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窦娥冤》剧本 秦腔窦娥冤

秦腔《窦娥冤》

剧 情 简 介

该剧是根据关汉卿的《感天动地窦娥冤》元人杂剧改编的。剧里的窦娥是蔡家

一个善良的寡妇,歹徒张驴儿妄想霸占她为妻,从赛卢医那里弄来毒药,原想毒死

窦娥的婆婆,不料却毒死了自己的亲娘,但张驴儿贿赂官府,反诬窦娥的婆婆是杀

人凶手,致使窦娥的婆婆遭受官府严刑拷打。窦娥见婆婆受刑不过,违心地承认自

己是杀人凶手,窦娥在被判处死刑前,义正词严地控告了官府的黑暗和这场官司的

冤屈;她的死感天动地,血溅白练,六月飞雪,楚州地大旱三年。后来,窦娥的父

亲做官回来,处决了张驴儿、赛卢医等坏人,为窦娥伸冤。剧本抨击了官府的黑暗

统治和坏人的猖獗,是一出深受广大观众欢迎的传统戏。

人 物 表

窦天章年四十左右,为人正直,是一个穷秀才

窦端云七岁时的窦娥

窦娥年二十左右

蔡婆婆年四十左右,心地善良

张妈年六十岁,面黄肌瘦

张驴儿年二十余岁,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赛芦医年四十几岁,是一个阴险毒辣的人

祗侯太守的心腹

桃杌是个贪官污吏

张千如中军之类的人物

班 头

衙役四个

刀斧手 两个

校尉八个

龙套四个

第一场送 女

(景: 在一个比较富裕的读书人家的厅堂里)

[窦天章带其小女窦娥上。

窦天章: (唱慢板四句截)

手拖着无娘儿慢步行走,忍住了伤心泪痛断咽喉。

但愿得进京去功名成就,父女们重相会再不担忧。

(白)婆婆在家吗?

蔡婆婆: (上,出门)噢,窦秀才来了。

请到屋里,(三人进门)

蔡婆婆: 请坐!

窦天章: 请坐!

窦 娥:(紧靠着窦,低头畏缩)

窦天章: (向娥)端云,快与蔡婆婆叩头!

窦 娥:(连头都不敢抬,向婆婆跪倒叩头)

蔡婆婆: (连忙扶娥)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两手拖娥肩膀,端详之)这娃越看越好看,疼人的很。

(丢开手又端详之)

窦 娥:(低头又畏缩到父亲身旁)

蔡婆婆: 娃还害怕呢!

窦天章: 这是蔡婆婆,是我借你家的白银本利一共四十两,

只因家贫手中无钱,甚是惭愧。目下我要进京赶考,

将小女送来与婆婆早晚使用,全当还债。

望乞婆婆收留才是。

蔡婆婆: 窦秀才你说那里话来,我岂能为了四十两银子,

逼你卖女。你看,我丈夫去世了,我只有一个孩子,

心想将端云抓养成人,日后就是我的儿媳。

你看如何?

窦天章: 只要婆婆不嫌弃,我还有什么说的。

蔡婆婆: 如此,你就是我的亲家了。

窦天章: 这就高攀。

蔡婆婆: 亲家,从此将借钱文书,一笔勾销,再送你十两银子,

以作路途盘费。

窦天章: 多谢婆婆,异日必当重报。

蔡婆婆: 如今我们是亲家了,不必过谦。

窦天章: 这是婆婆。

蔡婆婆: 亲家!

窦天章: 你看我们本是长安人氏,流落在你们楚州地面,

端云三岁丧母,我将她抓养了几年,父女二人,

孤苦伶仃,举目无亲,今日将她交与婆婆,

还要婆婆耐心教养,我便感恩不尽了!

(唱二六)小孩子年幼不懂礼,还望婆婆多爱惜。

该打了就将她骂几句,念起她没娘的儿,

(夹白)蔡婆婆!她……又和我分离。

蔡婆婆:(接唱)亲家不必多忧虑,听我把话说心里。

我把她当就我的亲生女,抓养成人做儿媳。

(白)放心,我绝不能错待孩子。亲家,你们谈一谈,

我要到后面取银子去!(下)

窦 娥:爹爹,我不愿在这里!

窦天章: 恩!不敢胡涂,儿呀,从前你在父亲跟前,

顽皮淘气,为父该将就的就将就了。如今你要好好

伺候蔡婆婆,千万不敢顽皮淘气,儿啊!

人家就要打你了!

窦 娥: (哭扑父怀)

窦天章: (接唱)到蔡家不能和咱家比,千万莫要耍顽皮。

倘若任性又淘气,你挨打为父心悲戚。

(扶起娥)儿呀,记下了没?

窦 娥: 记下了!

蔡婆婆:(上)这是纹银十两,亲家收好!

窦天章:(接过银子)如此婆婆请在,我便去了!

(唱)多谢婆婆有恩义,窦天章临行作一揖。

辞别婆婆和小女。

(出门,蔡婆婆、窦娥 ,随之出门)

窦 娥:(拉窦)爹爹,我要跟你去呢!(哭)

窦天章: 儿呀!为父科场以毕,就要回来了。

蔡婆婆:(拉娥)你爹爹科场以毕,就要回来,你不要难过,

我把你当就自己的女儿看待,绝不会受屈。

窦 娥:(哭叫)爹爹!(还想扑去)

蔡婆婆:(拉住娥)亲家,你只管放心,快去吧!

窦天章: 好,婆婆请回了!(接唱)人生最苦是别离。

(看着娥,难过地,倒退几步,转身下。)

蔡婆婆:不要难过,我会疼你的,从此改名窦娥,

我把你当女,你把我叫娘,岂不甚好。(拉娥进门)

(接唱)只要你听话守规矩,我绝不让你受委屈。

如今咱是母和女,到将来你是我的好儿媳。

[婆拖着哭泣的娥下。

第二场乞 讨

(景:荒郊野外)

[张妈拄拐棍上,张驴儿夹枣棍随之。

张妈:(唱慢板)每日里饿得人昏迷转向,张驴儿他本是不孝儿郎。

年轻人怕受苦不务正当,害得我到老来无有下场。

张驴儿:(接唱二六两句截)

你总是慢腾腾一摇三晃,急得人一阵阵好不心慌。

(对娘厌弃地)你不要摇晃了,走快些!

张妈: 为娘腹中饥饿,寸步难行。

张驴儿:咱是讨饭呢,又不是赶庙会,错过了午时,又要挨饿半晌,

我等不得,快走!

张妈: 哎,奴才!你若能受苦,为娘焉能成这般光景。

张驴儿: 这怨你命苦,该受罪!

张妈: 奴才不怕雷抓,你父去世,为娘给人家缝衣做饭,

把你抓养成人,谁知你长大了,这样的不孝。哎!

张驴儿: 闲话少说,我听的不耐烦了。走!走!

(推倒妈,气忿忿地立着)恩(有“口字旁”,

下同,我不会 五笔,将就着),跟纸糊得一样!

