我想叫女人觉得我性感,哪怕是男人,也行。我想叫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才华出众。而且,我想叫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对(钱)那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在乎。你又要问了,我是什么人,趁我现在尚未改变自己胆怯的想法,还是跑一趟格林代尔的金科镇把这个东西电邮给法伯尔一法伯尔公司为好。查理·霍夫曼于加州洛杉矶
最后,我要感谢所有为把这个剧本拍成电影而勤奋工作的人们。这是一个艰辛的过程,目睹每一位参与者的创新精神和不知疲劳的工作,是至为愉快的。查理·霍夫曼于加州格林代尔
外景,纽约市街道(蒙太奇),白天蒙太奇在片头字幕背后映出。纪录片式的用镜,给人以真实感。我们看到克莱格,30岁,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换着不同的服装,试图在街头表演木偶戏挣点钱。他的表演是用一个提线木偶(一个精心制作的、酷似他本人的小木偶)亦步亦趋地跟在过路行人的背后,并模仿他们的表情和步态。克莱格艺技惊人,他的木偶能把人模仿得惟妙惟肖。然而,被他学样的行人不是无动于衷,匆匆走过,就是大声喝斥他滚开,莫讨人嫌。他那只收钱的杯子还一直空在那里。
外景,纽约市地铁入口,晚上这组镜头的最后一景是克莱格晚上走进一个地铁入口,提线木偶无精打采地耷拉在他的肩头。(渐转暗)画外音:克莱格,亲爱的,该起床了。(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卧室,早晨克莱格在床上猛然醒来,一只非洲灰色鹦鹉正立在他的胸上,眼睁睁地瞅着他。鹦鹉:克莱格,亲爱的,该起床了。洛蒂,30岁,正穿戴整齐准备去上班,听到声音忙走进来,一把将鹦鹉从克莱格胸上搜开。洛蒂:对不起,亲爱的,我不知道奥林·哈奇从笼子里出来了。早上好(俯身在克莱格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克莱格:早上好。洛蒂:对不起,我得走了。一大早喂动物的虫食就要运到了。克莱格:祝你开心。洛蒂;克莱格,听着,亲爱的,我一直在想,要是你能找到一份工作什么的,也许会觉得好一些。克莱格:不是说过了吗?可眼下经济这么萧条,谁还要一个耍木偶的?洛蒂:喏,我是说,也许在木偶这一行全面好起来之前,你可以先做点别的什么。克莱格(怨忿地):伟大的曼迪尼才不需要打短工呢。洛蒂(叹息):克莱格,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德瑞克·曼迪尼的。(稍顿)好了,虫食等着我呢。能帮个忙吗?克莱格:什么事?洛蒂:照看一下伊莱贾好吗?它今早有点不舒服。克莱格:哪一个是伊莱贾来着?洛蒂:那只小猩猩。克莱格:好的。(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储藏室,早晨里面乱七八糟,从便宜的音箱里传出巴托克吵人的音乐。靠房里头搭着一个小型舞台,台上打着灯光。木偶“克莱格”正在台上走来走去,双手极其灵巧地扭动着。朝舞台的后上方看去,我们可以看到克莱格。他在操纵着木偶,手指的动作快极了。木偶开始跳起舞来,跳的是一段很优美但难度很大的芭蕾舞片段。不一会儿,木偶腾空翻跃起来,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真克莱格的额头出汗了,他的手指快捷灵活似闪电。木偶克莱格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动作越来越快,最后跌倒在舞台上。它捧着脸哭泣。克莱格挂起木偶,从舞台后面走下来。他喘息着,关掉音乐,拿起一罐啤酒痛饮。(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白天房间里到处都是关着的和没关的各种动物:一条蛇,一只美洲蜥蜴,鹦鹉,狗和几只猫。克莱格坐在沙发上翻阅报纸,翻到了招工广告版。背景处电视机开着。小猩猩伊莱贾坐在他身边,捂着肚子轻声哼哼着。电视里,德瑞克·曼迪尼正从一座水塔顶上操纵一只60英尺高的提线木偶,聚集的人群看得出了神。电视播音员:当德瑞克·曼迪尼这位堪称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木偶大师,在无与伦比的查尔斯·尼尔森·赖利的导演下,用他那只60英尺高的木偶艾米利·狄金森表演《阿姆赫斯特的美女》时,观众们简直如醉如痴。查尔斯·尼尔森·赖利乘着热气球从高塔旁飘过。查尔斯·尼尔森·赖利:漂亮极了,漂亮极了,妞妞。克莱格:耍鬼把戏的混蛋!(伊莱贾又哼哼起来,克莱格瞥了它一眼)你不知道作个猴子你有多幸运。我要是个猴子,我将是最幸福的人。谁也不会指望我做什么,成天坐在沙发上哼哼就行了。这就是生活。伊莱贾抬头看着克莱格,莫名其妙。克莱格瞪着它,试图把它吓住但想想又作罢了。(切换)
外景。华盛顿广场公园,白天克莱格搭起了一个轻便的木偶戏台,正在表演。不多几个人在看。戏台一旁的架板上写着:《埃比拉德和赫洛伊斯的悲剧》。一只帽子里放了一些硬币。戏台上的布景是两间中世纪的房间,中间隔了一道墙,每一间各有一张写字桌。克莱格同时操纵着两只木偶,一个扮作中世纪的修女(赫洛伊斯),另一个扮作修道士(埃比拉德),各自坐在桌前写着。一只低音喇叭放出埃比拉德和赫洛伊斯的声音———赫洛伊斯:在我们享受心神不安的爱的乐趣并沉醉于私通的时候,却没有受到上帝的严惩……一个男人领着他的小女儿走过。小女孩:爸爸,木偶戏!埃比拉德:别说了,求求你,别再有这样的抱怨……父亲(看着手表):就一分钟,孩子,我们还得去见妈妈。两人停下来,小女孩高兴地一直跑到戏台跟前,父亲在一条长凳上坐下。赫洛伊斯:即使是在做弥撒,当我们的祈祷本应更加纯洁的时候……赫洛伊斯从桌边站起来,走到将她和埃比拉德隔开的墙边。埃比拉德走到墙的另一边。赫洛伊斯:……对于这种快乐的淫荡的憧憬是这样地控制了我那悲苦的灵魂,以致我满脑子全是淫欲的放纵,而不是我的祈祷。两个木偶开始彼此做爱,就像没有那道隔墙似的。一直没有留意的父亲抬头看过去,恰好看到两个木偶越来越露骨的性交动作。赫洛伊斯:有时候,只要肢体一动我的这种念头便会暴露无遗……父亲为之瞠目———父亲:他妈的!他冲向木偶戏台,打翻纸板布景,踏碎一只木偶。他挥拳朝克莱格脸上打去。(切换)
内景,宠物商店,傍晚洛蒂身穿工作服正在里面喂鱼。随着门铃声,一个人走进来。洛蒂抬头望去,是克莱格。他嘴唇肿得老厚,鼻子还在流血,身后拖着他的木偶,木偶的头部已被踩坏。洛蒂气喘吁吁地朝他跑过去。洛蒂:哎呀,宝贝儿,又出事儿了!唉,亲爱的,你怎么样?克莱格耸耸肩膀,洛蒂把他紧紧拥人怀中。洛蒂:克莱格,你这是怎么弄的?克莱格(厚肿的嘴唇嗫嚅着):我正演着木偶戏。洛蒂望着他,眼里盈满泪水。(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储藏室,早晨克莱格坐在他的工作台前,手里拿着已被踩坏的术偶脑袋,审视着它,身旁放着要用的工具。他叹了口气,又把木偶脑袋放进了抽屉。(切换)
内景,厨房,早晨一张打开的报纸的近镜头。镜头拉开,我们看到克莱格坐在厨房桌旁看招工广告。他在木偶戏一栏下查找,没有。一则框在方框里的广告的粗笔标题“寻找一名快手男子”,吸引了克莱格的目光。他读道:“为快速查阅文档,需要一名手指异常敏捷灵活的矮个头文档工。机会均等的雇主”。他抄下地址。
外景,默廷一弗莱默大厦,白天克莱格身穿休闲上衣,打着领带,沿着第十一街一边走,一边寻找地址。(切换)
内景,写字楼门厅,白天克莱格站在列有公司名称的标示板前,找到莱斯特公司,它在七层半。他按了电梯钮,等在那里。一位女士走来,停在他身旁等电梯。电梯门打开,克莱格和那位女士一起走进电梯。
内景,电梯,稍后那位女士按“9”。克莱格看了一遍按钮,没有“7层半”。女士:七层半,对吗?克莱格:嗯,对。女士:我带你去。女士拣起靠在电梯角落的一根撬棍,看着楼层号一个接一个闪过。她在“7"刚闪过"8"还没出现时,揿下紧急制动钮,电梯猛然停下。她用撬棍撬开电梯的两扇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处规范的写字楼走廊,所不同的是,从地面到天花板只有四英尺左右,因此这里的全部设施都相应地按比例缩小。电梯对面墙上标的层号正是7层半。女士:七层半。克莱格:谢谢你。克莱格爬到七层半上。(切换)
内景,七层半,稍后克莱格猫着腰沿着走廊寻找莱斯特公司,他与一位迎面走来的躬腰驼背的男人擦肩而过时,彼此点头致意。克莱格看到一扇门上标有:“莱斯特公司———1922年以来一直满足美国文件管理需要的公司”。他走了进去。(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的接待区,稍后为适应这个低矮的空间,室内所有的家具都相应缩小了。一些人坐在那里阅览杂志。端着文件盒子的雇员们匆匆走过。克莱格朝接待员弗洛里斯走去。弗洛里斯:欢迎来莱斯特公司。有什么文档工作要我们代劳吗?克莱格;没有。哎,我叫克莱格·施瓦茨,是来见莱斯特先生的。弗洛里斯:请坐,胡阿雷斯先生。克莱格:施瓦茨。弗洛里斯:什么?克莱格:施瓦茨。弗洛里斯:对不起,恐怕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克莱格:我叫施瓦茨。弗洛里斯:你要刷子?克莱格:算了(克莱格挨着其他求职者坐下)。弗洛里斯(隔着房间叫道):什么酸了?(电话铃响起,弗洛里斯拿起电话,然后朝克菜格)胡阿雷斯先生?克莱格:叫我吗?弗洛里斯:你怎么?克莱格:我问是不是叫我?弗洛里斯:你什么意思?听好了,我可没时间听你们这些口齿不清的求职人瞎咕噜。何况,莱斯特博士现在要见你。
内景,莱斯特的办公室,稍后克莱格走进来。莱斯特,一位高大的老人,躬身坐在他的小椅子里。莱斯特:请进,胡阿雷斯先生。我应该站起来,可是,喏,你瞧。克莱格(伸出手):其实,我叫克莱格·施瓦茨,莱斯特博士。莱斯特(拨动内部对讲机的开关):保安。克莱格:不用,先生,没关系的。只是跟你的秘书搞混了。莱斯特:她不是我的秘书,她是人们所称的行政联络员,而且我和她没有那种关系,如果那是你言外之意的话。克莱格:一点儿也没有这个意思,莱斯特博士。是我说错了。莱斯特:告诉我,施瓦茨博士,你觉得你能给莱斯特公司带来什么?克莱格:是这样,先生,我是一个很出色的文档管理员。莱斯特(狡黠地):是吗,呃?(他抽出两张索引卡片,想了一想,然后在每一张卡片上写了点什么)好的,哪个字母应在前面(他举起两张卡片,右手的卡片上是字母“M”,左手的卡片上则是一个从未见过和难以辨认的符号)……这一个,还是这一个?克莱格:左边的符号不是个字母,先生。莱斯特:嘿,你真行。我还想骗骗你呢。好吧,你把这些按顺序理理好。他递给克莱格一探索引卡片,克莱格以惊人的速度灵巧地把它们全部排列好。莱斯特看着,眼睛睁得老大。(拨动内部通话的开关)弗洛里斯,接吉尼斯电话。弗洛里斯(画外):成吉思汗的画?莱斯特:算了。弗洛里斯(画外):什么酸了?莱斯特(关掉开关):不错的女人,弗洛里斯。我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我这说话的毛病。克莱格:你说话没毛病呀,莱斯特博士。莱斯特:恭维可以使你走遍天下,孩子。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我恐怕还得相信弗洛里斯。要知道,她师从凯西·韦斯顿,得到她的语言障碍学博士学位。你也许读过她的回忆录《我谁也听不懂》吧。克莱格:没读过。莱斯特:太遗憾了。它实话实说。这就是为什么东方(也就是犹太)出版公司碰都不愿意碰它的原因。这是该书封皮上的一句话,对了,是乔治·威尔的。(稍顿)我说的话你要是一点也听不懂,我很抱歉,施瓦茨博士。克莱格:不,我全听得懂。莱斯特(哽噎地):多谢你好心地故意说谎。要知道,在我这座与世隔绝、语言难懂的孤塔里,我一向是很孤独的。好,你被录用了。有什么问题吗?克莱格:就一个,这层楼为什么这么低矮?莱斯特:顶限低嘛,孩子,我们把省下的钱都用到你们身上了。(开怀大笑)但是说真的,情况介绍会上会讲到这些的。(切换)
内景,七层半,白天克莱格沿门厅走廊走去,走进情况介绍室。
内景,情况介绍室,白天这是一间会议室,里面散坐着一些人。克莱格坐下。他朝四周望去,眼睛停在马克辛身上。她二十八九岁,剪得很短的黑发,眼睛暗暗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副冷漠的面孔。看来她是在把情况介绍室当作休息室,一边抽烟,一边阅览一份杂志。克莱格看呆了,马克辛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她的杂志。灯光渐暗,放录像的荧屏亮了起来。(切换)
外景,写字楼,白天镜头自下而上掠过大楼。音乐:气势昂扬的工业电影音乐。字幕:七层半解说(画外音):欢迎光临默廷一弗雷默大厦的七层半。既然各位将要整天在这里工作,那么了解一点关于这个著名楼层的历史是很重要的。(化入)
内景,七层半,白天两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唐和温蒂蹲伏在厅廊里聊天,一人端着一杯咖啡。温蒂:你好,唐。唐:你好,温蒂。温蒂:唐,不知你是否知道我们工作的地方天花板为什么这么低?唐:这是个有趣的故事,温蒂。许多年前,在19世纪末,一位正在寻找投资给我们伟大国家未来的爱尔兰船长詹姆斯·墨廷来到这个小镇,他决定在这里竖起一幢写字大楼。(切换)建筑工人们劳动的电影资料片段。唐(画外音):他把这座大楼叫做默廷一弗雷默大厦,是以他自己和另外一位当地传说叫弗雷默的人的名字命名的。(切换)
内景,19世纪的办公室,白天扮演默廷的演员坐在桌旁用鹅毛笔书写着。他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严肃。唐(画外音):有一天,默廷船长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有人敲门)。默廷:进来吧,倘若你有勇气的话(一个纤小的女人走进来)。小女人:默廷船长吗?默廷:有何贵干?小姑娘?小女人:我不是小姑娘,默廷船长,而是长得矮小的成年女子。默廷(大吃一惊):可不是吗。不过,你长得矮小并非我的过错。因此,你若为施舍而来,那就给我滚开,你这个讨厌的精灵!小女人:我不求施舍,求的是一位心地高尚仁慈的男士听我一言。默廷(叹了口气):好吧,有话请讲。小女人:默廷船长,我其实像你一样,是一个敬畏上帝的女基督徒。可是,天哪,这个世界在建造时恐怕没有考虑到我,门的把手太高,椅子过于笨重,顶篷高高的房间像是在嘲笑我的矮小。我还没有结婚,船长。毕竟,有谁愿意娶我这样的矮人呢?因此,我不得不为每周几个辨士去做一个配镜师。为什么不能有个地方让我安全舒适地工作呢?默廷抹去眼角的泪水———默廷:这位女子,谁的故事也没有像你的这样打动我。我自己的妹妹就生得极其矮小,后来死了。因此,我要娶你为妻。我要在我的大楼里,在第七层和第八层之间,建造一个压缩尺寸的楼层。这样,从今以后,在上帝的绿色地球上,你和你不幸的同类至少有一个能够平安生活的地方……(化入)
