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搞笑《祸害成患妖成灾》+番外BY恩顾下 一起来配耽美吧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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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实:“呜呜,我刚才在电梯门口摔了一跤。”
  梁霆川:“活该。”
  诚实:“呜呜,膝盖青了……”
  梁霆川,冲杯咖啡,倒进沙发开始看报纸:“恭喜。”
  诚实:“手上的东西都摔在地上了,呜呜……我做的陶艺作业摔碎了……”
  梁霆川,继续看报纸,眼皮抬都不抬,“嗯,碎碎平安。”
  诚实:“我不该只用左手抱我的陶艺作业的……呜呜呜呜呜……”
  梁霆川,语调平缓,漫不经心地:“那你的右手在拿酸奶吧?”
  诚实:“不是,右手提着你的笔记本。”
  梁霆川,哑了三秒,立起,杀气逼人地向前。
  诚实:“啊啊啊啊啊——可以修好的嘛呜呜呜呜……你看你看你看我膝盖都青了……啊啊,你喜欢我还是喜欢笔记本啊呜呜呜呜……”
  梁霆川洗完澡,立在床前,一阵沉默。
  妖孽趴在书堆里,捧着本漫画看的津津有味,嘟嘟蜷在他臂弯下,睡的酣畅,圆鼓鼓的肚子一起一伏。
  梁霆川揭起床单用力一抖,把那一人一猫连带满床的漫画一起掀到床下去。
  “啊——”“喵——”哗啦咚当哐啷哐啷啪啦啦……“哎呦~”“咪唔~”
  诚实揉着屁股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扒拉上床,委屈地问:“干嘛啊……”
  嘟嘟弓起背,“咪唔啊……”
  梁霆川指指床下的漫画,“这么多垃圾放床上脏死了,给我收拾好,不然我放一把火都烧了。”
  “唔……”诚实应着,像嘟嘟一样蜷进梁霆川臂弯下。
  “咪唔……”嘟嘟迈着猫步靠近,我也来了~
  梁霆川拎起嘟嘟,“嗯,你今天没有洗澡,滚吧。”往床下一丢,“到沙发上去睡,明早给我看到你在床上,你就可以再去流浪了。”
  “嘿嘿嘿嘿……”诚实冲咪咪发出得意的怪笑,使劲往梁霆川怀里钻了钻。(白痴,你和一猫争什么宠啊?)
  麦涛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不觉有点焦躁。他觉得这场游戏玩过火了,本来料定黄久久也是个浪子,哪会有什么真心?两个人互相开心一场罢了,哪想那小子最近越来越认真的模样,让人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以前一句“我爱你”像“我要吃饭”一样随便,现在说着怎么这么心虚?
  麦涛三口两口抽完一根烟,又点上一根,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再耗着也没什么好处。
  黄久久在浴室里,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以前不是没有人对他动心,曾有多少人真心实意地爱过他,一句“我爱你”,他能分辨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假意最好,如果是真心的,他就随便应句:“嗯,我也是。”第二天立马逃之夭夭,断得一干二净。真是报应,如今他深情款款对那个人说爱,却换来一场游戏。
  他不相信两个男人间有什么爱情,本来就打算单身一辈子,本来就打算一辈子谁都不爱,本来就打算和麦涛玩玩……黄久久想狠心绝了念想,现在就冲出去叫那王八蛋滚!可是他舍不得这样有人相依取暖的充实生活。
  说不爱就不爱,那还叫爱吗?
  算了,短暂的幸福,能多一秒也是好的。
  吸毒就是这样的吧?不肯快刀斩乱麻,结果越陷越深,等分开后,要拿多少感情去戒毒?
  麦涛假意不见黄久久泛红的眼眶,说句:“睡一觉明早就不头疼了。”然后关掉床头灯,翻身就睡,心里更烦了。
  黄久久坐在床头,摸黑打开电吹风,呼呼地吹着头发。
  麦涛闻到对方身上清清的沐浴露香味,暖暖的风夹带暧昧的水汽,不断骚动他的欲望,麦涛忍不住了,他爬起来一把抱住黄久久,扯掉电吹风摔在一边,一声不吭地吻个不停。
  不要再说爱了,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玩得这么认真。这一回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麦涛粗暴地搓揉对方,分明是在泄欲,他恨恨地想:最后一次了,过完今天明天就拜拜好了!禽兽就禽兽到底吧,最后一次总要吃饱点!
  黄久久咬紧下唇,坚持着不让自己再哭出来。自己刚才的脸色和红眼圈把心底的私恋都暴露了,这下两个人该有多尴尬?
  麦涛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或许是愤怒这白痴医生干嘛不按理出牌,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闹得他心堵!麦涛使上蛮力,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干high一点!直到快感突然从下身爆炸开来,麦涛汗如雨下,他重重地喘口气,和黄久久默默僵持,片刻之后,麦涛抬手抚摸黄久久细软的头发,心又软了:妈X的,什么最后一次啊?这白痴又没有和我撕破脸皮,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黑暗总是能隐瞒很多尴尬,黄久久讨好地吻吻麦涛的肩,觉得自己就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第一次有这样一种抓紧什么的强烈愿望,爱的人明明就在身边,那颗心却是高不可攀。
  麦涛俯身抱紧黄久久,含住对方的唇舔了又舔,不明白为何自己这样贪恋对方,这段模模糊糊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他分不清楚,也不想让自己分清楚。
  仨人坐在超市的麦当劳里,元凯的妈妈万分愧疚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想打你的,都怪这死孩子一直躲。”
  元凯翻白眼,谁躲了?到底还是没有吭声。
  元妈妈问问向海的名字,向海笑的那叫一个憨厚,乐不屁颠地告诉岳母大人我叫裴向海,在XX大学美术学院念研。
  元妈妈惊喜地:“我那个学校化学系的教授。”
  向海点头不迭,“阿姨,我听元凯说起过,呵呵……”
  元妈妈有点黯然,“唉,能把书念完多好,哪像这死小子,好好的一个研,都考上了……真是可惜……”
  元凯阴阳怪气地:“有什么好可惜的,切。”
  元妈妈脸色一肃,向海忙在暗地里轻轻踢元凯一下,元凯不说话了,白了向海一眼,心说:你能啊,看我回去弄死你!
  元妈妈见那两人眉来眼去的,假装没见着,她又不是不知道儿子的性向,早在向海跑过来抱着元凯时就不自觉地寒了一把,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向海你脾气真好,唉,元凯小时候可听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坏……他这种人在社会上要吃亏的,向海你多照顾着点他……”
  元凯:喂喂,怎么搞的像嫁女儿一样?
  向海笑起来堪称是师奶杀手,厚道得能让所有当妈妈的放心把女儿托付给他,听了元妈妈这么说,这狗熊是乐呵呵地连连点头,搞得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元凯干呕,哇靠!你们俩倒是一见如故,说没几句话就这么投缘?我妈看都不看我一眼,敢情我是捡来的?
  元妈妈横过来一眼,“元凯,坐着干什么?还不去买几杯可乐!”
  元凯漫不经心地看向海,狼狗豁然立起,“我去我去……”
  向海跑开后母子俩尴尬地沉默,许久,元凯没脸没皮直截了当地坦白:“喏,刚才和你聊得起劲的狗熊,我男朋友。”
  元妈妈脸色一白,“我看出你们什么关系了,你能不能含蓄点?”
  “含蓄点?哦,我们同居。”
  元妈妈瞪眼,“你怎么还没有学好?”
  元凯老三老四地掏出烟,啪地点起来抽一口,挑衅地盯着自己妈妈,“学好?这天生的,学不好。我以前查过资料,这不是我的错,有种说法是胎儿在子宫里压迫到生殖器官……哎呀你干嘛又打人……我又没有说错,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痛啊,别打了……”
  向海端着可乐回来,见元妈妈又动手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得团团转,“这个,阿姨,别,别打他了……”
  元妈妈一把抢过元凯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死孩子!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居然一年多都不回家,我白养你了啊?”
  元凯垂下头,“你自己说要和我断绝关系的。”
  元妈妈又劈头盖脸地给了几巴掌,怒道:“我断我的,关你什么事?你也要和我断绝关系啦?”
  向海:不亏是KAY的妈妈,连思考方式都很雷同。(你直接说是霸王逻辑不就行了?)
  元凯捂着脸躲到桌子下,大声嚷嚷:“我主动回去让你打断腿再赶出来啊?我不有毛病吗?”
  元妈妈的眼圈儿红了,扯了一把元凯的耳朵,“怎么把头发搞成这么恶心的颜色?和小流氓一样!”
  “我本来就是流氓……”元凯嘀咕一句,又遭来一顿痛打。
  向海看不下去了,抬起手臂挡住元凯,诚惶诚恐地求道:“阿姨,别打了!”
  元妈妈看在向海的面子上,住了手,向海殷勤地递上可乐,元妈妈见他这一副巴结样,真是欲哭无泪,只好接过来,拍拍桌子,“元凯!叫你哪!看过来!把头发剃了,染回原来的颜色,给我找个正经的工作!”
  元凯流里流气地应了声:“哦。”心说谁理你啊?我出了这门又是一年见不到你。
  向海掏出手机,两眼都是星星,“阿姨,你记一下他的手机号吧,这样你找他也方便点……”
  元凯吐血:裴向海!回去我不弄死你就见鬼了!算了,明天换个号。
  元妈妈欣然地记下了元凯的手机号,向海又说:“阿姨,我的号你也记一下吧,不然他换个号你又不好找他了……”
  “好好……我也不想给这死孩子挂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找你就行了……”
  元凯靠在一边直抽搐:我一定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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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凯:“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说汉语,只能说英语。”
  向海:“可是可是可是……”
  元凯:“没有什么可是了,说一句汉语晚上就睡地板。”
  向海:“KAY,Iouttoupschool.”
  元凯:“……”
  向海,从阳台跑过来,抓耳挠腮,“KAY!Yourclothes……”伸手在身上乱比划,“writeNike……”做小鸟状乱挥手臂,“fly……”
  元凯:“……”
  向海,拎着一袋桔子从楼下上来,“KAY!Women……”手指楼下,“givemeapple……en?opple?Youhownohappy?”
  元凯:“……”
  晚上,元凯,妖媚状缠上:“Honey~Iloveyou~~~”
  向海:“Iloveyoutoo.”
  元凯,惊喜地:“哎哈,有进步嘛,来,说句永远爱我。”
  向海,冥思苦想三分钟:“Iswimfarloveyou.”
  元凯:这都能想得出来,真是败给你了!
  巫山云雨后,傻子忘乎所以,呢喃一句:“KAY,我爱你。”
  元凯:“你可以去睡地板了。”
  向海:呜呜……
  月升洗完澡换上唐语的大T恤,蜷到沙发上去看电视,电视里男男女女谈情说爱海誓山盟,白痴的丫头触景生情,眼泪掉个没完。
  电视里某恶男激情澎湃地喊着:“XXX——我爱你——我发誓一生爱你——”
  “呕……”唐语倚在沙发扶手上一阵干呕。
  月升抹了把眼泪,骂道:“你不爱看就不要看嘛,吐什么?真讨厌!”
  唐语做抽搐状,心说这片真低级,我骗了那么多女人什么时候说过些恶心话啊?他瞥了月升一眼,心下狂喜:现在是大好机会,我一定要抓紧,免得这死丫头又被别人抢走了!
  月升的眼睛肿肿的,哽咽着问:“你干嘛这样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有毛病啊?”
  “没……嘿嘿……”唐语讪笑,寻思着快把这丫头搞定吧!以免夜长梦多!他偷偷伸手想牵月升,紧张地舔舔嘴唇:月升,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男朋友!
  “唔……这男的好阴险,乘虚而入……”月升咧开嘴对电视剧情节大骂:“太贱了!这种男的简直不是人!”
  唐语飞速缩回手,蔫了。唉,还是等这丫头心情好了以后再说吧。
  黄久久第二天发烧了,麦涛从他胳肢窝下抽出体温计,惊叹:“四十八度!”
  黄久久瞪他一眼,“那我就死了!”抢过麦涛手里的体温计,“三十九度五,死麦涛!昨晚给我吃什么感冒冲剂?都和你说我吃那西药一吃就好!”
  麦涛内疚地搂搂他,小声嘀咕:“我这不是为你好嘛……”
  黄久久枕在麦涛肩上,有气无力地嗫嚅:“我还要上班啊……”
  “还上个屁的班啊!”麦涛拿过黄久久的手机拨通医院电话,“喂喂,市一医院?心血管科的黄久久医生请假,高烧……”
  黄久久翻白眼:妈X的,又来这套!你个害人精!
  麦涛上蹦下跳,做了锅皮蛋瘦肉粥,喜滋滋地端了碗给黄久久。
  黄久久看了一眼就饱了,“你放太多酱油了。”
  麦涛皱眉,“你吃了没有?哪来这么多毛病啊!老爷我亲自下厨!天皇老子都没有这待遇!”
  黄久久无奈,吃了一口,脸色由白转青,虚弱地横了麦涛一眼:“大哥,算我求你好吧?你自己尝了吗?”
  麦涛吃了一口,立起,进洗手间,吐出,漱口,回到床边,平静地对黄久久说:“你厉害,还吞下去了。”
  黄久久:“你是想乘机弄死我呢吧?”
  麦涛只好换身衣服,准备到楼下粥店打包两份粥。黄久久提醒道:“麻烦,给我带一板退烧药。”
  麦涛执迷不悟地摇头:“感冒冲剂喝一天就好,真的,我保证。”
  黄久久气绝:“用你的脑袋保证行不行啊?老子发烧了,冲剂顶屁用啊!”
  麦涛就是一根筋拐不过来的老顽固,又带回来一大盒感冒冲剂。黄久久调侃道:“你家就是生产这感冒冲剂的吧?非这药不吃。”
  “你家才开药厂呢!”麦涛不由分说,给他冲了一杯,哄道:“这药真的很管用,我从小都吃这种药,没有副作用,你再喝两包就好了。”
  黄久久违逆不了,叹气,缓缓把药喝了。
  怎么躺都不舒服,昏昏沉沉的,黄久久说:“麦涛,我很冷,你把空调关了。”
  麦涛抱紧他,不敢撒手,小声问:“要不然去医院吧?”
  黄久久没有应,只是摇摇头:你这变态,退烧药不让我吃,却要我去医院打退烧针?
  过了一会儿,黄久久挣扎着哼哼:“热,你别抱着我……”
  麦涛怒道:“哇操!你自己说冷的!”
  安稳没半个小时,黄久久又蜷成一团,“冷……”
  “怎么一会热一会冷啊?白痴!”麦涛骂骂咧咧地,又把黄久久抱牢了。
  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整天,黄久久苦着脸对麦涛说:“你闹够了吧?拜托帮我买点退烧药好不好?”
  麦涛把脸一放,“你以为我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啊?”
  “不是……”黄久久好声好气地说:“我吃西药吃惯了,这感冒冲剂药效太轻,我吃了没效果的……”
  “放屁!”麦涛蛮横地打断他,“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黄久久彻底无语,也没气力再和麦涛争吵,只好又喝了杯感冒冲剂,缩回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再睁开眼睛时,窗外一片黑漆漆的。黄久久唤了声:“麦涛。”
  没有人应他。
  黄久久勉强撑起身子,努力喊了声:“麦涛!”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蓦地,一点点人气都没有。
  “麦涛……”黄久久觉得自己喉咙里火辣辣的,吞口口水都疼得厉害。
  那没良心的豺狼死哪里去玩了?
  黄久久倒下来,全身的精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阵发冷。
  妈X的死变态死色狼死不要脸的狗东西!黄久久碎碎念地骂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娘的!老子哭个屁!难不成还想找那狼心狗肺的王八蛋撒娇?黄久久狠狠闭上眼睛,把麦涛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问候了个遍,却还是没法安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这么委屈,眼泪汹涌不停。
  话说麦涛的一家酒吧意外失火了,火势虽说很快控制下来,但损失也不小,那家酒吧的经理诚惶诚恐地挂电话把大老板叫去处理情况。麦涛本想速去速回,哪料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箩筐,忙的焦头烂额,又遇上来做笔录几个警察局的哥们,推脱不了,便陪了几杯酒,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来。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麦涛的脑袋一阵发懵:黄久久还没有吃过晚饭!
  麦涛心慌,鞋也忘了脱,跑进卧室里摸摸黄久久的额头。
  可以煎鸡蛋了。
  黄久久一声不吭,轻轻推开麦涛的手。
  麦涛愧疚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忙抱紧黄久久,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小久,真是对不起,店里正巧出了点事,真的对不起……”
  黄久久动了动嘴唇,哑声哭了。
  麦涛觉得有一只小野猫用尖利的爪子在自己心里使劲抓了一把,痛得直打哆嗦。他把全身滚热滚热的黄久久糅进怀里,一叠声求道:“小久,我错了,真的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小久,我,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别去……”黄久久狠命抱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根稻草,死活不肯松开,“麦涛,你哪里都别去……麦涛……麦涛,你陪着我嘛……哪里都不要去……”
  麦涛深深喘口气,吻吻对方脸上温热的泪水,心里纠结得窒息:危险!危险!该死的白痴医生,到底使了什么妖术让老子这么难受?!!
  黄久久烧得神智不清了,麦涛煮了一锅白稀饭,给他灌下去,喂了两粒胶囊,然后抱着他抱了一晚。天亮后,麦涛挂电话到粥店点了份蛋花粥,黄久久迷迷糊糊地吃下去,麦涛往他嘴里塞胶囊的时侯,他一激灵,问:“你哪来的胶囊?”
  麦涛:“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黄久久恼了:“你!”
  麦涛不爽,“干嘛啊?你自己不让我下楼去买的。”
  黄久久嫌恶地撇撇嘴,无话可说,只好咽了下去。
  麦涛重新把他搂进怀里,柔声哄道:“你睡吧,我一直陪着你。”
  黄久久睡得很安心,他把脸埋进麦涛的肩窝里,鼻端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汗味和烟草味,觉得自己幸福的不得了,昨晚的埋怨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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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凯,掏出条领带,笑嘻嘻地:“亲爱的,你有没有看过《本能》?”
  向海:“没有。”
  元凯,笑得妖媚:“没有就好~~”用领带把熊爪子绑在床头,“乖乖躺着~~宝贝……”
  绝世小受自助式XX完,满意地亲亲一直躺着傻子,“向海~~喜不喜欢我这样主动?”
  向海:“喜欢……”
  某日,唐语:“说起来,到底是那个黄毛1号还是你1号?”
  向海,憨憨地:“什么1号?不懂……”
  万哲,不耐烦地:“就是做XX的时候你在上还是黄毛在上?”
  向海脱口而出:“他在上。”
  诚实惊叫:“不会吧?他怎么做到的?”
  向海:“唔……他喜欢用领带把我绑起来……”
  众:我的娘啊!黄毛好彪悍!!!
  晚上,梁霆川:“你干嘛把我的领带都翻出来?”
  诚实:“怎么只有五条?不够……”
  梁霆川:“你要领带干嘛?”
  诚实:“算了,五条就五条吧,霆霆,你让我绑起来嘛……”
  梁霆川,一声不吭,拎住妖孽的耳朵,丢到床上,肆意强暴……
  元凯的大狼狗每天都忠心耿耿地蹲在酒吧外等他下班,乐队里的队友总以此来说笑,元凯面子上挂不住了,下班后冲狼狗拳打脚踢,骂道:“以后给我死远点!别杵这丢人!”