张 妈:(被驴推倒)我把你这个畜生呵!(挣扎起立)

(唱二六)张驴儿他如同畜生一样,大料想我的命难以久长。(留)

张驴儿: (推妈)走,走快些!

张妈:(被驴推得颠簸下)

第三场要 账

(景: 在一个偏僻乡镇的小药铺门前)

蔡婆婆: (着青素衣裳上)

(唱)一路走来一路想,死了儿子好心伤.

亲身下乡来讨账,怕只怕坐食山空受栖惶。(截)

(向铺内)赛卢医在家吗?

赛卢医: (内喊)谁呀?

蔡婆婆: 是我。

赛卢医: (上,冷淡地)原来是蔡婆婆,莫非前来讨账?

蔡婆婆: 是的,我家如今光景不好了,但有奈何,我就不来了。

赛卢医: 如今我手中无钱,再等几时。

蔡婆婆:你知道,我的儿子也去世了,我们妇道人家,出门不便,

你多少给上一些,全当求你顾盼。

赛卢医: 不必罗嗦,随我到庄上取银子还你。

蔡婆婆: 也好。

赛卢医: 你先前行,我随后就到。

蔡婆婆: 你要快来!

赛卢医: 即刻就到!

蔡婆婆: (下)

赛卢医: (进铺子取绳子一条,咬牙切齿地,

将绳子卡在腰里,气汹汹地下)

第四场遇 害

(景:荒郊野外,乌鸦飞鸣。)

蔡婆婆:(上唱二六)赛卢医太无礼凶怒满面,他欺我孤苦人故意为难。

我婆媳在世上谁人怜念,哭一声早死的儿泪洒胸前。

赛卢医:(上接唱)今日里下毒手将她命断,从此后再无人讨账要钱。(截)

(白)蔡婆婆,歇一歇再走!

蔡婆婆: 我要午时以前赶回家中,过了午时,行路不便。

赛卢医: 无妨,我今天送你回家!(四下观望,手暗握绳子)

蔡婆婆: 那便甚好。

赛卢医:(抽出绳子)蔡婆婆!

蔡婆婆:(猛惊)恩!

赛卢医: 欠你几两银子,常常讨要,今日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秦腔《窦娥冤》剧本 秦腔窦娥冤

蔡婆婆: 你……你?我……我不要了。(转身拟走)

赛卢医: 那里好逃!(说着猛然将婆项用绳套定)

蔡婆婆:(挣扎大叫一声)

赛卢医:(发狠地用力勒婆)恩!

张驴儿:(猛然跳出,连说带打,给卢当头一棒)这还了得!

赛卢医:(大惊,落荒而逃)

蔡婆婆:(昏迷坐地)

张驴儿:(追望卢)

张妈:(颠簸上)什么事?什么事?

张驴儿: 贼娃子要勒死这一妇人,我若来迟一步,她就完了。

张 妈:待我看过,噢!原是蔡婆婆。(呼唤)蔡婆婆!蔡婆婆!

张驴儿: 蔡婆婆!

张妈: 正是的。蔡婆婆,蔡婆婆醒得!

蔡婆婆: (唱)耳听得有人将我唤,只觉得昏沉沉难把头抬。

强挣扎用力睁开眼,原来是张妈在面前。(截)

张妈:蔡婆婆,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蔡婆婆: 我向赛卢医讨账,他骗我到庄上取钱,不想他……

张妈: 哎!你是个妇道人家,不该出门讨账,就该让少爷前来。

蔡婆婆: 张妈不知,我那儿子亡故了!

张妈: 恩!怎么他亡故了?!

蔡婆婆: 张妈,我们如今婆媳守寡,举目无亲了。

张 妈: 真乃地可伤!

张驴儿:(听完心中有鬼)蔡婆婆,你们太可怜了。

蔡婆婆:(向张妈)这是……?

张妈: 这是驴儿。

蔡婆婆: 噢,驴儿也长大了。

张妈: 哎,长大了有什么用啊!

张驴儿: 你说我无用,全凭有我,才救活了蔡婆婆的性命。

蔡婆婆: 如今你们母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从此住在我家,

驴儿看守门户,只要我们有一碗饭吃,也不能让你们受饿!

张驴儿: 这就好了。

张 妈:多谢蔡婆婆的好意。

蔡婆婆: 理应如此。(从怀取出一些散碎银子)驴儿!

张驴儿:(见银子狠不能一下抢去)

蔡婆婆: 你将这点散碎银子拿着,到大街市上,买上几件衣衫,

好进我家门户。

张驴儿: 是!(轻浮得意地,把银子玩来弄去)

蔡婆婆:张妈妈,咱们一同回家了。

(唱二六)世道人心真可畏,人穷了到处被人欺。

张妈:(扶婆)咱们快回。驴儿!

张驴儿: 哎!

张 妈: 早些回来!

张驴儿:那是自然么!

张妈:蔡婆婆,慢慢地走!

[张妈、婆婆下。

张驴儿:好哇!

(接唱)张驴儿,嘻嘻嘻嘿嘿嘿,

从此后,吃好的,穿好的。

但愿那个小寡妇,长得好、生得美,

我二人眼去眉来、眉来眼去成夫妻、成夫妻!

[张驴儿轻浮得意下。

第五场调 戏

( 景: 原第一场的厅堂,门户陈旧,色彩暗淡了。)

窦 娥:(已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寡妇了,穿白带孝,

缝补衣衫,恬静地自悲自叹)

(唱慢板)有窦娥在厅房焦急等候,一个人闷悠悠紧锁眉头。

我的父多年来音信无有,盼只盼还在世性命保留。

最伤心我的夫得病亡故,(转二六)好夫妻恩爱情常记心头。

每日里总有个黄昏白昼,昼忘餐夜废寝几时罢休。

春花放蝴蝶飞断人肠肚,见明月挂妆楼珠泪双流。

从此后无心情再把花绣,缝一件又一件素衣白绸。

老婆婆她待我恩深意厚,守节操尽孝道苦练苦修。

猛抬头只见那日色过午,婆婆呀快回来免儿担忧。

[张妈扶婆婆上。

蔡婆婆:(唱二六两句截)泪涟涟走到自己家门口,见媳妇我与他细说从头。

(进门)

窦 娥: 婆婆回来了!

蔡婆婆: 回来了。这是从前在咱家待过的张妈妈,媳妇见过!

窦 娥:(上前见礼)张妈妈好!

张 妈:(连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

蔡婆婆:(因张妈离身,几乎跌倒)

窦 娥:(急忙掺婆,惊讶地)婆婆怎么样了!?

蔡婆婆: 咳!赛卢医骗我到庄上取钱,到了无人之处,

要将我一绳子勒死。

窦 娥: 恩?

蔡婆婆: 多亏张妈妈母子二人,将他赶走,为娘才得活命。

窦娥:(哭)受苦的婆婆呵!

蔡婆婆: 她母子二人,家道贫寒,沿门讨膳,我将他们收留咱家,

以报救命之恩。

窦 娥: 恩?