内景,七层半走廊,白天唐和温蒂蹲着交谈。唐:这就是七层半的故事。由于租金低得多,那些迫于这种或那种原因而不得不节俭的公司,就选中了这一层。不管怎么说,顶限就低嘛。哈哈哈!温蒂:哈哈哈!字幕:完。(切换)
内景,情况介绍室,白天荧屏暗下去,灯光亮起来。克莱格朝马克辛望去,她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克莱格:动人的故事。马克辛:不幸地是,那是瞎编的。克莱格:真的吗?马克辛:傻瓜才信呢,不是吗?克莱格:你好,我叫克莱格·施瓦茨,刚来莱斯特公司上班。你在哪里上班?马克辛:做———一位名人———是多么沉闷,像青蛙那样———在整个六月———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宠爱它的泥淖,是多么开诚布公!克莱格(骄傲地):艾米丽·狄金森的诗。马克辛(走开):不知道。(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厨房,晚上洛蒂在切洋葱。一只鹦鹉蹲在她的头上。站在一旁的克莱格在炉子上的锅里搅和着。一只小猩猩从柜子顶上跳到冰箱顶上,又跳到厨房桌上。狗盯着猩猩,大声朝它叫着。鹦鹉:别叫了!别叫了!别叫了!克莱格:别叫了!洛蒂(对克莱格):对不起,亲爱的(狗继续叫着)。鹦鹉: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亲爱的(画外响起邻居敲墙声)。邻居(画外):别叫了!洛蒂(喊道):对不起(把鹦鹉从头上抓下来,走出房间)!鹦鹉(画外):救命!她要把我锁进笼子了!洛蒂(又进来):厉害吧?我教它的。克莱格:真行。他们几时到?洛蒂:七点左右。克莱格:咱们今晚得早睡。洛蒂:他们会理解的。另外,明天早上我还要见伊莱贾的精神医生。我们就要刨到它胃酸的根子上了。克莱格(心不在焉):噢。洛蒂:她认为这是一种幼年的精神创伤,可能是作为一只幼猩猩有先天不足的感觉。有意思,嗯?克莱格:嗯。洛蒂(稍顿):哎,亲爱的,你有没有再考虑考虑要孩子的事儿?克莱格:你知道,眼下这么困难,经济上,还有其他方面。看看职业问题怎么样再说吧。洛蒂半心半意地点点头。门铃响了,狗叫起来,鹦鹉尖叫,邻居敲墙。(化入)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餐室,晚上餐室的桌子已经摆好。克莱格和洛蒂跟他们的朋友彼得和格洛丽亚坐在那里用晚餐。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时陷入明显的冷场———彼得:菜很好吃,洛蒂。洛蒂:谢谢,克莱格还帮了忙呢,你知道吗?彼得:是素食,对吧?洛蒂:对呀,全是素的,一贯如此。彼得:真不容易。谈话再一次冷场,每个人都在吃东西。彼得;七层半那件事,你不是蒙我们吧,克莱格?克莱格:不蒙你们,彼得。格洛丽亚:太妙了。听起来简直像是幻想的。(稍顿)像是故事。(稍顿)像是神话。(稍顿)太妙了。(稍顿)哎,洛蒂,你说全素食,就是说全部都是素菜了?(切换)
内景,出租车,晚上格洛丽亚和彼得默默地坐在车里。格洛丽亚:洛蒂告诉我,爱斯基摩人说雪有很多个词。彼得:多少个?格洛丽亚:我想是23个,不,27个。彼得: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格洛丽亚:因为他们有很多的雪呀。挺有意思,是吧?(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厨房,晚上克莱格洗碗盘,洛蒂擦干,谁也不看谁一眼。(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办公区,早上克莱格身着米色西服套装,用手推车推着文件,把它们分发到人们的桌子上。弗洛里斯在门廊处观看。弗洛里斯:你真棒。克莱格转过身来———克莱格(一板一眼地):谢谢你,弗洛里斯。弗洛里斯耸耸肩膀,摇了摇头———弗洛里斯:你跟我们以前雇的男工都不一样。即便这样,你讲话我还是听不懂。不过,你的软腭共鸣极好,而且你从不收缩你的会厌部位。克莱格:我是个训练有素的演员。弗洛里斯(神魂颠倒地):你说话真好听!不管你说什么。你说呀,说呀,说呀!我了不起的朋友,称说呀!(切换)
内景,早餐室/七层半门厅,白天克莱格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马克辛端着空怀子走过来。克莱格:又见到你了(为她往杯子里倒咖啡)。马克辛:对。嗯……克莱格:哎,我一直在琢磨你昨天的话,你说介绍情况的电影故事是瞎编的。我想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马克辛:要让女孩子脱裤子,还得再绕50句舌才行。克莱格:不,说真的。马克辛:要知道,即使有一天你得到我,也不会懂得怎么跟我来事儿的。这就是问题所在,罗密欧(走开)。(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储藏室,晚上克莱格坐在他的工作台前,正在为一个新木偶上最后一道油彩。它很漂亮,是马克辛。我们看到他已经修好了木偶克莱格的脑袋。它身上的油漆未干,坐在一张报纸上。洛蒂从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只像洛蒂的木偶挂在钩子上,肢体缠在一起,满是灰尘。洛蒂:新的木偶?克莱格为这突然的问话而窘迫———克莱格:噢,我这是随意想到的。洛蒂;她很漂亮。克莱格(耸耸肩);随意想到的。(把木偶挂起来,站起身,关上灯)走吧,睡觉去。(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卧室,夜晚房间里没开灯,洛蒂轻轻打着呼噜。克莱格睁着眼躺在那里。他悄悄地爬起来,走出卧室。洛蒂看着他走出去。(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储藏室,夜晚克莱格立在木偶戏台上方,他同时操纵克莱格木偶和马克辛木偶,两人表演了一段优美雅致的双人舞,结束后彼此激情拥抱。克莱格(轻声地):我也会懂得怎么跟你来事儿的。(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办公区,上午克莱格索检文件,弗洛里斯在门口看着他,莱斯特博士则从橱柜后面看着弗洛里斯。弗洛里斯:哇,瞧那些手指能给恰当的“密室”带来多么神奇的变化。(抚摸克莱格的脖子)按宇母顺序排一排我呀,宝贝儿。别忘了,“I”(我)得排在“U”(你)的前面。弗洛里斯大声长笑,笑声特长,声音特大。克莱格:弗洛里斯,你很不错,可是,我怕是已经爱上别的人啦。弗洛里斯(受挫地):我怕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混蛋!弗洛里斯跑出房间,莱斯特从柜子后面伸出脑袋。莱斯特:你不要调戏弗洛里斯,施瓦茨。哼,我要是年轻80岁,早扇你两个耳光了。克莱格:我没有调戏她,先生。我只是……呃,你多大啦?莱斯特:105岁。靠喝胡萝卜汁。(稍顿)多极了的胡萝卜汁。我发誓,简直不值钱哪。我连尿都是黄的。咳,还不得不坐着尿……就像他妈的小女孩似的,每隔15分钟一次。但是,谁也不想死呀,施瓦茨。克莱格:噢,是这样,先生。莱斯特:别先生先生的,叫鲍勃。我不死,可是我越来越老,满脸皱纹,就像先前的梅子变成了你眼前这皱皱巴巴的梅子干。唉,要是能再变年轻,也许弗洛里斯就会答理我了。克莱格:老年人在很多方面可以做贡献,先生。他们是我们联系历史的纽带。莱斯特:去你的,我可不想当你们他妈的什么纽带。我只想感受弗洛里斯裸露的大腿跟我的贴在一起。我想体验激情,让我的身体激起那个美丽而复杂的女人体内的情欲。当我插入她体内时,我想叫她在一阵狂喜中浑身战栗。啊,上帝,这情欲的高潮,施瓦茨。克莱格:莱斯特博士,能听你诉说你的感情,我非常荣幸,但是我认为办公的地方也许不是进行这种讨论的最佳环境。莱斯特:好吧,今天下班后咱们在鲜嫩果汁酒吧见,我要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全告诉你(走出去)。克莱格:狗屁。(切换)
内景,七层半过道,白天克莱格蹲在付费电话旁,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一群老态龙钟的人们走出电梯,朝着莱斯特公司的办公室走来。克莱格(对电话):我不会晚的,洛蒂。只是不得不呆一会儿,听莱斯特讲他的性幻想,喝点胡萝卜汁。这可关系到我的饭碗。马克辛走过,克莱格抓住她的胳膊,示意要她等一等。她等在那里。克莱格(对着电话):我得回去干活,是的,好吧,你也是,好的,再见(挂上电话)。马克辛:什么事?克莱格:就是想打个招呼。你知道吗,我还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在哪儿工作。马克辛:知道。克莱格:这样好吗,如果我不出三次能猜出你叫什么,你今晚就得跟我出去喝一杯。马克辛:好啊。干吗不呢?克莱格:太好了。(边看着她的脸边猜道)布……帕一恩……穆一哈……玛一纳……瑙一尔图一卡一拉尔……塔一莎一芭一芭一拉一斯一苏一斯阿一纳一安一斯一哦……穆瓦……马一克……斯一因———马克辛?马克辛:谁告诉你的?克莱格:我猜对了?马克辛:谁告诉你的?克莱格:我猜对了?谁也没告诉我,马克辛!上帝呀,难道这不意味着什么吗?比方说,嗯,我们之间一种心灵的相通。我不知道,不知道,它肯定意味着什么,马克辛!上帝,多美的名字啊!马克辛!马克辛!我可以整天地叫着她。马克辛:有人告诉你了。克莱格:没有,没有人告诉我,马克辛。就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这真是太令人惊奇了。哎,你住在哪里?在哪儿工作?马克辛:我虽不太情愿,但说好的事我从不食言。咱们7点在烤猪店见。你若过时不到,我就走人。如果我发现你欺骗,那就瞧好吧。克莱格(喜从天降):马克辛!克莱格朝大厅那边走去,马克辛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切换)
内景,鲜嫩果汁酒吧,晚上莱斯特与克莱格坐在桌旁。莱斯特的面前放着好几只喝光的胡萝卜汁杯子,克莱格慢慢饮着手中一杯,不时看看手表。莱斯特:设想有一屋子的女人,施瓦茨,个个青春妙龄,碧眼金发,春欲正浓。说是内室闺房也未尝不可。我呢,一身皮革,或者说是全副披挂,则是她们这些人的情欲对象。我讲话的时候,所有的眼睛都看着我。“女士们,”我开始说,“我是爱神埃洛斯。我会使你们癫狂,我的火种对你们来说是来自天堂的甘露……克莱格(站起身来):莱斯特博士,我都听呆了。不过,现在我得回家去见老婆了。莱斯特:老婆,嗯?我倒想会会她,克莱格。克莱格:好的。莱斯特:星期四一起吃晚饭怎么样?(过会儿又想起)你如果想来也可以来。(稍顿)开个玩笑,施瓦茨。听明白了吗?你也可以来。瞧我这嘴。克莱格(看表):好的,先生。我得颠儿了。克莱格急忙朝门口奔去,莱斯特喝完克莱格的果汁,示意侍者再多上些。(切换)
内景,烤猪店,晚上内部装潢是日本式的,十分简朴。马克辛坐在酒吧台旁,看着她的表。店里除马克辛外全是日本人。克莱格发疯一样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他看到马克辛,一屁股坐到她的旁边。克莱格:总算赶到了,马克辛。马克辛,马克辛,马克辛。马克辛:刚刚算吧。克莱格:给您要杯饮料,马克辛?马克辛:你结婚了?克莱格:是的。不过别再提了。(马克辛笑了,酒吧侍者走过来)你喝什么?马克辛(对侍者):老规矩,巴里。克莱格(对侍者):我来个———啤酒吧。百威,或者什么的。(侍者走开)我喜欢你。说不好究竟喜欢你什么。马克辛:我的乳房?克莱格:不,不,是你的活力和你的姿态,或者说是你的举止什么的……马克辛:天哪,你别是个同性恋吧?我可不想浪费我的时间。克莱格:不,我是……饮料端上来了。马克辛的饮料盛在像一只很大的鱼缸一样的杯子里,蓝莹莹的,上面飘着水果和松软糖果什么的,插着小纸伞,杯沿上还挂着塑料小猴……克莱格:老规矩就是这个?马克辛(像干威士忌一样一气儿喝光,把空杯子推给侍者):再给我来上,巴里。酒吧侍者拿着空杯离开。克莱格:我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我喜欢女人不单单是她们的胴体。要知道,阴阳是永恒的,男性和女性的力量是互相补充的。一方要是没有另一方,它永远是不完整的。因此我绝对地尊重女性一方。马克辛:你不是同性恋就是骗子。克莱格(转变口气):说真的,我实在是被你迷住了。马克辛(打趣地):说真的,我实在是被你迷住了。好哇,你是个同性恋。你愿意的话,咱们不妨交换一下诀窍,嗯(站起身来)?克莱格(不知所措):别走呀,等一等!我喜欢你的乳房。(稍顿)我爱你的乳房,我想要你。马克辛(坐下):那好啊,咱们总算有点门儿了。(稍顿)你没戏。马克辛的第二杯饮料来了,她一饮而尽后又把杯子推给侍者———马克辛:好吧,说说你自己吧,混蛋,要是你能够清醒一阵的话。克莱格:唉,我是个演木偶的……侍者端着马克辛的饮料回来了。马克辛(对侍者):买单。(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晚上洛蒂用手梳理着伊莱贾身上的毛,克莱格走进来———克莱格:哎。洛蒂:回来了。克莱格(内心紧张,没话找话):对不起,回来这么晚。莱斯特就是不放我走。哎,他要我们星期四跟他一起吃晚饭。如果你想不去,我也可以推掉。这个装疯卖傻的老色鬼,我算服了他了。开始你会觉得他简直令人作呕,可是,过一阵你又会觉得他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一阵沉默,洛蒂仍在梳理伊莱贾的毛,最后———洛蒂:你吃了吗?克莱格:没有,我不饿。对不起,我没打电话。我有点,喏,脱不开身。洛蒂:我不放心。克莱格:真抱歉。(试图开个玩笑)喂,不是你叫我工作的吗?(见洛蒂不接他的茬儿)你今晚过得怎么样?洛蒂:汤姆一汤姆扎伤的地方发炎了。克莱格:白鼬?洛蒂:大蜥蜴。克莱格:噢。洛蒂:我处理了它的伤口,然后一个个喂饱,弄它们睡觉。克莱格:喂,来点儿啤酒呜?洛蒂:不,谢谢。我要上床了。克莱格:好的。我要在工作室呆一会儿,过一会儿再进去。我需要放松一下。(稍顿)我就来,就一会儿。洛蒂:好吧。(走开)(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储藏室,夜晚克莱格操控克莱格木偶和马克辛木偶,两个木偶坐在小舞台的边上交谈。克莱格用悦耳的女声模仿马克辛的声音———克莱格(扮马克辛,着迷地):告诉我,克莱格,你为什么喜欢演木偶?(扮克莱格)是呀,马克辛,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出于一种想当一会儿别人的念头,钻进另外一副皮囊,做不同的动作,有不同的想法和感觉。(扮马克辛)有意思。你想进入我的皮囊吗,克莱格?想我所想,体验我的感觉?(扮克莱格)太想了,马克辛。(扮马克辛)我这里边可好了,克莱格。连你最疯狂的梦也望尘莫及(两个木偶接吻)。(切换)
