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慧 王小慧老公


王小慧 王小慧老公

她最大的建树,就是抵御命运的波折,创造了自己的生活。

德国慕尼黑市长这样介绍王小慧:“她到哪里都像一个明星,而不像一个艺术家。这可能使我们当地的艺术家非常妒忌,而我无法解释她为何像一个明星一样受人欢迎。”

在慕尼黑市吾德先生的眼里,王小慧同时是以下6位杰出人士:一位在德国和中国同样著名的摄影家,一位熟悉德国文化的中国建筑师;一位典型的巴伐利亚知识分子;一位把中国文化带到西方的作家;一位让慕尼黑和上海两个城市无边界的文化使者;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但在我和身边一些仅凭一面就会迷上她的人来说,她先是一个真正的女人,然后才是一位艺术家。真正的女人在历炼,艺术家则在这历炼里创造。

《我的视觉日记》里面,她已经把她自己的故事讲得清清白白,淡淡说来,然而,就像鲁豫采访她时说的那样,没有人会读超过第三章而不流下泪来。

她爱,深深地爱着;她坚持,顽固地坚持。她的孤独和喧闹像两条绳子紧紧拧成一股麻花。

私底下,女人们都在寻找一个模范,一个偶像,寻找更多的社会生存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寻找心灵依托的形状。我像其他人一样,一见王小慧,便被她迷住了。她声音缓慢,气质优雅。在我看来,她的成功,不仅仅是文化艺术上的建树,而是她用她一路走来的生命轨迹,塑造了她那个女性世界。

第一次见面时,我不知道她是名人,我在一旁耐心地等着那些和她寒暄的人散开,然后向她走去,我对这位陌生女人发自内心地说:“你真美。”


l我和我们

要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先要去了解她以前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王小慧《我和我们》的组照里,王小慧便是穿越时空的所有人,这个女人从古代到现代,从解放前到解放后,历经文革而到改革开放……在王小慧细腻的、感性的女性视角中,这是一组少有的较具政治色彩的作品。

因为在中国,没有人可以抛开这个背景来述说自己的成长历程。而在王小慧的叙述里,这个背景实际上就是她的妈妈。

王小慧的妈妈是作曲家,家里有一台纲琴,可是她从小被禁止触碰这架钢琴,因为邻居可能会听到“资产阶级”的动静,冲上楼来破坏这个家庭平静的生活。尽管如此小心翼翼,这个家庭还是过早地分裂了,当然,出于政治原因。

王小慧的作品集中,有一张她妈妈36岁的照片,梳着两条辫子,脸上明静如皎月当空,笑容犹如少女一般纯净,看着这张照片,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位经历了战争、死亡和各种变故的女性的36岁的脸。

“听我说过妈妈的故事的人,都认为它应该拍成电影,它比《我的视觉日记》精彩一百倍。”王小慧说。她曾出版的作品集《中国的七位女性》中,有一位就是她心爱的妈妈,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大家要求小慧读她妈妈这一段,她读完后,在场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王小慧的母亲15岁时,为了养活家中其他的孩子,早早嫁人。后来,丈夫死去,遇到了小慧的父亲,这个男人尽管比小慧的母亲小8岁,但两个人真心相爱。生下小慧后,好景不长,文革到来,因为母亲认识某位国民党政府高官,这个小家庭的政治背景突然恶劣起来,为了保护父亲和小慧,妈妈决定跟父亲离婚。小慧仍记得妈妈做这个决定那天晚上,与父亲“开会”的情景。

“妈妈跟爸爸讨论离婚的事,我突然说我现在不知道做什么了,妈妈说你去院子去画那棵大树吧。”尽管事隔多年,小慧说时,脸上轻松地微笑,但那个体验很难说没有影响后来的王小慧,在那以后,面对痛苦,她的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让自己做事,不停地做很多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小慧的作品里,点点滴滴地记录的是她细微情感的变化:“别人把艺术当成工作,而我的艺术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艺术。”

与艺术有关的生活,也便意味着与痛苦共枕。敏感的洞察力是每个成功的艺术家必备的一种体质,而这种敏感,则可能让痛苦加倍。

或者王小慧的妈妈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曾经试图用力搬开王小慧的生命轨道,试图让她以一种更轻松的,哪怕是平庸的方向前行。但这就像小慧后来越来越相信的:命。

“妈妈并不我做她前行的影子。”王小慧在妈妈的这张照片下写的是这样的注脚,但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免不了感慨,小慧和她妈妈的经历是如此的相似。

两个女人都有着迷人的容貌和魅力,都有男人曾为她们自杀,都曾以不同的方式经历了死亡和强烈的爱,都热爱艺术。

记者曾问过王小慧:“你是下意识地验证还是曾经抵抗过?”