张驴儿:(在内咳嗽一声,穿戴不合身材的新衣帽,轻飘飘地上)

(唱二六两句截)戴新帽、穿绸缎,

轻飘飘好似上了天、上了天。

(进门,一眼盯视娥,上下端详,轻浮地嬉皮笑脸)

噢,这就是小寡妇,漂亮的很,漂亮的很。

张 妈: 奴才,你胡说些什么!

蔡婆婆: 驴儿,到了我家,从今以后,须要规规矩矩!

张驴儿:对对对!我是个粗人不懂礼,你们莫要见怪。(向娥)

妹子,我这里有礼!(作揖)

张妈:奴才,你胡叫什么!她是少奶奶!

张驴儿:噢!少奶奶,我这里有礼!(又作揖)

窦娥:(厌弃地背过头去)

蔡婆婆:(为了打破僵局)张妈妈、驴儿,随我到后边用膳!

(张妈、窦娥,扶婆往下走)

蔡婆婆: 媳妇,你快端饭去!

窦娥: 是!(转身)

[张妈、蔡婆婆下

张驴儿:(随妈、婆走了几步,转身偷步走到窦娥身后,

用手拍娥肩)少奶奶!

窦娥:(如蝎蛰了一般,缩身、生气)你这是何意?

张驴儿:(没眉眼的)嘿嘿……咱们是一家人了,没有什么,

来来来,我同你到厨房端饭!(说着用手拉娥)

窦娥:(怒不可遏、打驴一掌)滚!(瞪眼怒视、森严逼人)

张驴儿:(被娥严肃的神色吓呆了,倒退而下)

窦 娥:(怒气不息,忽然伤感起来)

(唱二六)张驴儿鬼头鬼脑不是货,气得我浑身颤索索;

婆婆呀!这件事儿你做错,岂不知寡妇门前是非多。

[怒、气、隐忧、慢下。

第六场买 药

(景:原卢药铺)

张驴儿:(上唱二六)

窦娥性强不上套,把人急得好心焦;

若把婆婆害死了,丢她一人那里逃、那里逃?(截)

(白)赛芦医在家吗?

赛芦医: (走上,端详)你是谁?

张驴儿:咱们是打过交道的朋友,怎么你倒忘了!

赛芦医:(再端详)有点面善,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张驴儿: 你还挨了我一棍呢!

赛芦医:(吃惊)恩!(转身拟跑)

张驴儿:(将芦抓住)跑啥呢,我又不告你的状。

赛芦医: 你行个好,我给你送些钱就是了。

张驴儿: 我如今有的是钱。

赛芦医:(向驴作揖)你把我饶了。

张驴儿: 不行,到衙门里再说!(说着拉芦)

赛芦医:(坠住驴,跪下)你把我饶了,要怎就怎,我决不亏负你。

张驴儿: 好,起来!

赛芦医:(起立)

张驴儿:(高声的)听我说!

赛芦医:(吓得一抖)

张驴儿:(慢慢地往芦跟前走)

赛芦医:(吓得退缩)

张驴儿:(拉住芦)怕啥哩些,(耳语之)你给我取一副毒药!

赛芦医: 恩!毒药!

张驴儿:(按芦嘴)你低声些!

赛芦医: 你要它何用?

张驴儿: 你不要管,快快取来,我就饶你了!

赛芦医:(顿时变了态度,不害怕了,而且大模大样地)

我明白啦!你如今住在蔡婆婆家里,心想灭门霸产,

是也不是?

张驴儿: 你不要胡说,快取药来!

赛芦医: 慢着,这事犯了,我还要受害呢!

张驴儿: 我不犯你的事,你不犯我的事,岂不是没事了。

赛芦医: 说的好听,犯了事,你招了口供,

岂不把我也连累在内吗?

张驴儿: 犯了事,花几个钱就过去了。

赛芦医: 你可能有几个钱,我不放心。

张驴儿:(看周围,悄悄地)蔡婆婆把金子、银子,窖在后院,

我已拿到手了,有钱不怕打官司,你放心,快取药来。

赛芦医: 不行,你贪财,谁不爱利吗?

张驴儿: 只要事成了,重重地谢你。

赛芦医: 多少?

张驴儿: 二十两。

赛芦医:(摇头)

张驴儿:(出三指头)

赛芦医:(摇头)

张驴儿:(出五指头)

赛芦医: 五十两?

张驴儿: 五十两。

赛芦医: 好,我配你一服毒药,只要一撮,放在饭内,

碗落气断。

张驴儿: 越毒越好!

赛芦医: 随我来!

(唱二六)五十来两银子要牢记,

张驴儿:(接唱)此事岂能把你亏;

赛芦医:(接唱)你为我来我为你。

张驴儿:(夹白)我为你。

芦、张:(合唱)咱二人都是一样的。(留)

[二人互看,得意地笑下。

第七场服 药

(景: 同第五场)

[张妈、娥扶婆婆上

蔡婆婆:(垂头合眼的,精神很不好)

(唱)自那日受惊惶饮食少进,强挣扎到前庭消散心情;

好媳妇受辛苦日夜侍奉,昼不离到晚来坐到天明。

窦娥:(接唱)叫婆婆莫担忧多加保重,家业事你不必挂念心中。(截)

[张妈、娥扶婆婆落座

窦娥: 婆婆,家中的事儿,不必挂念,安心修养,病就会好的。

蔡婆婆: 哎,我怎能安心得下么!

张 妈:蔡婆婆,人家说,病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吃了就会好的,你想吃羊肚汤,吃了羊肚汤,

一定会好的。

蔡婆婆:但愿如此。

张 妈:少奶奶,驴儿把羊肚子买回来无有?

窦 娥:买回来下锅了,一会儿就熟。

张驴儿:(得意地上)

(唱二六两句截)偷偷的我把毒放进,霎时间要除眼中钉。

(向娥)羊肚子熬烂了,快快端去!

窦娥: 婆婆,我去了。

蔡婆婆: 噢

张驴儿: 蔡婆婆今天能到前庭游转,想必好些了?

蔡婆婆: 恩,好些了。

窦 娥:(端碗、筷上)

张驴儿:(故意用鼻子闻)唉!香喷喷,一吃就好,

羊肚子要热汤下口,不敢冷了,蔡婆婆快用,

我到前边看守门户!(下)

窦娥: 婆婆请用!

蔡婆婆: (端碗到口,停下来)哎!心里想吃,端到口边,

腥膻难闻,我,不用了。(将碗递于娥)

窦娥: 婆婆,你少用些。

蔡婆婆: 闻见就想呕吐!(用手推碗)

张妈: 你喝上几口汤也是好的。

蔡婆婆: 我不想喝,张妈妈你用了吧!

张 妈:我不用,放下,等你想吃了再吃!

蔡婆婆:你快吃了,天气炎热,放下就坏了。

(说着垂下了头)

窦娥:(见状叹了口气,将碗放在张妈面前)张妈妈你先用了,

婆婆想吃了,咱们再做。

张妈:(端起碗筷)这样的好饭,不敢糟蹋,待我用了!