  向海低着脑袋躲他的拳脚,小声说:“这么迟了不安全……”
  “靠!”元凯一蹦老高,“劫财我没财,劫色也不至于劫我一大男人吧?有什么不安全的?猪脑!”骂完,忍不住笑了,又踹他一脚,“呆着干什么?回家!走啊。”
  向海跟上几步,说:“对了,你妈妈今晚给我挂了个电话。”
  “哦?”元凯白他一眼,“不错嘛,顶会和我妈套近乎啊,她说什么了?”
  “就问问你有没有去找个正经工作,我说你正在找……”
  元凯冷哼,“呵,你也会骗人啊?你是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还是不愿和她说实话?下次和她说我在酒吧乱混顺便倒卖。”
  向海拉住他的手,小心地说:“那个,你找个白天的工作吧,唔,白天我上课,晚上你上班,我们都没时间在一起……”
  元凯那一点儿气都消了,笑着拍拍狼狗的脸,“嗯,你要一直这么听话我就考虑一下。”
  狼狗拼命摇尾巴:我一直都很听话的~~
  两人路过空寂的巷子,迎面走来一个包着花头巾和一个眉毛上挂金圈圈的人,这两人横在向海和元凯前面不动了,元凯一愣,不是说劫财就劫财吧?果然,金圈圈对向海说:“小兄弟,身上有钱吧?”
  向海张大嘴巴,条件反射地吐出两个字:“有啊。”
  元凯气绝:这白痴!
  打劫的嘎嘎怪笑,说:“借点钱给哥们花花。”
  向海出奇地迟钝,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金圈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吼道:“傻B!掏钱!”
  向海一叠声应道:“是是是……”一边从他的破帆布包里抓出一把零钞毕恭毕敬地呈上去。
  金圈圈接过来,瞪眼,“还有没有?快掏!”
  “有有有……”向海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在地上翻找,“这张是我妈给我的卡每个月她都往这里汇钱密码是六个零……这张是信用卡可以透支五千块不要密码,这张是大千百货的购物卡里面还有五百多块……”
  花头巾低声对金圈圈说:“老大,这小子不太正常。”
  向海继续把他的家底全部暴露出来,“这张是学校的饭卡我昨天才充了200块给你吧,我们学校食堂的糖醋鱼味道很好……咦,这张是滋味蛋糕店的券,原来在这里,嗯,这张可以领20个肉松面包……”
  元凯手插在口袋里,鄙夷地注视着他。
  金圈圈一把抓过向海递过来的一大把这卡那券,恨恨道:“怎么也不用个钱包,这么邋遢!”
  向海谦卑地赔笑着说:“对对……”
  金圈圈又伸手,“手机拿来!”
  向海片刻没有怠慢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正要拿给金圈圈,却看到手机上那个小狗熊,他愣了愣,又把手缩回来想卸下那个小狗熊。
  金圈圈紧张地暴喝一声:“干什么!”一把将手机抢过来。
  向海无奈地看了眼元凯。
  元凯冷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孬种!”
  金圈圈把注意力转移到元凯身上,“喂,小帅哥,学学你朋友,自觉点。”
  元凯丢出一句话:“去死吧。”
  金圈圈跳起来,和花头巾两个人窜过去堵在元凯面前,叫道:“操,有种再说一遍!”
  向海脸色一白,叫的比金圈圈还响:“元凯,给他!”
  元凯也不搭话,抬起一脚踹在金圈圈的命根子上,金圈圈一下子跌出老远,花头巾怪叫着从腰后拔出一根钢管挥过来,元凯偏了偏身子躲过去,顺势给了花头巾一拳。金圈圈悲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摸出一根钢管,红着眼冲过来,元凯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接着自己就被人压倒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向海倒在自己身边,用手捂着脑门,脸上都是鲜血。
  元凯懵了,两个打劫的见了血也有点慌张,元凯从地上蹦起来,吼道:“操你妈的老子废了你们!”
  “KAY!别去,他们有钢管……KAY……”向海徒劳地拉了他一把,终究没有拉住。
  金圈圈和花头巾惊怒交加,寻思着先下手为强,扑上来就挥棍子,元凯还没有展露拳脚又被身后那个拖后腿的孬种死抱在怀里压在地上。两个打劫的对着向海的背乱打了几棍,元凯暴吼:“妈的裴向海你给我放手!”
  打劫的见好就收,心虚地骂了几句,撒腿跑了。
  元凯用力将粘在自己身上的狗熊推开,骂道:“妈X的你个孬种……”
  向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向海?”元凯顾不得去追打劫的,摇摇向海染红了的肩膀,又拍拍他鲜血淋漓的脸,嗓音带上了哭腔,“向海,你没事吧?向海?”
  黄久久的烧退了,还是有点儿疲软,洗完澡后两颊带着红晕,又赖进了麦涛的怀里,有点羞愧地觉得自己就像只小绵羊。
  麦涛似乎比他累多了,连澡都懒得洗,冲他冷笑:“宝贝,老子这辈子就伺候过你一个人,你是不是很得意?”
  黄久久往大灰狼怀里又贴了贴,死鸭子嘴硬:“我求你了?”
  “你没求我?”麦涛得理不让人,“谁睡了两天两夜扒着老子不肯松手?嗯?哪个兔崽子睡了老子一身口水?嗯?老子抱了你两天全身肌肉麻痹都是自找的?”
  黄久久不吭声了。
  麦涛也不吭声了。
  一阵尴尬的寂静,两人突然都觉得有点窘迫。
  麦涛率先打破沉默,淡淡地说:“小久,嗯,我对你好可没别的,就是内疚而已。”
  黄久久僵住了。
  麦涛又添上句:“你别犯规。”
  黄久久从麦涛的怀里挣脱开来,望着对方的眼睛移不开目光。
  麦涛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微皱眉头,问:“干嘛?”
  黄久久翻过去俩樟脑丸,“犯你的狗屁!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垃圾!你自己别犯规!死猪头!”给麦涛一个中指,背对着他倒头就睡。
  麦涛摸摸鼻子,既气又酸,咧开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一会儿又愤怒地浓眉倒竖,脸上表情变化好几个都不爽,最后麦涛把黄久久按过来,嚣张地骑了上去,低吼:“睡睡睡!睡了两天两夜了,也不知道谁是猪!”
  黄久久破口大骂:“你个禽兽!你要强奸病人吗?”
  麦涛:“反正你也退烧了,别给老子假仙!”
  黄久久:“你妈妈的个XXXX!你这死色狼!老子还难受着哪!放开放开!哇操你这禽兽……”
  麦涛:“我是!”
  “你这淫棍!”
  “我是!”
  “你这死败类死人渣死王八蛋……”
  “我是我是我是……”
  黄久久嘶吼:“咒你输精管结石!!”
  “哎哈!”麦涛点点头,怒极反笑:“骂得好!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老子的输精管运作有多正常!”可怜的黄医生从来都没有发觉自己的挣扎不过是在增强对方的感官刺激,大灰狼的征服欲+强奸欲+破坏欲一齐引爆,后果可想而知。
  暴风骤雨后,被摧残一通的病号把脸埋进枕头里,虚弱地咒骂:“你个疯狗真他妈不是人……”
  吃饱了的烂男人点燃一根饭后烟,优哉游哉地吐出云雾,哼了哼:“谢谢夸奖。”
  黄久久无语,心说:难不成我是被虐狂?一定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56
  诚实:“霆霆,我背上痒痒的……”
  梁霆川看了看,笑:“恭喜你,痔疮。”
  诚实:“伐?”
  上课时间,诚实:“向海,你帮我挠挠背,痒,这里这里,不对不对……过去一点……”
  万哲:“诚实你怎么了?”
  诚实:“没什么,背上长痔疮。”
  万哲,唐语:“……”
  过了几天,向海,挠着脖子,“唔,我脖子上也长了痔疮……”
  元凯,一脚把他踹翻,乱踩一顿,盖上痱子粉,“痔你的头!蠢材!”
  此时的梁霆川,正在诚实背上撒痱子粉,恨恨地:“叫你乱挠!痔疮恶化成梅毒了!”
  第二天,诚实:“向海,你可千万别挠,不然就和我一样恶化成梅毒。”
  万哲,唐语:“……”
  诚实从病房里出来,迎面就看到元凯跑了过来。
  梁霆川问:“钱付了?”
  元凯点点头,对诚实说:“我过几天就把钱还你。”
  诚实的眼圈红红的,张口就骂:“还你妈的头!我给我兄弟付钱关你屁事?你个害人精!”
  元凯脸色惨淡地问:“他头上的伤严重吗?”
  诚实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他右手的伤?他残了,以后不能画画了。”
  梁霆川一脸深沉。
  元凯愣了愣,眼眶顿时湿了,他推开病房的门,诚实一把拽住他,压低嗓音颤颤地说:“先不要告诉他,我怕他难过……”
  元凯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向海,眼泪瞬间决了堤,他走过去用手背轻抚向海还染满血迹的脸,哭的说不出话。
  梁霆川点燃一根烟,悠然抽完半截,然后发动了车,缓缓道:“演的太假了啊……”
  妖孽笑得缩成虾米状,断断续续地说:“看到他的脸色没……憋,憋得我内伤……嘎嘎嘎……”
  梁霆川开车出了医院,嘀咕:“这小两口每次都吵人睡觉,烦死了。”
  崔和泪奔,他的爱徒受伤了,这还了得?第二天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来探望,崔颦跟在她爸后面一起来了医院,借机叫她爸买了很多零食来慰问病人,自己一路上吃个不停。
  向海清醒后十分惶恐,因为元凯对他温柔得好像女人一样,给他擦脸给他换衣服给他刮胡子给他做饭,还时不时亲他一下。
  桌前摆着红菇排骨汤,红烧猪肘子,清蒸大闸蟹,荷包黄瓜鱼……向海愕然:“都是你做的?”
  元凯漂亮的眼睛暖暖地望着他,“你不喜欢吃?”
  “喜欢……”向海头皮发麻,忙低头吃饭。右手臂捆着石膏,左手又不好使,一块鱼肉都夹碎了还夹不起来!抬头一看,元凯的眼泪哗哗直掉,向海吓坏了,放下筷子摸摸元凯的泪眼,慌张地问:“你怎么了?”
  元凯摇摇头,吻吻他的唇,把筷子拿起来柔声说:“我喂你。”
  不是吧?向海惊呆了:被打成轻度脑震荡的是我,怎么KAY反倒行为诡异起来?
  幸好梁霆川给他定了个单间病房,不然叫别的病人看到他们俩大男人恶心吧唧的非吐了不可。无辜的崔和打开病房的门时刚好看到元凯勺了一口汤送到向海嘴里,觉得这场面怎么这么不是味儿啊?
  向海红着脸唤了声老师,崔和干笑,“呵呵,没有打搅你们吧?”
  元凯一脸坦然,指指旁边的沙发,“老师你坐吧。”
  “向海哥哥,我来看你啦!”崔颦把零食放桌上,乘机靠近元凯近距离地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元凯微笑,“小妹妹,你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看你帅呗~哇靠近看更帅!裴向海真有艳福!崔颦笑得那叫一个猥亵,笑的崔和都毛了,唤道:“小颦,干嘛呢?老实坐着!”
  崔颦屁股还没挨上沙发,唐语和万哲就大呼小叫着跑进来了,看到崔和,两人狡辩:“我们是上完课才来的。”
  崔和冷笑:“你们今天下课真早。”
  向海插上:“对的对的,今天补考英语。”
  崔和:唔……我哭!这仨连补考都不去,真的能毕业吗?这么说诚实去考了?话还没有问出口,诚实就冲进来了,扑倒在他脚下痛哭:“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替我做主啊!梁霆川今早把我押进考场,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他追杀到这里了……哎呀……”吐血,抽搐,中箭身亡。
  梁霆川拎起妖孽,恨恨地:“我今早没去上班专门陪考你居然敢逃。”往万哲和唐语那一丢,“拉出去埋了。”
  万哲和唐语齐声应:“喳!”
  妖孽起死回生,一个野猪翻身滚到床下,扒拉着床单,眼中泛泪光,虚弱地吐气:“向海!我能见你一面,死也瞑目了!你……不要替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向海:==|||||到底脑震荡的都是谁啊?
  元凯咔嚓一声把筷子拗断了,杀气腾腾地:“闹够没有?病房里都给我安静点!”
  地上的某妖一骨碌爬起来,蓬头垢面地蜷到梁霆川身后去。万哲和唐语哆嗦着一边一头蹲在崔和脚下,“老师,人家好怕。”
  元凯站起来,脸色阴沉地说:“崔老师,你出来一下。”
  崔和战战兢兢地立起,谦卑地应道:“是,是……”
  梁霆川:嗯,江山备有人才出,这小子的气魄很有我当年之风!
  元凯和崔和一出病房,唐语和万哲就窜到向海床上抱着他手臂上的石膏又画又写,诚实抱着红烧猪肘子饿死鬼投胎一样狂啃。
  梁霆川:陈诚实,你有胆!唔,不过吃了这么久药,应该也可以开戒了吧?算了,眼不见为净,出去抽支烟好了。
  崔颦:我绝对不要嫁给学纯艺术的男人,脑筋都不正常。
  元凯站在走廊尽头,一脸颓然,抽完一根烟,缓缓说:“崔老师,向海右手不能再画画了。”
  崔和张大嘴,“不可能!”
  “真的。”元凯的眼圈儿通红,“医生说的。”(拜托,人家医生可不是这么和诚实说的,妖孽的话你也能信?)
  “不可能……”崔和重复着这句话,眼圈也湿了,“向海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这……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
  元凯深深地埋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崔和重重地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劝道:“好孩子,别哭了,以后向海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此时的妖孽已经把那半个猪肘子消灭干净,舔着手指头对向海说:“兄弟,你老婆手艺不错啊,嗝~”
  万哲奸笑:“你受伤一下,那小子心疼死了,嘿嘿……脑震荡而已嘛,那么大惊小怪干嘛……”
  唐语:“就是就是,你还要感谢那俩打劫的,把你的严重脑震荡打成了轻度脑震荡!嘎嘎嘎……”
  向海:唔……你们是来干嘛的?
  诚实:“趁你老婆还没来,我帮你把大闸蟹消灭了!”
  唐语:“咔咔咔咔……我在这里写上‘我强暴未遂被打成重伤’,怎么样?”
  万哲:“字写那么大干嘛?给我留点位置!”
  崔颦:“你们真傻,写手臂上真没趣,向海哥头上的绷带还是白花花的呢……”
  唐语扑上,抱着向海的头,“来!我画个人体!”
  万哲把他拖住,怒斥:“那可是门面!别乱来!”
  向海感激的话还没有出口,万哲又说:“画整个人体怎么能把重点突出出来?画个下半身就可以了!”
  向海泪奔:KAY……你快回来救我……
  57
  这章的基调比较郁闷,开胃菜就省了吧……
  众:无良的东西,你想不出来就直说了,居然还找借口!!
  某恩:“嗯,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坦白吧,这章我确实想不出来……”
  众,烂菜叶臭鸡蛋西红柿一齐砸过来,怒骂:“你还有脸说!”
  某恩抱头遁走,“呜呜呜……下章一定补……”
  麦涛近日情绪很不稳定,难不成是更年期提前来了?前一段时间和黄久久约定一起戒烟,打赌如果自己先抽就让黄久久上,结果自然是没忍一个礼拜就重新抽了,刚开始几天不敢太嚣张,只好小心翼翼地躲在卫生间里抽。
  一天黄白痴发现了麦涛躲在卫生间抽烟,乐得什么似的,抱着他连亲几下,喊着:“快快快!让我上你!”
  麦涛眼一瞪:“你敢?”
  黄久久呜呜:“愿赌服输!”
  麦涛恨恨地强调一遍:“你敢?”
  从此毫不避讳地抽的更厉害了。
  麦涛想起黄久久那天的表情,自顾自地乐了:那白痴真是欠欺负!
  又点燃一根烟,麦涛望着满地的烟头,转喜为怒,正要再挂电话骂人,就见黄久久从医院出来了。
  “哇操操操!”麦涛隔着条马路就骂开了:“八点了!你们医院怎么回事啊?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吗?我快饿死了!”
  黄久久惊了一跳,没好气地应他:“我又不是高中女生,叫你接了吗?你饿了不会自己找东西吃啊?我把你栓起来了?”
  麦涛瞪眼:“还嘴?还嘴?”
  黄久久翻白眼,不吭气了。
  麦涛怒火中烧,觉得黄久久连走路怎么都这么慢条斯理的?他极不耐烦地拎住黄久久丢进车里,“老子把你宠坏呢吧?居然让我等了两个小时!挂你电话还关机?嗯?”
  黄久久反唇相讥:“我求你接我了吗?你自己今早犯变态说要接我的!”
  “唉哈?我犯变态?”麦涛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见你病歪歪了几天?!!老子心疼心疼你还犯变态了?操!谁说老子心疼你了!妈X的!
  黄久久在麦涛火山爆发的前一瞬连忙低声下气地劝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嘛,院长开会,我总不能在他面前就这么走人……”
  麦涛烦得脑门疼,烦自己居然被他这么一说就突然没有脾气了。
  黄久久递上一个纸盒:“我刚才托同事买了几个蛋塔,你先垫垫肚?”
  麦涛拍开,丢出一句:“自己吃吧。”
  黄久久缩回手,有点窘。麦涛过意不去了,黄久久这几天明显在讨好他,这就让他更烦了,说白了,他想和黄久久说拜拜,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所以很烦很烦。为什么开不了口?这就是他烦的原因!他本来就没心没肺的怎么可能会有愧疚感?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说不上来。
  凭心而论,你麦涛是真心爱黄久久的吗?怎么可能?还不是以前的生活太寂寞太无聊,换个花样消遣消遣罢了。然而他这次消遣似乎不知不觉地透支了许多感情,多得让他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放手。
  黄久久咬了一口蛋挞,唇上沾了点儿,麦涛心里一阵骚动,他捏住黄久久的下巴,靠上去舔了舔。黄久久往后缩,小声嘀咕:“别在外头这样……”
  麦涛不屑地“嗤”了一声,鄙夷地反问:“你还怕被人看到?”
  废话!黄久久没吱声。
  麦涛松开,发动了车,心说:真扫兴!老子正烦着呢!
  黄久久观察着他的脸色,找出个话题打破沉默:“对了,我一直都没有问你家是干嘛的呢。”
  麦涛看他一眼,“以前都没问,现在怎么好奇了?”
  黄久久讪讪地:“问问嘛,嘿,我爸是当官的,你爸咧?”
  “黑社会。”
  黄久久干笑:“骗小孩哪?”
  “有什么好骗人的?我爸是头,诚实他爸是老二,走私贩毒结交官僚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养打手,无恶不作。”
  黄久久一脸惊诧。
  麦涛被他逗乐了,“骗你的,瞧你还真信了。”
  黄久久松口气。
  麦涛又说:“诚实他爸和我爸不是一个帮派的,不过做的事差不多。”
  黄久久:“那还是走私贩毒结交官僚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养打手?”
  麦涛:“不止这些,还开卖淫的歌厅夜总会,地下赌场,地下钱庄,偷渡中介……”边说边看着黄久久可笑的表情,肚子里笑抽筋了。
  黄久久收声,脸上的表情异常僵硬。
  麦涛挑衅地瞥他,“怕了?”