内景,早餐厅/七层半走廊,白天克莱格站在咖啡机旁,看手表。马克辛终于走了过来。克莱格:喂。马克辛:你不是个让我感兴趣的人,克莱格。你只会耍玩偶。克莱格(排练过似的):木偶,马克辛。其意念就是进入别人体内,感其所感,视其所视……马克辛:是吗(转身要离开)。克莱格:请别走开,听我解释。(马克辛转过身来,眼睛死盯着克莱格,等在那里)奇怪极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过,马克辛。我就是对你有那么一种感觉,以前对谁也没有过,连对我老婆也没有过。我笃信我们是天生的一对,马克辛。马克辛(茫然地审视了他一会儿):做你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朝走廊那头走去)。(切换)
内景,文档室,白天克莱格心境很坏地整理着文件。摞在顶上的几张索引卡在他关抽屉时掉到柜子后面去了。他叹了口气,将柜子从墙边挪开,去拣那几张卡片。他发现一块纤维板钉在墙上。可以看出,这块板钉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因为上面已被漆过多遍。有一张卡片卡在纤维板和墙壁之间,克莱格伸手去够,它却掉了进去。他叹了口气,动手将纤维板从墙上拆下来。在这块板的后面,他发现有一扇小门。克莱格(诙谐地):七层半的又一件邪事。(弄开了这扇门,里面是一条透着暗紫色的肮脏通道)好家伙!克莱格莫名其妙地朝着通道里面看了好一阵子,然后拣起一块掉下来的模板,试探着挪身进了通道。他用模板四下里捅着,爬了进去。(切换)
内景,通道,稍后黑暗中克莱格用模板试探着向前挪,再往里边,管壁变成湿乎乎的黏膜,滴着水。一阵管道吸动的声音,门在他背后“砰”地一声关上了。突然有什么东西开始拽克莱格,就好像有一根管子把他给吸走了。一道闪光。(切换)
内景,幻想餐厅,早上一个人正在读报的视角。这个人把一杯咖啡端到嘴边,有滋有味地喝着,还发出声音。此人将杯子和报纸放下,站起来,走到房间另一头,拿起钱包,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食物粘在牙齿上。他就是约翰·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走到前门,打开门,走出公寓。(切换)
内景,马克辛的办公室,稍后马克辛坐在桌前,边吃三明治,边看一本时装杂志,还在电话里聊着天。马克辛:那个演木偶戏的今天对我说他爱我。(大笑)我知道,我再也想不出有什么比这更可怜的了。(切换)
内景,出租车,稍后约翰·马尔科维奇坐在出租车后排座位上的视角。出租车由路边驶出。马尔科维奇(画外,整个共鸣):去布劳德赫斯特剧场。司机(边开车边从他的后视镜里观察马尔科维奇):喂,你就是那个演员吧?马尔科维奇(画外):对。司机:约翰·麦克尔……迈普尔索普?马尔科维奇(画外):马尔科维奇。司机:马尔科维奇!对了。嘿,我喜欢你演的那个电影。马尔科维奇(画外):谢谢。司机:就是你演偷珠宝的那个。马尔科维奇(画外):我从来没演过偷珠宝的。司机:那是谁呢?马尔科维奇(画外):不知道。司机:我敢肯定是你(咕噜一声,图像开始暗淡,然后突然全黑)。(切换)
外景,壕沟,白天新泽西收费公路路旁。“噗”地一声,克莱格不知从何处掉到壕沟里。他浮身湿透,又在沟里弄得脏兮兮的。他站起来,不知所措地向四周望去,看到了新泽西收费公路的路标。过了一会儿,他走到路边,伸出拇指。(切换)
内景,马克辛的办公室,稍后马克辛坐在桌子后面,脚翘在上面,正打电话———马克辛:当然好了,宝贝儿。我这就下班了。(克莱格走进来,十分脏乱疲惫。马克辛看见他,继续打电话。对着话筒)20分钟后在烤猪店见。(淫荡地大笑)啊,好呀,也许不到时候我是不会把腿张开的。(挂上电话,对克莱格)这一天我都忙不过来了。替我锁下门好吗,宝贝儿(站起来,在她的小手包里装了些什么)?克莱格:你不想知道我出了什么事吗?马克辛(想了想):不想(朝门口走去,克莱格抓住她的胳膊)。克莱格:这事很重要!马克辛(看着他抓胳膊的手):那好啊。克莱格放开她的胳膊。马克辛点燃一支香烟,站在敞开的窗口抽起来。克莱格:我的办公室里有一扇小门。那是个人口,马克辛。它带你进入约翰·马尔科维奇。你通过约翰·马尔科维奇的眼睛看世界。大约15分钟之后,你就被吐在新泽西收费公路边的壕沟里。马克辛:听起来蛮有意思。约翰·马尔科维奇是个什么人呢?克莱格:他是个演员。本世纪美国最伟大的男星之一。马克辛:他演过什么?克莱格:那多了。他很受人尊重。比如那个盗珠宝的电影。但问题是,这件事非常奇怪,它超乎自然,先用这么个词吧。它提出了关于人自身的性质和灵魂的存在等各种哲学问题。我是我吗?马尔科维奇是马尔科维奇吗?佛祖是对的吗?二元性是虚幻的吗?我手里原先拿着一块模板来着,马克辛,可现在不见了。哪儿去了?它失踪了吗?怎么会呢?它还在马尔科维奇的脑袋里?我不知道。你能想像出这个入口是多么玄妙复杂了吧?我觉得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子生活了。克莱格用恳求的眼光看着马克辛,她朝开着的窗户做了个手势,然后走出房间。(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晚上克莱格兴趣索然地倒在沙发上,俨然一个惨遭遗弃的木偶,电话响起,他抓起电话———克莱格:喂?马克辛(电话里):说说看,这个叫马尔科维奇的家伙招人喜欢吗?克莱格(一下子兴奋起来,捧着电话来回走着):是的,当然了,马克辛。他可是个知名人物呀。马克辛(电话里):那好,咱们就卖票。克莱格:进人马尔科维奇的票?马克辛(电话里):对啦,两百块钱一次。克莱格:可是,这里边有的东西太深奥,马克辛,我们可不能这样去利用它。马克辛(电话里):我需要你来于这件事,克莱格。你是我里边的人了。前面的房门打开———洛蒂(画外):我回来啦!克莱格继续电话交谈,但声音压低了———克莱格:我是你的人了?你需要我?马克辛(电话里,不耐烦地):当然了,怎么说都行。克莱格(高兴地):哇!(然后,央求地)可是,马克辛,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拿它闹着玩儿也许会有危险。洛蒂从克莱格身旁走过,拎着一袋食品。洛蒂(克莱格招了招手):喂。马克辛(电话里);我会保护你的,娃娃脸(挂上电话)。克莱格(示爱地,但轻声地):噢,马克辛。(化入)
外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公寓,晚上克莱格和洛蒂身着晚装,正朝他们的汽车走去。克莱格:……这样一来,我常常不得不跟合伙人一起工作到很晚,因为我的合伙人和我不能在白天经营这项业务……莱斯特公司白天要营业。但这是件好事呀,洛蒂,因为它会把我们从经济拮据的黑洞里救出来,所以……洛蒂:我连你说的是什么都不明白,克莱格。一个什么进入别人脑子的入口,没有这种事嘛。克莱格:大脑,灵魂,我告诉你,洛蒂。我就在他的身体里面朝外看来着。你得相信我,这是真的。洛蒂:那我想试试。克莱格:什么?洛蒂:我想做一回马尔科维奇,明天上午。另外,我还想见见你的这位合伙人。克莱格:不行!喏,你知道白天我们不能干这件事。我不是解释过了吗。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就干,现在就干。洛蒂:现在?克莱格:对,现在就干,在去莱斯特家的路上。(切换)
内景,文档室,晚上克莱格扶住打开的小门,洛蒂迟疑地爬进去。克莱格:我在新泽西收费公路边上等你。洛蒂:我害怕。克莱格;我知道,你不一定非得要做。洛蒂(孩子似地):不,我要。她爬进去不见了。克莱格匆匆离开办公室。(切换)
内景,浴室,晚上马尔科维奇在冲淋浴,我们从他的视角看着他给自己打肥皂,他做得很性感。洛蒂(声音):啊,湿透了,湿透了。好怪哟。(马克科维奇走出淋浴,慢慢地用毛巾擦干身上)哇,好极啦。噢,啊。(马尔科维奇从镜子里面看自己)我觉得好性感呀。(切换)
外景,壕沟,晚上克莱格站在前景处,望着壕沟;他的车停在背景处,车头灯照着克莱格观察的方向。洛蒂掉落在克莱格身后的壕沟里,他转身看去,只见她衣衫褴褛,浑身湿透,却兴冲冲地朝着汽车走去。克莱格连忙追过去。洛蒂:我得回去。克莱格:可以,明天吧。洛蒂:我这就得回去。洛蒂上车坐在乘客座上,关上车门,直视前方。克莱格:待会儿再说吧。(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车/收费公路,晚上克莱格开车,洛蒂气呼呼地望着窗外。洛蒂:我得回去,克莱格,进去一趟使我起了变化,忽然间所有的事都想通了。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克莱格:你刚才并不是你,而是约翰·马尔科维奇。洛蒂(一下子兴奋起来):我是他,不是吗?(朝窗外大叫)我是他妈的约翰·马尔科维奇!(大笑,然后强调地)送我回去,克莱格。克莱格:去莱斯特那里要迟到了。(切换)
内景,莱斯特的餐厅,晚上这是一处有绒肖花纹墙纸和烛台的高档场合。莱斯特、克莱格和洛蒂围坐在一张装饰豪华的桌子旁,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果汁。洛蒂身上仍然湿漉漉的,人还是气呼呼的。莱斯特坐得与她相当贴近。莱斯特:告诉我,洛蒂,你能听懂我的话吗?洛蒂(犹豫一下,然后):当然能,莱斯特博士。你在阐明矿物质的胶质状态下被吸收的营养价值。我实在是不能再赞成了。莱斯特:啊,心儿莫要慌。克莱格闷闷不乐地慢慢喝着一杯果汁。洛蒂:莱斯特博士,你能告诉我去卫生间怎么走吗?莱斯特:太乐意了,亲爱的。你顺着大厅楼梯上去,上到顶口你就进……我左手的第五个门。现在要留心下去这一步,它凹下去了,喏。(洛蒂微笑,莱斯特回以微笑。看着洛蒂朝厅那边走去,又对克莱格)朋友,再来点甜菜一菠菜汁?(切换)
内景,莱斯特家的大扶梯,夜晚洛蒂登上富丽堂皇的大厅楼梯,到了梯口她看见六间关着的门,她数着,想找到莱斯特所指示的那一间。最后,她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朝里面一看,大吃一惊。(切换)
内景,莱斯特的房间,接上洛蒂进入房间,室内灯光很暗。墙上挂满了约翰·马尔科维奇的照片,看上去像一个博物馆:马尔科维奇童年的照片、青年的照片、头像和从各个角度拍下的真人大小的马尔科维奇的裸体照,以及出生证明、大学毕业证书、字迹样本和家族系谱等正式文件的影印件。洛蒂(小声):好家伙!(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车/桥,夜晚克莱格和洛蒂驾车回家。洛蒂:你猜莱斯特与约翰·马尔科维奇是什么关系?克莱格:那个人口一直是用板子钉死的,我敢说莱斯特连知道都不知道。怎么啦?洛蒂:不怎么。我是在想,约翰·马尔科维奇有个入口,你不觉得很离奇吗?比方说,你是不是觉得它具有某种……含意?克莱格:你这问的是什么呀?洛蒂:不知道。(稍顿,似有所悟)他有个入口,这怎么说也是一种色欲的东西,你说呢?喏,它几乎可以说是……阴道。就好像他又有阴茎,又有阴道。这有点像是马尔科维奇的女性一面。我喜欢(克莱格若有所思)。(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储藏室,夜晚克莱格坐在工作台前,他听得到背景处淋浴的声音。他把“克莱格”和“马克辛”这两只木偶的脑袋都揪了下来。把“马克辛”的脑袋安在“克莱格”木偶身上,又把“克莱格’’的脑袋安在“马克辛”身上。叹了口气。克莱格:马克辛,用我的王国换你的入口。(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浴室,夜晚洛蒂洗淋浴,关上淋浴走出来。她像马尔科维奇那样用毛巾擦干自己。她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从镜子里看自己。她灰心地扔掉毛巾,走出浴室。(切换)
内景,马克辛的办公室,早上房门半敞着。马克辛坐在桌前在构思一则广告。克莱格站在她背后,表面上是从她肩头上看她做事,实际上是在端详她的后脑勺。他试图轻轻撩开她的头发看看她的后颈,她却像赶飞虫一样把他嘘开。他叹了口气。(切换)
内景,电梯,稍后洛蒂站在上升的电梯里,手里拿着那根撬棍。几个老年人跟她一起乘电梯上来,她朝他们笑笑,他们也朝她笑笑。(切换)
内景,马克辛的办公室,稍后马克辛:好了,你瞧。(念道)“想过要做另外一个人吗?现在你办得到了。不是开玩笑。15分钟只需两百块钱。请来默廷一弗雷默大厦的J.M公司一访,每晚9点至凌晨4点”。克莱格:不错。没有直言其事,却又让人好奇。拨号码吧。马克辛拨打电话,洛蒂溜了进来。克莱格(她来干什么?):洛蒂!洛蒂: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对马克辛)你好。克莱格:你怎么没上班?洛蒂:这是你的合伙人吗?她很漂亮。我得回来再做一次马尔科维奇,管他呢。是她吗?马克辛(对着电话):喂,你好,我想登一则广告。(对洛蒂)你好,你是克莱格的太太?洛蒂:你好,我是。克莱格:洛蒂,马克辛。马克辛,洛蒂(洛蒂和马克辛握手)。洛蒂:喂,你做过马尔科维奇吗?马克辛:嗯……(对着电话)喂,我想登一条广告。对,“想过要做另外一个人吗?”不是,这是广告词,过会儿再说你的事。“想过要做另外一个人吗?现在你办得到了。不是开玩笑……”克莱格(对洛蒂):你应该在班上呀。洛蒂:我把昨晚的经历过了一遍又一遍,真是不可思议。(稍顿)我判定,我是个变性人。荒唐透了,是吧?克莱格:什么,你发病了吗?洛蒂:我第一次觉得一切都顺了。我需要再回去验证一下,如果还是这种感觉,那我就去找费尔德曼医生谈做变性手术的事。克莱格:胡说八道!再说了,费尔德曼是过敏症专家,你就是要做什么,也得弄对了。(洛蒂开始撒泼,克莱格是吃这一招的,但他顶住了,他继续自己的攻击)要知道,你不过是产生了这些怪念头,居然就要去做那种无知的蠢事。洛蒂:我喜欢费尔德曼医生,行吧?所以就想问问他的意见。有那么可怕吗?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大嚷大叫呢?克莱格(感觉不妙):那不过是通过别人的眼睛看事物所带来的一阵刺激罢了,宝贝儿。它会过去的。洛蒂:克莱格,你不要阻碍我变成一个男人(克莱格想驳斥她两句,但一时语塞)。马克辛(挂上电话):让她去吧,克莱格,(对洛蒂微笑)我是说“他”。克莱格(为了马克辛怎么都行):那好吧。(再一想)可是现在是正午,我怎么才能让她过莱斯特这一关呢?马克辛:是呀,想想看。(克莱格叹了口气,领着洛蒂走出办公室。马克辛拨打电话,对着电话)戴维吗?我是马克辛。给我查一下约翰·马尔科维奇家里的电话。太好啦。我爱你,欠你的。(切换)