“抵抗、挣扎过,只能说是命吧。”

1977年,是恢复高考第一年,王小慧并不想参加高考,她希望等到第二年去考电影学院。考试前的一天,企图瞒着家人从考场开溜,最后还是被父亲押进考场,学习成绩优异的她,在自己长长的志愿单里,选了同济大学的建筑系,因为那是当时跟艺术最为接近的一个专业了。1986年她获得同济大学建筑系硕士学位,在那样的年代,用“天之骄子”来形容王小慧乃实至名归。

看似你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但每每是命运选择了你。

这座远离家人的著名学府,可是说是王小慧起步人生,起步大世界的一个基点。

在这里,她开始了她的爱情,开始了她的艺术事业,开始离开家,永远地。

《我的视觉日记》开始于1986年9月29日,这是一个好日子。如果一切平滑、顺畅,如果一切幸福、美满,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我在想,那这世界上还会有精彩的女人如王小慧吗?

残酷的命运总是怒放最勾魂慑魄的花朵。

妈妈是你最大的精神支柱?

一般家庭都是妈妈照顾生活,我家里是反过来。我小时候父亲照顾我生活,妈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生活,我都觉得奇怪她可以活到现在,小时候因为历史的原因,爸妈离婚,虽然我大多时间都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但我跟妈妈蛮像,包括生命的经历,妈妈说特别不想成为我前行的影子。

妈妈的精神象征对你来说是怎样的?

韧性、坚持,能够很阳光地面对困境,经历很多仍然对世界充满爱的。她的学生送给她相册,都称她为“精神妈妈”,她是教音乐的,完全可以上完课不管,她的学生都有很多成才了,有个成为很快名的小提琴家,当时在学校是不可药救的,但她觉得这个孩子特别有才华,妈妈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总是有爱付出,以爱善对这个世界,甚至文革时经历一些对她不好的人,她都能以很宽容的方式去对待他们。

你是很自觉要去延续妈妈的一些精神?

妈妈对我有一些期望。妈妈小时候做了首诗,我觉得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写的,她很有抱负,三更鸡鸣女儿发奋时,但遇到的时代不好。所以妈妈给我写了条“你每天要问自己做了什么?”贴在我的课桌上。所以我常忙到累得妆也不卸、澡也不洗,倒头就睡,虽然知道对皮肤对身体不好,但没办法。别人度假是晒太阳,我不行,我得拿着相机到处拍,怕浪费时间,没事做特别无聊。

妈妈到现在还在学习,活到老学到老,现在还在读很多书。她对杨绛的《走在人生边缘》特别有同感。她总说:不怕慢只怕站,哪怕花时间比较少,也是往前走。他们问我为什么受到这么多打击没有倒下来,我说可能是我妈妈的那句话:自行车只有在骑的时候不会倒下。

那你这样会让你身边的人很有压力?

是有可能的,好多人都说没法跟她在一起生活,节奏太快了,我就觉得很多人怎么这么闲,我住墨尼黑中心有很多咖啡馆,整个大街大家都坐在马路边,我觉得他们怎么这么闲,他们不能想像我常年没有假日,没有业余时间,生活和工作。

你跟父母,尤其是妈妈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妈妈的很多的理想没有实现,特别想在我身上实现。我一直是好女儿,努力想实现。但三十岁的时候,我说我不想做好女儿了,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了我这一代,我是长孙、是独女,光宗耀祖的重担就落在我身上了,像获聘南开大学当教授,妈妈很激动,烧了复印件给外公,外公也一直想到南开大学教书。我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能够为他们做的事太少了,他们的这一代受了太多的苦。

l燃尽的蓝蜡烛

没有鲜花、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仪式……一对相爱的男女结伴而飞。男的叫俞霖,女的叫王小慧。对于未来无限精彩的畅想,对于新婚的喜悦,对于出国的兴奋,所有一切可具名的都没有意义。