(吃完了)少奶奶会做饭,真个香甜美味。

(刚把碗筷放下,忽然不对了,瞪眼)恩?

(起立,两手压肚)这,这,这……

窦娥: 张妈妈怎么样了?

张妈:(翻眼跌倒,爬下)

窦娥:(随着张妈的倒地,吓得扬起双手,碎步扑到张妈身上,

摇之,轻轻地呼唤)张妈妈!张妈妈!

(将妈翻过一看,大惊哭叫)啊吆婆婆!

(翻身跪到一旁,面向婆婆)

蔡婆婆:(闻声惊诧,挺腰抬头,展开两膊搬桌楞)恩?!

(呆视娥)什么事?

窦 娥: 张妈妈她……

蔡婆婆: 她怎么样了?

窦娥: 她……她七窍流血而亡了!

蔡婆婆: 啊吆!

(一扑身伏在桌上,两个水袖掷向桌外,惊慌抖起)

窦娥:(……配合着蔡婆婆的动作,翻转身一手扬起水袖,

一手指着张妈妈尸首抖作一团)

蔡婆婆:(唱尖板)张妈死吓得人浑身打颤, 冷森森汗淋淋湿透衣衫;

叫媳妇你忙把驴儿叫喊,

[紧张之后,又软下来了,气喘。

窦 娥:张驴儿!张驴儿!

张驴儿: 来了!

(上唱)想必是蔡婆婆命丧黄泉。(截)

(见婆婆坐在那里,仔细端详,又倒看,碰着妈尸,摸之)

恩!?这……这是怎么回事来!?

蔡婆婆:张妈妈吃的是羊肚汤,不知怎么,倒地身亡!

张驴儿:你怎没吃?

蔡婆婆:我嫌腥膻,让她用了。

张驴儿: 哈哈!我明白了,(对婆婆)这是你把心坏了!

蔡婆婆:这是什么话呀,那里说起?

张驴儿:那里说起,羊肚汤是给你吃的,你不吃也罢,

如何下进毒药,毒死我娘?

蔡婆婆:怎么能说是毒死的?

张驴儿:不是毒死,我娘如何七窍流血?

蔡婆婆:不敢胡言乱语,快快买副棺木,将你娘埋了就是。

张驴儿:埋了,随便就埋了!我要报仇!

蔡婆婆:(吓的)恩!

窦娥:(早就忍不住了,挺身而出)

张驴儿!这毒药从何而来?

张驴儿:没你的事,你不要言传。

窦娥:恩!分明是你在羊肚里放了毒药,想要毒死我婆婆,

你说是也不是?

张驴儿:羊肚汤是你做的,我又没有到厨房里去,你不敢胡说!

窦娥:我来问你,你既没有到厨房里去,怎知羊肚烂了。

张驴儿:恩……这……这个

窦 娥:这个什么?

(唱带板)骂一声张驴儿良心丧尽,做此事无人性虎豹豺狼;

你毒死张妈妈有何话讲,还敢把好人攀如此张狂。

张驴儿:(接唱) 这些话你都是胡说乱讲,谁能信亲儿子害死亲娘;

此事儿若告到公堂以上,管叫你婆媳们都遭祸殃。

蔡婆婆:(接唱)叫媳妇你莫要和人吵嚷,这件事还需要仔细商量。

(截,白)这是张驴儿,我们情愿受穷受苦,多给你些银钱,

不要胡闹,好好的商量。

张驴儿: 对,你要好商量,咱就好商量,此事只有两条路,

不是官休,就是私休。

蔡婆婆: 官休怎说,私休怎讲?

张驴儿: 若要官休,把你拉到太守堂上,三推六问五刑拷打,

杀人者偿命,管叫你不得活!

蔡婆婆:还是私休了好。

张驴儿:若要私休嘛,蔡婆婆,你看我都快三十的人了,

还没有成家呢,把窦娥给我做妻,我娘死了也不要紧。

窦 娥:(气得抖颤)

蔡婆婆:岂有此理!(转过头去)

张驴儿:(向娥)嘿……窦娥,你是个明白人,咱小两口儿

亲亲热热的过活在一起,岂不甚好!

(说着用手向娥扭花子)

窦 娥:(气破了胆,连骂给驴儿一个响亮的耳光)好贼!

张驴儿:啊吆!你……你怎是这些!

窦 娥: (唱紧带板)张驴儿你把狗眼瞪,你看我是什么人;

无耻恶棍该死尽。

[用手指驴儿,恨意十足。

张驴儿:(迎上去)

蔡婆婆:(挡娥推驴)

(接唱)你赶快离开我家门。

张驴儿:好恼!

(接唱)我要与老娘报仇恨,今日岂能把你容;

来来来随我把衙门里进。(拉婆婆)

蔡婆婆:(惊慌失措,目瞪口呆,软了,毫无抵抗力了)

窦娥:婆婆!(跪下拽婆)

[驴拉婆婆碎步移动,娥紧抓衣襟跪步随之。

张驴儿:(一脚将娥踢开)你是寻得送死家,回去!

(拉婆下)

窦娥:(一个屁股坐子从下场门飞跌到上场台口。

昏昏沉沉了,挣扎一阵,站了起来,向婆婆

去处望了几望,下决心)

(接唱)舍性命到公堂以理相争。

[有力的舞袖立式子,急下。

第八场受 贿

(景: 太守衙门里随便的一个僻静地方。)

祗侯: (上)(唱二六两句截)

耳听有人将冤喊,叫来原告问一番。

(白)班头走来!

班 头: (上)侍侯。

祗侯: 什么人喊冤?

班头: 张驴儿喊冤!

祗 侯: 为了何来?

班 头:有人毒死他的老娘。

祗 侯:恩,叫他先来见我!

班 头:是!(向内喊)张驴儿上堂!

张驴儿: 驴儿叩头。

祗侯: 张驴儿!

张驴儿: 小人在!

祗 侯:你告下谎状了!

张驴儿: 大……大人,都……都是实情。

祗 侯: (冷笑)哼……

张驴儿: (吓的打颤,取出一个元宝)大……大人,

这……这是五十两银子,你……

祗侯: 混帐!这是什么意思?

张驴儿: 大……大人,冤……冤枉!冤……

祗侯: 住口!(示意班头)你先下去!

班头: 是!(下)

祗侯: 张驴儿!

张驴儿: 大……大人!

祗侯: 难道太守大人值你这五十两银子?

张驴儿: (觉得有门,又取出一个元宝)大人,你看!

祗 侯: (摇头)

张驴儿: (又取出一个元宝)大人,这?

祗侯:(才将三个元宝接过手)好,霎时审问,

口要硬,嘴要利,不敢颠三倒四。

张驴儿: 小人记下了。

祗侯: 这就是了。

(唱)我立刻见太守话讲当面,你急忙大堂口击鼓鸣冤。

张驴儿: (接唱)这事儿望大人多寻方便,张驴儿叩响头接二连三。。

祗侯: 快去!