内景,约翰·马尔科维奇的起居室,白天马尔科维奇的视角。他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读着《樱桃园》的脚本。背景的立体声音响放着巴赫的音乐。马尔科维奇(朗读):“我像冬天一样饥饿难耐,像乞丐一样贫病交迫;命运将我东抛西甩,我四处流浪,漂泊在外。”洛蒂(画外):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力量!马尔科维奇:“但是不论我走到哪里,白天和夜晚的每一分钟,我的灵魂都充满了神秘的期待。”(电话响起,马尔科维奇放下剧本,拿起话筒)喂?马克辛(画外):马尔科维奇先生吗?马尔科维奇:谁呀?马克辛(电话里):你不认识我,可我是一个很崇拜你的观众。马尔科维奇:你是怎么弄到这个号码的?马克辛(电话里):人家迷你嘛,哇,现在跟你讲话我都有点激动……洛蒂(画外,激动地):啊,我喜欢这个。马尔科维奇:听着,别给我来这个。请不要再往这里打……马克辛(电话里,格格地笑着):喔,好大的架势。马尔科维奇将军阁下,我的乳头在向你立正。因此今晚八点我将在贝尔纳多酒店恭候,务必请去那里一见。我对珠宝大盗这部片子中的你十分崇拜(马尔科维奇挂断电话)……洛蒂(画外):天哪!(试图操控思想)去那里见她。去那里见她。去那里见她。去那里见她,去那里见她……(马尔科维奇又去看剧本)去那里见她,去那里见她,去那里见她……马尔科维奇拿起笔来写下:“贝尔纳多,八点。”(切换)
外景,壕沟,上午克莱格等在那里。洛蒂“噗”地一声掉进沟里,身上湿漉漉、黏滑滑的。克莱格:怎么样?洛蒂:我今晚逐得去。八点准时。克莱格:为什么?洛莱:别烦我了,克莱格。(切换)
内景,贝尔纳多酒店,晚上马尔科维奇的视角。这是一家繁忙的意大利餐馆。马尔科维奇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自己的表:8:03。一个小伙子朝他走过来。小伙子:对不起,你是约翰·马尔科维奇吗?马尔科维奇:是的。小伙子:哇,你那部演弱智人的电影演得真好。马尔科维奇:多谢。小伙子: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还要说谢谢你。我有个表亲是弱智人,所以,可想而知,看到银幕上如此有同情心地描写弱智者,我是很受感动的。小伙子离去,马尔科维奇把整个房间看了一遍。马克辛走进餐馆,我们看见她了,可是马尔科维奇并不能从人群中认出她来。她朝四周看了看。洛蒂(画外):马克辛!马克辛看见马尔科维奇并朝他走来。他全神贯注地望着她。马克辛:你好,你能决定来,我真高兴。我是马克辛。马克辛伸出手,显得妩媚动人,马尔科维奇握住她的手———马尔科维奇:我是约翰。我原不打算来的,可是感到有一种奇怪的东西逼迫着我来。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让你的声音给迷住了。洛蒂(画外):天哪,她真漂亮。她看着我,看着他,看着我们的那副样子。马克辛:有趣的是,马尔科维奇先生,我的声音大概是我最不吸引人的方面了。洛蒂(画外):我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看着过。马尔克维奇:可以给你来一杯饮料吗?马克辛: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吧。(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汽车/收费公路,夜晚克莱格开车。洛蒂浑身湿透,两眼直视窗外。克莱格:这回怎么样?他在干什么?洛蒂:噢,也没干什么。就是在他房子里闲荡,我想他一定是个孤独的人。克莱格:你瞧,男人也会感到失落。我很高兴你能看到这一点。你不要这么快就认定,更换身体可以解决你所有的问题。洛蒂:说得对。我在想,我们应该请马克辛过来吃晚饭。你们两个既然是什么合伙人,这样做或许是个好姿态。克莱格:谁知道哪。咱们俩关系有点紧张,我很不愿意让你受到伤害。洛蒂:我没事儿的。我来做我的意大利面,咱们一块儿吸大麻。(梦幻地)紧张会化解的。(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餐室,晚上克莱格、洛蒂和马克辛坐在桌旁吃意大利面,洛蒂盯着马克辛看,克莱格也盯着马克辛看。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洛蒂(对马克辛):你知道吗,爱斯基摩人的语言里雪不只有一个词,而是有49个词。这是因为他们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雪。克莱格:吃完饭我让你看看我的木偶。马克辛:好啊。洛蒂:看完了,我介绍你认识我最喜欢的小猩猩,伊莱贾。由于幼年压抑的创伤,它得了溃疡。不过我们就要找到根源了。(压低声音)心理疗法。(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稍晚晚饭后,克莱格、马克辛和洛蒂坐在沙发上轮流吸一支大麻烟,他们都醉了。马克辛(不针对谁):依我看,这世界上有的人孜孜追求他们想要的东西,有的人却不是。那些热心的人,也就是那些孜孜追求自己想要东西的人,也许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们总是充满活力,关心自己,当他们死去的时候,没有多少可遗憾的;而那些不去追求他们想要东西的人……喏,关谁个屁事儿呢?马克辛大笑。又是一阵沉默。突然,克莱格和洛蒂同时扑向马克辛,并开始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使劲儿地亲吻。他们同样突然地停下来,彼此看着对方———克莱格:你?洛蒂把脸转开。马克辛:克莱格,我就是看你不起眼儿。你呢,洛蒂,我被你弄得神魂颠倒,但那只是当你在马尔科维奇里面的时候。昨晚我往他眼里看的时候,可以感到你在从里往外瞧。在他那胡茬、过于突出的眉头和男性秃顶的背后,我感到了你女性的渴望,简直能把我给杀了。克莱格(厌恶地):天哪!洛蒂抚摸马克辛的脸,克莱格站起来朝窗外望去。马克辛(把洛蒂的手拿开,对她说):不做马尔克维奇的时候别这样,宝贝儿。对不起了。(站起来)谢谢,这么好的晚餐。(走过窗边,对克莱格)我并无恶意,合伙人。马克辛离去。克莱格和洛蒂彼此看着对方,真醉了,使劲想弄清楚事态的严重性。洛蒂:我要离婚。(切换)
内景,七层半走廊/接待室,晚上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出口指示灯亮在那里。莱斯特公司的门开着,门上贴的一块牌子上写着“J.M公司”。(切换)
内景,文档室,晚上寂静无声,克莱格和马克辛坐在折叠椅上,墙上的挂钟滴嗒响着。克莱格吹着没有调子的口哨,每隔一会儿抬头看看,悄悄地打量一下马克辛。终于有人敲门了。克莱格(有点过于急切):请进!埃罗尔,一个忧愁、发胖的青年男子,温顺地走了进来。埃罗尔:你们好,我是奔着广告来的。克莱格:请坐。埃罗尔坐在克莱格面前的椅子上,他紧张地朝马克辛看了一眼。埃罗尔:你们说我可以做另外一个人,确切的含义是什么?克莱格: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把你放进另外一个人体内15分钟。埃罗尔:噢,这可是我翘首以待的医学突破呀。有役有副作用?请说没有!请说没有!请说没有!马克辛:没有。埃罗尔:长远的心理和生理反应呢?马克辛:别傻了。埃罗尔: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人吗?克莱格:那……马克辛:你可以做约翰·马尔科维奇。埃罗尔:太棒了!我的第二选择。啊,妙极了。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你瞧,我是个可悲的人,又可悲,又胖,又孤独。唉,各种饮食我都试过了,朋友。一年里什么都不吃,光吃人造蛋黄酱。有作用吗?你们说吧。人家马尔科维奇,那是纽约之王!全市名人!最受女人青睐的单身男子!美食家120世纪的叔本华!非凡的瘦人!马克辛:两百块。埃罗尔:当然,当然,那是当然了!埃罗尔把钱交给马克辛并被带进入口,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切换)
内景,约翰·马尔科维奇的厨房,晚上我们通过马尔科维奇的眼睛看到他在审阅一份邮购目录,并对着电话———马尔科维奇:……我不需要浴室脚垫,如果我买这一套的话,可不可以用脚垫换三条备用毛巾?电话里的声音:可以,先生。没问题,可以给你换。马尔科维奇:那好。那我就要长春花的。电话里的声音:哦,对不起,长春花的没有货了。你要不要延期订货?马尔科维奇:没关系。那我就要短绒的羊毛巾算了。(切换)
外景,壕沟,晚上克莱格在他的汽车边等着,看了看手表。“噗”地一声,埃罗尔被吐在沟里,身上湿漉漉乱糟糟的。他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克莱格,他朝他大喊一声,给了他一个大熊式的拥抱———埃罗尔:啊,谢谢你!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克莱格(有点喘不过气):告诉你的朋友们。埃罗尔:哎,我会的,我会的。我知道许多人,他们会喜欢这种服务。我知道许多人很可悲、很孤独,很想有机会成为一个好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以约翰·马尔科维奇为第二选择。(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傍晚克莱格没精打采地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洛蒂拎着一兜食品走进来。洛蒂:嘿。克莱格:嘿。洛蒂放下食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只猫跳到她腿上。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小猫,一边观察克莱格———洛蒂:老公,她真是有点拿我们开涮了,嗯?克莱格:是呀。洛蒂:当她第一次看着我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就好像我在那一刻前的全部生命都变得无所谓了。克莱格: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洛蒂;咱俩之间有过咱们对她那样的爰吗,克莱格?克莱格:记不得了。洛蒂:没有过吧。克莱格:不能这么说。洛蒂(稍顿):要知道,咱们两个她谁也不爱。克莱格:好像是这样(他和洛蒂相互对视了很久)。洛蒂:难道咱们就不能教教自己,像咱们爱她那样来彼此相爱吗?克莱格:看来这倒是一件切实可行的事,不是吗?洛蒂挨着克莱格仰面躺在地板上,两个人都盯着天花板看。洛蒂: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克莱格:那倒是真的。洛蒂:我是很喜欢你的,克莱格。克莱格: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洛蒂转身亲吻克莱格的面颊)马克辛怎么办?洛蒂:去她妈的。克莱格:但愿如此。他们对视,大笑,搂抱在一起。他们开始做爱,但两人的心显然都在别处。(化入)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卧室,稍后克莱格和洛蒂躺在床上,克莱格睡着了,洛蒂还睁着眼。她悄悄地下了床。(切换)
内景,文档室,夜晚电话响起,一个身穿制服的漂亮年轻女郎正在给马克辛做下身净毛。马克辛;J.M公司。洛蒂(电话里,小声地):我得见你。你能打电话叫他邀你过去吗?马克辛:好吧,什么时候?洛蒂(电话里):约我一个小时的时间进到他里面去,一小时整。谢谢你,马克辛。马克辛看了看正在她大腿之间忙着的制服女郎腕上的表,时间是凌晨3点11分。(切换)
内景,马尔科维奇的公寓套间,稍后门铃响了,马尔科维奇开门。马克辛站在那里,身着一件薄透的黑色睡袍。马克辛:非常感谢你请我过来,好人。马尔科维奇:嗳,你打电话来我太高兴了。(他开始抚弄马克辛)咱们到里间去好吗?马克辛(把他的手从自己腿间抓起来,看了看他腕上的表,时间是凌晨4点零5分):还有几分钟,我早了点。(切换)
内景,马尔科维奇的起居室,夜里马克辛和马尔科维奇有点儿尴尬地并排坐在沙发上。马克辛:喂,你喜欢当演员吗?马尔科维奇:噢,喜欢。它有很多好处……录像机上的数码表走到4点11分。马克辛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她使劲儿在马尔科维奇的嘴唇上吻了起来。他有点儿所料不及,但很快就跟上劲儿了。在马克辛开始解马尔克维奇的衬衣纽扣时,我们变换刭马尔科维奇的视角。洛蒂(画外):噢,宝贝儿。噢,亲爱的。马克辛:我爱你,洛蒂。洛蒂(画外):马克辛……马尔科维奇(停下来):对不起,你刚才叫我“洛蒂”?马克辛:你介意吗?马尔科维奇(想了想):不,不介意(他们继续做爱)。马克辛:噢,我的甜蜜、漂亮的洛蒂。马尔科维奇(觉得自己也参与其中):啊,马克辛,啊。洛蒂(画外):好极了。(切换)