经历了6年的波折,王小慧终于可以“自由地飞”出国了,那个时候,出国潮正吞噬全中国,尽管境况日新月异,但依然满足不了求知欲旺盛的人们,大家相信外面的世界精彩远多于无奈。

高校里的出国名额则是最为理想的一种出国方式,王小慧所在的同济大学,龙争虎斗,有限的数个名额,其中有一个,还是落到了勤奋的她头上。另外一个与她一起拥有这样的机会的,是俞霖。

第一次、第二次……从出国机会出现在王小慧的大学生活里开始,一直到最后终于出国,相隔了6年。各种各样的小插曲穿梭在其间,每一次因故搁浅,看来都像是命运不断地在修正以让王小慧和俞霖这对夫妻结合。这6年,同时也是王小慧与俞霖认识、相爱到结婚的6年。

如果故事不是开始于这里,而开始于那里,我们大可以相信好事多磨终成果。

像许多初到欧洲的人一样,书本上看到的、读到的,突然栩栩如生就在眼前,令人应接不暇。王小慧的全部毛孔张开,像海棉一样吸收着德国的一切。尽管因为学业的缘故,她和俞霖常常两地分开,但日子还是过得美满,为了那些短暂的相会,日常的美好不胜细说。

她仍旧背着相机四处拍照,俞霖替她抗着重重的器材。她的第一次摄影展开始于德国教授门可夫妇的工作室。生命中的许多第一次朝王小慧扑去,第一次公开个展,第一次作品被认同,第一次被电视台采访,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公寓,第一次感受异国他乡的荒凉,第一次经历——死亡。

王小慧说尽管在国外生活多年,过着一种并不传统的生活,实际上她却非常保守。

安斯佳可能只是王小慧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也是这众多中用生命来祭奠这未果的爱的人,如此纯粹、绝决。在王小慧的故事里,安斯佳就像一抹惊心动魄红,在她的作品,则成为一支《燃尽的蓝蜡烛》。

“有评委在评语中写道:已很少看到如此深刻凄美而动人的爱情题材了……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写剧本的技巧与才华,他们实在是太过奖了,但那真实的故事原型的确深刻而凄美。”《燃尽的蓝蜡烛》在1998年正式发表。

在王小慧上海的工作室,她的助手给我看她的作品。其中有一幅我觉得非常魔幻,实际上在这幅作品里,她没有用任何特别效果做修饰。那是她在慕尼黑时住过的一所公寓,她从室内拍她的这个窗口。

乍一看,就像一座孤城悬在灰蒙蒙的空中。外面正在下雪,那些幻觉,是室内和室外的温差,她用手抹开雾气,拍了这张照片。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她到德国拥有的第一所属于自己的公寓,也是安斯佳跳出去的那扇窗口。

“外面景观很好,我常在窗边看着云啊、大雁啊,想着家里的亲人。”小慧在书里相当坦城地交待了与安斯佳的这段经历,乃至于,所有的媒体采访王小慧时,都会问起安斯佳这段往事。

安斯佳在王小慧的回忆里,就像天使一般美好干净。

那一天,俞霖正在这所公寓里为王小慧打理行装,看似他们从此要回国了,即使在德国的生活才刚开始,回国对于这对夫妇来说,多有不舍,尤其是王小慧。她学期已满,没有理由再留德国。

如果把回国的不情愿与接下那天发生的事联想起来,不免令人对命运产生敬畏之感。

“你很爱她?”安斯佳问俞霖。

“是。”俞霖毫不犹豫。他已经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只要可以和他的小慧在一起。

于是安斯佳就轻盈地从窗口跳了出去,在空中飞跃,听见风呼呼作响,然后把自己摔成爱情的碎片。

在一封安斯佳写给王小慧的信中,他这样形容他爱的王小慧:“一个真正美的女人是在美之上的,所以她才真的美。一个真正美的女人是带有着某种神秘感的、纯粹的、不可触摸的、近乎完满的东西,所有这一切以一种和谐的方式统一在一起,这些成为她的可爱与可贵之处[]。……她的美也决定了她的行为方式:她保持了一些孩子式的天真,又有那个人化的、深沉的内心感觉。”