张驴儿: 是!(作揖倒退下)

祗 侯:(唱)几句话吓得他心惊胆战,白哗哗好银子拿到手边。

[得意地下。

第九场审 问

(景: 太守公堂)

[三声鼓响,三班衙役齐呐喊与祗侯桃太守急上。

桃 机: (威风凛凛地提袍摔袖,登堂落坐)

什么人击鼓鸣冤?

祗侯: 张驴儿击鼓鸣冤。

桃 机:(拍惊堂木)带上来!

班头: 张驴儿上堂!

张驴儿: (上)与大人叩头!

桃机: 你是张驴儿?

张驴儿: 是小人。

桃机: 为何击鼓鸣冤?

张驴儿: 我娘被蔡婆婆毒死。

桃机: 你娘当真被蔡婆婆毒死?

张驴儿: 就是的。

桃机: 她为什么要毒死你娘呢?

张驴儿: 我母子救过她的命,留在她家吃饭,日子久了,

她后悔了,我娘在着,不好开口,因此下此毒手,

害死我娘,然后好将我赶门在外。

祗 侯:(向桃)大人,蔡婆害死张妈,看来是实了。

桃 机:(点头)恩!(又向驴)有何为证?

张驴儿: 我娘七窍流血!

桃机: (向祗)来!

祗侯: 有!

桃 机: 前去验尸!

祗侯: 是!(班头随下,随即上)大人,张妈妈七窍流血,

服毒而死。

桃 机:(拍惊堂木)带蔡婆子!

班头: 蔡婆子上堂!

蔡婆婆: (挣扎着颠簸上)叩见大老爷!

桃机: 这是蔡婆子!

蔡婆婆: 大人!

桃机: 你是怎样毒死张妈?以实的招来!

蔡婆婆: (有气无力地)大老爷,容禀了!

(唱慢二六)只因我得疾病想吃羊肚,临到口嫌腥膻难下咽喉;

好意儿让张妈她竟亡故,到如今还不知是何情由?

桃 机: 走!

(唱代板)说什么嫌腥膻不能下口,分明是巧计谋饭内有毒;

我劝你说实话免得受苦,若不然动五刑皮烂血流。

蔡婆婆: (害怕、着急、打颤,用哀告的声调)

(唱)大老爷问一声邻左舍右,他母子一同在我家养留;

张妈妈是好人曾把我救,我焉能坏良心将恩反仇。

桃 机: 好恼!

(接唱)我看你心有鬼浑身发抖,这才是不认脏背着牛头。

(白)来呀!

众: (大声喊)有!

桃 机:将这蔡婆子与我哪……夹起来!

众: (大声喊)呵!

班 头:(在喊声中将夹棍掷在婆眼前)

蔡婆婆: (吓得目瞪口呆,昏倒)

窦娥: (内尖喊:“冤枉!”)

桃机: 什么人喊冤?

班头: 蔡婆子的媳妇窦娥喊冤。

桃机: 命她上堂回话!

班头: 窦娥上堂!

张驴儿:(着急地)……

窦娥: (急上,见婆状与刑具,连跪带喊)大老爷冤枉!

桃 机: 你喊叫什么?

窦 娥:大老爷!张妈妈不是我婆婆害死的。

桃机: 不是你婆婆害死,想必是你害死的。

窦娥: 大老爷容禀!

(唱紧代板)那一日我做饭好汤好肉,张驴儿进厨房暗地下毒;

害死了亲生母自作自受,屈打我老婆婆太无来由。

张驴儿: (向娥)谁要你多口,回去!大老爷,她是胡说呢,

世上那有亲儿子害死亲娘的道理。

桃 机:(接唱)亲生子害亲娘世上少有,赶出去岂容你混乱春秋。

祗 侯:(赶娥)出去!

窦 娥: 大人!

(接唱)张驴儿狗贼子如同禽兽,要害死我婆婆居心狠毒。

桃 机:胡说!张驴儿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害死你的婆婆?

窦 娥:(一个女子,轻易不愿在人前提出旁人调戏她的话来,

因之忧郁了一下)恩!

桃机: 讲!

窦 娥:(下决心)大人!

(唱)张驴儿常对我动脚动手,只因我无好脸不敢强求;

他心愿婆婆死由他摆布,这件事望大人细察根由。

张驴儿: 大……大人,无……无有此事。

窦 娥:哼!既无此事,为何向我婆婆提出,将我嫁你,

便不告状?

张驴儿: (吓慌了)大……大人!她……

祗侯: 大人,这个泼妇,胡言乱语,就该拷打蔡婆子,

招出口供,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张驴儿: (点头)恩。

窦娥: 大人!

桃机: 住口!上得堂来,胡言乱语,不准你讲话,来呀!

众: 有!

桃机: 将这蔡婆子与我哪,夹起来!

众: (大喊)呵!(把婆拉起,掷倒)

蔡婆婆: 冤枉!(跌倒)

众 :(将婆扶起来,用力勒)

窦娥: (哀鸣)婆婆!(扑到婆身上)

(唱)见婆婆受五刑肝胆气炸,年迈人眼看着命染黄沙;

罢罢罢咬牙关一口认下,张妈妈本是我将她毒杀。

(截)

你们不要拷打我那年迈的婆婆,张妈妈是我毒死的。

桃机: 什么?

张驴儿: (急的)你……你……

窦娥: 张妈妈是我害死的。

桃机: 毒死好人,你要偿命!

窦 娥: 死而不惧!

桃机: 好!命她画押!

祗侯:(取纸笔,向娥)画供!

窦 娥:把我婆婆放了下来,自然画供!

桃 机:将蔡婆子放下来!

众 :(将婆婆解开)

祗 侯:(催娥)画供!

窦 娥:(接过笔,拟画)

蔡婆婆:(猛抱娥)啊吆媳妇!你……你……

窦娥:哎!我的婆婆!

(唱)大堂口这些人谁把理讲,我岂忍年迈人命丧无常;

叫婆婆撒开手莫要拦挡,

蔡婆婆: 使不得!使不得!(夺笔)

窦 娥:(最后将婆婆摔开,下决心)

班 头:(抓婆)松手!

蔡婆婆:(跌倒)

窦娥:(接唱)天大事有窦娥一面承当。

[娥唱完画供毕,祗给桃看完供。

桃 机: 戴了枷锁!

班头:(与娥戴了手铐)

窦 娥:(瞪视铐)

蔡婆婆: 噢!(颤索索地看娥)媳妇!

窦娥: 婆婆!

蔡婆婆: 罢了……(拟抱娥)

桃机: 拉下去!

班 头:闪开!(一脚将婆踢倒,向娥)走!

蔡婆婆:(哭叫)媳妇!

(挣扎着站起来,目瞪口呆地向娥走去)

窦娥:(咬紧牙关,不忍看婆,昂然而下)

祗 侯:(向婆)下去!