外景,壕沟,夜里随着一声吸气和释放的嚎叫,洛蒂“噗”地掉进壕沟。她全身湿透,气喘吁吁,干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厨房,清晨克莱格捧着一杯咖啡坐在桌旁,听到有人打开前门。过一会儿,洛蒂出现在厨房门口。她浑身上下像和了泥儿似的。克莱格抬起头来看着她。克莱格:你去做他了,是不是?洛蒂(沉静地):对。克莱格:他和她在一起。洛蒂:我们爱她,克莱格。真对不起。克莱格:我们?洛蒂:我和约翰。克莱格:别忘了我。洛蒂:可是,你可以跟木偶马克辛玩呀。(克莱格低头看着咖啡)对不起,有点太不像话了。克莱格:这不是都乱套了吗?洛蒂:唉,谁知道呢?克莱格:我想,我的父母从未教过我应付这种局面。不过,我估计今天的世界要比他们那时候复杂得多了。(稍顿)我得搬出去一下,洛蒂。在这里活得太受罪了。洛蒂:实在对不起,克莱格。(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工作区,早上克莱格悲伤地望着窗外,而不解人情的弗洛里斯却兴高采烈地对着他侃侃而谈。(切换)
内景,文档室,晚上克莱格走进来,两只眼圈发红。马克辛依着柜子坐在地板上,她穿着一条短裙,两腿随意地叉在那里,看上去兴致极好。马克辛:你迟到了,我的小牛仔。克莱格:你是故意在折磨我吧?马克辛(认真地):我恋爱了。克莱格:不对,我才恋爱了呢!这就是恋爱的人的样子!马克辛:你选择了单相思型的,那样对皮肤很不好。克莱格:你太缺德了,马克辛。马克辛:被两个人从同一双眼睛里充满欲望和挚爱地望着,那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呜?不,你不会知道。那可真是销魂哪,克莱格。克莱格转身走出门去。(切换)
内景,七层半走廊,稍后克莱格从一长队面无表情、手持钞票的人们身边匆匆走过,他忿怒得满脸通红。(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晚上克莱格拿着手枪,僵直而紧张地站在那里。我们听到前门被打开,洛蒂走进来。她没有看见克莱格。她走过来时,他从背后一把把她抓住。洛蒂惊叫,克莱格把枪对准她的脑袋。洛蒂:你这是干什么?天哪,是真家伙吗?克莱格:是真家伙,我可不大会用这玩艺儿,你别做任何突然动作。洛蒂:克莱格,我可是你老婆呀,你居然拿枪对着我的脑袋?克莱格:要是你做的像个女人的话,也许……洛蒂:操你妈的!克莱格猛推洛蒂,洛蒂倒地。她抬头看看,惊呆了。克莱格也被自己刚才这一下给惊呆了———克莱格(几乎是在道歉):你别叫,行不行?(他一边把枪对着洛蒂,一边拨打电话。他把话筒递给她,把自己的耳朵也贴近听筒)告诉她你需要见她。洛蒂(对克莱格):你这个混蛋!克莱格做出要开枪的样子。马克辛(电话里):J.M.公司,来吧,你能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哪!洛蒂(望着克莱格):我必须见你。马克辛(电话里):噢,心爱的,可是不行呀。现在是营业时间,我得把那个腔道留给交钱的顾客。克莱格(低声地):告诉她,无论如何,今晚早点儿关门,别找死。洛蒂:无论如何,今晚早点儿关门,别找死。马克辛(电话里):喔,乖乖,我喜欢你这种不顾一切的新面孔。那好吧,我会去找到那小子,一小时后咱们仨见,准时。马克辛挂上电话,洛蒂把话筒交给克莱格,他把电话挂上,打开关伊莱贾的那个大笼子,用枪比划着要洛蒂进去。洛蒂(喊叫):救命啊,他要把我关进笼子了!克莱格从后面推搡她,她悲伤地看着他。邻居(电话里):让那只该死的鹦鹉闭嘴!鹦鹉:闭嘴!闭嘴!克莱格:对不起!克莱格避而不看洛蒂的眼睛,用胶条封住她的嘴,将她的手和脚捆了起来。伊莱贾看着他把她捆起来,它有些忧虑不安,又捧起自己的肚子。(切换)
内景,布劳德赫斯特剧场,晚上马尔科维奇扮成理查三世,化装成驼背,妆已完成。他正在台上演习着什么。马克辛在剧场里观看。马尔科维奇<扮演理查三世):有谁向有这般心境的女子求过婚吗?有谁赢得过有这般心境女子的芳心吗?马克辛焦急地看表,然后指着表让马尔科维奇看。马尔科维奇:汤米,我能离开15分钟吗?(切换)
内景,马尔科维奇的化装室,晚上马尔科维奇与马克辛正对着镜子在化装台上做爱。马克辛:噢,洛蒂噢,心爱的……我们现在从马尔科维奇的视角看此情景。马尔科维奇:马克辛……克莱格(画外):真不能相信,妙得让人难以置信。(切换)
内景,文档室,晚上克莱格正用毛巾擦干身上,匆匆把头梳好。马克辛进来。克莱格:你又光彩照人了。马克辛:女孩子想光彩照人就光彩照人,她有这个权利,这在他妈的宪法里都有。马克辛坐下,克莱格暗中好笑。(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傍晚克莱格在给一个个关在笼里的动物喂食,他给伊莱贾的笼子里放了两盘食。洛蒂嘴上的封条被取掉,双手也松了绑。克莱格一面干活一面说———克莱格(一本正经地,激动地):你做马尔科维奇的时候我做你,洛蒂,真是没治了。此前我从未见过马克辛燃情的一面,也没见过她燃情时的酥胸,哎呀,我真希望你能在场。(稍顿)所以我想,要是能实际感觉到马尔科维奇所感觉的,而不是只看见他所见的,那该有多好……进而,要是能操纵他的双臂、双腿和骨盆,让它们为我所用的话,该有多好。你明白吗?洛蒂:你办不到,你这个混蛋。洛蒂的强烈愤怒使克莱格大吃一惊,不知所措。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平和地答道———克莱格:会办到的,洛蒂。我是干这行的,木偶戏演员。克莱格拿起电话拨号,然后把听筒举到洛蒂脸上。(切换)
内景,马克辛的公寓套房,拂晓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正在马克辛的沙发上做爱。马克辛:洛蒂,太好了……克莱格(画外,紧张,命令式的):现在用右手抚摸她的左侧乳房。现在用右手抚摸她的左侧乳房。现在用右手抚摸她的左侧乳房。马尔科维奇不很灵活地、笨拙地用手抚过马克辛的乳房。克莱格:太棒了,好!马尔科维奇:太棒了,好!克莱格:太棒了!我说什么他说什么!马尔科维奇:太棒了!我说什么他说什么!马克辛:洛蒂?是你吗?克莱格(画外):嗯,嗯,亲爱的,好!马尔科维奇:嗯,嗯,亲爱的,好!(吃惊地)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我没说话呀。这不是我!马克辛:噢,洛蒂……马克辛用力在马尔科维奇的嘴唇上亲吻,发出喷喷的声响。(切换)
外景,壕沟,拂晓“噗”的一声,克莱格跌落在壕沟里。(切换)
内景,马克辛的公寓套房,拂晓吓坏了的马尔科维奇正在穿上衣服。马尔科维奇:有个东西在让我说话。有个鬼东西在让我动作。我得离开这儿。马克辛:噢,娃娃脸,是你对我的情欲支配着你。马尔科维奇:不对,娃娃脸,我知道自己被情欲支配是什么感觉。我得走。他离去,马克辛靠在沙发上,满足地叹了口气。(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起居室,早晨前门打开,浑身湿漉漉、乱糟糟的克莱格匆匆走进来,走过关洛蒂的笼子。洛蒂被捆绑着,气呼呼的。克莱格脱掉湿衣服,换一身干净的。克莱格:我成功了,亲爱的。我把他的手臂从你女友那赏心悦目的乳房上抚过,我还叫他说话来着。啊,这时便产生了指尖放电的感觉。呣一一一!只要再练习练习,马尔科维奇就不过是我手中的另一只木偶而已。他穿好衣服,一溜烟跑了出去。(切换)
外景,城市街道,早晨克莱格急忙朝默廷一弗雷默大厦走去。(切换)
内景,七层半走廊/接待处,早晨克莱格正在打开莱斯特公司的门。可以听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莱斯特转过墙角走来,看到克莱格———莱斯特:施瓦茨!克莱格:早上好,先生!克莱格打开了公司的门,匆匆走进去。(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接待处,稍后克莱格跑过去。(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接待处,稍后房间空无一人,克莱格在许多电脑终端机中间穿行。(切换)
内景,文档室,稍后克莱格急忙走进来。他从门上撕下J.M公司的纸招牌,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使劲儿把很重的文件柜挪回去,挡住那个入口的小门。他出汗了,不安地环视四周,看还有没有露马脚的地方。就在他看到墙上还挂着马尔科维奇的大幅画像时,莱斯特走了进来。莱斯特:施瓦茨,今天早上你有点急匆匆地。克莱格:我是想早点开始上班。莱斯特:我喜欢有献身精神的工作人员。有献身精神的人在莱斯特公司自会有他的位置的。(莱斯特朝着“上边”做个手势,克莱格点头表示谢意,尽量不去看莱斯特身后那幅马尔科维奇的画像。)呃,你的那位太太怎么样了?她可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克莱格:洛蒂很好,先生。莱斯特:施瓦菠,你很幸运有一位漂亮的太太,她还对营养问题有兴趣。克莱格:我知道,先生。你说得很对。他们彼此点了一阵子头。莱斯特:那么,有什么新闻吗?(切换)
内景,马尔科维奇的公寓套房,早晨窗帘拉上了,马尔科维奇端着一杯威士忌,心神不安地来回走着。查理·希恩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一只魔方。他偶尔端起蓝纸杯喝上一口他的希腊晚餐咖啡。马尔科维奇: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觉得我都要疯了。查理·希恩:你肯定不会疯的。马尔科维奇:查理,我跟你说……我从未有过……查理·希恩:是的,是的。你醉了吧?马尔科维奇:是的,可是你要知道,另外一个人在通过我的嘴说话……查理·希恩;你喝醉了,别说了,到此为止。那个娘们是不是很来劲儿?马尔科维奇:我想,可能是那个叫洛蒂的女人通过我的嘴说话。马克辛喜欢叫我洛蒂。查理·希恩:嚯,这个来劲儿。她在利用你跟她的同性恋爱人沟通。你要是跟她吹了告诉我一声,这可是我喜欢的主儿。马尔科维奇:我这就跟她吹。今晚真把我恶心透了。查理·希恩:放跑一个叫你洛蒂的女人,你真是疯了。我是作为朋友跟你说这个。马尔科维奇:我对她一点也不了解,要是她是个女巫什么的,那怎么办?查理·希恩:再好不过了。嘿,来劲儿的同性恋女巫,太稀罕了!马尔科维奇:我非得弄清楚不可,查理。查理·希恩:爱上当的人才去弄清楚呢,小约翰。(切换)
外景,公寓楼,晚上马尔科维奇戴着棒球帽和墨镜,坐在一辆停在楼前的汽车里,喝着保温杯里的水:过了一会儿,马克辛从楼里走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马尔科维奇驱车跟了上去,中间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切换)
内景,七层半,晚上电梯门被弄开了,里面挤满了悲愁的人们。马克辛和这些人一起爬出来,最后出现的是马尔科维奇。楼层的低矮使他震惊。他绕过墙角,看见一长队面容消沉的人们弓着身子排在那里。马克辛走进办公室并关上了门。马尔科维奇看见门上贴着“J.M公司’’。他转向排在头一个的人。马尔科维奇:劳驾,这家公司提供什么服务?悲愁人:你可以当15分钟马尔科维奇。两百块钱。马尔科维奇(恼怒起来):原来这么回事儿。悲愁人:哎,别加塞儿。(马尔科维奇“砰砰”敲门)别加塞儿!好几个人在骂马尔科维奇,并开始拳脚相加。克莱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克莱格:嘿,住手!别打了!每个人都有机会做……人们从马尔科维奇身上爬超来,他的帽子和墨镜都被打掉了,大家认出了他。悲愁人:是他呀!唉,太对不起了,马尔科维奇先生!希望没把你打坏了。见到你真是太激动了。马尔科维奇(对克莱格):进去说。(切换)
内景,文档室,稍后克莱格和马尔科维奇进来,马克辛抬头看见,感到吃惊,但控制住自己。马克辛:宝贝儿!马尔科维奇: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克莱格:马尔科维奇先生,我叫克莱格·施瓦茨。我可以解释:我们在这里经营一桩小生意,为我们的顾客……仿真一下实际做……你的感受。马尔科维奇:仿真?克莱格:是呀,追求时尚。马尔科维奇:到底是怎么个样子?克莱格:咳,很难具体描述。马尔科维奇:那我想试一试。克莱格:你?哎呀,我敢肯定它绝对比不上真人的感觉。马尔科维奇:让我试试!克莱格:可以,但是广田先生现在正在……马克辛:让他试。克莱格:当然可以,这边来,马尔科维奇先生。本商号免费招待。克莱格引领马尔科维奇来到入口小门,把门打开。马尔科维奇:天哪(爬进去,小门关上)。克莱格:一个人要是爬进自己的人口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马克辛(继续看杂志):管它呢。(切换)
内景,膜性管道,晚上马尔科维奇爬了很长时间,里面很暗,他越来越害怕。突然,有一种“咕咕”的声响,马尔科维奇被拖进耀眼的空白。(切换)
内景,餐馆,晚上“噗”的一声,马尔科维奇掉在一家华丽夜总会的一张椅子里,身上穿着晚礼服。桌子对面的女郎也是马尔科维奇,但穿着女式长袍。他向餐馆四周看去,人们一个个都是穿着不同服装的马尔科维奇。他感到惊惧。桌子对面的女郎马尔科维奇色迷迷地瞅着他,朝他挤眼、说话一一一女郎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慌乱起来。服务员马尔科维奇走过来,手里拿着笔和本,准备让弛们点菜。服务员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女郎马尔科维奇(看菜单):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服务员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转向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低头看菜单,每一道都是“马尔科维奇”,他尖叫———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服务员在本子上记下来)!服务员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起身离开桌子,奔向出口。他经过舞台,台上一位唱歌的马尔科维奇小姐正在甜美地对着麦克风演唱,给她伴奏的是由马尔科维奇们组成的40人乐队。演唱的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从后门飞出。(切换)