“他的死是很突然的,但又似乎顺乎情理。”王小慧在她的书中这么写道。39岁的才华横溢的演员,完美而动情地结束了他戏剧化的一生。因为安斯佳的谢幕方式,王小慧不得不继续留在德国。

这次死亡,也许是王小慧第一次这般靠近死亡,但死亡并没有从此远离,反而越靠越近。

l破碎的月亮

交换梦想有时真是残忍的事情,会让你们有所憧憬,为了这个可能会搭上性命。也好,这个也算旅途了,管它是不是安第斯山脉,你们终究能同行一回。而且,这样一次就再不分开,也好,也好。否则谁说得清徒留回忆时会很甜蜜还是很苦涩——最重要的是,谁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就想对彼此述说,将自己和盘托出,像个礼物一样献给对方?(《阿依达——EnchantmentPassing Through》)

月光如水,漫过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庞,她躺在床上做着梦,醒来,夜澜人静,她赤着脚,裹紧睡袍,向外走去。寂寞的城市,陌生的城市。她经过一户户人家,从窗外向里窥视,每一户家里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却又与他们无关。

没有对白。

剧院里,一个女人在舞台上拼力挣脱身上的束缚。

闺房里,相爱的男女在厮磨。

客厅里,老人对着喧闹的电视剧昏昏欲睡。

酒吧里,狂欢正在进行。一对对男女,亲密地交合却带着面具。

……

那就是王小慧的作品《破碎的月亮》,是她的剧本作品里,最先被实施拍成了电影的一部。

评论家认为这部《破碎的月亮》颇有大师的风范。1993年获巴伐利亚州政府电影剧本创作奖、1994年获德国电影“影评人”奖,被评为“特别有价值的”、1995年获奥地利布鲁登兹国际艺术电影特别奖。

如果说,这是王小慧旅德生活15年的浓缩,那个窥看西方世界并试图去接受、理解、包容的东方女子,正是王小慧自己。

一个人独自在异国他乡,遍尝生活的悲欢离合。

1991年,王小慧拿到了德国作为杰出艺术家的永久居留权。这一年的她似乎也显得特别繁忙,出版社的邀约、两个学校的工作、电影班的进修和各种剧组的拍摄。摄影家协会画廊邀请王小慧做个展,题目是《我的二十四小时》,展览预告在这一年的11月展出。

“这种用纯纪实性的方式去拍摄和观察生活对我后来的摄影创作与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也是我从唯美主义走到现实主义的重要开端。”王小慧在书中这么写道。

但这个展览并没有如约而至,而是推迟到了1997年。

当时一切都这么顺利,谁会想得到一个变故就这么发生了。

1991年10月31日,那是王小慧生命里的另外一个大日子,但这一天,并不是一个好日子。

也许像往常一样,王小慧和俞霖这对夫妇,开着车高高兴兴地往布拉格,那个曾经历战火的城市,似乎没有给王小慧带来任何好的预兆。

汽车拥堵,于是改换车道。这样的事情,自从世界有高速路和汽车以来,每天都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上演,千千万万驾车出游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甚至促成转道的动因是嬉闹的。

进入B14车道,这对中国夫妇还不知道这条路被称为“死亡之路”,“一路上,我们说着笑着,他放了他最喜欢的歌剧《阿依达》,并跟着音乐唱着……”王小慧在书里这么回忆。

一辆福特车迎面而来,欢快的车厢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摊废铁,当地报纸把它放进了“重大事件”。

俞霖死了。王小慧活了下来。

严重脑震荡、鼻骨粉碎、两条肋骨撞断,从颈椎到腰椎至尾骨有严重的挫伤……王小慧醒来第一个反应,便是拿起了相机,拍了许多照片。后来这些照片在1997年的德国赫尔腾国际摄影节展出,题目由原来欢快的《我的二十四小时》,变成了《我的视觉日记及关于死亡之联想》。