蔡婆婆:(昏昏沉沉,颠簸下)

桃 机:(冷笑)哼……退堂!(下)

[祗与众齐下。

一衙役(气愤地把驴儿用力推了一掌)下去!(下)

张驴儿(晦气地长叹一声)

(唱)大堂口心中事不敢明讲,

没料想这件事如此下场;

白白的多花了一百五十两,

把金银装满怀逃往他乡。

[灰溜溜地慢下。

第十场降 雪(杀场)

(景:六月时候的楚州城外旷场,布置森严。)

[鼓三通,锣三下。幕开,四校尉、甲、乙提刀肃立。

窦娥:(衣着囚衣,两膊被捆,背插亡命旗,蓬头垢面,内尖喊)

冤哪!

(内唱尖板)没来由犯王法横遭刑宪,

[二刀斧手押娥上。

窦 娥:(接唱)放大声喊冤屈动地惊天。

神与鬼却原来不灵不验,日和月又何必昼夜高悬;

良善人无故的身遭大难,该死的作恶人性命保全;

怒狠狠睁眼把天怨,(白)天哪!天哪!

天哪!你不辨贤愚枉为天。地呀!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辜负了苍茫茫绿水青山。(白)爹爹!爹爹!

平日里盼只盼父女会面,到如今怕只怕爹爹回还。

想起了老婆婆年纪高迈,从此后孤零零好不可怜。

我这里泪涟涟弯身下拜;

刀斧手: 这是何意?

窦 娥:恳求二为大爷,少时我典刑之后,将我的尸首隐藏一边。

刀斧手:却是为何?

窦娥:(接唱)怕只怕老婆婆一见心寒。

刀斧手: 真乃得贤孝,我们照办就是。

窦 娥: 多谢了!

(接唱)咬牙关强挣扎将身立站,单等着时辰到头挂高竿。

[昏沉沉直立一边。

蔡婆婆:(内唱)放大胆杀场来祭奠,

[婆手提小篮急上。

校尉:(扑上)嗒!(一脚踢倒婆)

蔡婆婆:(跌倒,篮子被踢飞空中,纸钱飞扬)

校尉: 做什么的?

蔡婆婆: 二位大爷开恩,容我在杀场以上,

祭奠我那孝顺的媳妇。

刀斧手: 容她祭奠!

校尉: 哼!(退回)

蔡婆婆:(起立)那……那是窦娥女!

窦娥: (闻声惊讶,向远望,没有见婆)

蔡婆婆: 我……我在这里。

窦娥:(换过头来,见婆)

窦娥 /蔡婆婆:(齐声喊哭)啊吆!我的婆婆/媳妇!

[喊哭时,娥挣扎下跪,跪步向婆,婆扬袖而颤,扑上前去。

蔡婆婆:(抱娥在怀)

窦 娥:(合眼,依在婆怀)

蔡婆婆: (接唱)抱住了窦娥女疼烂心肝;

叫媳妇睁开眼把我观看,窦娥啊!媳妇!

(叫时急得摇娥)

窦娥: (睁眼)婆婆!

蔡婆婆: (接唱)你为我舍性命娘心不安。

窦娥:(接唱)忘不了你把我儿女看待,忘不了我夫妻恩爱相怜;

再不能陪婆婆从早到晚,再不能尽孝道侍奉堂前;

婆婆呀!

从此后你莫把儿女思念,全当了我夫妻未来人间。

窦 蔡:(同唱)杀场上婆媳们高声呼唤,

(扯合场)那……那是婆婆/媳妇!

那……那是我的婆婆/好媳妇!哎!……

(同唱)舍不得好婆婆/媳妇哭叫苍天。(截)

[内喊:“闲人闪开,监斩官到了。”

校尉:(扑上)呔!闪开!(用力扯娥婆)

窦 蔡:(同喊)婆婆/媳妇!

[校尉将娥、婆撕开,推过娥,娥几乎跌倒,

被二人扶定,一脚将婆题倒,并用刀逼之。

窦娥:(被二人架着,咬牙低头)……

蔡婆婆:(昏昏迷迷被校尉逼着,颠簸下)

[紧张地锣鼓声中,校尉丙、丁,祗、桃急上。

桃 机:(下马,斜眼看娥一阵,冷笑)哼!……

窦 娥:(闻声,见桃状,迈过头去,昂然直立)

桃机: (登台)什么时候了?

众: 午时二刻了。

桃机: 这是窦娥,你犯下十恶大罪,霎时大炮三响,

人头落地,有什么说的,快快讲来!

窦娥: 我窦娥质得天地,见得鬼神,临死之前,

允我说出三桩誓愿,死而甘心!

桃机: 我且问你,这第一桩?

窦娥: 第一桩,请用七尺白练,挂在旗枪以上。

桃机: 要它何用?

窦娥: 我的一腔热血要飞在白练以上,

不让半点落在尘埃污秽之地。

桃机: 真乃好笑,这不是说白话吗?

窦娥: 哼!

(唱)我本是贞节孝妇肝胆见,满腔怨恨怒冲天,

不让鲜血落尘埃, 红花点点练旗悬。(截)

桃机: 好,小事一桩,就依你的。来挂起白练!

祗 侯:(给娥亡命旗上挂白练)禀大人,挂起白练。

桃 机:白练挂起,我再来问你,这第二桩誓愿?

窦 娥:第二桩,窦娥身死之后,天降大雪,

将我的清白尸首掩盖。

桃机:(微微冷笑)哼……这三伏天气,红日高照,岂能下雪。

窦 娥: 哼!

(唱)六月飞雪因邹衍,窦娥也算女中贤;

三尺琼花骸骨掩,浑身干净雪一般。(截)

桃机:(不耐烦地)这第三桩呢?

窦 娥:第三桩么!我窦娥死的委实冤枉,从今以后,

着这楚州亢旱三年!

桃机: 满口胡道!

窦娥: 哼!

(唱)昔日三年天大旱,只因东海孝妇冤;

如今轮到你山阳县,百姓有口苦难言。(截)

桃机:(咬牙切齿地)哼……

[内喊:“午时三刻!”

桃 机: 刀斧手!

众: 有!

桃机: 将这十恶大罪的刁妇呐!砍了!

众: 啊!(七手八脚,恶狠狠地,将窦娥拉了过去)

窦娥:(瞪着眼,咬牙气愤)

[长筒号鸣,配合着擂鼓三通,同时乌云满天,霎时阴暗。

最后刀斧手将刀在靴上磨了三下。向娥砍去。

忽然大风怒吼,天昏地暗——灯灭,一会儿由暗转阴,

只见大雪纷飞,山川变色,娥尸首被雪掩盖,白练之上,

血斑与血点,红光夺目。杀场上的人们,雪堆衣帽,

一各个抱臂抖颤。

桃机:(惊讶地抖颤)呀!

(唱)果然红雪上白练,乌云遮日冷风旋;

鹅毛大雪将尸掩,吓得我胆颤心又寒。(截)

[抖颤着唱完最后一句,浑身发软,从台上溜下来了。

众:(扶定桃)大……大人……

桃 机:人……人役们!

众: 大……大人!

桃 机:将这窦娥的尸首,快……快送与蔡……蔡婆子!

众 : 是!

桃 机:搀……搀我来!