  黄久久壮着胆子摇头。
  麦涛笑得合不拢嘴,笑着笑着,更烦了!妈的,怎么一和这白痴说话就开心?
  黄久久见麦涛的脸色蓦地又放下来了,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麦涛应了句,顿了顿,问:“喂,你有过女人吗?”
  “没有。”黄久久黯然道:“以前我爸妈闹的很厉害,我被他们闹烦了,也有想找个女人结婚,然后正常过日子。”
  “哦?”麦涛讶异,“然后呢?”
  “然后不欢而散了呗。”黄久久尴尬地苦笑,“我对女人不行的,勉强都勉强不来。”
  “呵~”麦涛吹了个口哨,幸灾乐祸,“我知道了,你见了女人不举啊?”
  黄久久脸色一青,“你呢?”
  麦涛的回答很不要脸很坦率:“我又不是同性恋,当然有很多女人!”
  不是同性恋?妈X的,你个人渣每次往死里干我什么意思?黄久久心底刺痛,脸色更不好了。
  麦涛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其妙地窃喜,又添上句:“我结过婚。”
  “啥?”山崩地裂的一声。
  “哇靠!”麦涛震怒了,捂着耳朵大吼:“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你结过婚?!!”黄久久指尖要戳到他的眼珠了。
  “好几年前就离了。”
  “呃?”
  “那女人甩了我。”
  黄久久瞪大眼:谁敢甩他这变态达人?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变态达女人?
  麦涛淡淡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老婆……不,我前妻,是个大家闺秀的好女人。
  “那……为什么离了?你不喜欢她?”。
  麦涛自嘲地笑笑:“不喜欢她怎么会和她结婚?我大学没念完就迫不及待和她结婚了,那场婚礼隆重得夸张,婚车排得一眼望不到头,出席的全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像是向全天下宣布闲杂人等都别再觊觎老子了。”
  “后来呢?”
  “后来就让全世界看笑话了呗,我那时还年轻,浪荡惯了,不懂好好疼惜她,等我后悔了,她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全世界都看到我那绿帽子碧绿碧绿的,就我一个人看不到,直到她提出离婚我还莫名其妙……”
  黄久久勉强提起精神,取笑道:“你不很能纠缠吗?拿出纠缠我这套纠缠她啊。”
  麦涛漫不经心地说:“她怎么和你一样?”
  有尖锐的东西在两人之间凶猛地划破了口子,麦涛没有察觉,黄久久的眼睛霎时朦胧了。
  麦涛望着前方,一笑,竟有一丝凄然,“我爱她,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你这同性恋怎么配谈爱?
  麦涛不知道这些话对黄久久是多大的打击。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你在他心里只是个供他取悦的玩具,人都不配,怎么配谈爱?原来这神经病从骨子里就歧视同性恋!
  黄久久不再说话,他把脸转向车窗,怎么也没有勇气再看一眼麦涛。死变态!这么歧视我干嘛还纠缠不休!死变态死变态死变态!
  那些与你的缠绵温柔,天天挂在嘴边的“我爱你”,只是开玩笑罢了,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感情,就不会这么厚脸皮这么肆无忌惮!没有爱情,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了,玩玩而已。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不过是你比别人好玩一点!就你一个傻子在伤心!伤心个什么劲啊?
  黄久久总算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一厢情愿,不要努力了,麦涛的心里不会再爱任何人。可是,为什么连忍住别让那无赖看到自己狼狈的哭相,都这么困难?!!
  麦涛把车停到路边,扳过黄久久的肩,“喂!你哭什么啊?我的爱情史这么感人?”
  不要脸的的死人渣!谁理你的爱情史!我在哭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死败类!黄久久推开麦涛,无声地拼命掉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麦涛恼了,抱怨道:“别哭了!怎么这么爱哭啊?哭哭哭,和个娘们似的。”
  黄久久也觉得自己很丢人,可是,怎么都无法压抑心里的悲伤。
  麦涛心动了,黄久久的五官轮廓都长的精致柔美,却有种与之相矛盾的阳刚之气,若是一落泪更是莫名地勾魂,麦涛看迷了眼,待意志清晰时两个人已唇舌交缠。
  没有爱,也一样可以吻得很热烈很陶醉,一样可以过的很轻松很开心,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在这个字上呢?
  可是,是什么在心里搅动,搅得让人不能呼吸。
  麦涛叹了口气,在黄久久的唇边低语,嗓音温柔得让自己的头皮发麻:“别哭了……为什么哭,总要告诉我理由……”
  居然还好意思问?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渣!在别人心口上捅一刀,还故作好心地抚慰?黄久久只顾着掉眼泪,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麦涛在黄久久唇上舔舔泪水,有点儿恍惚,如梦呓般说出一句:“小久,你哭起来真的很美……”美得很奇异,很诱人,没有人能抵抗的了,只想把你占为己有,是什么情愫不重要。
  黄久久抽噎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麦涛,你对我好一点嘛……我爱你……”就算不爱我,也不要总是这样伤害我行不行?
  麦涛皱紧眉头,狠狠地堵住对方的唇,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爱只是句增添情调的话,你干吗说得这么认真?!!有性无爱,不也挺好?拜托!只要不要撕破这张薄纱,我们还可以这样继续下去。
  58
  十年前,诚实:“我不吃红萝卜!”
  陈妈妈,耐心地举着勺子,“乖乖,红萝卜混着肉肉,很好吃的……”
  诚实:“不吃!我只吃肉肉不吃红萝卜!”
  陈妈妈:“红萝卜说:‘我不是红萝卜,我是唐老鸭的鼻子,嘟嘟不吃我就给妈妈吃了~~’”
  诚实:“我吃我吃……啊——”
  十年后,诚实:“我最讨厌吃红萝卜了!”
  梁霆川:“死小孩,不要浪费粮食!”举着勺子,不耐烦地:“张嘴!”
  诚实:“红萝卜说什么?”
  梁霆川,额上青筋暴起,一字一字地:“红萝卜说:‘你不吃就死定了!’”
  诚实:“呜呜……啊——”
  梁霆川洗完碗又拖地,然后给嘟嘟洗澡,再吹干,忙活了一晚上,见诚实还蜷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玩游戏,登时无名火起。
  “诚实,去洗澡早点睡。”梁霆川耐着性子说。
  “马上。”诚实眼珠子盯着显示屏不挪动一下。
  梁霆川怒火烧了一半,熄了。嗯?今天买了蜂皇浆怎么忘了?
  诚实两手扒拉着键盘,玩魔兽玩得无比专注。梁霆川端了半碗温水泡开的蜂皇浆,哄道:“诚实乖,把这个喝下去,增强身体免疫力的。”
  诚实心不在焉:“什么东西?”
  “蜂皇浆。”
  “唔?好喝吗?”
  梁霆川笑嘻嘻地:“和蜂蜜一样好喝,乖,我都泡好了。”
  诚实腾出一只手接过碗一饮而尽,立刻发出一声惨哼:“唔……”
  梁霆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他的嘴巴,微笑,“不许吐出来!”
  诚实眼泪都流出来了,硬着头皮吞下去,哇啦啦哭开了:“你又骗我,好难喝好难喝……啊……糖——啊呕……”撒下笔记本在茶几上大翻特翻,连个糖渣都没有找到。“快找东西给我吃——现在还恶心——啊——你骗我你又骗我——”
  梁霆川笑容可掬地:“还有一大罐,以后每晚都要喝。”
  诚实悲号着倒在他腿上打滚抽搐,最后不动了,俨然是装死的技术越来越纯熟了。
  梁霆川满意极了,嗯,蜂皇浆真是好东西,几百块钱花的真值。
  唐语买了月升最喜欢吃的慕斯,乐颠颠地打开房门,月升蜷在沙发里看电视,抱着纸巾盒,哭得要断了气。
  唐语无奈,伸手揽住她说:“月升啊,你别一直哭了,我陪你出去玩玩。”
  月升摇头,“我最近不是很舒服……以后再说吧……呜呜……”
  唐语不耐烦了,“这些都是什么片啊?让你哭成这样?”
  月升没心思搭理他,眼睛肿得像核桃,嘴唇苍白苍白的。唐语又心疼又无可奈何,好容易电视开始插播广告了,月升这才缓过劲来,捧起慕斯吃了几口,冥思想些什么,又哭了。
  唐语叹气,劝道:“不然你回家去住一段时间,换个地方心情也许会好点。”
  月升颓然道:“我搞的这么狼狈,回去怎么向我妈解释啊……还是呆你这好了……唔?你要赶我?”
  “不是不是,”唐语忙解释:“怎么会赶你呢?你想住多久都行,我这不是看你天天哭,怕你哭坏了身体嘛。”
  月升往他那儿靠了靠,抽噎着说:“我刚才看了那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怀孕了,可是男主角家里的人不让他们在一起,所以她就躲到乡下去把孩子生下来,难产死了……”
  唐语失笑,“搞屁啊!安全措施也不做好就乱用小弟弟,再说,现在做人流几分钟搞定,我看那导演也是没大脑!”
  “你懂什么啊?”月升含泪瞪他一眼,咬牙道:“你们这些死男人都是不负责任的,不和你说了!”
  唐语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没办法,和这死丫头斗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迎合她都难。
  月升说:“向海怎么样了?嗯,我过几天舒服点去看看他。”
  “唔,好好的,轻微脑震荡而已,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唐语说了一半,笑得万分淫邪,“那个黄毛对我们的向海小弟心疼的,你去看看都会肉麻!咦~~”说着,连抖了两下。
  月升用胳膊肘撞他,笑骂:“你羡慕人家了?看来你也有隐性同性恋倾向!”
  唐语大声申辩:“我没有!绝对大好直男!”
  月升捂耳朵,“和我吼什么?有毛病。”
  唐语一窒,迟迟疑疑地说:“月升啊,那个……”
  “那个什么?”
  我喜欢你,妈的,这句话和别的女人练习无数遍,怎么现在这么难开口?“那个,我……”唐语支吾着:“我,我一直,呃,我……一直……”
  “啊!”月升的眼珠又被电视吸引了,“别吵别吵,开始了!有什么以后再说!
  唐语:“……”死女!你嫁给电视好了!
  元凯把头发剃得超短,又染回黑色,耳朵上的耳钉一个不留,全卸下来,隐形也不戴了,换上一副黑框的树脂眼镜。少根筋一觉醒来发现坐在床边的人好陌生,盯住那人看了一分钟,惊叫:“KAY?”
  元凯摸摸短发,笑问:“认不出来了?”
  少根筋惊魂未定,惶恐地问:“你干嘛弄成这样?”
  “你要我找个白天的工作,我那副模样能去哪个正经单位应聘?”元凯有点扫兴,面带怒色,“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
  向海笑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地说喜欢,元凯一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连亲几口,轻声说:“你喜欢就好,以后我找个稳定的工作养你。”
  向海被亲晕了,点头不迭。呃?我为什么要KAY养?不管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正黏糊着,医生敲门进来说要检查一下,元凯就抽空到门口去抽根烟,刚点上烟手机就响了,居然是元妈妈。电话一通对方就问:“元凯,我挂向海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啊?”
  “他手机被人抢走了。”元凯大翻白眼,哇靠,到底谁是你儿子啊?
  “什么?”元妈妈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们遇到抢劫的了,他手机被人抢走了。”
  “遇到抢劫的了?”元妈妈的语调慌张起来:“元凯,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没事。”元凯眼圈一红,到底是我亲妈。顿了顿,又说:“向海受伤了,现在躺在医院里……他的手伤得很严重,会有后遗症……”
  对方一阵沉默,接着是爆出一连串怒骂:“你这死孩子一定是半夜三更到处乱晃!打劫的怎么不劫别人偏偏要劫你啊?八成是你这死孩子搅的事!人家向海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害惨了!这下怎么和人家家里人交代?你怎么不叫人打死啊?你这种社会败类打死一个少一个……”
  元凯欲哭无泪:我果然是捡来的。
  医生检查完,出来对元凯说:“病人恢复的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元凯一愣,“这么快?”
  医生满面笑容地:“年轻人体质好,没什么大碍了。”
  元凯皱皱眉头,“那他的手臂……嗯,医生,我看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吧。”
  “没什么好观察的,过一段时间到医院来把石膏拆下来就行了。”
  元凯有点恼火:“这太轻率了吧?”
  医生不笑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是一般性骨折而已,那你还想怎样?我可是为你们省钱,不出院每天这费那费都要交……”
  元凯捏着手机,掌心里都是汗,“你说什么?一般性骨折?”
  “呃?”医生也懵了,“是啊,那你以为是什么?他送来那天我就和他朋友说的很清楚啦,呃?这位先生,你的脸色很不好……你,你没事吧?”
  元凯一脚踹开房门,暴吼:“裴向海!”
  向海见来者气势汹汹,顿觉大事不妙,畏畏缩缩地问:“怎,怎么了?”
  护士正给向海换绷带,也被吓了一跳,冲元凯瞪眼道:“病房里安静点!”
  元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夺下护士手里的绷带,笑容中迸发杀气,“我来帮他,您先出去吧,记着帮我带上门,谢谢。”
  向海眼睁睁地看着护士医生都退出去,病房里的气压高的马上要爆炸了,战战兢兢地问:“你,你怎么了?”
  元凯咬牙切齿:“叫你骗我!”(请你弄清楚仇人是谁好不好?)
  弱小的狼狗蜷到床角,无助地发出疑问:“我骗你什么了?”(绝对无辜!)
  病房里传出惨绝人寰的悲号……
  59
  崔和:“看看你们的速写!细节画得这么马虎,躯干画得再好都没有用!这些手手脚脚鸡爪一样,像话嘛?今天开始,每人给我画一万个手手脚脚!”
  崔和走后,诚实:“唐语,老师叫我们画几个手手脚脚?”
  唐语:“一千个。”
  万哲:“胡说!”
  向海:“就是啊,老师明明说是一万个。”
  万哲:“老师是说一百个!”
  向海:“……”
  诚实:“那老师说什么时候要画完呢?”
  向海:“应该这学期结束前就要……”
  万哲:“放屁!”
  向海,惶恐地:“难不成是这个课程结束前就要画完?”
  万哲:“这辈子结束前画完就行了。”
  诚实,唐语:“我想也是。”
  向海:“那,那我还是这几天画完吧。”
  其余仨:“你敢?!!”
  向海:呜呜……
  麦涛有时晚上会很迟回来,开酒吧晚上自然是会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以前黄久久从不过问,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介意了。如果麦涛没有回来,黄久久就睡不着,他怕麦涛去了就不再回来了。不为什么,因为他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对待别人的,所以他清楚地明白他和麦涛之间的关系有多脆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维系。
  如果腻了,麦涛没有义务和他打声招呼就可以消失,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黄久久没有心理准备,他很怕今天还和麦涛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明天就再也无法相见了。他变得唠叨,麦涛要出门,他问:“什么时候回来?”
  刚开始麦涛会说很快回来,哪家店有些什么什么事,临走时给他一个吻。后来,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楼下那一对,为什么可以那么相爱?黄久久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他在麦涛面前已经抛却了所有自尊,却还是奢求不来一段感情。
  直到有一天麦涛整晚没有回来,黄久久睁了一晚的眼,第二天上班也如行尸走肉,根本不顾院长的请求,执意把手术推给了别的同事。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做手术会出人命的!没有人理解,同事之间只以为是黄副主任耍大牌了。
  黄久久颓然地蜷在住院部的天台上,一根烟接着一根抽,对自己说:那个死不要脸的败类把他的生活毁了。
  中午下班回家,发现麦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睡觉。
  黄久久站在床头,望着麦涛四仰八叉的睡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矛盾又复杂,憎恨又无奈。
  他没有吵醒麦涛,自己到厨房去做午饭。
  打开冰箱,全部都是麦涛喜欢吃的东西。
  黄久久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压低声音,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永远不会有人来心疼他,他在心里不断重复:叫那王八蛋滚!从自己的床上滚下来!从自己家滚出去!
  麦涛赖在床上接过黄久久递过来的早餐加午餐,没洗脸没刷牙埋头就吃。
  黄久久无奈,“老爷,请不要吃到床上。”
  麦涛故意气他,端着汤假意哎呦一声,眼看要翻了。黄久久心脏一紧,麦涛又端稳,嘿嘿笑了,“宝贝,这汤真好喝。”递上汤匙,“来,小久,喝一口~”
  黄久久翻白眼,“我吃过了。”顿了顿,问:“你几点回来的?”
  哇靠,这小子说话的口气怎么和我前妻这么像?麦涛不乐意了,“忘了。”
  黄久久也没好气:“死变态,乱搞记得带套,别把什么病传染给我!”
  “操!谁说我去乱搞了?再说,和别人是乱搞和你就不是乱搞?”
  黄久久脸一黑。
  麦涛缓了口气:“昨天遇到几个熟人,喝多了就在包厢里睡了一觉……”
  黄久久不吭声,端起麦涛吃剩的碗碟,麦涛有点过意不去,爬起来从背后环搂着他,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
  黄久久淡淡应:“没有。”
  麦涛吻吻他的耳根,唇上的油都蹭了上去,“小久,你最近怎么整天板着脸……”
  黄久久的脸色暖了暖。
  麦涛继续说:“变得不好玩了……”
  “去死吧你!”黄久久挣开,起身出了卧室,心里又酸又痛又憋闷:叫他滚啊叫他滚啊叫他滚啊!你怎么不叫他滚啊?!!
  少根筋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绑着右胳膊,一瘸一拐地到画室里来。
  唐语说:“刚出院就来上课,干嘛这么勤奋?在家多呆两天啦,不是有你老婆伺候吗?”
  向海紧张地四下张望,确定元凯不在附近后,低声说:“他去找工作了。”
  诚实:“他不是在酒吧上班吗?还要找什么工作?”
  向海疑惑地:“他说要找个稳定的工作养我……唔,他最近很奇怪,昨天突然把我打了一顿……”(可怜的低等动物,被人打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被打。)
  万哲唾弃地:“一点出息都没有!妻管严!”(你自己不也是?)
  唐语一连几天都笑容满面的,其余几人皆纳闷。诚实问:“唐语,你不说月升整天以泪洗面的吗?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乐成这样?”
  唐语直言不讳:“她和那个韩谦交往的时候我天天咒他们分手,现在他们真分了我能不乐吗?”
  万哲:“你这种男人真可耻。”
  向海:“可是月升很可怜耶。”
  唐语横他一眼,“就是要让那死丫头受点教训!过不了几天本少爷华丽登场,让她认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其他男人会对她真心了!”
  万哲,诚实:“切,你?”连少根筋都露出唾弃的神情。
  唐语怒道:“你们居然这么不信任兄弟?只要她嫁给我,我绝对不会再去沾花惹草!不然……”把手里的针管笔咔嚓一掰两半,“有如此刀!”
  向海肃然起敬。
  诚实翻白眼:刀个屁啊?不就一把笔?装什么酷。
  万哲暴跳如雷:“活腻了你?我新买的,赔我赔我……”
  唐语赶紧转移话题,很伤脑筋的样子,“哎,说起来,我老婆最近很奇怪,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诚实啐了一口,反驳他:“月升和你好了吗你就叫人家老婆,小心被她听到,哼哼,你就英年早逝了!”
  唐语信心百倍地:“你认为就她那八婆样子还有谁会要她?只有本少爷勉强接收,当是慈善行为。对了,那丫头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饭量和小鸡一样,我看她都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不行啊,你们有啥办法?”