《我的视觉日记》中对自己在重大的变故中所经历的痛苦,“肿胀的脸与她周围的康复器械在显示她从死亡边缘逃离的代价……”,王小慧用非常真诚及直接的方式记录了下来,被评论家称为“摄影史上最真实的自拍作品。”女性的敏锐触觉及直面惨淡的勇气,赢得了艺术界的尊重,无怪乎有评论将她与弗里达相比拟。

如果上帝要两个人中的一个活,因为两个有才华的人在一起,必然会有一个要作出牺牲。俞霖就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为王小慧牺牲的那个人,尽管这一切并不由人。

或者是因为成全俞霖的成全,在这次车祸后,王小慧失去了俞霖却从此坚定了在艺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失去了依傍的女人,成为了一个独立而完整的王小慧。

在这次变故之后的七年时间里,王小慧的作品绝大部分地围绕着“死亡”进行。1992年,她重上14号国道,并在那里拍了出事地点。这段时间,灰暗的色调、冷的画面,无不在体现王小慧“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凄凉心景,她尝试寻找死亡发生的来龙去脉。

但即使是王小慧也不得不承认,经历变故之后,她的摄影作品表现力度比以前更深厚了,主题也更丰富了。

我觉得你其实挺矛盾,你一边渴望自由,同时也挺向往小幸福的。

好的东西不可能都得到,总是会有缺陷。我觉得好多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该来就来了,不是能找就找得到的。我在国外生活很多年,但还是很传统的,好多人因为在国外生活多年,男女关系就会随便,我还是随便不起来。

那这会不会对你的感情生活有影响?

当然会有,很多人跟我说性和爱可以分开,一夜情很时髦的。我不知道年轻人是不是都这样子,我可能就是因为太不随便,所以会错过一些东西。有些人送我到家门口说想要进来,我都拒绝了,他们觉得我是中国人,不知深浅,也不敢造次。朋友们说我是中国的紫禁城。他们说在欧洲,人家请你吃三顿饭还不跟他上床的话,第四顿饭就不跟你吃了。我说人家请我吃了十年饭我也还是这样。我希望别人跟我交往是因为我确实很有意思,是当成朋友而不仅仅是女人,我想这种情况越往后越多些。

破碎的月亮,实际上你是以非常东方的眼光来看西方的,这种距离感现在还有吗?

可能有,我有很强的理解力,不一定自己经历过才感觉到。有些价值观可能我没有办法赞赏,但我还是试着从对方的角度来理解,时间长了,就会包容了。上次我跟我的好友马树青聊天还说起过一个事,说在德国时,帮一对夫妇朋友搬家,搬完他们有两张床垫没用了,马树青就说正好家里有客人来,可能用得上,然后人家就说:好吧,你拿走,两百块一张。我们在场的中国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人家觉得很正常啊,按我们中国人的理解,朋友帮了一天忙,还提钱?总之就是思维方式不一样喽,虽然我不会这样做,但也能理解。

漂亮中国女人在西方打拼是不是更容易一些?

也容易也不容易。亚洲女人在他们眼里可能会比较有神秘感吸引力。但正像陈冲说的,不要花太多的时间应酬。除非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否则不要浪费时间。这可能也是我的束缚吧。

l部分解放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梦

正如王小慧在她的书中写的那样:真正认识自己往往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每个女人都会面临或曾经面临过王小慧这样的两种可能性:做一个自由、自觉、自信的艺术家,或是一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女人?

在王小慧的作品里有一组照片题为:部分解放的女人。一张亚洲女性的脸,被踩在一只脚下;一只黑色强壮有力的手将一张女性的脸向后按去;许多松落的胸罩捆绑着女人的身体……包括《破碎的月亮》中那位极力在挣托捆绑的女人和冷漠的观众形成反差……评论说这是王小慧的女权主义表现。

从王小慧的作品中,不难找到女人共同的命运轨迹,也许是王小慧,也许是任何一位女性,她们总是要:经历爱、死亡,然后开始体会生,渴望传承和心灵的解脱。从《我的视觉日记及关于死亡之联想》到《我的孩子梦》、《九生》……女性特有的洞察和生命性征,赋予了这位优秀艺术家以独到的艺术视角。