外景,壕沟,夜晚马尔科维奇“砰腾”一声落在壕沟里,克莱格用他的小面包车在那里等他。车身侧面漆着“用马尔科维奇的视角看世界”,后边是电话号码。马尔科维奇浑身湿透,蜷曲在那里打着哆嗦。广田先生掉落在马尔科维奇旁边。克莱格:喂,怎么样啊?广田先生:这次太棒了!马尔科维奇:这可……不是……什么仿真。广田先生(注意到马尔科维奇):哎呀,马尔科维奇先生!见到你太荣幸了!克莱格(对马尔科维奇):我知道。对不起……当马尔科维奇与克莱格彼此对视的时候,广田先生站在那里,满脸敬畏,但无人理睬。最后,他转身走向开着门的汽车。他坐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耐心等在那里。马尔科维奇好不容易才道出自己的生存危机———马尔科维奇:我去过黑暗的一面,我看到了谁也不应当看到的世界。克莱格;真的吗?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都是个相当愉快的经历。究竟是什么使你……?马尔科维奇:这个入口是我的,必须把它永远封闭。为了上帝的慈爱。克莱格:尊敬的先生,是我发现的这个入口,它是我的生计来源。马尔科维奇:它是我的脑袋,施瓦茨。我要在法庭上见你!马尔科维奇沿着收费公路的上行路线跋涉而去。克莱格(追着他喊):到法庭……谁又能说你见得的我见不得?车辆从马尔科维奇身边“嗖嗖”开过,有人从开过的一辆车上大声朝他喊叫———马尔科维奇(画外):嘿,马尔科维奇,快想辙!马尔科维奇抬头一看,一支啤酒罐从一辆车上飞过来,打在他的头上。(切换)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公寓房,夜晚克莱格在给动物们喂食,手枪别在裤腰上。他走到洛蒂的笼子前,她还被绑着,但封嘴的胶条已被取下,看上去面容憔悴———洛蒂(沉思地):我们的关系当初是建立在爱情上的。克莱格:你第一次与马克辛发生关系,就抛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洛蒂:是你先爱上她的。克莱格;是的。可是,为尊重我们的婚姻起见,我并没有做什么。洛蒂:你没有做什么,那是出于尊重一个事实:她不让你用一根十尺长的棍子去靠近她,而这根棍子呢,喏,差不多有九尺九,是无论如何不中用的。克莱格:(稍顿)说得对。啊,上帝。洛蒂,我成什么人了?把老婆跟猴子一起关在笼子里,手里拿着枪,心里装着背叛。洛蒂:也许你一直就是这样,克莱格,只不过你以前没有正视它罢了。克莱格: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能让你知道全部底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是我的王牌。洛蒂:我需要冲个澡。克莱格(眼泪汪汪地):对不起。啊,上帝呀,对不起。我是个魔鬼,我不愿意做魔鬼,洛蒂,我不愿意呀。洛蒂:你不是魔鬼,克莱格。只不过是个糊涂人。克莱格:我是多么爱你呀。(拨电话,打开她的笼子,把听筒放在她耳朵上)可是我现在得走了,我得去做约翰。马克辛(电话里):J.M公司,做得跟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洛蒂:我们得见面。马克辛(电话里):一小时后。克莱格(挂上电话,用胶带封上她的嘴):等我回来再全部告诉你。克莱格走出去。洛蒂拨弄着腕上的绳子,坐在笼子角落的伊莱贾,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手在动。突然间,它的眼睛眯起来,在想什么。我们慢慢地移向它的眼睛。(切换)
外景,大森林,白天这是一组回忆:有些模糊和曝光过度,颜色也退了。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吹气声和急切的喘息声。我们从大树顶上看下来(伊莱贾的视角),看到两个穿狩猎装的人在树林里追赶两只猩猩。猩猩被猎人捉住并捆起来时它们大声尖叫。猎人们笑了———猎人:好了,猩猩跑不了了,在主人回来之前,咱们先喝点啤酒……猎人们把猩猩放在地上。我们从树上下来,来到被捆的猩猩旁边。其中一只看着镜头。它咕噜着猩猩的话。猩猩甲(字幕):孩子,帮你妈妈和我解开绳子!快点,!待会儿那个秃顶的大猿人就要回来了。一对小猩猩的手进入镜头,拚命解着绳子,但是怎么也解不开。猩猩乙说话了。猩猩乙(字幕);快点,伊莱贾!猎人:好哇,你这个小杂种!伊莱贾尖叫着被制服在地上。(化入)
内景,克莱格和洛蒂的住房,晚上伊莱贾甩掉这段回忆,决意地看着捆住洛蒂双手的绳子。它企图打开绳结,发疯似地解呀解呀,终于解开了。洛蒂把绳子从嘴里拽下来。洛蒂:伊莱贾,你真了不起!(伊莱贾高兴得不得了,它一脸兴奋地叫着。洛蒂打开笼门,拨打电话。)马克辛!你听我说,前两次是我在约翰里边。这两次克莱格把我锁在了家里。他拿枪逼着我给你打电话,是他去的!唉呀,是他去的!马克辛(画外,稍顿,平静地):是吗?咳,要知道,他还真不错。真是出乎我之所料。就这样吧,我还得去见马尔科维奇。待会儿再说。洛蒂:我认为你爱的是我。马克辛(画外):我也这样认为来着,宝贝儿。大概我们都错了。再见。马克辛挂上电话,看得出洛蒂很受震动。(切换)
外景,纽约市街道(蒙太奇),晚上天上下着雨。洛蒂漫游在街上,双臂紧抱在胸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切换)
内景,马尔科维奇的公寓,夜晚门铃声,马尔科维奇开门。马克辛站在门口,身穿晚裙。马尔科维奇:你到底想干什么?马克辛:我可以向你解释那个入口的事,宝贝儿。马尔科维奇:别骗我了,马克辛。咱们结束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这件蠢事到此为止。马克辛:住口吧你。(稍顿)克莱格,亲爱的,你在里边了吗?马尔科维奇浑身绷紧起来,然后不自然地、像木偶那样摇着头。他说话的时候,好像言不由衷。马尔科维奇(吃力地):是的,你怎么知道是我?马克辛:洛蒂给我打电话了,她逃脱了你的魔爪。马尔科维奇:噢,我很抱歉对她那样,可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跟你在一起。马克辛(思忖了一下,然后说):这样说来,你现在显然能够操纵马尔科维奇这家伙了。马尔科维奇(骄傲地):越来越行了。马克辛:我说也是。咱们在他厨房桌上干,然后叫他把头伸到桌外吃个蛋饺。马尔科维奇(作为马尔科维奇):不要……混蛋……你们……(作为克莱格)住口,你这个名过其实的饭桶。马尔科维奇(作为克莱格)用眼神征求马克辛的同意,她嫣然一笑,他干得不错。得到鼓励后,他开始脱衣服,一边做着淫猥的动作,一边又作自我控制状。马克辛“咯咯”大笑,马尔科维奇(克莱格)笑得更狂。(切换)
内景,出租车,晚上下着雨。我们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出租车开到莱斯特的豪宅门前。
外景,莱斯特的豪宅,晚上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洛蒂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莱斯特的前门。她敲门,过了一会儿,莱斯特出来开门。他并没有认出是洛蒂———莱斯特:谁呀?洛蒂:莱斯特博士,我是洛蒂·施瓦茨,克莱格的太太。莱斯特:噢,对了。哎呀,你在外面要冷死了。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请进来吧。洛蒂:谢谢你,先生。(切换)
内景,起居室,稍晚一些洛蒂现在穿着一件毛巾睡袍,坐在壁炉旁边喝着茶。莱斯特:怎么样呀?洛蒂:好多了,谢谢。莱斯特:那好。是什么事让你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晚上到我家来的?洛蒂:(稍顿)莱斯特博士,我对约翰·马尔科维奇有一种不健康的痴迷。莱斯特:那个演员?洛蒂:是的。莱斯特:噢。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问题来找我呢?洛蒂:是这样的。我跟丈夫一起来这里吃晚饭那天,偶然去过楼上一个房间,它看上去好像一个约翰·马尔科维奇博物馆,我想,也许你多少会理解一些我的思想状态。我需要找人谈谈。莱斯特:亲爱的,你坐在那里,穿着我那件过于宽大的男人睡袍,看上去实在是又可爱又脆弱。洛蒂:谢谢你,莱斯特博士。告诉我,马尔科维奇所散发出来的奇异力量是什么。你一定要帮我弄明白。我一心想的就是想成为他。莱斯特:想怎么样?洛蒂:想成为他。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莱斯特:原来是这样。(仔细看着她,从上看到下,然后慢慢点点头。)也许你行。洛蒂:什么意思?莱斯特:如果你喜欢的话,亲爱的,你可以成为马尔科维奇。在他的整个余生当中。洛蒂迷惑不解。莱斯特扶着壁炉架,凝视着壁炉里的火———洛蒂:可是,莱斯特博士,怎样……莱斯特(打断她):我不是莱斯特博士,亲爱的。我是默廷船长。要知道,我们有17个人活在你所认识的这个莱斯特身上。他转脸朝着洛蒂,用17种不同的语调向她问候,并在每一次问候之后,握一握她的手———莱斯特:喂,哈罗,晚上好;哈罗,你好;您好,晚上好;哈罗,哈罗,见到你很高兴;晚安,你好;哈罗,喂,嘿,哈罗,嗨呀……洛蒂:我听不懂。莱斯特:我在九十年前发现一个奇怪的人口通道。(第二个声音)已经是九十年前了吗?(第一个声音)对,是的。(第二个声音)咳,光阴似箭呀。(第一个声音)……我发现那个入口管道通到一个“人体”上,我和我的朋友可以从一个人体跳到另一个人体上,永远活下去。洛蒂:莱斯特博士就是这样一个人体了?莱斯特:嗯,是的。确实是。瞧。(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大部头的旧书)这是我写的。(“刷刷”地翻过书页)这虽说是为了虚荣,我自己出版的,但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消遣……(翻到一页)好的,在这儿,被称作莱斯特的这个人类载体的生命循环。(莱斯特翻到一页老式图表,它表明人体发展的不同阶段。他指着一个表明幼年时期莱斯特人体的图)人体在达到性成熟之前被称为幼虫。要是在这个阶段进入它,会使进入者被吸收到该人体自身的灵魂中去。洛蒂:吸收?这是什么意思?莱斯特:可以说,成为关在主人头脑里的俘虏。如果我和我的朋友进入了幼年期的莱斯特,我们就会永远消失在它里面。洛蒂:啊,天哪。莱斯特(指着年轻的成年莱斯特的画像):瞧,从青春期到44岁,这期间的人生载体称为蛹。你来说说看。洛蒂:蛹。莱斯特:你可以进入蛹,但你不能控制它,而且很快就会被排斥出来。洛蒂:被吐出来?莱斯特:用外行人的话说,是的。最后,在44岁生日这天,载体就成熟了。要进入必须在这一天的午夜之前。这之后,通往成熟载体的通道就关闭了,只能通向新的幼虫载体。洛蒂:那马尔科维奇差不多就要成熟了?莱斯特:我们到时候就进入他。当然,顺便,我们还要把我们今生今世所结交的许多新朋友都带上……莱斯特拉着洛蒂的手,领着她进了隔壁的房间。(切换)
内景,客厅,接前洛蒂和莱斯特进来。一群面相友好的老人围坐一圈喝茶。莱斯特(对老人们):诸位,这是洛蒂。她是我们的一位新朋友。老人甲:你好,我叫伯尼斯。洛蒂:你好,见到你们很高兴。老人甲:我孙女跟你一般大。她住在圣迭戈。洛蒂:噢,听说那是个美好的城镇。莱斯特和老人们相互看着,彼此点头示意。莱斯特:我们喜欢你,洛芾。看得出你是个体面的、和蔼的女人。因此我们决定在马尔科维奇里面给你一个位置,跟我们一起,如果你喜欢的话。洛蒂:永远?莱斯特:整个他的余生。然后咱们一起再挪到下一位载体。这是个伟大的冒险经历。洛蒂:(稍顿)莱斯特博士……莱斯特博士们,你们对我太好了。太信任了。有一些关于马尔科维奇载体的情况,我应当告诉你们。(切换)
内景,马尔科维奇的卧室,晚上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赤裸裸躺在床上,看上去相当悠闲。马尔科维奇现在不同了,他更显随意热情,更少循规蹈矩,更像克莱格了。马克辛:你还在那儿吗?马尔科维奇:在。我琢磨出了在这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的办法。简单说来就是跟马尔科维奇的身体交朋友。我已经开始把它当成一套我非常喜欢穿的昂贵套装,而不是一个需要你去抽打制服的敌人。马克辛(小女孩般地噘着嘴):克莱格,亲爱的,给我演个木偶吧。马尔科维奇;演马尔科维奇?马克辛:我想看你的表演。马尔科维奇(高兴地):真的?好啊,来吧。(他凑过身来吻她,然后起身)我来表演一段我的“克莱格的绝望与幻灭舞”。马尔科维奇演了克莱格木偶在本电影开头所演的同一段舞蹈。开始有些不自在,逐渐变得更有信心,最终演得十分精彩,圆满完成令人叫绝的筋斗,额头冒汗。结束时他跪跌在地上,哭泣起来。马克辛(被感动):真是不可恩议,你太棒了!马尔科维奇:看到了吧,马克辛,并非耍耍小玩偶而已。马克辛:说得对,宝贝儿。这厉害多了,耍的是真人。马尔科维奇吻马克辛,她向他偎得更紧。马克辛:永远在他里面呆下去吗?马尔科维奇(作为马尔科维奇,尖叫道):不!(作为克莱格,平和的)亲爱的,要是顾客们得不到咱们的产品,咱们怎么过日子?马克辛:没事儿的,马尔科维奇银行账户上所有的钱都归我们,另外,它时而还接些演戏的活儿。马尔科维奇(作为马尔科维奇,突然冒出来):不!不要!(作为克莱格,对马尔科维奇)住口,听到没有?我们不过是在这儿合计合计。(对马克辛)这才有点像个演木偶的。我喜欢这个样子。马克辛:谁也不必知道这不是他。马尔科维奇(有了一个主意):我还可以利用他现有的臭名誉来开办自己的木偶事业呢!马克辛:啊,克莱格,那太棒了!(切换)