  向海摇头,“我最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了。”(男人你也应付不来。)
  诚实嘿嘿一乐:“和我一样,胃病,要吃些什么你可以请教一下霆川。”
  唐语沮丧万分:“我也觉得她是胃出毛病了,昨天熬了点皮蛋瘦肉粥,她吃没几口就反胃。我本来就不会做菜的,她居然要我做干锅鱼,我怎么可能会……要带她去吃馆子她又懒得动……”
  万哲若有所思地:“怎么和我老婆怀孕时一样?酸儿辣女……”
  其余仨人直愣愣地盯着他,许久,唐语干笑:“怎么可能?”
  画室里的气氛一时僵硬了,唐语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逐渐铁青,他丢下手里的活,摔门而去。
  60
  黄久久觉得自己和麦涛已经快走到尽头了,他小心翼翼地维护这脆弱的关系,却开始力不从心了。
  麦涛晚上接了个电话,换身衣服就要出门,半个小时前他还吵着要吃拔丝苹果。
  黄久久端着刚做好的拔丝苹果,茫然地问:“你不吃了?”
  麦涛“嗯”了一声,往门口走。
  黄久久又问:“去哪?”
  麦涛好笑:我去哪还要和你汇报?
  黄久久上前拉住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麦涛动了动嘴唇:“我怎么知道?”
  黄久久变魔术一样掏出一盒东西塞进他裤子口袋里,麦涛愕然:“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黄久久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气氛僵硬了数秒,麦涛拿出那盒安全套,干笑一声:“我是去店里一下,有家店最近税务问题搞不清楚被盯上了……”
  黄久久打断他,“你带着就是了。”都是随性不负责任的男人,那点儿劣根性黄久久最明白不过。
  麦涛怒了一瞬,猛然冷静了。最近黄久久的态度让他不安了,他无理取闹无事生非,黄久久一味温顺地接受,他不是不知道对方有多看重他迁就他,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留住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炮友那么简单了。可现在对方这个举动让他的担忧都瓦解了,黄久久能这样包容他,怎么可能是动上真感情?他似恶作剧一样坏笑一下,把安全套又放回口袋里,“亏你想得这么周到,谢谢了。”
  黄久久等着麦涛发怒,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麦涛骂人摔东西或是心虚地再解释解释,最后居然等到这样意料之外的平静。他望着麦涛的背影,蓦然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麦涛坐在玄关的小台阶上穿鞋,听到黄久久在后面唤:“麦涛。”
  隐约带着哭腔。
  麦涛陡地有了种恐惧的感觉,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麦涛。”黄久久克制不住眼泪,轻声说:“不要去。”
  麦涛坐着起不来了,他用手捂着脸,心里在喊:完蛋!白痴!不要说下去!
  “我爱你,麦涛,我爱你,不是玩的……”黄久久从背后抱住他。
  麦涛慌忙抽身,“小久,别闹!干嘛搞成这样?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就是去办一下正事,很快回来……”回过身,对上黄久久的泪眼,麦涛说不出话了。
  一阵心照不宣的僵持,麦涛转身就走。
  闹到这个地步,黄久久知道麦涛走出这个门就不会再回来了,他扯住麦涛,苦苦求道:“麦涛!我没有骗你的!我真的爱你!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给我一点……”说不出口,给我一点安慰,让我知道你对我有一分爱,我愿意付出十分。
  麦涛面无表情,全然不似平时的模样。
  黄久久板过他的脸,希望他能顾念两人这一段的朝夕相处,“麦涛,我们不是一直过得很好吗?以后我会对你更好更好,真的,你只要爱我一点就可以了……”
  麦涛苦笑。
  那次失败的婚姻,是不是还要重来一次?况且,你爱不爱这个男人?
  麦涛弄不清楚了,他抬手揉揉黄久久的脑袋,自己脑袋里一片浆糊。
  继续做一个潇洒自由的大众情人,还是背负责任和诺言让人束缚?
  黄久久的脑袋被他揉成了鸡窝,麦涛矛盾得头痛欲裂,不想说爱,又舍不得黄久久。他把对方糅进自己怀里。
  黄久久狂喜了片刻,却听麦涛低声说:“小久,你犯规了。”
  黄久久愣了。
  犯规了。
  Gameover!
  他狠狠抱住麦涛,那莫名的恐惧让他话都说不清了:“别!不是!我就随便说说的!”
  麦涛带着遗憾的笑。
  “麦涛!你别这样!”黄久久挣扎着想挽留什么,就像当初挣扎着想摆脱麦涛的纠缠,可怜如今却多了无尽的绝望和悲伤,顾不得那些不值钱的尊严,他吻住麦涛的唇,哭着哀求:“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们再玩一段时间?好不好?”
  麦涛触电一样侧过脸,眼里写着:对不起,玩不起来了。
  “麦涛!”黄久久可怜兮兮地望着麦涛,不肯相信对方是这样绝情的人。
  两个人第一次如此严肃地相对,麦涛心虚得不敢看黄久久的泪眼,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你爱他吗?为什么要纠缠他?为什么要和他同居?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都错了。只是喜欢他的长相,只是刚好知道他是个GAY,只是了解他也和自己一样浪荡花心,只是确定他不会付出真心,只是生活太无聊,只是心里太空虚了。
  麦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不起。”抬腿要走,黄久久拉住他,死活都舍不得放手。
  “麦涛,我真的很爱你,不要走……”
  “……”
  “麦涛,你留下来嘛,我什么都听你的……”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你还要我自贱到什么地步才肯留下来啊?黄久久握紧对方的手,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麦涛,你看,梁霆川他们不是很相爱吗?他们不也过得很好?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只要你爱我一点,就一点点,求你了……”
  我付出所有,只要你对我好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啊!
  麦涛站着犹豫不定,无法决定自己该走该留。走,一了百了。留?问题是你到底爱不爱他?不是爱,你不要被迷惑了,你只是贪玩,不是同性恋,你从来没有爱过男人,也永远不会爱男人。
  只爱自己的浪子,谁都不爱,也不想被人爱,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狠心肠。
  麦涛抽开手,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不爱你。”我也不想让自己爱你。
  一句话,干净利落,什么都不需要带走。
  黄久久合了合眼,只听见那“咔哒”一声关门声,断了所有情分。
  可笑。
  你很可笑。
  任你如何一往情深痴心执着,任你如何努力如何哀求,却是什么都挽回不了。黄久久不知道怎么劝服自己不要再落泪,能怪谁呢?一开始就说好这一切都只是游戏,只是床伴,只是炮友,可是为什么你还要不断叠加感情倒贴进去?你自找的!他把你的尊严蹂躏光了,他玩得心满意足,临走了还掏空你的心,有那么多借口让你唾弃他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够释怀啊?
  麦涛不会再回来了,过不了多久,那个男人就会把两人温存过开心过的一点一滴忘得干干净净。
  黄久久把手机里麦涛的电话删除。每天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他就盯着手机等这串电话出现。不需要了,这串号码连带着那个名字,从此不会再浮现在他的手机屏幕里。
  他把麦涛的牙刷毛巾刮胡刀一股脑丢进垃圾桶,触物生情,今早那混蛋还带着一脸刮胡泡沫,在他脸上印个吻。
  那个男人弄来的花花绿绿的窗帘床单地毯,丢!一切一切,怎么丢都丢不完,最后他放弃了,就算这个屋子恢复如初,又怎样呢?
  他恨那个该死的无赖不付责任地打乱他的生活,打乱他静如死水的心,他倒在书房里唯一还是纯白的摇椅里,眼泪如卸了闸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爱情是一场劫难,来得迅猛盲目,走后一片废墟,让人痛不欲生,
  麦涛心堵得不能呼吸,一路都在骂骂咧咧:操他妈的店里有个屁的事!都怪那该死的经理挂电话叫我去店里处理什么鸟事!不然也不会闹得这么僵!该死的,改天把那要死的经理炒了!他娘的个XX!
  麦涛哪里都没有去,开车径直回自己家。打开门,摸一把落上厚厚一层灰的家具,麦涛苦笑,他拉开窗帘,掸了掸床单,倒头就睡。满屋子都是死气沉沉的灰尘味儿,翻来覆去,一晚难眠。
  实在不明白黄久久那小子搞什么飞机,都不是初恋的无知少年了,三十几岁的人什么没经历过?还谈什么真心不真心,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高兴吗?有些事情弄得那么严肃就不好玩了,大家都装傻,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了,不是很简单很干脆的事?而且!老子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妈的!
  麦涛合上眼睛,心里翻搅得难受,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他想起不久前黄久久在他面前,哭得那么让人心疼,“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只要你爱我一点,就一点点,求你了……”
  翻个身,累了,快点睡吧!
  “麦涛,我真的很爱你,不要走……”那白痴哭起来真的是很美很美……
  忘了吧!
  “麦涛,你留下来嘛,我什么都听你的……”
  左翻右翻,怎么躺都不舒服,想起那个白痴医生光滑有弹性的肌肤和暖暖的体温……
  哇操!又不是缺人,明天找个比他好上一千一万倍的!麦涛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咕噜噜……肚子叫开了,嗯,想吃咖喱鸡盖浇饭……挂个电话叫外卖好了。
  麦涛爬起来,看看时间,一窒:妈的!凌晨四点多!??老子怎么干躺了这么久?现在还有哪家鬼店会开着!
  饿死了饿死了!
  都怪该死的黄久久,每天晚上还要做点心喂我!老子的肚子都被他宠坏了!那白痴真阴险!
  麦涛如困兽一般在屋子里乱走,越恼火越饿!真是他妈的失策!老子耍什么酷?就是要走也要先吃饱附加把那白痴往死里奸一顿再走!麦涛无端端地气得两眼冒火,把家里能摔的都摔个精光:我就不信离开他黄久久就活不下去了!
  61
  梁霆川:“下周有场演唱会,给你买了张门……”
  诚实,一把夺过门票,“中韩歌友会,哇咧?”瞪着门票上印着的N多巨星名字,激动得口齿不清:“霆霆霆我爱你!!”
  梁霆川,优雅地抽回门票,笑:“这么贵的一张门票,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你。”
  诚实:“那你要给谁?”
  梁霆川,把门票夹进自己钱包,“你不乖的话我给谁都行。”
  诚实:“我乖我乖!”
  梁霆川下班,诚实做日本妇女状,蹲在门口递上拖鞋:“亲爱的你回来啦~~”端茶递水,殷勤非常。
  晚饭,梁霆川:“红萝卜……”
  诚实:“我吃我吃!”
  夜宵,梁霆川:“蜂皇浆……”
  诚实:“我喝我喝!”
  睡前,梁霆川:“自己把衣服裤子脱了趴下。”
  诚实:“是!”
  梁霆川:“叫得浪一点。”
  诚实:“嗯~嗯~”
  如此一周后,猴妖顺利拿到门票,看完演唱会回来,两眼无神,万念俱灰的模样,“梁霆川,你又骗我!”
  梁霆川,幸灾乐祸地微笑:“自己不看清楚。”
  门票上众多歌星的巨大名字下面,印着芝麻大的仨字:模仿秀。
  元凯晚上回家,居然看到他妈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裴向海那熊吊着一个胳膊在旁边打下手。元凯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尴尬地唤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元妈妈白他一眼:“走路来的,还能怎么来?”
  元凯抽抽嘴角赔笑一下,趁他妈转身切菜的功夫,扯住向海的耳朵一路拖到阳台,低吼:“你怎么把我妈招来了?”
  向海揉着耳朵,哭丧着脸说:“我下午在超市买方便面时碰到的。”
  “然后你就叫她来了?”
  “不是,是她说吃方便面多没营养啊,就要过来给我们做点……吃……的……”向海发现元凯脸色不善,说话也越来越小声了。
  元凯冷笑:“很好啊,找到靠山啦?找到组织啦?居然找我妈打小报告……”恼羞成怒地连踹狗熊几脚,“我是每天给你吃方便面了?把中午的鸽子汤给我吐出来!把昨天的龙虾粥吐出来!把前天的猪肘子吐出来……”
  向海委屈地:唔……都消化了……
  元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某熊横扫千军吃了个干净,饭后元凯自觉地收拾起碗筷,向海抢着说:“我洗我洗。”
  元凯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心下大骂:在我妈面前逞什么能哪?叫你一独臂大侠洗碗我妈还不劈了我?
  迟钝的狗熊今天表现很好,立即松开手傻乐。
  元凯弯腰在洗碗池边洗碗,喊着:“向海,给我把围裙系上,不然我衬衫该脏了。”
  向海忙应着,用一个笨重的熊爪子和一个同样笨重的石膏爪子给他系围裙,“这件衬衫怎么没见你穿过?”
  “废话,我刚买的,不买件正经点的衣服找得到正经工作吗?怎么?这种衣服不适合我?”
  向海小声说:“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元妈妈见这两人默契甜蜜的模样,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好提起自己的包,轻声说:“元凯,我回去了。”
  “哦。”元凯头也不回。
  向海跟过去,“阿姨,我送你。”
  元妈妈摇摇头,苦笑,“不用了,你还有伤呢。”说完开门走了。
  向海回到厨房,从后面抱着元凯,在他耳边说:“你妈妈走了。”
  “我知道。”
  “你去送她一下,我们楼下那巷子黑。”
  元凯顿了片刻,丢下碗回身在向海的T恤上擦了把手,说了句:“熊,别动这些碗,我回来洗。”然后追了出去。
  元妈妈没走多远,元凯喘着气追到她,有点窘迫,说:“嗯,你还是住学校的房子里吧?我送你回去。”
  元妈妈没有拒绝,两人走了一段,元妈妈问:“你住学校附近从来没见到我?”
  “唔,有,常见到,绕开了,怕你又打我。”元凯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见元妈妈目光狠辣,忙把烟往路边一丢,不吭气了。
  元妈妈叹口气,说:“你恨我那时候把你赶出家门吧?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人把你养大,对你抱了多大的期望……你以前很优秀,突然变了样,我当然受不了……”
  “什么突然变了样啊?用你的话来说我老早就不正常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只关心我的学习,其他什么都不问。”元凯摸着口袋里那包烟,直犯瘾。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唔,高二的时候吧,”元凯勾起嘴角,“有个你请来给我补课的英语老师,还记得吗?”
  元妈妈愕然,“那时你才多大啊?”
  “十六、七岁吧……”
  话还没说完,元妈妈的公文包已经盖下来了,边打边骂:“我的工资都给你付学费了!你不好好念书还搞七搞八……”
  元凯捂着脑袋大喊:“你别打了!从小都是这样……什么事都怪我!你怎么不怪那个勾引我的人啊?那王八蛋拿了你的钱还玩弄我一把……”
  元妈妈住了手,颤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元凯自嘲地笑笑,反问:“告诉你?讨打啊?”
  “你是不是受过很多委屈?”元妈妈红着眼圈悲伤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缓声说:“你走了后我反省了很久,我想你那时一定很无助,我非但没帮你还把你赶出家……可是你不至于一年多都不回家吧?也不管我是死是活!”
  元凯小声嘀咕:“哪有,我有常去看你,躲在很远的地方……你买了几件新衣服我都知道……”
  元妈妈终于忍不住,落泪不止,又怕儿子看到,掉头匆匆往前走。元凯低着头跟在后面,不知过了多久,元妈妈说:“我看向海也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你们自己过的开心就好,我不会再干涉你……只是你也别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走了后我的天都塌了……”
  元凯鼻子一酸,沉下嗓音劝道:“我没有对你爱理不理的啊……我还开了个定期户头每个月存一千多给你呢,都存了一年多了……”
  元妈妈立即反驳:“我钱不够用还要你的钱啊?死孩子!你那些钱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元凯收声,耷拉着脑袋,嗯,那些钱是不干净,要让妈知道我倒卖摇头丸还不杀了我?
  元妈妈伸手揉儿子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今天这样精神多了,我儿子长的不赖。”
  “切,不赖?我还没见过比我帅的呢。”元凯一点也不谦虚,乘机拍马屁:“你和我爸男才女貌,基因好就是没话说!”
  元妈妈噗嗤一乐,突然蓦地收起笑容,沉默一会儿,说:“元凯,和你说件事。”
  “唔?”
  “别人给我介绍了个男的……嗯,就是……”
  元凯只愣了半秒,就笑了,“什么样的男人?”
  “也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他和我提过结婚的事,女儿也带来给我看了,挺乖巧的一个小女孩……”元妈妈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观察儿子的脸色。
  元凯笑道:“那很好啊,你也守寡二十多年了,早该嫁了。”
  元妈妈大大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想把你也带去给人家看看。”
  元凯耸耸肩,已不自觉地掏出烟来,“行啊,我这样打扮不会给你丢人吧?要不要带上我媳妇给后爸看看?”
  “媳妇?”元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凯撇撇嘴:“那熊。”话刚说完就遭到元家祖传散花掌没头没脑的袭击。
  元妈妈边揍边骂:“你这死孩子!你带那狗熊去向人家示威啊?存心想气死我啊?”
  元凯抱头鼠窜,偷笑:“妈,你这人真假,我回去和向海说你骂他狗熊……”
  元妈妈:“……”
  62
  诚实:“霆霆!给我点钱买装备!”
  梁霆川:“为个无聊的游戏还花那么多钱,猪才给你,死开点。”
  诚实:“梁霆川!你给不给?”
  梁霆川:“切。”
  诚实:“哼!你不给我也有办法!我弄个女号勾引男人送我装备养男号!”
  梁霆川:“切。”
  隔天,梁霆川:“你还真开了个女号啊?叫什么名字?”
  诚实:“俏皮小情人~”
  梁霆川抖抖全身鸡皮疙瘩,抽抽嘴角。
  诚实:“嘿嘿嘿~你看这么多人追求我~都争着送我装备,真伤脑筋,我要挑谁做我老公呢?”
  梁霆川耙耙脖子上立起来的汗毛,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隔天,诚实:“梁霆川!你为什么把我的女号注销了?”
  梁霆川:“看了恶心。”
  诚实,愤怒地:“我再弄一个!”
  梁霆川:“不许用我的笔记本,再弄我再注销!”
  诚实,竖着中指:“我去网吧!”
  梁霆川:“去啊。”
  诚实,做沉思状:“再弄个女号叫什么名字?嗯?蜜糖小娇娃还是亲嘴小甜心?”
  梁霆川,忍无可忍,“够了!我给你钱!”
  诚实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宁死不屈的模样,壮烈地喊:“我不喝我不喝!死也不再喝了!”
  梁霆川端着泡好的蜂皇浆,哄了半天不见效,脸色一肃:“陈诚实,你不喝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诚实蔫了,哭丧着脸抱着梁霆川撒娇:“我的身体很好很好了,真的,亲爱的,饶了我吧……”
  梁霆川不为其动,寒着脸,“好了也要喝,总要把那罐喝下去,浪费会遭天谴的。”
  轰隆隆……诚实头顶打了个响雷,他捂着头钻进梁霆川怀里,只好屈服了,“那你要把糖糖准备好。
  “在这。”梁霆川指指巧克力。
  诚实:“我要检查一下。”说着拆开包装纸,橡皮擦丢了出来。
  梁霆川:被揭穿了。
  诚实悲愤地:“你又骗我!”
  梁霆川从容地:“那又怎样?超市已经关门了。”
  “唔……”诚实泪奔,“没有巧克力我不吃!”
  “你敢?”梁霆川冷笑。
  “那泡咖啡的方糖?”