最为令我赞叹的是王小慧所体现出来的那种身为女性的坦然、自得,对于她的性别角色的一种自信,也许正是她散出迷人魅力的根本原因。

车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王小慧沉浸在自己那个灰色的世界里独自悲伤,一次偶然的旅行,让她重新打开心灵,去寻找和发现这世界的光亮处,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重新振作起来。

在王小慧认识自己的漫长过程,她找到了自己的一种归属,媒体把她的状态定义为“国际自由人”。自由对小慧来说,比爱情和生命都可贵。而她也在这条路上越寻越远,越走越深,模糊一切社会定义带来的束缚,无限接近心灵的自我解脱和能量释放。

你给人感觉性格很温和,你通常什么情况下会生气?

我在工作上很较真,如果有人在中间工作不认真,我就会很生气。比如说前几天有个裁缝给我做衣服,我说红的和绿的可以配,黑的和白的可以配,结果他给我配了个红的和蓝的,很难看很难看,天蓝和红,我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说你红的绿的可以配,红的绿的当然也可以配……我就很生气很生气。在德国养成了很认真、严谨的习惯。反而是涉及到我个人的利益的事,我就不太较真,我朋友还说我你真是太善良了。

“我的孩子梦”讲的是一种传承吗?

我还是很喜欢孩子,所以拍了很多红孩子啊,但自己没有,只好用这种比较抽象的方式来拥有孩子。

你自己为什么不生一个?

这个怎么能说想生就生呢?还是要天时、地利、人和。为了想要孩子而要孩子,我觉得很荒唐。我有两个女朋友要这种事被我阻止了。其中一个看到广告,有一对夫妇结婚多年不能生孩子,挺有钱,希望找一个女的给他们生孩子。我这个朋友离婚很多年,也很想要孩子,于是她就去应征了,但他们见面时正好被我碰到,我就极力阻止,终于把她这事给扰黄了,然后我给她介绍男朋友。

你后来有交往过让你觉得很深爱的人吗?

有过两三个吧。有一次,我试图放下德国的一切,到香港去跟他生活在一起。但是一年后,我觉得无法忍受这种不在工作状态的日子,爱情跟我热爱的艺术事业很难兼顾。尽管他很爱我,我还是离开他了。

你有一组作品是捆绑的女人,题目是部分被解放的女人,这组作品挺有女权意识的,你是个女权主义者吗?

很多批评家说我这组照片是女权主义的反应,但我其实我不觉得这是很女权主义,我只是想表达当时的一种状态吧,还是觉得被掌控的。我很多作品都跟自我解脱有关。

你觉得什么在束缚你?

有形的无形的,各种各样的,包括外在的,也有自己对自己的束缚。我总觉得没有办法真的解脱,好多人都为自己所累,并不是客观的原因。比如跟蚊子生气,觉得不值得,可是它又确实吵得我睡不着觉,事后想想挺无聊的,它跟你都不在一个水准上。又比如说,我跟一个朋友去买东西,在买不买之间我会想很久,我说哎呀,有点贵,不买了。我朋友就说我:一百马克以下的东西,想都不用想,你想的时间都已经超过这个价值了。后来我想想也是,为小事情生气浪费的能量很不值得,但我又是性情中人,不生气很难。我希望给我很多的自由,但因为社会原因不得不妥协一些。

你的民族性的归属?

我和妈妈曾说过,她说我是国际自由人。我其实父亲是山东人,妈妈是上海人,在天津成长,很多东西在我身上都有,我很难定义,不确定性很强。在欧洲生活,尤其是德国,我觉得我的脾性很像德国人,我的上升星座是德国的国庆节,我不得不经常回德国,因为那里朋友太多,我跟他们已经水乳交融。

你怎么定义你的社会性别角色?

很女性,女人!女人!但又挺难分类的,比较独特,肯定不是女强人。成功跟经济的占有多少没关系,但我从很多优秀女性身上看到一种独立的甚至是强势的姿态。

你认为你作为艺术家的价值在哪里?

我实际上一直还在探索,过去的作品是从小我到大我,以前确实只关注自己,把作品当成疗伤的工具,现在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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