内景,文档室,晚上马克辛和马尔科维奇正在用水泥把入口填堵起来。马尔科维奇突然停下来,发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尖叫,跑到办公室门口,又突然停住,开始扼制自己。马尔科维奇(作为克莱格,对马尔科维奇):别叫了!(对马克辛)对不起,亲爱的,我有一分钟失控了。马克辛(吻他):没关系,亲爱的。他们回过头来继续填洞口,过道里传来众人脚步的“沙沙”声。随着门被打开,老人们在莱斯特和洛蒂的带领下一拥而入,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吃惊地转过身来。莱斯特:啊……入口!洛蒂(对马尔科维奇):你这个杂种!她冲向马尔科维奇,莱斯特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住。莱斯特:别这样,不要伤害载体!洛蒂:是克莱格在里面,我看得出来。莱斯特:我知道,可是我们得不惜一切地保护载体。(对马尔科维奇)劳驾,克莱格,请你走开,允许我们得到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马尔科维奇:擅自占有者的权利(注),莱斯特。马尔科维奇大笑,马克辛挽上马尔科维奇的胳膊,跟她一起大笑,并朝洛蒂投去胜利者的眼光。马克辛:请原谅,我们还要去创造一个娱乐神话。再创造(亲吻马尔科维奇的面颊)。莱斯特(对信徒们):给他们让路,朋友们。到时候会处理他们的。老人们嘟嘟囔囔地让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离去,然后,聚集到封死的入口处,开始用手拚命去扒开那迅速凝固的水泥。手指都磨破了,在粗糙的灰色墙面上可以看到血迹和碎皮。洛蒂:我们可以一起进到入口里,把克莱格赶出来。莱斯特:他太厉害了,亲爱的。你看他操控蛹期的马尔科维奇的样子。我们现在进去的话,施瓦茨会把我们一塌刮子都塞迸马尔科维奇毫无知觉的头脑。那可就糟糕透了。洛蒂(沮丧地):那怎么办呀?莱斯特:在马尔科维奇44岁生日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琢磨个计划。(切换)
内景,代理人办公室,白天一位看上去干练圆滑的代理人正忙着接电话———代理人:还用问吗,立刻送他进来。千万不能再让他等候了,明白吗?(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进来,代理人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约翰!见到你太高兴了!接待室那个傻妞,真对不起。马尔科维奇: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马克辛。代理人(与马克辛握手):很高兴见到你,马克辛。接待室那傻妞,真对不起。请坐。(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坐下)用点什么?咖啡?水?弓克辛:不用,谢谢。代理人(对话筒):特丽莎,给我来杯鸡汤。(对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要鸡汤吗?马尔科维奇和马克辛摇头表示不要。马尔科维奇:我还是开门见山吧,拉里。我现在是个木偶戏演员了。代理人:好的,那好啊。马尔科维奇:……我想重新调整我的职业,以便从现在起,约翰·马尔科维奇这个名字将与木偶同义。代理人:好的,好的,没有问题。嗯,你是个木偶戏演员。嘿嘿。我来打两个电话。(切换)
内景,黑色背景设置近镜头的马尔科维奇接受采访。马尔科维奇:有真理,也有谎言。艺术永远告诉人们真理,(恶作剧般露齿一笑)即使是它在说谎的时候。(切换)标题:美国大师表演约翰·霍雷肖·马尔科维奇:绝望与幻灭之舞(化入)一组黑白照片:20世纪50年代伊利诺斯州的埃文斯顿,抱着孩子的妇女,骑在小马身上的小男孩。解说(画外):约翰·马尔科维奇1954年12月16日出生在伊利诺斯州的埃文斯顿。(切换)
内景,约翰森·海沃德的办公室,白天约翰森·海沃德,50岁,很有气派,以马尔科维奇传记作者的身份接受采访的特写镜头———海沃德:他的父亲早年抛弃了家庭,约翰是由他母亲带大的。他是个文静的孩子,一天到晚沉迷在虚幻的世界里。他喜爱玩偶娃娃,这在当时同辈人当中被视为女孩子气。可是现在我们回过头来可以看出,那恰恰是他一生职业的萌芽。(切换)刚刚成年的马尔科维奇从事不同职业的一组照片解说(画外):然而,若干年后马尔科维奇才发现自己毕生要做的是什么。他拿到民族音乐学学位并从西北大学毕业之后,辗转经历了一系列毫无希望的职业:推销员、小工、电影演员、打字员,最后才在木偶戏这个行当找到自己的职业……
内景,卡茨吉尔休养胜地,白天家庭录像录中马尔科维奇在卡茨吉尔一休养地表演木偶的情形。他把木偶克莱格提在身前,面对台下的犹太裔观众有些紧张———马尔科维奇(含糊其词地):嗯……大家好,女士们,先生们,我叫……约翰·马尔科维奇。它是……我是真正的约翰·马尔科维奇。(控制不住发出笑声,然后)你们也许在很多电影里见到过我,那是为了好玩而演的……现在我喜欢演木偶,所以今天就来给各位贵客表演木偶。马尔科维奇播放录音,苏格兰怪异的齐特拉琴音乐弥漫大厅。他开始操作木偶,木偶庄重地向观众鞠躬致意———马尔科维奇(作为木偶):在达个世界上,有……21种死法,有的容易,有的难,但都是……致命的。用砒霜毒死———木偶克莱格开始揪着自己的喉咙东倒西歪,齐特拉琴奏出干呕的声音。木偶在剧痛中倒毙在地。马尔科维奇(作为木偶):淹死———木偶克莱格像在水中一样剧烈摆动,双手在头顶上挥舞,齐特拉琴奏出水的“噗嗵”声和人的喘息声,木偶停止了挣扎,然后像死尸一样浮起。马尔科维奇(作为木偶):从高楼跌下———木偶燕式跳下,头朝下倒悬在一个位置上,两臂摆动着。齐特拉琴奏出一种落体发出的哨声,这种哨声最后在骨肉粉碎的撞击声中结束,木偶坠地成为一堆。观众没有反应。解说(画外):家庭录像上所拍下的是些不很顺利的开端,但从此马尔科维奇作为一名木偶戏演员的声誉却一路飙升。这次演出后不出几个月,他已作为堪称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木偶演员而被推出。(切换)
内景,曼迪尼的办公室,白天德瑞克·曼迪尼的特写镜头,看上去有点像魔术师大卫·科珀菲尔德。奇隆:德瑞克·曼迪尼,木偶表演家。曼迪尼:马尔科维奇是位了不起的技师。他毫无疑问配得上是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木偶表演家的竞争者。我相信我们有一天会合作共事。我盼望着与他合作。(切换)
内录,剧场舞台,晚上马尔科维奇面对身穿晚礼服的全神贯注的观众,在台上表演他的克莱格·施瓦茨木偶的录像片断。解说(域外):马尔科维奇的成名为木偶表演艺术带来了新生。他开始执教于臭名昭著的纽约朱利亚艺术学院现已人满为患的木偶硕士班。(切换)
内景,实验剧场舞台,白天马尔科维奇身穿黑色T恤,正在实验剧场指导着一群木偶表演的学生。一个学生在台上操作牵线木偶,马尔科维奇一边看,一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甲。最后,他跳上舞台,生气地从这个男孩的手中拽过木偶———马尔科维奇:不对,不对。你这是在于什么?嗯?嗯?学生:我在叫他哭呢,约翰。马尔科维奇:噢,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对吧?你让他哭,可你自己却没有哭。永远不要糊弄你的观众。木偶必须成为你自身的延伸,否则,你的表演充其量不过是在耍玩意儿。托波·吉吉欧而已。(向其他同学强调)明白我的意思吗?(坐在那里的学生们点头表示理解)。来,看我做(接过学生的木偶,表演让它哭。演得极其逼真)……(切换)
内景,阁楼,晚上这是一处有着20英尺高的楼顶可以看到纽约全景的地方,令人叹为观止。马尔科维奇(克莱格)穿着绸睡衣,喝着香槟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播放他的传记节目。他看得津津有味。他身旁桌上的镜框里是马克辛和他的结婚照。马尔科维奇(打电话):宝贝儿,正放着呢,待会儿你就看不到了!(切换)
内景,托儿所,晚上马克辛正把一些很好看的鸭子图画挂在墙上,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马克辛(嘟哝着):我忙着呢。马尔科维奇(画外):实在太好了!我看上去真他妈迷人。我真想干我自己!(试图把她吸引过来,逗她笑)哎,兴许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嗯?马克辛擦了擦额头的汗,两眼盯着窗外。(切换)马尔科维奇与总统握手的新闻片解说(画外):从市区高速路到百老汇,满城都在祝贺马尔科维奇……(切换)马尔科维奇的克莱格木偶与萨维恩·格洛佛一起跳踢踏舞的静止画面。(切换)
外景,郊区街道,晚上一群孩子嬉戏打闹的镜头,其中3个戴着套在头上的约翰·马尔科维奇面罩。解说(画外):约翰·马尔科维奇面罩是今年万圣节最受欢迎的妆具。他的现已出名的替身克莱格·施瓦茨木偶紧跟其后,名列第二。(切换)
外景,郊区街道,晚上妆扮成克莱格·施瓦茨的孩子的镜头,他像木偶那样舞蹈,并朝摄影机挥手。(切换)马尔科维奇与马克辛一起出席某首演式的镜头解说(画外):不过,约翰·马尔科维奇并不是单枪匹马从短期雇演员向木偶明星过渡的,在整个转变期间,他的妻子兼经理马克辛·伦德都在他身边。(切换)
内景,约翰逊·海沃德的办公室,白天约翰逊·海沃德接受采访的特写镜头。海沃德:嘿,马克辛毫无疑问是马尔科维奇背后的推动力量。
内景,莱斯特的豪宅,晚上莱斯特、穿着睡衣的洛蒂、伊莱贾和几个老人在看电视纪录片。背景处我们可以看到洛蒂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海沃德:她是个精力极其充沛的人。她如此热爱她的丈夫,她能够说:“好啊,试试看。干你喜欢的事情。我支持你。”洛蒂吼叫着拿起枕头朝电视机扔去。莱斯特(在洛蒂的头上吻了一下):放心吧,亲爱的。这种滑稽的模仿明早就会彻底收场。(切换)
内景,阁楼,晚上马尔科维奇在看纪录片,该片已近尾声。解说(画外):那么约翰·霍雷肖·马尔科维奇今后会怎么样呢?用古老诗人的话说,他已把整个世界置于他的支配之下。响起音乐:弗兰克·西纳特拉演唱的“支配世界”。马尔科维奇关掉电视。马尔科维奇:马克辛,我看完了!我得赶到美国芭蕾舞剧场去,今晚要进行天鹅湖义演!记得吗?等我回来咱们来庆祝马尔科维奇的44岁大寿,好吗?(试图开个玩笑)上帝,我为什么不能找到一个通往更年轻的身体的人口呢?希望今晚我不要跌下来摔坏屁股,哈哈!毫无反应,马尔科维亩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进育儿室。(切换)
内景,育儿室,稍后马尔科维奇走进来,两眼望着马克辛。她正把一块色彩鲜艳的小毯子铺在摇篮里,并没有抬头看他。马尔科维奇(过了一会儿,温和地试图搭话):我要不要带些糖果回来?一块生日蛋糕?俏皮的帽子?我们可以叫他跳林波舞来庆祝。马克辛(不抬头):不,不要。我可能要早点儿上床睡觉。马尔科维奇:好吧。(切换)
外景,林肯中心,晚上马尔科维奇走进大都会剧院的舞台人口。(切换)
《傀儡人生》电影剧本_ 傀儡人生电影解读
内景,阁楼,晚上马克辛坐在起居室的地板上,用“我的首选是索尼”录音机在她妊娠的肚子上放一些轻柔的摇篮曲。
内景,大都会剧场大厅,晚上厅内坐满了身着晚礼服的观众。真人大小的克莱格木偶与美国芭蕾舞剧团联袂演出天鹅湖。演出相当精彩,一位女演员跳进木偶的怀里,他竟然稳妥地抱住了她。观众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切换)
内景,公寓走廊,稍后马尔科维奇边吹口哨边往前走,手里提着他装克莱格木偶的盒子。盒子看去像只大提琴盒子,所不同的是做成了人体的形状。他听见自己套房里电话在响,拨弄了好一阵子门锁才把房门打开。(切换)
内景,阁楼,稍后马尔科维奇把房间看了一遍,企图弄清是怎么回事。玻璃和碎屑满地都是。风在“呼呼”作响,躺在碎片中的录音机仍在放着一支摇篮曲。电话响了,马尔科维奇抓起电话———马尔科维奇(急切地):喂?喂?声音:马克辛在我们手里。马尔科维奇:啊,天哪!听着,不要伤害她。无论如何你们……声音:甭想,你听着,混蛋。我不要钱,我要的是你离开约翰·马尔科维奇,马上!马尔科维奇(稍顿):你是谁?莱斯特?声音:这有关系吗?要是你不立即离开马尔科维奇的身体,我们就杀死马克辛。马尔科维奇(走来走去):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我离开马尔科维奇,我就又成了克莱格·施瓦茨了,没有职业,没有钱,马克辛再也不会与我有关系了。我是说,实际上她现在就几乎与我没有关系了。我做这种牺牲能得到什么好处?声音:哼,我们要杀死你的老婆,你这个该死的疯子!马尔科维奇(感到逼迫):天啊。(稍顿)我不能离开。马尔科维奇挂上电话,眼睁睁地看着电话机。他开大音响,开始清扫碎片。他捡起那只小录音机,把它关掉。(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邮件室,稍后莱斯特听着电话,老人们和洛蒂围在他身旁,一个个穿着他们最新奇的旅行装。莱斯特:他跟我们叫板。洛蒂:他妈的!(她从挤破的门缝里看了看坐在文档室地板上的马克辛)这些人就是要毁掉一切,他们总是在毁掉一切!莱斯特用手捋了捋洛蒂的头发,在她的前额上吻了一下。他看看墙上的钟,时间是10点40分。莱斯特:宝贝儿,午夜前我们还有些时间想个主意。洛蒂看着莱斯特的眼睛,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离开他。她似乎进入一种变态的决断,目标格外明晰,她进了文档室。
内景,文档室,接前洛蒂直面马克辛,两人彼此对视着,洛蒂呆若木鸡。慢慢地她从衣兜里掏出克莱格的手枪。马克辛大惊失色,满屋里寻找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可是除了那个入口管道外,无处可逃,她纵身跳进了人口。洛蒂猛然回到现实中来。洛蒂:他妈的!(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邮件室、文档室,稍后莱斯特听见洛蒂的骂声,朝文档室里望去,恰好看见洛蒂拿着手枪扑进入口。莱斯特:洛蒂,不行!我们不能真杀死她!她正怀着———(入口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马尔科维奇的种子!我们的下一个载体!可是洛蒂已经不见了,莱斯特与老人们彼此交换着焦虑的神色。(切换)
内景,入口管道,接前马克辛一边在黏滑的腔管中向前爬,一边发出阵阵呕吐,洛蒂跟在她后面。洛蒂:你跑不了啦,马克辛!马克辛:洛蒂,别这样,你不知……一阵吸抽的声音,两人被拽向前去,一道闪光。(切换)