  “也没有了。”梁霆川俨然是耐性尽失,脑门隐隐冒出杀气。
  “唔……”诚实一缩,大眼睛眨巴着,“那我到楼上去要点糖!”不敢看梁霆川的脸色,夺门而逃。
  十五分钟后,诚实回来,一脸纳闷:“黄医生和麦兜都不在家,这么迟了他们去哪里了?”
  “不要管人家的事。”梁霆川捏住诚实的脖子。
  诚实:“啊……不要!救……咕噜噜……”
  元凯回家时顺路拐到画室里找向海,万哲和诚实见元凯这副模样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元凯把额前的短发往后耙了一把,有点不爽,“看什么看?”
  诚实抹一把冷汗:我就说历史系的人都该是这种打扮。
  万哲啧啧叹道:“你是百变小樱啊?转眼就从一地痞变成文质彬彬的书生。”
  元凯一乐,明显是今天心情很好,笑道:“我找到工作了,下周就可以去上班。”
  向海激动地问:“什么工作?”
  诚实和万哲也探过脑袋,“什么什么?”很好奇这种外表扎眼脾气暴戾的人能找到什么工作。
  元凯点上一只烟,悠悠吐出烟雾,“小学老师,教四年级的两个班英语……”
  哐当……那仨人摔在地上。
  “你?”诚实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元凯,“教育界的耻辱……那个学校是怎么招聘你的?”
  “我怎么了?我大学就考了教师证,英语也通过专业八级和全国翻译二级,教小学还大材小用了呢。”元凯抖抖烟灰,一脸唾弃,“你一个考十七分的人有什么脸皮说我?”
  十七分的抽搐,“你本科念的是英语专业吗?”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念历史的。”
  二十分的那个滩在地上干脆就不起来了,口吐白沫中,“专业八级……翻译二级……谣传学校以前有个历史系的连续三年拿全国英语演讲比赛一等奖……”
  元凯微笑,“不才,正是在下。”
  十七分和二十分扒拉住石化的八分,仨人惊恐万分: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小子是天才?
  唐语一整天没有上课,这时都快要下课了才豁地打开门,脸色寒的眼看要雪崩。
  屋里的人都懵了,面面相觑。
  唐语在工具箱里乱翻,提出把扳手。向海拦住他问:“你要去扁谁啊?”
  唐语怒道:“还能扁谁?那个叫韩谦的!他把月升弄得这么惨!我非卸了他几个零件!”
  万哲也过来拉他,劝道:“干嘛呢干嘛呢?谈恋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干嘛闹得这么严重。”
  元凯打了个呵欠,淡淡地说:“你去吧,结果就是和我一样,被学校开除。”
  唐语推开万哲和向海,压抑着愤怒,沉声说:“月升怀孕了,我今早跟踪她,看到她进了妇幼保健院……”
  画室里的气氛僵硬了,许久,元凯冷着面孔说:“你拿着扳手太显眼,恐怕接近不了他,奉劝还是用你那把瑞士军刀,有勾的那个刀面,插进去转个弯……”
  诚实掏出手机,“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我哥手下有的是打手,用不着你出面,保证能把那狗娘养的弄死。”说着开始拨电话。
  万哲:我怎么没看出诚实这小子最狠?
  向海:==|||||是不是应该报警?
  唐语杵在原地,一时没了主意,手机突然响了,他接通应了一句,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容,声音也暖了,“什么事?”
  月升在那头说:“你下课了吗?我不太舒服,你早点回来吧,给我带点牛奶。”
  唐语点点头,应着:“知道了。”
  月升又说:“顺便去超市买瓶洗发水,你知道我用是那种吧?”
  “嗯,知道。”
  “卫生巾给我带两包回来……”
  “嗯,知道……”呃?唐语瞪大眼睛,“卫生巾?”
  月升没好气地说:“怎么了?记不得我用的那个牌子了?就是XXX的丝薄嘛……”
  唐语魂都飞了,傻愣愣地冒出一句:“你买卫生巾干什么?”
  月升暴怒:“卫生巾还能干嘛?吃啊?有毛病!”啪叽,挂了。
  唐语拿着手机,呈痴呆状。
  万哲平静地:“解释一下吧,哥们。”
  唐语干笑,诚实挥挥手机:“还要不要找人去灭口啊?”
  唐语慌张地:“你别乱来!我我,我先回去问清楚那死丫头到底搞什么……”撒腿就跑。
  向海一脸无知:都怎么了大家?怎么了怎么了?
  楼上那对腌臜失踪了好几天,梁霆川纳闷:“黄久久跑哪去了?手机也关机了。”
  诚实抓抓脑袋,“和我哥去度蜜月了吧。”
  “哦?”梁霆川挑眉毛,“那两个人那么变态,很有可能做出这种恶心的事。”
  诚实兴致勃勃地拨通麦涛的电话,“我问问麦兜,他们去哪里度蜜月了~~喂,喂,麦兜,你在哪?”
  麦涛没好气:“在酒吧,干嘛?”
  诚实乐呵呵地:“骗人,说,你和黄医生去哪里度蜜月了?好玩吗?”
  麦涛一听“黄医生”三字就无名火起,丢出一句:“好玩你的头!”挂了。
  “啊——”诚实丢下电话,扑上来抱住梁霆川:“死麦兜超级小气!不肯告诉我他们去哪里玩了!我听到他那里很吵!他居然骗我在酒吧!”
  “没错啊,他的酒吧是很吵。”
  “不是!!一定是去什么香格里拉篝火晚会之类的!要不然就是香港迪士尼!”
  “就算是吧。”梁霆川根本不好奇,“你再挂个电话给他,说黄久久上回叫我帮他投资的那笔钱连本带息拿回来了,帐号给我,转到他卡里。”
  诚实再挂电话:“喂,麦兜,霆川说上回黄医生……”
  麦涛:“黄你妈的头!”又挂了。
  这回诚实也傻了,愣了片刻,缠着梁霆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霆川!麦兜他们一定在很好玩的地方玩!都没空理我!呜呜,我也要去度蜜月嘛!你以前说过会陪我去玩的!”
  梁霆川不耐烦地夺过诚实的手机,拨通麦涛的电话,通了后开口就说:“麦涛,黄久久在你旁边吧?叫他接电话,我有话和他……”
  麦涛怒吼:“梁霆川!再和我提黄久久老子就和你翻脸!”
  嘟——嘟——嘟——
  诚实一脸欣喜地:“怎么样?他们在哪里玩?”
  梁霆川脸色很差。
  反应迟钝的某妖还在火上浇油:“霆霆,他们在哪玩啊?”
  梁霆川深吸一口气,接着是某妖的嚎叫:“啊——霆霆——你干嘛啊?哎呀呀——啊——你慢点——干嘛每次都没一点预兆啊……到床上去不行吗?哎呀,呜呜……”
  63
  向海:“啊,迟到了!”
  元凯:“迟就迟呗,反正你也是天天迟到。”
  向海:“不行啊,老师说今天约赞助商谈个展的事情,特地交代我不能迟到的……”
  画室里,崔和正在巧舌如簧:“这位学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而且又勤奋,你看他的这些创作,大气且灵动!只要见到他本人,你就会知道他绝对是个稳重聪明的好孩子!极有发展潜力!”
  赞助商:“严师出高徒嘛,崔画的学生当然都是天才,这次的个展……”
  还没说完,一辆摩托车破门而入,撞倒画架石膏像一片,震碎玻璃几块,飞扬的尘土中,狗熊从后座上跌跌撞撞的爬下来,T恤穿反了,嘴角还粘着牙膏,说话漏风,口齿不清:“呜呜……好可怕,KAY,你开得太快了……”
  元凯,连给他两巴掌:“死熊!自己说不能迟到的!不然老子还舒舒服服地睡大头觉!”
  向海:“可是,可是你开得太快了,还是买一个安全套吧……”
  元凯,又添上两巴掌:“套你的头!安全帽!”
  向海,捂着脸:“呜呜……”
  赞助商:……
  崔和:〒_〒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麦涛闲来没事在自己的几家酒吧里逛来逛去,知道的人当他是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找茬的。经理们诚惶诚恐地,都察言观色地了解了老板近日心情恶劣,不能招惹。
  一经理战战兢兢地报告:那个乐队里面打门面的KAY辞职了。
  麦涛瞪眼:“辞就辞了呗,一个小屁孩辞职还需要和我说?滚滚!”嗯?不是上次和黄久久勾搭成奸的那个KAY?操!挺识趣!不辞老子也要炒了你!对了,还有个小白脸吧台生!
  大老板放眼望去,认出上次和黄久久搭讪的吧台生,恶狠狠地对经理说:“那个吧台生,炒了!”
  “啊?”经理疑道:“为什么?那小子特受欢迎,你炒他总也要个理由吧?”
  麦涛吼:“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我说炒就炒!理由?老子看他不顺眼算不算?娘的!”
  经理拿人钱财替人做事,只好应了,可怜的吧台生莫名其妙地就没了工作。
  麦涛一个人窝在VIP包间里,洋酒一瓶接一瓶地喝,喝得不省人事,倒在沙发里,眼一闭就觉得黄久久在自己身边,伸手去摸,却是空荡荡的。他拿洋酒浇在自己脸上,怎么觉得这个场景不是他把黄久久甩了,而是黄久久把他给甩了?!!
  想不到自己竟这么没出息!骗不了自己,这几天在拼命想那个白痴医生,想那柔软的嘴唇,想那诱人的身体,想那白痴一副让人见了就想欺负的可怜相,麦涛笑了,笑了一半,又蓦地收敛笑容。
  不要玩火不要玩火不要玩火!
  想不起别的,脑子里全是那个白痴!
  他现在在做什么?今天有没有加班?吃过饭没有?还是在别的酒吧里买醉?
  麦涛心里酸得窒息,妈X的,我一不缠着他,他八成就去找他喜欢的那种小白脸上床!贱人!越想越烦躁,以前没有那白痴医生的时候不是过得挺潇洒?找个人来消遣一下好了。麦大灰狼到大厅里四下搜寻猎物,那个穿紧身衣的?眼睛有点像白痴,不过脸型没他好看……那个红头发的?身材和白痴差远了!咦?那个穿白衬衫的好像还不错,转过来了,瞧瞧……娘的!长成这副德性还学白痴穿白衬衫!找死!
  妈的个XXXXXXX!以前怎么没觉得这酒吧里尽是些碍眼的货色?麦涛真是一腔怒火附加欲火无处发泄,就像以前吃鱼翅吃得习惯了,现在看着拉面怎样都提不起胃口。
  有生以来第一次想一个人想的气急败坏!
  大灰狼抬起脚哐地把张桌子踹翻,大吼一声:“都给老子滚!”
  酒吧里登时闹成一片,客人个个以为地痞来闹事,一哄而散了。经理心惊胆战地问:“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麦涛瞪着血红的眼,“都滚!”
  都没有人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你最想做什么?
  麦涛苦笑,还用说吗?想见那个白痴,想抱住他,想吻吻他的唇……
  可是!是老子甩了他的!老子从来不吃回头草!
  可是!去看一眼会死啊?
  可是!这样很没面子啊!
  可是!面子值个毛的钱啊?!!
  嗯,我就是去冷眼旁观而已,又没有要和他怎样,再说,我还有些东西在他那里呢……嗯,有什么东西?总不能说拿牙刷?看看那头聒噪的八哥总行了吧?
  这个借口超级正当!大灰狼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跳上切诺基,与其说是匆匆忙忙,还不如说是迫不及待,迅速往黄久久家开去。
  打开那扇熟悉的门,屋里漆黑一片,麦涛站在玄关踌躇不前,寻思着那白痴不是这么早就睡了吧?这样一声不吭地进来会不会吓到他?妈的,他敢有什么怨言?敢啰嗦就奸了他!正想着,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操!这王八蛋还设了机关?”麦涛站稳后骂骂咧咧地摸索开关,灯亮后更气得说不出话,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窗帘一半挂着一半悬着,沙发套也卸了下来,七彩斑斓的落地灯倒在地上,几个琉璃花盆丢在门口,那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塞在垃圾桶里……
  “黄久久!你造反啦!”麦涛吼着,踹开卧室的门,里面却什么人都没有,床单抱枕被子也都是一片狼藉。
  无语,那死白痴又到哪里去勾搭男人了?麦涛掏出手机拨通黄久久的电话,关机?操!挂通医院值班部,值班医生打着呵欠说:“黄医生好几天前就请了休假,可能是去国外度假了吧……”
  八哥也不在。麦涛捏着手机,一时呆住了,不是吧?给老子玩失踪?他打开冰箱门,他们分手那天中午买的菜原封不动。
  “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只要你爱我一点,就一点点,求你了……”
  麦涛忍不住笑了,眼眶却袭来一阵酸涩,他颓然坐倒在沙发里,心里尽是难忍的绞痛。
  我爱你,曾经对那白痴说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是真心的。
  其实自己有多爱那个白痴,这几天都一清二楚了,重新回到这里却没有见到他,自己有多失落多憋闷!
  何止是只爱一点点呢?
  这是怎么整的啊?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犯贱!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唐语冲回家去,劈头就冲月升大吼:“死丫头!你到底搞什么?”
  月升被骂糊涂了,讶道:“你怎么了?我怎么了?”
  “你一天到晚的想吐怎么回事?”
  月升破口大骂:“你个死痰盂!东西煮的那么难吃我不吐就见鬼了!见你忙上忙下就不好意思打击你,你还来劲了?找死啊?”
  唐语气的吐血,继续吼:“那你今天去妇幼保健院干什么?”
  “啥?”月升一跳老高,“你跟踪我?”使上玉女扔手雷,把桌上的水果一个个砸过来,“我痛经去开点止痛药还要你批准了?”
  唐语那一点儿气都消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腿一软坐倒在沙发上,酸溜溜地说:“我还以为你怀孕了……”
  “怀孕?”月升一愣,随之火山爆发,噼里啪啦,左右开张,一连给了他好几个巴掌,“怀谁啊?怀耶稣啊?你当我圣母玛利亚啊?”
  唐语捂着脸痴呆了半秒,一把抓住月升的手,“你还没和他做过?”
  “做?”月升大声嚷嚷:“做什么?做XX?老娘还没来得及献出处女膜就被人甩了……”
  唐语脸上的表情由讶异变为沉思变为惊愕变为呆滞变为狂喜,月升被他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吓到了,忙抽开手连连后退,结巴着说:“唐语,你好奇怪,你,你怎么了?还正常吗?”
  唐语一个饿虎扑食窜上去抱着月升,在她嘴唇上狠亲了一口,激动的声音都变了,“月升,我和你说,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今天开始我是你男朋友,不许说不!”
  月升捂着刚才被亲了的嘴巴,还没有缓过神来。
  唐语又是一连串啪叽啪叽往她脸上额头上乱亲,月升吓得魂都没有了,挣扎着要抢茶几上的手机,喊着:“唐语你疯了吧,我和你妈说……我我我挂110……”
  唐语踹开茶几,把月升按倒,亢奋得都快神经错乱了,一边乱吻着一边喃喃:“死丫头,别闹了,我会娶你的!我爱你,我发誓一生爱你……”(大哥,这句话很耳熟啊。)
  月升被吓得眼泪狂飙,照着唐语的脑袋乱打,哭着喊:“你先冷静点,你干什么啊……你要强奸啊?”
  唐语扯开她的衬衫,已经欲火焚身了,狞笑:“什么强奸啊?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老婆……”
  月升尖叫:“谁是你老婆?”
  唐语压上,“废话少说了,我也不嫌你胸小,你乖一点!快把处女膜贡献出来吧!”
  月升:@#¥%&!……
  64
  向海:“KAY,唐语今天讲了一个鬼故事很可怕……”
  元凯:“什么故事?”
  向海: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元凯,给他两脚,“这有什么好可怕的?你这没用的男人!嗯……今晚开着灯睡吧。”
  诚实:“霆霆,陪我去尿尿。”
  梁霆川:“变态。”
  诚实:“陪我去嘛,呜呜,我很怕……”
  梁霆川:“神经病!”
  诚实:“我很急,你陪我去嘛~真的很吓人,唐语说厕所里会……”
  梁霆川:“自己去!再吵我睡觉弄死你!”
  第二天早上,诚实:“……”
  梁霆川:“……”
  诚实:“……”
  梁霆川:“……”
  诚实:“呜呜……你自己不陪我去尿尿的……不能怪我……”
  梁霆川:苍天啊……
  麦涛总结出强奸三忌:一忌心慈手软,二忌瞻前顾后,三忌气势低落。不幸,唐语三忌皆有,败得一塌糊涂,第二天顶着一脸伤痕到画室,诚实指着他淤青的熊猫眼笑得前仰后合。
  万哲赞道:“鬼丫头的武功不错啊!”
  唐语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兄弟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恼火地啐一口,牵带嘴角的伤,一阵疼痛,苦笑:“这死丫头下手一点也不知轻重,谋杀亲夫啊?”
  向海笑问:“你和她表白了?”
  “表白个屁!”唐语悻悻道:“和那野人没什么好说的!我看就是先把她奸了生米煮成熟饭!”说着,扫视一眼仨难兄难弟,“你们有没有试过使强?有没有什么诀窍?”
  仨人皆默然,万哲:小浅不同意我敢使强?她会毒死我的。
  诚实:我使什么强?霆川巴不得我投怀送抱。
  向海:唔……不敢想象,KAY会杀了我的。
  唐语骂道:“一群废物!”
  诚实讥讽道:“你好英雄哦。”说着戳了一下唐语脸上的伤口。
  唐语怪叫一声捂着脸退后几步,大伤脑筋,皱眉道:“从没见过像她这么麻烦的女人,昨晚居然提起八百年前给我的那根红绳子,说把那东西找到就和我交往,我都丢了还去哪里找?”
  万哲从钱包里掏出红绳子,“你说的是这个?”
  唐语一把抢过来,兴奋的满脸红光,连谢都忘了说,乐不屁颠地戴上,又抓住万哲乱摇,“为什么这些玉片都碎了?你搞什么!”
  向海:==||||||
  万哲:〒_〒做好人真难,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
  麦涛费了好大功夫把屋子整理干净,一如他们从前同居时一样温馨,可是却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那晚他哭得那么可怜,自己到底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居然就这么走了!麦涛后悔得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是不是等他回来了,给他一个惊喜,他们就可以恢复如初?
  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是自己在宠他,可当那些往事回放,麦涛发现其实都是他在宠自己。那些让自己难舍难弃的点滴温存,怎么可能没有爱?自己早就感悟到了,却视而不见,装作丝毫没有察觉。
  “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只要你爱我一点,就一点点,求你了……”
  这句话,让麦涛一想起来就翻江倒海的心酸。
  如果那天把他重新拥进怀里,如果那天没有离开,该有多好。
  只要一句认真的“我爱你”,就不会让他伤透了心,也不会让自己饱受相思。
  麦涛一连几天一个人睡在黄久久的床上,辗转反侧,身边依然残留他的气息,伸手摸去却是空得让人心寒。原来自己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早就爱上那个胆小如鼠的白痴,麦涛从第一次和男人上床就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想找些刺激点的新乐子罢了,包括黄久久,也不过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自己不是同性恋,顶多也就是贪玩而已,可是黄久久让那些自欺欺人的念头轰然坍塌了,麦涛懒散得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一心一意留在屋子里等黄久久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有时候麦涛觉得自己就像神灯里的妖怪,开始几天想着只要黄久久回来,自己一定甜言蜜语留住他,从此对他百依百顺,和他恩爱厮守。可是那兔崽子那么久音讯全无,到底死哪里去了?麦大灰狼等得气急败坏:只要那死白痴一回来就堵住他的嘴巴绑住他的手脚往死里奸!叫他敢给我玩失踪!叫他让我这么想他!贱人!