众 : (扶桃下)

第十一场过 路

(景:暑天大路。)

[上场闭幕后,后台一阵人役吆喝之声,校尉戊、

巳、庚、辛四龙套,窦天章扬马加鞭而上。

窦天章:(官拜参知政事,身居台省,职掌刑名。

此时由黑须变为苍须)

(唱)蒙圣上赐宝剑先斩后奏,掌刑名复四海神鬼皆愁;

那贪官和污吏若犯我手,一个个斩首级不把情留。

张 千:(跨马上)

(唱)到山阳转回头连夜奔走,下马来对爷细说根由。

(白)参见窦大人!

窦天章:张千你回来了?

张 千: 回来了。

窦天章:可曾见到我那女儿?

张千:大人,蔡婆婆家里,房屋倒塌,不见人影。

窦天章:可曾闻过左邻右舍?

张 千: 山阳县三年大旱,百姓逃亡甚多,问了几个,

都说不知向那里去了。

窦天章:这怪我离家之后,大病十有余年,那时穷苦潦倒,

不愿同他们通书带信,如今她们不知逃往哪里去了?

哎!难见的女儿呐!

张千:大人,是这一路之上,闻听人说,山阳县有一孝女

窦娥,死的冤屈,因而三年大旱。

窦天章:此话从何说起?

张千:那位孝女,被人诬告,临死之前,对天发下三桩誓愿。

窦天章:那三桩誓愿?

张 千:第一桩鲜血飞溅白练之上;第二桩六月飞雪掩盖尸体;

第三桩死的冤屈大旱三年,桩桩灵验。

窦天章:噢!竟有这等奇事,想是此地奸民作祟,

官吏贪赃卖法,因而**人怨。

张 千: 正是的。

窦天章: 张千!

张 千: 大人!

窦天章:此事我要追根究底,你变作商人模样,一路明察暗访,

我们紧随于后,到了山阳,将有关人等,提堂审问。

张 千:是。

窦天章: 好,人役们!

众 : 呵!

窦天章: 带马了!

(唱)这一堂官司我要断,窦娥好比孝妇贤;

急忙下边把衣换,楚州地面访屈冤。

[齐下。

第十二场追 赶

(景:暑月小路。)

张驴儿:(有了胡子了,急上,气喘的四下惊慌张望)

(唱)跑东跑西那里去,赛芦医后边把我追;

急忙躲进深林里,

[急下,跌倒,连爬带滚下。

赛芦医:(胡子也苍了,紧追下跌倒,立起,四下张望)

(唱)张驴儿气得我两眼墨黑。

(向前照,看见了)那里走!(急下)

张千:(变做商人模样,紧随上,向前看)

(唱)这两个人都有鬼,四面八方齐包围。(截)

[向后看,拍掌三下。

校 尉:(蹑足上)

张 千:(与校耳语)

校 尉:(点头,转身急下)

张 千:(向前张望,弯腰躲闪下)

第十三场巧 遇

(景 : 郊外深林。)

[驴跑出,芦追上抓驴,驴闪过,芦跌倒爬起,

追一团,芦将驴抓住,二人气喘的说不出话来,

驴简直软瘫了。

赛芦医:(气喘地紧抓驴领口)张驴儿,我把你寻了三年了!

张驴儿:(气喘身软,说不出话来)

赛芦医: 你把窦娥害死,把婆婆家里的银子都拿光咧;

好东西,发了财咧,连面都不见啦。啊!

张驴儿: 你……你低声些!

赛芦医: 低声些,你把我气坏了!

张驴儿: 好我的哥哩些,我也难受,窦娥的亲事没有成,

没有毒死人家,毒死我的老娘,你看我栖惶不栖惶。

赛芦医:我不管,三年大旱,快把我饿死了,才把你给抓到啦,

五十两一文没见,今天,今天你非给我五百两不可!

张驴儿:五百两?

赛芦医:五百两。少一个都不行。

张驴儿:我连骨头带肉都没不够五百两。

赛芦医:(拉驴)走!

张驴儿 那里去?

赛芦医:来了大官咧,我要告状!

张驴儿:你告的啥状呢,我图财害命,你卖毒药,

我半斤你八两,王八三十鳖三十。要告就告,

咱们都死。走!

赛芦医:那你把五十两银子交我。

张驴儿:你把手放开,咱们慢慢地商量么!

赛芦医:手放开,手放开你就跑咧!

张千:(早就在树后隐藏偷听,而且不时的向周围示意,

此时从容微笑而出)跑不了。

[驴,芦闻声失色,芦放手,二人惊呆了。

张千:莫要害怕,(向驴)再给我五十两银子就无事了。

张驴儿/赛芦医: 哈!

张 千:来来来!咱们坐下商量商量!(转身寻坐的地方)

[芦示意驴打死千,二人猛扑千,“嗒”的一声大喊,

校尉从左右上,将驴、芦**在地,捆了起来,同时龙套

齐声呐喊,窦上,驴、芦吓的跪下,抖作一团。

窦天章:(审视驴、芦后落座)

张千:启禀大人,谋害窦娥的凶犯,就是他们两个。

窦天章:我,听见了。(向驴)报告名来。

众 :讲!

张驴儿:我……我叫张驴儿。

窦天章:(向芦)你叫什么?

众 :讲!

赛芦医:我……我叫赛芦医。

窦天章:你们害死孝女窦娥,(示意周围)

这些人都已经听见,还有什么话讲?

张驴儿:大……大人!我……我没说啥。

赛芦医:大……大人!我们是耍呢!

窦天章:走(前面有“口”字旁,涉及这样的语气词同)!

事到如今,还敢不招,来呀!

众: 有!

窦天章:动刑侍侯!

张驴儿:大……大人,我……我认了。

窦天章:(向芦)你怎么样?

赛芦医:我……我也认了。

窦天章:哼!将这两个刁民装在囚笼,押下去!

众 :是!

[校尉们一个拥一个,将驴、芦推下。

[婆在内喊:“冤枉!”

校尉:(急上)启禀大人,有一讨饭的老婆子喊冤!

窦天章: 命他上前回话!

校 尉:上前回话!

蔡婆婆:(白发苍苍,讨饭模样,上)大老爷冤枉!

(跪下)

窦天章:(见婆有点面善)恩?你……你……?

蔡婆婆: (转身看窦)噢!你……你……?

窦天章: 你是蔡婆婆?

蔡婆婆: 窦秀才!

窦天章: 蔡婆婆!

蔡婆婆: 你才回来了!

窦天章: 蔡婆婆,我那端云女儿她?

蔡婆婆:(血泪奔放)她!

窦天章:她怎么样?

蔡婆婆:(抖颤地说不出话来)

窦天章:她怎么样?

蔡婆婆:(放声大哭)啊吆!

十几年她把你日夜盼望,我的儿短命鬼一命早亡;

为救我舍性命认罪堂上,可怜把窦娥女死在了杀场。

窦天章:(昏倒)

张 千:大人醒得,大人醒得!