内景,卧室,早晨这是一间上个世纪50年代的住房,其质量有如一张褪了色的旧彩色照片。正在床上大汗淋漓疯狂做爱的是约翰·马尔科维奇30多岁的父母。我们看到马尔科维奇的父亲是莱斯特年轻时的样子。还是小男孩的约翰·马尔科维奇站在门外偷偷地看着,他怀里抱着一只布娃娃,一副又害怕又困惑的样子。突然,洛蒂和马克辛“噗”地掉进房间,她们以鲜艳夺目的色彩出现,完全不同于周围的环境。两个人都朝四周看了看,马尔科维奇和他的父母都没有看见她们。马克辛:我这是在哪儿?洛蒂:马尔科维奇失去意识———你永远也别想看到,臭婊子!洛蒂举起手枪对准马克辛。突然,马尔科维奇太太注意到约翰站在门口,她气喘吁吁地把丈夫从身上推开,拉过床单掩住胸前。马尔科维奇先生转过身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洛蒂觉得这情景很好笑。少年马尔科维奇:爸爸,你为什么伤害妈妈?马尔科维奇太太:爸爸不是在伤害找,约翰,我们是在玩游戏。少年马尔科维奇:我也玩,行吗?马尔科维奇夫妇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马克辛纵身跳出窗户,洛蒂一下醒过神来,随后也跳了出去。(切换)
内景,学校锁衣柜间,白天马克辛从光着身子、感到羞耻的初中生马尔科维奇身旁跑过,他正被一位粗壮的体操教员带着,从一群嘲笑他的、年龄和个头都比他大的男孩面前走过。洛蒂也出现在这些人中间,追赶而去。(切换)
内景,地下室,白天马克辛落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里面堆满了纸盒子和废家具。她跑过时,幼小的约翰·马尔科维奇正面对着墙,坐在儿童摇椅里,一阵阵抽风似地摇晃着,悔过地哭泣着。小马尔科维奇:我不好我不好我不好我不好我不好我不好……洛蒂出现,她从可怜的小马尔科维奇身边跑了过去。(切换)
内景,女浴室,晚上马尔科维奇走进来,关上门并把它锁好。他检查水池下面的柜子,发现一只衣筐,便动手搜罗里面的东西。马克辛“噗”地一声掉进这间关着门的房间时,马尔科维奇正把拽出的一条内裤放在鼻子上拚命地闻着。马克辛寻找逃路,洛蒂出现。马克辛跑出,洛蒂跟了出去。(切换)
内景,寓所,晚上青年马尔科维奇正跟一个俊俏可人的年轻女郎坐在沙发上,他戴着贝雷帽,试图吸引她———马尔科维奇:我一直觉得在“陌生人”中,凯默斯是想引导出……俊俏女郎:谁?马尔科维奇(脸红):阿尔伯特·凯默斯?马克辛从房内跑过,后面跟着挥舞手枪的洛蒂。俊俏女郎:是凯默斯。马尔科维奇(受到伤害地):噢。
内景,校车,白天小马尔科维奇独自一人坐在车后面哭鼻子,其余的孩子都在嘲弄他。孩子们(齐声):小小卓尼·马尔科屁,尿湿了裤子大家看戏……马克辛出现在车座中间的通道上,找到方位后正要跑,洛蒂随后出现,她纵身一跳,擒住马克辛。两人在车上扭打,争夺手枪。孩子们:……谁也没有他那么臊气,小小卓尼·马尔科屁……马克辛和洛蒂这时滚下了车前门的台阶,马克辛已半个身子出了车门,她的脑袋危险地贴近了下面迅速掠过的路面。两人一起翻出车门。(切换)
外景,濠沟,晚上马克辛和洛蒂一起掉进壕沟,天下着大雨。洛蒂摔在地上的时候手里的枪飞了出去,马克辛拚命伸手去够,她拿到枪,站起身来,把枪对准洛蒂。她们对视着,眼里透着疯狂,嘴里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洛蒂说话了———洛蒂: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马克辛(长时间深情地望着洛蒂):我很抱歉,洛蒂。我错了,实在对不起你。洛蒂:我爱过你,爱过你!玛克辛(稍顿):我想我也爱过你,以我的方式。洛蒂:你通通是屁话,马克辛。马克辛(歉意地):我知道。(稍顿,抬头望天,然后再回来看着洛蒂)这是你的孩子,知道吗?知道吗?!洛蒂:什么?马克辛:这孩子,它是你的。是我们的。是你在马尔科维奇体内时我怀上的。洛蒂:你再也不能跟我干了,马克辛。马克辛:那是,真该死!喏,还记得那次避孕套破了吗?(洛蒂记得,但仍然保持沉默)我留住这个孩子,因为我知道你是它的父亲……另一个母亲……管他是什么吧。因为它是你的。洛蒂(稍顿,微微一笑):这么说,咱俩是父母?一起的?(然后,愤怒地)要不是闹到这一步,你才不会告诉我呢。马克辛: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我知道你恨我。我想对你说,我一直在想念你,想对你说。她们彼此望着。(切换)
内景,酒吧,晚上这是个下等夜总会。马尔科维奇(克桌格)坐在那里喝了很多,眼泪汪汪的。另一个喝醉的家伙摇摇晃晃朝他走过来。醉汉:你说,你不就是约翰·马尔皮西奇吗?马尔科维奇:(稍顿)不是。醉汉:你是!你是!你蒙不了我!(指着他,朝其他人喊)约翰·马尔皮西奇!约翰·马尔皮西奇!马尔科维奇:不,我不是。我不是约翰·马尔皮西奇。你他妈的混蛋!你们统统是混蛋!马尔科维奇冲向醉汉,两人扭打在地上,一群喝醉酒的人聚集在他们周围,开始齐声喊起来———喝醉的人们: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酒吧服务员把马尔科维奇从醉汉身边拉开,就在他被拖开的时候,他还朝醉汉的头上最后又踢了一脚。围在周围的喝醉酒的人越来越多。马尔科维奇:我不是马尔皮西奇。他毅然朝着酒吧后堂走去。(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邮件室,稍后莱斯特把电话听筒举在耳边———莱斯特:喂?马尔科维奇(电话里):别杀她!为了上帝的爱,请不要杀害马克辛!莱斯特:这么说你同意离开了?马尔科维奇(电话里):是的,我同意离开。莱斯特:那好吧,你现在就在电话里离开,以便我听得见,你心爱的新娘立马可以走人。(切换)
内景,酒吧,稍后马尔科维奇在打付费电话。马尔科维奇:好的,我就离开。马尔科维奇面部紧张,他颓然倒下,然后又恢复知觉。他重新成为真的马尔科维奇。马尔科维奇: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切换)
内景,莱斯特公司邮件室一文档室,稍后莱斯特拿着电话朝其他老人们喊道。莱斯特:现在,朋友们,现在是时候了!老人们急忙走进文档室。一位老年女士把丈夫的领带拉拉直。莱斯特停了一下———莱斯特:洛蒂!莱斯特看了看表,时间是11点55分。他不能再等,就随着其他的老人们走了。(切换)
内景,酒吧,夜晚马尔科维奇眼含泪水,审视着啤酒招牌镜中的自己。马尔科维奇:我自由了!我回来了!我是马尔科……当老人们进入他的时候,马尔科维奇的身体疯狂地抽搐着,打着转,就像被扫射的子弹打中一般。酒吧里的酒鬼们看着他。马尔科维奇(听起来像莱斯特的声音):……我们终于成了马尔科维奇了!(切换)
外景,新泽西收费公路壕沟,夜晚浑身湿透、忧心忡忡的克莱格躺在壕沟里,眼前一片迷茫,身旁放着那块模板。他抬头朝周围看去,看见洛蒂和马克辛一起在公路边等免费搭车。他的脸上现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她们在这里干什么?她们俩一起来这里干什么?这也许不妙,他要尽力去把损害化解到最小。他急忙走了过去———克莱格:马克辛!洛蒂!他试图去拥抱马克辛,她把他推开,他现出痛苦的样子。他转向洛蒂———克莱格:洛蒂,好久不见了!你看上去真棒!他试图去吻洛蒂的面颊,她扭过头去。他又转向马克辛———克莱格:马克辛,我是为了你才离开马尔科维奇的。没有你我呆在马尔科维奇里面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一辆汽车停了下来,洛蒂打开车门,她和马克辛上了车。马克辛(对司机):他不是跟我们一起的。车门关上,汽车开了出去。克莱格跟在后边跑。克莱格(喊叫):我做的是对的!它证明我爱你!它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马克幸,我为你放弃了一切!马克辛!马克辛!你没看见吗,我放弃了一切,嗯?我又湿又冷!我又是克莱格了!我又一文不值了!(稍顿)该死的!(切换)
内景,汽车里,夜晚马克辛和洛蒂一起坐在后排座,两个进城喝酒过夜的泽西汉子坐在前排。音乐放得很响。马克辛握住洛蒂的手,洛蒂微笑,马克辛把洛蒂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洛蒂:我们给她起个什么名字?马克辛:做一个名人———是———多么沉闷;像青蛙那样,在整个6月,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爱慕它的沼泽,是———多么开诚布公!洛蒂:这是艾米丽·狄金森的诗,对吧?马克辛(高兴地):对,是她。(吻洛蒂)就叫她艾米丽吧。洛蒂:好的。前排的汉子们的身子在随着音乐颤动,马克辛和洛蒂看着笑了起来。洛蒂满意地舒了口气,朝窗外望去。(切换)
外景,酒吧,夜晚雨水淋湿的街上空无一人,马尔科维奇离开酒吧,朝着角度放得很低的摄影机走来。他现在又变得酷起来了,很有气派。当他的形象充满镜头时,他停了下来,朝别处看了一会儿,感受着他年轻健壮身体的气魄和力量。然后,他离去。(切换)
内景,公共汽车里,夜晚克莱格又湿又脏,狂躁不安。他对坐在身旁的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个人装着在看书。克莱格:……喏,我明明做得是对的,可她却根本不当回事……不过,她会明白的,因为我现在就要回到马尔科维奇体内去,现在!我会把莱斯特给他妈的扔出去。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要记住,我才是唯一有足够力量操纵马尔科维奇的人……别人谁也不行,是吧?所以马克辛很快就会后悔不及,因为我一下子会再富起来,重新成为名人,而她则很穷,跟猩猩、鸟,以及其他什么玩意儿一起住在垃圾堆里……你懂吗?(切换)
外景,纽约市街道,夜晚克莱格朝着默廷一弗雷默大厦跑去。(切换)
内景,七层半,夜晚克莱格站在莱斯特公司门外,想要进去,但没有钥匙。他从墙上抓过一只灭火器,朝办公室的玻璃门脸扔过去,玻璃打破了,他跑了进去。(切换)
内景,文档室,夜晚克莱格拉开入口的小门,纵身跃了进去。时钟上的时间是12点35分。(切换)
内景,入口管道,接前克莱格快速跑过,管道的管壁看上去与过去不同,虽然仍是黏滑的,但颜色较浅,不知怎的、,黏膜看起来较前幼嫩,克莱格似乎并不留意,他被吸了进去。(化出,化入)
外景、内景,莱斯特的豪宅,白天查理·希恩在敲门,他老多了,头发几乎脱光,仅剩下周围稀疏几根。一会儿门开了,我们看到马尔科维奇,他也老多了,但装饰了一头茂密的假发。马尔科维奇:马奇尼!查理·希恩:马尔卡特拉兹!两人拥抱,查理·希恩走进来,马尔科维奇挽起他的胳膊,一起走进大厅。马尔科维奇:塞莱斯特怎么样?查理·希恩:很好,很好。她很遗憾今天不能来,她得去商店。马尔科维奇:没关系,我本想跟你们俩谈谈,咱们就先谈吧,嗯?查理·希恩:酷,好极了。查理·希恩和马尔科维奇从背后走近弗洛里斯,她穿着日本和服,正在浇花。马尔科维奇走过她时在她的脖子后面吻了一下,她格格发笑,调皮地把他嘘开,转过身来看查理·希恩。弗洛里斯:查理!我压根儿没听见门响(她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查理·希恩:你看起来真棒,弗洛尔。弗洛里斯:我看起来真胖?查理·希恩和马尔科维奇会意地笑了起来。弗洛里斯莫名其妙。他们走进厨房。(切换)
内景,莱斯特的厨房,稍后这里明亮欢快,马尔科维奇倒了两杯胡萝卜汁,递给查理·希恩一杯。马尔科维奇:(稍顿)查理,我觉得喜欢你,近几年,你、我、弗洛里斯和塞莱斯特变得如此亲密。查理·希恩:我们也有同感,老伙计,好朋友。马尔科维奇:我们不想失去你们呢。查理·希恩:你说什么呢?你不会失去我们的。马尔科维奇:最终会的。(切换)
内景,莱斯特家厅廊,稍后马尔科维奇和查理·希恩走上楼梯。马尔科维奇:看看我们,岁月不饶人呀。查理·希恩: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马尔科维奇领着查理·希恩走出厨房。马尔科维奇:听着,查尔,这说起来有点是疯话,我为大家找到了一条永生的办法,咱们所有的人。查理·希恩:你小子说什么哪,约翰?马尔科维奇:咱们所有的人,也许有你、我、弗洛里斯、塞莱斯特、加里·西尼思。查理·希恩:我不明白。他们来到一道关着的门前,马尔科维奇打开门,把查理·希恩领进去。(切换)
内景,莱斯特的房间,稍后马尔科维奇和查理·希恩进了屋,马尔科维奇打开灯。马尔科维奇:查理,这是艾米丽。马尔科维奇的照片都被取下,换上了一个七岁女孩的照片。我们看到置于电子监视下她的不同年龄的照片,上面有的有马克辛和洛蒂,有的没有。看到成绩报告单,放大的小女孩日记片断,家谱,等等。这里看上去与当初挂满马尔科维奇的东西十分相似,只是墙上空了许多地方,因为这个载体还这么年轻。查理·希恩看了马尔科维奇一眼,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十分气恼。(切换)
外景,社区游泳池,白天天气爽朗,阳光碉媚。游泳池边,马克辛、洛蒂和艾米丽坐在毛巾上,吃剩的午餐散放在旁边。艾米丽玩着电子游戏。洛蒂(对马克辛):哎,奇怪极了。昨天夜里我梦见克莱格了。我们看到艾米丽听到“克莱格”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眨动了一下。马克辛:开玩笑,那是往日的冲击波。艾米丽:谁是克莱格,妈妈(洛蒂与马克辛交换眼色)?马克辛:谁是克莱格?艾米丽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又眨了一下。我们现在换了个视角,从艾米丽的眼睛中看出去,这并不是这个小女孩的视角,而是在她头脑深处的某个人的视角。屏幕的大部分是暗的,我们能看见的一小部分则显得遥远而模糊。声音也被阻隔了。艾米丽;喏……洛蒂:哦,就是你妈妈和我所嫁给的那个男人,艾米!艾米丽(画外):真的吗?你们俩嫁给一个男人?噫。马克辛:在你出生之前,乖乖。在你妈妈跟我认识之前。我们转出这个视角。艾米丽:哎,我可以游泳了吗?马克辛(看看表):可以了,小姐。我想时间够久了吧。艾米丽:吔———(跑了出去)洛蒂:效果出入意料地好。洛蒂和马克辛互相微笑着,都松了口气。她们接吻。艾米丽正在池边朝着他的父母欢乐地喊叫着。艾米丽:妈妈!妈妈!妈妈!妈妈!看着我!看着,看着,跳啦!马克辛和洛蒂把注意转到艾米丽,她喊着,跳着,炮弹式地跳入水池,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我们看着她在水下游着,穿过射进水下的阳光和其他玩水儿童的腿。我们转入艾米丽头脑深处的视角。
(淡出)
(全剧终)
注:又称时效占有,是取得财产所有权的一种方法,是指无法律根据而占有他人财产者,根据法律规定的时间在一定条件下取得此项财产的所有权,财产所有人在法定期限内不行使权利即丧失收回其财产的诉讼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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