  楼下的房东大婶养了头小鹿犬,乌黑滴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一见向海就拼命摇着秃尾巴,在他脚下打转。向海蹲下来和狗玩得不亦乐乎,元凯取笑道:“遇见同类了是不是很高兴?”
  向海正拉着小鹿犬的前爪转圈,房东大婶嗑着瓜子直乐,絮絮叨叨地说:“小鹿一直很胆小,很少和外人玩儿的,向海和蔼厚道的很,连小狗都喜欢亲近……”
  元凯翻白眼:什么意思?我歹毒阴险?狗见了我就躲?
  大婶问:“哎呀向海,你有没有女朋友啦?”
  向海看了眼元凯,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正迟疑着,大婶继续说:“那就是没有啦?我看你这孩子讨人喜欢哪,我二舅的侄子的岳父的弟弟的小姨子的女儿年龄和你差不多,我看你们挺合适的……”
  向海瞥见元凯脸色沉得恐怖,连忙惶恐地摇头,“不用不用,大婶,我我我有了……”
  “有了啊?”大婶惋惜道:“真遗憾,我那远亲很漂亮呢,你什么时候和你女朋友分手记得来找大婶,我帮你介绍……哎呀,我汤忘了关……”匆匆往里跑。
  元凯乘机一脚把蹲在地上的那熊踹倒,向海抱头申辩:“我,我不没答应嘛……”元凯不搭话,恨恨地添上几脚,回身往楼上走。
  只听身后传来大婶的惊叫:“哎呀向海!你怎么趴地上?作孽啊!一定又是小元打你了!小元脾气也忒坏了……”
  向海憨笑着爬起来,一迭声说:“没没,我自己摔的,自己摔的……”拍拍惊魂未定的小鹿犬,灰头土脸地跟在元凯身后上了楼。
  元凯抓着向海的衣领丢进屋子,一关上门就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死猪头!不错嘛,师奶杀手嘛!人家远亲很漂亮呢?你心动了?”
  向海比窦娥还冤啊,躲着元凯的巴掌蜷到沙发角落,一个劲地说:“我没啊我没啊……啊!痛痛痛……”
  元凯忙住手,紧张地问:“碰到你伤口了?”
  向海一把将元凯捞过来抱在怀里,顺势吻了下去,元凯咬了一口伸进自己嘴巴里的舌头,笑骂:“狗熊,会耍滑头了?”
  向海眼巴巴地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元凯中箭了,骂了句:“死混蛋,专用眼神勾引人!”说完,挪到向海腿上,开始解裤子,抬眼见向海笑得那叫一个纯洁,半点猥亵没有。元凯照着那熊脑袋拍了一巴掌,“想不想做?”
  熊缩了缩脖子,红着脸应道:“想。”
  元凯:“给我笑下流点!”
  狗熊笑,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得了朵小红花一样开心。
  元凯爬起来,“一点色情的气氛都没有!不做了!”
  “唔……”狗熊哭丧着脸,用那笨重的石膏爪子在元凯背上挠啊挠,左手也拉着他不放。做嘛做嘛,人家很想做嘛~
  元凯眼珠一转,坏笑:“我们来玩强奸游戏吧?刺激点。这样,你把我推倒,狠一点,然后扯我的裤子……”
  狗熊木讷讷地答应:“哦。”
  “哦什么?”元凯瞪眼,“还不快推我!”
  狗熊听话地把元凯推倒在沙发上,元凯装作很贞烈地大喊:“你要干什么?”
  狗熊往后一缩,委屈地:“你叫我推的……”
  元凯气绝,一骨碌爬起来又给了狗熊俩耳光,“白痴,你要说:‘你喊吧,怎么喊也没人来救你的!’重新来!快推我!”(无语,你不止双重人格,还恶俗趣味性变态啊?)
  狗熊哭笑不得,把元凯重新推倒,元凯:“你要干什么?不要乱来!”
  狗熊:“你……你,那个,喊吧……没有人……那个,不对,是怎么喊也没有人来,来,来……”
  “来救你!你个猪!”元凯吐血,一脚把狗熊蹬下沙发。
  65
  月升:“最近唐语真乖,还陪我去看电影~”
  诚实:“我也去!”
  万哲:“你这大电灯泡去干嘛?!毛病!”
  家里,诚实:“霆霆,唐语和月升去看电影了,我也想看~”
  梁霆川:“那就和他们一起去呗。”
  诚实:“他们是情侣耶。”两眼星星状。
  梁霆川:“死开点!”
  诚实:“你不想在乌漆抹黑的电影院里和我手拉手一起吃爆米花吗?”
  梁霆川:“恶心。”
  诚实,软的不行来硬的:“梁霆川!我不爱你了!”
  梁霆川:“那太好了。”
  诚实,硬的不行再换软的:“霆霆,我们都没有约会过,你不想吗?”
  梁霆川:“不想。”
  诚实,狗急跳墙地抓住梁霆川:“梁霆川!我警告你!你今天不陪我看电影我死给你看!”
  梁霆川:“死吧。”
  诚实,打开笔记本,“那我弄个女号去勾引男人吧……”
  梁霆川:“……”
  第二天,月升:“什么,你们也去看了?哪个电影院?”
  诚实:“我家。”
  众:“呃?”
  诚实:“霆霆买了个投影仪……”
  众:……
  月升:“唐语,我也要投影仪!”
  唐语:“好几万啊姑奶奶……”
  麦涛等着那个白痴医生等得望眼欲穿,却等来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打头一个是穿着职业装的小姐,极有礼貌地站在门口微笑着问:“您好,不介意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旅游团游到老子家了?滑天下之大稽!麦涛翻翻白眼:“有毛病啊!我家有什么好看的?滚滚!”
  职业装小姐脸色一僵,好声好气地解释说:“这位先生,房主没有和您说过吗?这套房子已经挂到我们房产中介了,由我们全权代理,我带几户想买房子的顾客来看看……”
  麦涛怔住了,心里在咆哮:黄久久!你他妈真够釜底抽薪!
  职业装小姐陪着笑:“先生,那我们进去……”
  麦涛:“进你的头!谁敢踏进老子家老子就废了他!”哐当,把门关了。
  回屋里去继续播黄久久的电话,关机关机关机……
  香蕉你的芭乐!你个死王八八!麦涛忍无可忍,驱车赶到医院,发誓非得问出白痴到底去哪里度假了!妈的!就算他在太平洋的某个珊瑚岛上也要把他抓回来!老子等不及了!
  哪料医院丢给他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黄医生前两天过来办辞职手续了。
  哇,操!麦涛气不打一处来,怒吼:“他不是去国外度假了吗?啊?”
  医院里的人皆悚然,一个护士小声嘀咕:“黄医生哪里都没有去啊,只是前一段请了休假……”
  “是哪个值班医生忽悠我?小心老子放火烧了医院!”麦涛窒了片刻,反倒冷静了:这一段时间那个白痴住哪去了?
  不想也罢,一想更是气得吐血!麦涛哗啦灌进十斤醋,酸得喘不过气:老子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好,你倒潇洒,泡在哪个温柔乡里欲仙欲死?
  麦涛抓住一个医生,吼:“知不知道黄久久现在在哪里?”
  “我我我……我怎么知道……快,快叫保安……”
  麦涛觉得脑门嗡嗡作响,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拔腿走人,刚出大院就听后面有人唤他:“唉,这位先生!你等一下!”
  麦涛回身,一脸煞气。
  追出来的是个实习医生模样的女生,见麦涛这副模样,害怕地缩了缩。
  麦涛没好气:“干嘛?”
  小医生问:“你不是找黄医生茬的吧?”
  麦涛:“我就是找他茬的!”给我找到他看我不干死他!
  “哦……”小医生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赔笑:“不打搅您了,您慢走。”
  麦涛喝道:“站住!你想说什么?”
  小医生眨眨眼,摇头:“没什么……”
  “放屁!”麦涛往她走几步,惊得人家小姑娘像兔子一样蹦着往后退,麦涛无奈,只好缓下口气:“哎,你别害怕,我是他朋友,找他有事……”
  小医生松口气,小声说:“嗯,我就猜你不是找茬的……前一段我看到你马路那一头亲黄医生……”
  麦涛无语:亲他?亲脸?还是亲嘴?我自己怎么都忘了?我明明记得都是挑四周没人的时候亲那白痴的,怎么还被人看到?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
  小医生赶紧说:“我没有告诉别人……”
  “行了行了!黄久久现在在哪?”麦涛打断她,心说: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告诉别人就告诉别人,关我屁事?!!
  小医生嘀咕:“黄医生要技术移民了……”
  当头一棒把麦涛给敲懵了,猛然有种奇异的恐惧在心里游走,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医生观察着麦涛的脸色,絮絮叨叨:“我上次去院长办公室交一些材料,听到院长在骂心血管科的江主任,说黄医生居然是黄市长的儿子,居然现在才知道这事,是不是我们医院里有人得罪了他,这下怎么和市长交代……江主任一个劲地解释说自己没有得罪他啊……”
  麦涛张大嘴巴,半天,冒出一句:“搞,笑!”那白痴好像说过他爸是当官的,怎么当这么大的官?!!
  小医生有点儿黯然,缓缓道:“嗯,黄医生一直都很神秘的,但是他人很好,对我们一点架子都没有……前两天他来办辞职手续的时候还向院长提我转正的事,院长一口就答应了……我向他道谢他也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麦涛烦死了:谁要听你转不转正?!给老子说说黄久久!
  小医生察言观色,忙说:“那个,后来我和他聊了聊,他说他爸前好几年就劝他去加拿大,那里有更多机会,虽然还要再学习很多东西,但总比窝在一个小地方有出息……而且,反正也是一个人,去哪都是一样……机票也定好了,11号上午的,我说去送送他,他很客气地说不用了不用了……”
  反正也是一个人……
  “……能一直和你这么过,我也觉得挺好……麦涛,我爱你。”
  那白痴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想争取这段感情,为什么自己却无动于衷?为什么自己是这样爱他,却要让他如此寒心?
  麦涛心里纠结成一团,他用手捂住眼睛,有潮湿的水汽在掌心涌动。
  小医生瞪大眼,“喂,你没事吧?”
  麦涛没有吭声。
  被人爱得如此深切,你为何不懂好好把握?他那样简单那样好脾气的人,你这流氓配得上吗?
  你贱啊你贱啊你贱啊!!!
  事已至此,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
  元凯从洗衣机里拔出搅成麻花的衬衫,气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向海在旁边笑嘻嘻地搓手:“你明天第一天上班,我把你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都洗了……”
  元凯深吸一口气,大喊:“白痴!我这几件衬衫只能手洗!你懂个屁啊!”抓狂地扯出一件自己的衬衫,心疼得不得了,“我这衬衫两百多块钱啊!哪像你这些地摊货!”扯出件向海的T恤,“你这些没牌子的垃圾货当然怎么洗都可以了!你看看你的这些酸菜干,切,louisvuitton……”说完自己也愣住了,louisvuitton?不可思议!一连拔出好几件向海的衣服,“GianniVersace?Prada?啥?内裤还是CalvinKlein?”
  向海惶恐地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元凯瞪眼:“居然买这么多假冒伪劣!庸俗!”
  向海委屈地:“不是我买的啊,都是我妈快递给我的……”
  元凯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没空和你多啰嗦,我明天要上班,穿这酸菜干怎么见人?拿到楼下的大婶那,叫她帮我熨一下。”
  师奶杀手颠儿颠儿把衣服拿到楼下去熨平了,还带回一锅饺子,乐不思蜀:“大婶说他包了很多,就给……我……们……点……”说着发现元凯脸色阴沉,忙收敛笑容,“你又怎么了?”
  元凯气息奄奄地问:“你刚才用我的手机给你妈挂个电话,怎么我刚充的一百块都没了?”
  向海挠挠脑袋,“嗯,可能是国际长途,我妈估计又出国了吧……”
  “又?”元凯疑道:“你妈常出国?你妈的工作是什么?”
  向海想了想,摇头,“说不太清楚,她工作不稳定,而且一直很忙……对了!她说下个月会回来,我带你去看看她吧?”
  元凯本来还想再盘问盘问,一听向海要带他去见家长,立刻转移话题:“你怎么熨个衣服去了那么久?大婶是不是又和你谈她那个远亲?水饺?她干嘛给你水饺?定情信物?”
  向海无语:定情信物……水饺?这都可以?
  元凯扑过去咬他的脸,嗔道:“快说!怎么去了这么久?”
  向海坦白:“我就和那狗玩了会儿……”
  元凯一乐,柔声说:“你喜欢就买一只回来嘛,干嘛老玩别人家的狗。”
  “可以吗?”向海感激地连亲了元凯好几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花鸟市场?”
  “傻子,我 刚上班可能会很忙,就不陪你去了,你喜欢就买回来。”元凯心说这熊真好哄,给他点好处就欢喜成这样。
  66
  师大附小四年一班和四年二班的孩子们今天上英语课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元凯:“Hello,boysandgirls.I’myournewEnglishteacher.YoucancallmeMr.Yuan.I’mverygladtoseeyouall.”
  孩子们,张嘴,瞪眼,一脸无知。
  元凯拍拍手,职业性地微笑:“Ok,classbegins.”
  孩子们,张嘴,瞪眼,一脸陶醉。
  一群傻孩子。元凯噗嗤一乐,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孩子们,张嘴,瞪眼,滩出了哈喇子……
  梁霆川回家时,发现销声匿迹很久的麦大灰狼横倒在他家的沙发上,好像死尸一般。诚实用手指戳戳大灰狼的脑门,没有动静。
  梁霆川掏出一根麻绳,“好机会,我们合力把他绑起来丢出去。”
  麦涛从沙发上弹起来,咆哮:“梁霆川!你大大地有良心!”
  梁霆川把烟叼嘴巴上,“我总不能让我家平白无故地出现尸体。”
  “你才尸体咧!”麦涛哼哼:“我只是在沉思。”
  “哦?”梁霆川抖抖麻绳,丢给诚实,“来,诚实,让我们把外星人送回他的星球上去。”
  麦涛:“有没有同情心啊?老子失恋了!”
  诚实扑上去大惊小怪地:“哥!你被黄医生甩了?”
  麦涛垂头丧气,“算是吧。”
  梁霆川露出些许讶异的神色,“你也会被人甩?嗯,诚实,到阳台上去看看火星是不是快撞上来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搬到月球上去吧,嘟嘟就不要带了……”
  诚实闻之丢下嘟嘟,鼠窜进书房,“我的奥特曼呢?我不能丢下他!”
  嘟嘟抗议:“咪唔……”
  麦涛抽搐,悲吼:“都给我正经点!说真的哪!”
  梁霆川幸灾乐祸地笑了,“哦,看不出那小子胆子挺大,居然敢甩你,我对他刮目相看!”
  麦涛有点尴尬,“嗯,我们闹僵了,他估计很伤心。”
  梁霆川无动于衷:“有什么好伤心的,恶心!你喜欢他就劝劝他好了。”
  麦涛一愣,“怎么劝?”
  梁霆川淡淡地:“你和他说:别伤心了,再伤心就强奸你。”
  诚实:O__O“
  麦涛点起一支烟,若有所思,“我是打算这么劝他的,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啊?”诚实愕然:“人间蒸发?”
  梁霆川面无表情:“搞笑!”
  麦涛一脸无奈,苦笑:“听说他快移民了,可能最近和他爸妈住一起……”
  “和他爸妈住一起?”梁霆川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嗯,我知道他家住哪,如果还没有搬的话。”(老大,你真的很记仇!)
  崔和近日红光满面的,上课说没两句话就开溜了,自以为几个学生是猪头,什么都不知道。老师前脚刚出门,诚实就捏着手机和崔颦通了电话,激动地:“弟兄们!爆炸性消息,老师今天晚上和未来的师母谈婚论嫁!”
  俩师兄齐声呐喊:“嗷嗷——”
  向海:“你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诚实兴奋异常地扯住向海:“你不想看看是哪朵鲜花插在老师头上了吗?”
  “我不想,我今天要去花鸟市场买……”向海话没说完,被万哲和唐语一人一掌拍开。
  唐语旋转着在画室里打圈圈:“不要理他啦!望远镜!望远镜!我们一起去偷窥!”
  万哲拉住他严肃地:“偷窥?我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做这么下作的事?”
  向海搭话:“就是,被老师发现多不好!”
  万哲:“偷窥怎么看得清楚?我们要跟踪,近距离看个明白!最好弄得老师认不出我们,这样我们才可以零距离接触他们!以便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诚实,唐语:“高明~~不亏是师兄~~~”^o^/
  向海: ̄□ ̄||||||
  诚实把个粉红色假发套盖头上,“怎么样怎么样?这样老师认不出来吧?”
  唐语用马克笔在嘴唇上画胡须,“不错不错,戴个墨镜……”
  万哲唾弃地:“太恶俗了!这样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向海插上:“就是,像怪物一样!”
  “哦?”诚实和唐语洗耳恭听。
  万哲:“唐语你去月升那偷条花裙子给诚实穿……”抢下唐语手里的马克笔,拆了几只毛笔往他脸上贴毛,“这样才有真实性!”
  向海:唔……师兄,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崔和紧张得如坐针毡,小颦偷偷用脚踢了她爸一下,丢过去一个“没用”的眼色。
  诚实贴着木质隔板,低声对大家说:“听到了,小颦在问师母她的儿子怎么还没有来,师母说她儿子下了班就来……”
  “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唐语微探出脑袋,被万哲压回去。
  向海头上戴着个斗笠,脖子上套着项圈,脸都不敢抬起来,小声哀求:“我可不可以先走?”
  另仨人各用眼神砍他几刀,万哲气愤地:“搞什么?兄弟几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居然想临阵退缩?唐语,这小子两面三刀!定要坏事!搞定他!”
  唐语抽出瑞士军刀,万哲给他一巴掌,低吼:“别乱来!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免得他放出消息!”
  诚实鄙夷地横了向海一眼,献上妙计:“把他绑在厕所的下水管道上!”
  向海瞪大眼:“诚实!你!”
  万哲冷哼一声,“把他绑起来岂不是没有人权!诚实,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想出这样没人性的主意!”
  向海向伟大的大师兄投去感激的目光,万哲继续说:“把他栓起来就可以了!”
  向海厥倒。
  万哲从包里掏出根铁链递给唐语,“栓结实点!别让他逃了!”
  唐语:“喳!”接过铁链,咔嚓一声锁在向海脖间的项圈上。
  向海泪奔,拉住诚实:“手机借我一下!”
  诚实警惕地:“你要挂给谁?”
  向海:“呜呜,我要和KAY说……”
  “反了反了!”其余三人一蹦三尺高。
  唐语拍掉狼狗的爪子,扯扯铁链,牵上他直奔厕所。
  目击全过程的服务员A对服务员B说:“姐姐,我好怕。”
  服务员B:“要不要报警?”
  服务员A:“我看还是挂电话给三院好了……”(附:三院是市郊的神经病医院。)
  万哲偷偷探出脑袋,迅速缩回来,惊异地:“哇靠!师母是个大美人!老师赚死了!”