窦天章:(唱)一霎时昏沉沉神魂飘荡,哭了声苦命女痛断肝肠;

这时候顾不得悲声大放,收住了伤心泪气压胸膛。

(扶起婆)蔡婆婆莫啼哭听我言讲,我定要将此案细问端详;

害人贼一个个难逃法网,报了仇到坟前痛哭一场;

人役们催马加鞭楚州往,

(白)带马!

[校尉等给窦蔡带马。

窦天章:(接唱)狠不得插双翅飞到山阳。

[齐下

第十四场迎 接

(景:衙门二堂。)

祗 侯:(慌张急上)

(唱)顾不得传禀往内闯,钦差大人到山阳。(截)

(白)大人!大人!

桃 机:(慌张急上)什么事?

祗 侯:钦差大人来到山阳!

桃 机: 恩!这……

[内喊:“上差到!”

祗 侯:上差到!

桃 机:恩!有……有请!

祗 侯:有请!

校尉:(提金牌上)桃太守听了!

桃 机:下……下官在!

校 尉:钦差大人,已在郊外,命你去到杀场,

有事相议,不得有误,说是你小心了!

桃 机: 是是是!

校 尉:小心了!(急下)

桃 机: 呀!(抖颤)

(唱)听罢言来心内慌,十有八九不吉祥;

此事教人难猜想,硬着头皮到杀场。

[腿不由自主的抖颤下,祗随之。

第十五场下 雨

(景:与“降雪”场同,只是草木枯黄,赤地千里,

一片荒旱景象。公案整齐。

张千:(身挂宝剑,向前张望一会,雄赳赳地直立不动)

桃机:(蹑足而上,惊疑地四下观看)

(唱)杀场上站定一员将,摆设公案为那桩?(截)

张千: 什么人?

桃机:(拱手)下官楚州太守桃机,奉命前来,参见钦差大人。

张千: 往下站!

桃 机:(退一步)是是是!

张 千: 再往下站!

桃 机:(又退一步)是是是!(拱手不敢抬头)

张千: 哼!(向内)有请大人!

[鼓声三响,龙套、校尉齐声呐喊而上,窦瞪视桃,

桃拟向前参拜,见状,吓得垂手抖颤,窦向公案走去。

桃又拟进前下拜,刚转身,猛见婆,吓得目瞪口呆。

婆瞪视桃一会儿,回忆,难过,转身向窦拜。

窦让婆坐于案右,婆落座。

桃机:(战战兢兢,下跪)参见大人!

窦天章: 不必大礼参拜,请坐!

桃 机:大人在此,那有卑职的座位。

窦天章: 有事相议,坐了叙话!

桃 机:谢过大人。(叩头,起立,落座于桌左)

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多多得罪。

窦天章:未曾报到,恕你无罪。

桃 机:大人恩宽。

窦天章: 好说。

桃 机:大人唤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窦天章: 有一桩案件,请你前来,重行审问!

桃 机:恩?(偷看婆一眼)但不知是那一桩案件?

窦天章:窦娥毒死张妈,是真是假?

桃机:大人,那是窦娥亲口招认,有张驴儿为证,

卑职乃是按律判断。

窦天章:(冷笑)哼……!好一个按律判断。来!

张 千:有!

窦天章:将人犯与我押上来!

张 千:呵!(下,在内台“走”推出驴、芦)

驴、芦:(带着手铐,灰溜溜的上)

张 千: 跪了?

驴、芦:(下跪)

桃机:(一见驴,发抖了)

窦天章:(向桃)这是张驴儿、赛芦医二名要犯,就请审问。

桃机:大……大人审问,卑……卑职一旁侍侯。

窦天章:单要你问?

桃机:卑职遵命。(向驴)张驴儿,当年你来告状,

窦娥亲口招承毒死你娘,你要以实的讲来,

若有半点差错,小心狗命!

张驴儿:你不要问了,我把什么都招认了。

桃机:你招认了什么?

张驴儿:是我心想霸占窦娥为妻,因之买来毒药,

要害蔡婆一死,不料害死我娘。

赛芦医:毒药是我卖给他 的。

桃机:(拍案)走!我把你这两个刁民,不说实话,

害得我屈杀窦娥,那里容得!大人,

就得将他两个砍头问罪!

张驴儿:慢着!这事有你的一份呢!

桃机:胡说,拉下去砍了!

张驴儿:不要忙,我还有话!

桃机:无耻之徒,还敢多讲,砍了!

窦天章:(止桃)慢着!(向驴)有什么话,以实的讲来!

张驴儿: 山阳县祗侯将我唤去,我拿出五十两银子,他还嫌少,

提出太守二字,我又加了一百两,(向桃)

难道你都没听见吗?

桃 机:混帐!哪有此事!

窦天章: 来!

张 千: 有!

窦天章: 带祗侯!

张 千:呵!(下,内喊:“走”推出祗)

祗侯:(战战兢兢下跪)叩见大人。

窦天章: 张驴儿言说,你用他一百两银子,可曾事实?

祗 侯:无有此事。

窦天章:走!人证现在,还敢抵赖,来呀!

众 :有!

窦天章:大刑侍侯!

众 : 呵!

祗 侯:大……大人,不必动刑,果有此事,果有此事。

桃 机:走!竟敢私受贿赂,那里容得!大人,

将他三人一同斩首。

祗侯:(向桃)你……你要救我才是。

桃机:混帐!事到如今,还敢求救,拉下去砍了!

(坚决的)

祗侯:如此说来,我只有一死了?

桃机:死了都不亏!

祗侯:(向窦)大人,受人贿赂,都是太守的主意,

张驴儿的银子,他用了一百两。

窦天章:噢!

桃机:(吓得从椅子上溜下去了)

窦天章: 走!

桃机:(吓得只管叩头不止)……

窦天章:(唱)手指赃官咬牙根,害死了多少好黎民;

你们为官的贪赃卖法心不正,放纵了坏人们霸道横行;

全不念百姓受苦痛;怪道天下不太平;

如今此事如铁证;王法律条岂肯容。(截)

(白)来呀!

众 : 有!(四校尉。一人抓一个犯人,恶狠狠地提刀在手)

窦天章: 将这贪官污吏,杀人的强盗哪!一齐砍首!

众 : 呵!

[校尉们将刀一齐砍下,桃、祗、驴、芦一齐跌倒。

[忽然电光闪烁、雷声大起,天昏地暗——灯灭——

霎时微明,大雨倾盆,雷声不断,只听得万民欢呼:

“老天爷下雨了!”“老天爷下雨了!”

窦、蔡:(仰望天空,同时哭喊)啊吆!我的女儿/媳妇!

(齐唱)哗啦啦雷声响倾盆大雨,

(扯合场)那……那是 父的儿/窦娥女!

贞节的女儿/孝道的媳妇!哎!……

(接唱)甘露降水淋淋万物生辉;

我的儿/好媳妇受冤屈感地动天,

咱二人到坟前痛苦悲啼。(截)

[窦、蔡在泥泞中走动,滑倒,被众扶起,

挣扎着重步急下。

剧 终

(原著关汉卿,马健翎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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