  诚实难耐好奇之心,也冒出半个脑袋瞅一眼,刚好和崔颦对上眼睛,崔颦脸色一白,崔和疑道:“小颦,你怎么了?”
  崔颦抹一把冷汗,干笑,“没什么没什么,对啦阿姨,你这么好看,你儿子很像你吧?”
  万哲和诚实竖起耳朵,赶回来的唐语急切地问:“什么什么?怎么样了?”
  只听一个好听的女中音缓缓道:“不,他很像他爸爸。”
  崔颦遗憾地:“好可惜哦……”
  三声男低音回音:“好可惜哦……”“好可惜哦……”“好可惜哦……”
  崔和脸部僵硬了,左右看看,自嘲地笑笑:幻听!一定是我太紧张了!嗯,去上个厕所洗把脸好了!于是,起身去上洗手间。
  可怜的崔和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打开洗手间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很眼熟的狗熊被栓在小便池边,更恐怖的是,奇装异服的狗熊冲他惊喜地展露笑容,唤:“老师……”
  鬼呀!崔和“啪”地关上门,捂住心脏,幻觉,一定是幻觉,今天我要求婚,一定是太紧张了!冷静!冷静!在没有发疯以前先把正事谈妥。
  回到座位上,崔和的脑神经彻底瘫痪了。
  元凯站在崔和面前,强笑:“那个……那个,你好。”
  崔和崔颦父女俩张着嘴,石化。
  元凯一头黑线,转头小声问元妈妈:“到底是哪个混球把你介绍给这个弱智老师的?”
  元妈妈伤感地:“你,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崔老师人很好,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
  崔颦首先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喂喂,XX吗?号外号外!我上次给你们看的那个金发帅哥马上要成为我哥了!惊天地泣鬼神!冷静!你们要冷静!以后大家可以排队参观!本班同学免费参观一次!别班同学凭学生证打半折……”
  元凯以手扶额,头上顶着一串省略号……谁来救救我?还有一个花痴妹妹。
  哐啦啦……百褶裙美少女陈诚实,拉美西斯二世田万哲,黑山老妖唐语一齐倒出来,崔和被压在木质隔板下,人事不省。
  元凯愣了一瞬,碍于妈妈在场,只得握紧拳头,杀气喷薄而出。
  那仨人全身抖得如筛糠,趴在隔板上(隔板下是他们的导师),齐声号呼:“元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小的该死!饶命啊……”
  服务员A抱着话筒:“喂喂,三院吗……”
  服务员B拨通110:“喂喂,这里是学生街三千滋味坊……”
  元凯:“妈,嗯,崔老师,你们到别的地方去谈正事吧,来,去吧去吧……”
  崔和从废墟里爬出来,正要言语,瞥见元凯微笑里蕴含的煞气,不觉冷汗直冒,赔笑道:“好好,走走,走走……”
  元凯:“妈,你别担心,我会把这里处理好的……”
  元妈妈:“真的?这些是你同学?”
  元凯:“是是,都是向海的同学,你看他们闹的,嘿嘿,你们大人谈事情,我们晚辈就不多打扰了,你们到别处去吧……”
  崔和拉上女儿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外,元妈妈一步三回头,一脸顾虑。
  元凯眼见妈妈上了崔和的车离开,回过头,“向海呢?”
  诚实:“绑,绑,绑在厕所里……”
  万哲,唐语:“胡说!明明是栓着的!”
  元凯风清云淡地浅笑一下,“想起来了,上次不知道是谁骗我说向海的手不能画画了……”
  诚实指向万哲,万哲指向唐语,唐语指向诚实……
  元凯支着脑袋,眼波流转,笑得魅惑众生,柔声问:“是谁不重要了,你们有没有听过‘连坐’这个词?”
  万哲点头,唐语摇头,诚实又点头又摇头。
  学生街上空浮现蘑菇云……
  元凯:这些是什么桥段?某恩已经神智不清了!
  梁霆川:这文越来越白了,真没档次。
  诚实,抬头:真的是轻松路线的正剧?
  唐语:应该是无厘头路线的喜剧。
  万哲:胡说!
  向海,强烈支持大师兄:就是,你们怎么可以质疑某恩?
  万哲:分明是白痴路线的恶搞剧!
  67
  小学生A:“元老师,我长大要嫁给你。”
  元凯,微笑:“好。”
  小学生B:“元老师,我也要嫁给你。”
  小学生CDEFG,七嘴八舌地:“我也要嫁给你!我也要嫁给你……”
  元凯,耐着性子微笑:“好好好……”
  小学生H,突破重围,一语惊人:“元老师,我长大要娶你!”
  空气僵窒半秒,小学生IJKLMN……,争先恐后地:“我也要娶你!我也要娶你!我也要……”
  元凯:〒_〒……真想打人……
  元凯牵上他的狼狗到医院里拆下石膏,还是有些担心,一个劲地问医生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最后医生不耐烦了,眼一白,“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
  娘们?元凯额上青筋一跳,正要发作,幸而向海察言观色,立刻横拽上他撒腿就跑。
  元妈妈好事将近,心情愉悦,晚上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都是狗熊喜欢吃的。元凯眼见狗熊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登时胃口全无,心不在焉地从汤里挑起一个鸡腿。
  元妈妈拿筷子啪地敲在他手上,怒斥:“这田七炖鸡是给向海做的,人家刚拆了石膏需要补补骨头你知道吗?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元凯张口结舌。
  元妈妈把鸡腿夹到向海碗里,然后往亲儿子碗里丢个鸡爪,“去啃。”
  元凯忍气吞声,软绵绵地对向海说:“向海,你要多吃点哦,能吃多少吃多少。”
  向海毛骨悚然,果不其然,元妈妈走后,可怜的狗熊跪了一晚搓衣板。
  诚实趴在家门口,蓬头垢面,衣裳褴褛,妄图装出楚楚可怜之态博得主人的同情心,门一开,妖孽迅速握住开门者的脚踝,凄厉地嚎哭:“霆~~我被人打了啦!你要替我报仇!”
  半天没有动静……
  咦?霆霆的脚踝怎么这么粗?
  诚实抬头,只见一个老爷爷杵在门口,直愣愣盯着他。诚实一骨碌爬起来,瞧瞧门牌,靠!到十楼来了!
  老爷爷依然眼神呆滞,诚实抹一把满脸的番茄酱,赔笑,正要开口道歉,只见老爷爷的黑眼珠往上一戳,向后倒去了。
  诚实夹住尾巴夺路而逃,身后有个阿姨在哇哇叫:“爸!你怎么了!妈!快叫急救……”
  梁霆川打开房门,眼皮一跳,面无表情,“对不起,你走错了,这里是地球。”
  诚实扑进门来,抱住梁霆川,虚脱了,“霆霆~是我……”
  梁霆川扫了眼诚实的裙子,操起一把剪刀,微笑:“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当女人,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吧。”
  “不要!救命啊——”诚实撒开梁霆川,捂住小弟弟狂奔进客厅,登时呆住了:沙发上坐着位气质出众,珠光宝气的妇人,此时正上下打量着他。
  这是谁?
  诚实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词眼:情人!
  “你!”诚实愤怒地回身抓住梁霆川,“你有外遇?”
  梁霆川从容地:“被你发现了。”
  诚实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休克,缓了三秒,咆哮:“你居然还把人带回来!你说爱我都是骗我的!”
  梁霆川掏掏耳朵,“哦?我有说过吗?”
  诚实的眼泪夺眶而出,悲戚戚地望着梁霆川,嗫嚅道:“娘的!你个王八蛋!我再也不爱你了!我要和你分手!”
  梁霆川发自内心地笑了:“求之不得。”
  一直默然旁观的妇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幸灾乐祸地瞥了眼诚实。
  诚实气得浑身发抖,夺门而出,脚跨出房门的一瞬,听到梁霆川语气平淡地说了句:“妈,要喝什么茶?”
  妈?!!
  诚实紧急刹住脚步,扑回来蹲在沙发下拼命摇尾巴,献媚地笑着甜甜地唤了声:“妈咪~~”
  梁母平静地对儿子说:“把他弄走。”
  梁霆川做了然状,提起诚实丢进浴室。
  诚实把全身洗干净,上面套上件雪白的T恤,下面穿着灰色棉质运动裤,乖顺乖顺的模样人见人爱。
  梁母和梁霆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诚实站在沙发边笑容可掬,可惜别人瞥都不瞥他一眼。诚实笑得两腮酸痛,梁霆川端着茶具站起来,诚实一把夺过,“我来我来!”
  厨房里“卡啦卡啦”几声,再一次出现在梁母眼前的茶具都是到处豁口的。梁霆川拍拍诚实的脑袋,“乖,到一边玩去。”
  诚实怕错过了表现的大好机会,不敢怠慢,找出块抹布在家具上东擦西擦,“哐当……”
  梁母挑挑眉毛,梁霆川头也不回,“诚实,你不用忙了。”
  诚实扛出扫把:“我我我马上扫干净!”
  啪……
  诚实:“我,我把衣服洗一洗……哎呀……”
  梁霆川喝口茶,悠悠道:“诚实,去玩魔兽吧。”
  诚实:“啊,我烧点水吧!”端上水壶飞奔进厨房……咔嚓……“啊!痛死了!”
  梁母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声音的来源地,揶揄儿子:“你近年来非同寻常地有耐心啊。”
  梁霆川:“这是有个锻炼涵养的好方法,你可以试试。”
  诚实在厨房里上窜下跳地把摔在台面上的油罐碎渣收到垃圾桶里,听见门口有动静,探出脑袋望着梁霆川,“你们要去哪里?”
  梁母缓缓道:“小朋友,这次是恰好路过,没有给你准备见面礼,不好意思。”而后,笑一笑,寓意不明。
  诚实愣了愣,总算反应过来人家是在和自己说话,赶紧笑得花儿一样,可惜梁母懒得多看他,掉头出门去了。
  梁霆川穿上鞋,丢出一句话:“你太吵,我们换个地方。”
  啊?诚实蔫了。
  梁霆川走出门,回头见诚实垂头丧气的,不由好笑。他折回来,在诚实唇上啄一口,柔声哄道:“乖,我送我妈去机场,很快回来。”
  妖孽立刻复活,笑得无比灿烂。
  梁霆川:呸,见他这么开心就不爽。
  诚实寻思着要赶紧趁梁霆川出门这段时间把刚才那些祸端收拾干净,先把厨房里的泼出来的花生油擦干净,还有书房地上的玻璃台灯,还有阳台上的那些衣服……
  梁霆川回来,俨然是心情不错,诚实点头哈腰地凑上来询问:“霆霆,你妈咪有没有对我发表什么意见?”
  “有啊,她一路上都在说你。”梁霆川往沙发上一倒,其实他今天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下全放松了。
  “说我什么?”诚实梗起耳朵。
  “说你不但长得白痴一举一动都很白痴,总之你比她想象中要白痴得多,她从来没见你这么白痴的人,她很崇拜你妈能把儿子养的这么白痴,连我和你呆一起久了都变白痴了!”嗯,可爱和白痴是同义词吧?
  “唔……”诚实耷拉着脑袋。
  梁霆川会心一笑,吻吻诚实的额头,皱起眉,“你身上怎么都是花生油的味道?去洗澡!”
  “我刚刚才洗的。”
  梁霆川:“嗯?”
  诚实:“好啦好啦。”心不甘情不愿地钻浴室去了。
  梁霆川自顾自地乐个不停,嗯?书房窗帘后面的是什么?台灯,怎么碎了……嗯,算了,今天就原谅他吧。阳台上怎么晒了这么多酸菜干?嗯?那件花花的衬衫是谁的?操!那死小子把什么染色到我衣服上去了?深呼吸!耶?床上那一滩是什么?这个味道是……牛奶!找死!深呼吸深呼吸!去倒点茶喝喝……嗯,台面怎么滑溜溜的?兔崽子又不用垃圾袋就丢垃圾,这是什么?油罐?这么说……果然,地上,电磁炉上,烤箱上……都是……
  忍者梁霆川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小妖孽全身都是花生油的味道了。“陈诚实!”梁霆川一脚踹开浴室的门。
  诚实一身的泡泡,如惊弓之鸟,惶恐地应声:“什么?”
  不要和这死小孩解释那么多了!梁霆川冷哼一声,将诚实按倒在浴缸里,同时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诚实吃痛,惨叫:“啊!我又做错什么了?”
  还好意思问!你做错的事还不够多吗?非弄死你不可!梁霆川腾出手来脱了自己的裤子,诚实顿觉大事不妙,挣扎着往浴缸外爬,梁霆川眼疾手快,立刻握住他的命根子。诚实大喊:“哎呀断了断了!”
  梁霆川冷笑:“断了就断了吧。”最好断了,断了你就死心塌地跟我一辈子。
  “唔……想做就说嘛,干嘛每次都搞得这么吓人……”诚实屈服了,一脸委屈。
  梁霆川在他脸上琢一口,当是安慰,同时毫不客气地把手指捅进他身体里做扩张。诚实不安分地摆动腰肢,低低地呻吟着问:“霆川……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这小妖孽谁会喜欢?”
  诚实呜呜:“那怎么办嘛?”
  梁霆川嗤地一笑:“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她管得着吗?再说,我喜欢就可以了,你干嘛管她喜不喜欢?”
  诚实狂喜:“啥?你刚才说喜欢我是不是?”
  糟糕!说漏嘴了!梁霆川不爽,闷不吭气地换上凶器捅了进去。
  诚实颤了颤,缓过来后不依不饶地:“喂!梁霆川!给我重复一遍!”
  梁霆川:“妖孽。”
  “不是这个!是喜欢我!”
  “猪才喜欢你!”
  梁霆川恶作剧似的用力顶了几下,顶得诚实嗷嗷乱叫:“哎呀……梁霆川!说喜欢我!不说我不和你做了——啊!哎呀……”
  梁霆川难以把持狂乱的情欲,像所有男人一样,他的独占欲填充得满满当当的,他幸福得不想再拥有更多了,他堵住诚实的唇,吻了又吻,“白痴,还要我说吗?”
  诚实:“当然要说~嗯~哎呀轻一点……快说!”
  梁霆川放缓了攻势,娴熟地揉捏诚实身下的小兽,靠近对方支楞起的耳朵:“等你长脑了我就喜欢你……!”
  诚实:“哇靠!梁霆川!老子再也不爱你了!哎呀……”
  梁霆川:“谢谢。”
  诚实:“烂男人!老子和你拼了!”
  梁霆川:“奉陪。”
  诚实:“啊——我错了我不敢了……别,别,啊——”
  元凯,继续微笑:“好。”
  68
  向海:“KY说你们都不是好孩子,叫我以后不要和你们玩了。”
  “靠!”诚实怒发冲冠。
  “操!”唐语拍桌而起。
  “干!”万哲眼冒火星。
  仨人一齐操起了家伙,崔和无力地:“别!别打架……”
  向海抱着头,“他还说,如果被他检查到我身上有新伤,他会替我报仇的。”
  “呃?”诚实连退数步,赔笑:“你是我的亲亲好兄弟,我怎么会打你呢?”
  “啊?”唐语丢下手里的棒球棍,干笑:“你是我的宝贝小师弟,我怎么会下手呢?”
  “哦?”万哲上前替向海捶背,媚笑:“师弟,你伤才刚好就赶来上课,辛苦了!老师,快给裴公子上茶!”
  崔和给爱徒递上茶,泪奔:唔……我那个未来的儿子好像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明星教育工作者元老师下班回家,在楼梯口遇到去超市买狗粮回来的狗熊,心情愉悦地问:“向海,狗买了?”
  向海见左右无人,乘机在他脸上亲一口,激动万分地:“我买了一只藏獒!超酷的!”
  元凯支起耳朵,“什么?藏獒?那么昂贵的动物!你花多少钱买的?”
  向海:“十二块钱一斤!三斤四十六块钱……”
  元凯: ̄▽ ̄||||||那是怎样一个卖法?又是怎样一个算法?
  向海兴高采烈地拉上元凯的手,撒着欢往楼上跑,“你快给它取个名字!”
  打开房门,元凯左右张望,“狗呢?”
  向海从沙发旁的纸箱里抱出只白土狗,细胳膊细腿瘦不啦叽的,眼睛堪比绿豆小,鼻头粉红色,一脸白痴相。
  元凯彻底无语:藏獒?哪个该死的狗贩子居然这么忽悠人?太看不起人了!嗯?怎么很眼熟?这不是以前狗熊搬家时带来的那只白老鼠的放大版?
  “怎么样?怎么样?”向海欣喜地摆弄着放大版小白,“是不是很威风?”
  元凯实在不好意思浇灭狗熊的热情,只好强笑一下说:“嗯,很威风……”
  “快!给它取个名字!”狗熊得到了主人的赞誉,两眼放出星星。
  元凯虚弱地:“就叫小白吧……”
  狗熊露出唾弃的眼神:“不行!和我以前那只老鼠同名?它是藏獒耶!怎么可以取一个和老鼠一样的名字!”
  元凯以手扶额,“那,就叫阿猛或者阿彪好了……”让他开心两天吧,找机会拎出去丢掉。
  狗熊还是摇头,“唔?那种名字太凶了!我给它取了一个又大方又可爱的名字!”
  “哦哦?是什么?”元凯装做很好奇,心说你个死白痴!都想好了还问我干嘛?
  狗熊自信满满地:“叫大白怎么样?”
  元凯:妈妈,救救我……+▽+
  月号,光棍节!真他妈的不是个好日子!
  黄久久翻翻黄历——月日,果然不宜出行。
  月号,黄道吉日,嗯,还是明天适合搭飞机。黄久久挂了个电话把机票改签到明天,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真不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简直就是老顽固老迷信。这几天爸妈唠叨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黄久久辞职后才发现自己有多孤僻,没有一个朋友需要去道别,除了爸妈,再没有一个人会舍不得他了。
  八哥最近话很少,它站在黄久久的手上,黑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主人,似乎对主人出国的行李中有没有自己持怀疑态度。黄久久扬扬手,八哥飞到衣架上站着,开口说:“你好!”
  呵,总算会说正常的话了,黄久久一乐,八哥得意了,寻思着再说些什么话让主人高兴起来吧,把单词从狭窄的脑子里过滤一遍,然后开口了:“强奸~”
  黄久久登时无语,八哥察言观色,立刻知道这个词不对劲,改口:“步步高升!”主人的脸色缓了缓,八哥再接再厉:“精尽人亡!”
  黄久久吐血:要不然把这畜生送给梁霆川算了!想这东西也不会飞到国外去找我!嗯,就这么定了!他拿起话筒,按了几个键,只听八哥酸溜溜地说了句:“达令~~”
  黄久久心软了:算了,还是带走吧,国外也没几个人听得懂中文,随它去乱叫吧。
  八哥见主人脸色阴晴不定,匆忙蹦出一个词:“口交!”
  黄久久翻白眼,站起来气急败坏地乱走,最后拉开门到楼下透透气去了。
  八哥委屈地跟上去,心里嘀咕:人家又不懂什么意思~~
  黄久久下了楼走没几步,暗处窜出来个彪形大汉,捂住他的口鼻就往车上拖,黄久久抵抗两秒的力气都没有,气顺不过来马上要窒息了。八哥这一惊非同小可,哇哇大叫着呼救:“口交——口交——”
  娘的!是喊救命!你这没用的鸟脑!黄久久脚蹬手抓,脑缺氧得快休克了,真倒霉,编黄历的是哪个杀千刀的?今天走了就不会被绑架了!呜呜……老爸,我都和你说不要当太大的官嘛……
  绑匪把黄久久拖上车,哐地合上门,稍稍松开点劲。黄久久瞬间呼吸到亲切的空气,眼泪鼻涕也瞬间下来了,扑向车门,嚎叫:“好汉饶命!我爸快退休了,你开什么条件他都帮不了你……”
  绑匪把他揪回来,靠近他的耳朵恨恨道:“该死的!装什么傻?敢给老子玩失踪?嗯?”
  黄久久努力回过头,不可思议,哑了。
  “看什么看!你这死白痴!”麦涛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掌,还不解气,又使劲往他唇上吻下去,激动的心脏乱跳,嗓音都颤了,“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再不出现我就冲到你家去了!”
  黄久久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心脏病,缓下神经后,捏紧拳头,照大灰狼脸上挥过去。麦涛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两人一阵僵持,麦涛摸摸脸,刚才那些狂喜都被这一拳打飞了,他活动活动下颌骨,怒吼:“你干什么?”
  黄久久也说不上是愤怒,他望着麦涛的怒容,想哭,又觉得自己哭了这么多次,实在太丢人了!他缓缓吐口气,淡淡道:“你别再玩我了,我没用,玩不起……”该死,眼泪止不住!真该死!又丢人了!
  “我爱你!”麦涛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加重了语调:“真心的!”
  黄久久凄然一笑,“谢谢。”转身,打开车门。
  麦涛不肯松手,“你不相信我?”
  黄久久好笑:凭什么相信你?“嗯,我明天就走了,你顶多再玩我一天,”他妄图抽开手,可是对方却越拉越紧,黄久久气得大喊:“有完没完啊!”
  “我爱你!认真的认真的!”麦涛一把抱住他,“我说晚了,是我不好还不行吗?别走!求你别走!”
  “哇靠!”黄久久拼命挣扎,“你他妈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给我放手!老子报警了告诉你!”
  麦涛使上蛮劲,把黄久久按牢,劈头盖脸地乱吻,黄久久毫不客气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麦大灰狼原本涵养度就为零,这一痛更是怒不可遏,舔舔嘴唇上的血,口无遮拦地一连串骂道:“哇操!找死啊!老子都低三下四来求你了你还想怎样?你以为你谁啊?又老又锉又神经质!老子想玩什么样的人没有还稀罕你个贱货!滚!”
  黄久久眼里的泪水汹涌不停,简直鄙视自己怎么爱上这样的男人!人都要走了,这王八蛋居然还跑来在他的心里剐几刀。他懒得再和对方吵架,爬下车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麦涛话骂出口,自己也是后悔得想撞墙,拉着黄久久又求:“对不起,我气糊涂了,对不起,你听我说……”
  黄久久根本无视他,绕过就走。
  麦涛揪心揪肺的难受,吼道:“黄久久,你别以为你出国了老子就找不到你!老子有的是钱!你躲到哪老子追到哪!”
  黄久久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还有脸来!天下好人这么多,我爱谁不好偏偏犯贱爱上你这无赖!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
  麦涛知道这一分开两人的缘分就断了,硬的不行还有软的!他厚着脸皮追上去拉住对方的手,“小久,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喜欢你了。”你能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我,不就是吃准了我喜欢你?黄久久截断他,一字一字地说:“我不爱你了。”
  麦涛望着对方决绝的眼神,终于绝望了。
  心这个东西,一旦变了,任你怎么挽留都没有用,这个道理麦涛最明白不过。
  受过一次爱情的伤,伤得体无完肤,那种疼痛太深刻太刺骨,走出来多不容易,从此以后警告自己不要再认真,学会更霸道更自信更自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没有错,都没有错!
  可为什么还是重蹈覆辙了?
  错在你作茧自缚?错在你不知不觉爱上了?还是错在你没有好好把握?
  原来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从来就是你自己,你却不知好歹地爱玩走钢丝,活该你摔死。
  他不爱你了,像你前妻执意要走时一样,你怎么耍赖怎么吵闹都无济于事。
  一个男人,自己犯的错,总要有勇气承担。
  麦涛松开手,装作大方地笑一下,强忍心里汹涌如潮的抽痛,最后说出四个字:“一路顺风。”
  黄久久释然一笑,想礼貌地回句“谢谢。”却直到两个人都转身各走各的路,都还没有说出口。
  69
  元凯:“为什么打她?”
  小男孩:“她把我的作业本撕破了!”
  元凯:“哦?为什么撕他作业本?”
  小女孩,哭哭啼啼地:“他骂我是猪!”
  元凯:“哦?为什么骂她?”
  小男孩:“她骂我是熊!”
  元凯:“……”
  晚上,家里,元凯:“熊!”
  向海乐颠颠地应:“哎。”
  元凯:“你是不是特想骂我?”
  向海纳闷:“没有啊,为什么想骂你?”
  元凯:“猪!因为我骂你了啊。”
  向海:“你骂我什么了?”
  元凯:“……”
  梁霆川打开门,看到麦涛站在门口,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一脸的胡渣。
  梁霆川皱眉,“有毛病吧?一点多了不睡觉,想打劫吗?”
  麦涛老三老四地走进去,往别人家的沙发上斜斜地一滩,“我要搬走了,不住楼上了。”
  梁霆川丝毫不为所动:“说完可以滚了。”
  麦涛不动,“诚实呢?”
  梁霆川:“废话!当然在睡觉。”
  麦涛不满地:“喂,兄弟一场,怎么也不关心我一下啊?”
  “小声点!”梁霆川恶寒:“我怎么觉得这个场面很眼熟?几年前你离婚也是这样。你找黄久久没?”
  麦涛自嘲地笑笑,“嗯,找了,又搞砸了,我和他没戏了,赖在楼上没有什么意义了。”
  梁霆川:“恭喜。”
  “喂!”
  “小声点!”
  麦涛乐了,“怕吵诚实?看不出你这么疼我弟。”
  梁霆川一张死人脸:“放屁!那死小孩半夜醒来一定会要吃点心!麻烦!”
  麦涛没听进去,自言自语:“他说不爱我了。”
  梁霆川从鼻子里哼一声,“变态。”
  “我爱他。”
  梁霆川做干呕状,“你和谁不说这句话?”
  麦涛想笑,眼中却满上泪花,“我,我舍不得他。”
  失去了,挽回不了了。
  梁霆川依旧嘴不饶人:“神经病,半夜三更跑别人家来哭个什么劲?你这是活该!”
  麦涛把呼之欲出的眼泪咽回去,怒道:“说得你多清高!你不也和我一样……”
  梁霆川打断他,冷冷地:“我当然和你不一样,我不和不喜欢的人乱搞。”
  卧室里传出一阵怪声:“嘿嘿……”哐当咚……“啊!”啪……当当当……
  梁霆川以手扶额头,一串冷汗:该死!死小孩听到不该听的话了!
  麦涛疑惑地:“什么声音?”
  梁霆川没好气:“猫把衣架撞倒了,然后又踢到电话线,把电话从床头柜上拽下来……”
  麦涛抽抽嘴角,指指窝在沙发里没动的嘟嘟。
  梁霆川冷面寒声:“你可以滚了!”
  “让我再呆会儿会死啊?”
  “会死!”
  “不要这么绝情嘛,我都哭了……”
  “马上滚!”梁霆川把麦涛踢出自己家,合上门的一瞬,良心大发,顿了顿,说:“他说句不爱你,你就哭了?”往屋里一指,“你那个死弟弟每天要喊个百来遍,我岂不是要哭死了?”
  麦涛怔住了。
  梁霆川继续说:“黄久久小时候眼光还可以,怎么现在降低这么多?你这种垃圾他也看得上,恶心。”
  麦涛张着嘴,深度脑偏瘫。
  梁霆川一笑:“喜欢他,光说有什么用?你总要拿出点诚意。”
  麦涛:“啊?”
  梁霆川:“真无聊,和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哐地把门关了。
  向海啃着鸡块,大白蹲在旁边尾巴狂摇,向海递给它啃一口,独自嘿嘿傻乐。
  元凯顿了顿红笔,自顾自地生气,“这些小孩子真白痴!这么多病句!”头一回,看见裴向海那厮居然把鸡块从狗嘴里又拿回来啃得不亦乐乎。
  “啊啊啊啊啊——”元凯一掌把他手里的鸡块拍掉,尖叫:“脏死了啊!”
  向海吓了一大跳,委屈地呜呜:“怎么了啊?”
  大白只看到鸡块啪地一下不见了,好奇,歪着脑袋天真地望着主人。(嗯,这一点和它主人很像,反应出奇地迟钝,还没有发现鸡块已经在自己爪子旁了。)
  元凯指着它冲向海吼:“有没有搞错!狗吃过了给你你还吃!”
  向海无辜地:“是我先给它吃的。”
  “这不是重点!”元凯没有力气抓狂了,耐心地:“你怎么和狗一起吃呢?”
  向海看了大白一眼,一脸无知,“不行吗?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元凯张大嘴,哑了足足一分钟,“一直?”(只是你没有看到!)
  向海点头。
  元凯虚弱地:“中午的时候你把吃了一半的羊肉串给我吃,是不是它啃过?”
  向海继续点头。
  “昨天你喂我吃的肉松面包是不是它也啃过?”
  向海点头不止。
  “刚才你喂我吃的菠萝它也啃过?”元凯已经有呕吐的欲望了。
  向海摇头,“没有,它只舔了一下,好像不喜欢吃菠萝……”
  “裴!向!海!”元凯立起,杀气冲天。
  哐啷哐啷……
  “痛痛痛痛……啊唔……(嘴巴被袜子塞住的声音)”
  “汪汪汪汪……啊唔……(嘴巴被袜子绑住的声音,袜子真是好东西!)”
  向海的包里跌出个盒子,元凯看了眼上面的字,嘀咕:“柏林来的快递?”
  向海:“呜呜。”
  “谁寄来的?”
  “呜呜。”
  元凯把袜子掏出来。
  向海说:“我妈。”
  元凯拆开包装盒,“你妈怎么跑到柏林去了?难不成你妈是导游?”
  向海眨眨眼,“不是,我妈是……”
  “哇靠!”元凯从包装盒里拿出个手机,惊呼:“很漂亮呢,唔,没见过的牌子,不过看样子就知道好贵!”
  狗熊探过脑袋望了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元凯摆弄了会儿手机,皱起眉头,“怎么只有德文版和英文版?”瞥了眼向海,“你看得懂德文吗?”
  向海摇头。
  元凯又问:“看得懂英文吗?”
  向海傻笑:“你知道的,嘿嘿……”
  元凯阴谋得逞,眼珠一转,“给我用了,你用我那个。”
  狗熊温顺地点点头,“好啊,我用你手机也用得挺顺手了。”
  元凯占了便宜自然是要给狗熊点好处,亲亲他的脸,“亲爱的,我爱你。”
  向海憨憨地笑了,唔,KY很久没有对我说这么好听的话了~乘机抱住元凯还要讨亲亲。
  元凯头一转,“我要把考卷改完。”拍拍狗熊的脑袋,“乖,和大白去玩。”
  向海一窒,抱着不肯撒手。
  元凯有点儿惊讶,(不,应该说是惊喜。)“哎哈?胆子大了不少嘛!”
  向海低声说:“我妈过几天回来,你和我一起回家嘛!”
  元凯挣开他,朝那熊脑袋上连拍几掌,“找死!要我去看你们母子吵架还是叫我去挨打?不去!”
  向海拉住他辩解道:“我妈妈会喜欢你的,真的!”
  元凯冷笑:“嗯,那天陈诚实穿的百褶裙行头,你可以借来给我穿穿。”
  向海撒腿就往外跑:“我这就给你去借,月升还有很多……”
  元凯飞起一脚把傻子踹倒,“借你的大头鬼!我的意思是除非我是女的!不然你妈绝不会喜欢我!”
  向海灰头土脸地拉住他的衣摆,轻声劝道:“我妈很开明的,她不会计较这些……”
  元凯蹲下来给他一巴掌,恨恨道:“放屁!”
  向海捂着脸,“呜呜,真的……”
  元凯鼻子一酸,缓了口气:“那你妈打我的时候你要替我挡着。”
  向海狂喜,不住点头。
  元凯捏他一把,嗔道:“怎么搞的你,有时候智力又和正常人无异!”
  向海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一连在元凯唇上啄了几口,元凯咬住他,愤愤地瞪他一眼,舔舔他的唇舌,“死狗熊,以后敢对不起我怎么办?”
  向海:“让你剪掉命根子断子绝孙。”
  元凯温柔地:“你自己剪。”
  向海:“唔,我自己剪。”
  元凯拍拍他的脸,满意地笑了。
  70
  邻居:“黄市长,散步啊,呦,这是什么鸟啊?”
  黄市长:“呵呵,这是我儿子养的八哥。”
  邻居:“八哥啊?会说话吧?”
  八哥,不屑地:“废话!”
  邻居,惊喜地:“呵!还真能说话啊!”
  八哥,鄙夷地:“傻逼。”
  邻居,更加惊喜地:“哇!真是厉害!”
  八哥,不耐烦地:“滚蛋!”
  黄市长,抹把冷汗,干笑:“嘿嘿,这鸟不会说什么好话,见笑了。”
  邻居,呼朋唤友:“唉,大家来看,黄市长家的鸟能说很多话!可有趣了!”
  众人围上,七嘴八舌:“能说什么话?再说个听听~”
  八哥,慢悠悠地:“欠操吧?”
  众:……
  黄市长:〒_〒……我的形象啊!!
  黄市长家凌晨两点多有人在狂敲门,这种土匪式的敲门方式让黄久久一听就毛骨悚然!他气得两眼昏花,打开门暴吼:“麦涛!你是不是不相信老子真的会报警?”
  麦涛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开口就说:“我不让你走。”
  这是什么桥段?半夜鸡叫?!!黄久久咬牙切齿:“麦涛!黑社会了不起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麦涛伸手拉住他,一脸的疲惫,“小久,我知道我说迟了,我爱你,真的是认真的,你给我一次机会!”
  黄久久窒了片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黄市长也被吵醒了,在卧室里问道:“小久,是谁啊?”
  “没有没有!”黄久久惊慌地应声:“你睡吧,没事。”回头对麦涛恶狠狠地:“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爸妈都来看笑话吗?算我求你,快滚!”
  “小久!”麦涛求道:“我错了!我后悔了,你相信我!”
  黄久久狠命推开他,“滚!”
  麦涛堵在门前,不肯挪动半下,黄久久推不动,关不了门,较劲了半天,只好松了气力,最后掏出手机,“你行,你吃准我不敢报警呢吧?反正我明天也要走了,丢人就丢人吧!”
  黄久久按了,得意地冷笑,“别以为我怕你!反正我爸妈早知道我是同性恋,我也豁出去了!你就站着吧,有本事站到警察来……”话没说完,抬眼却发现麦涛眼圈通红,脸上挂着泪水。
  电话通了,那头的警察在说:“您好……”
  黄久久却张着嘴巴,被鳄鱼的眼泪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您好,请说话……”
  不敢相信!大灰狼哭了?惊天地泣鬼神!T在卖玉米?美国沦为第三世界国家?黄久久在呐喊:灵异现象!
  麦涛拿过电话,按掉,黄久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麦涛捞回来抱在怀里,黄久久骂道:“死变态!你滴眼药水呢吧?别以为这套能唬住老子!”
  “我爱你,真的,求你相信我……”
  “……”
  “小久,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
  麦涛的嗓音低沉有磁性,还带着伤感的哭腔,蛊惑得让人没法不相信。黄久久心底的防线决了堤,他不再拒绝麦涛的拥抱,感动得眼泪直掉。不想当一辈子寂寞的刺猬,能有人厮守有人宠爱,以前想都不敢想。麦涛抹开黄久久满脸的泪水,在他唇上小心翼翼地印个吻,然后认真地对上他的泪眼,“小久,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过,我们重新交往,我会让你再喜欢我的,小久,你信我……”
  黄久久抽抽鼻子,瞪了麦涛一眼,“玩我的新花样啊?我那天怎么求你的?你叫我信你我就信你啊?”
  “小久!我真的很认真的!”麦涛生怕黄久久把门关了,赶紧又往门里挤了挤,同时从衣兜里掏出两个亮闪闪的东西。
  黄久久揉眼睛,啥?戒指?不是这么搞笑吧?
  “时间太紧,我找不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式戒指,就买了两个素戒,款式不好看你不要介意。”麦涛往自己手上戴了一个,然后垂着眼拉住黄久久的手,语调带着些许雀跃的情愫。
  黄久久紧张地把手往回缩,握紧拳头就躲,“你怎么这么恶心?”
  “小久,就当我们结婚了,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麦涛使劲地抠他的手指,黄久久越握越紧,麦涛脸色一肃,单膝跪了下来。
  黄久久吓了一大跳,当即给了麦涛一脚,“变态啊!干嘛呢你?”
  麦涛顺势一把抱住他的腿,恳求道:“小久,我虽然贪玩,但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既然给你这个承诺,我一定学着好好疼你。”
  大灰狼跪在地上,大尾巴摇啊摇,一对泪眼星光闪烁~~
  哇靠!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头狼这么能花言巧语?
  麦涛见黄久久犹豫不定,忙搂紧了再求:“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真的爱你,真的!我刚才还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心都凉了,小久,我已经悔过了!以后我一定会珍惜你!你要我怎么做?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答应你!”
  呃?黄久久心里狂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黄久久哽咽着嘀咕:“呃……你会让我上你?”
   ̄▽ ̄||||念念不忘啊,色心不改啊!
  麦涛满脸泪水,却咧开嘴乐了,“好,好,只要你原谅我,你爱怎么上怎么上。”
  哦耶!!!黄久久难以掩饰地笑开了,笑了一半,抽腿低斥:“还不快放手!”
  麦涛迫不及待地抢过黄久久的手,替他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
  黄市长和黄妈妈都从卧室里出来了,冰柱状,许久,黄市长先消融,“那个,小久,那个……”
  麦涛抹一把脸上的泪水,一骨碌爬起来,立马换成另一副嘴脸,笑得像花儿一样,肉麻地叫声:“爸,妈!”
  黄久久铁青着脸扶着门框干呕。
  麦涛勾住失而复得的宝贝不撒手,“这段时间小久打搅你们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黄久久:“我的鸟……”
  麦涛鞋也不脱,跑进客厅,拎上八哥,冲二老笑得尽可能温和,丢下一句:“爸,妈,以后再来拜访!”不容人家说话,横拽黄久久乐不屁颠地飞奔而去。
  黄市长:“小久,你要去哪里?明天就要上飞……”
  黄妈妈:“孩子他爸,小久被那个流氓绑架了,快报警!”
  黄市长:“你确定是绑架?”
  黄妈妈:“当然!虽然小久是个同性恋,但我见他以前找的男人都很乖巧的样子,不是那种土匪脸……”
  黄市长:“绑架就绑架吧!最好撕票算了!别让我再见到这种儿子!”
  黄久久被挟持回那个高层公寓,麦涛门一关就原形毕露,把他摔在床上,边扒着狼皮边邪笑:“哼哼,老子寂寞了好一段时间,都怪你那么好吃,搞得老子看到谁都没食欲!都赔给我!”一个饿虎扑食,三下五除二把黄久久扒个精光。
  黄久久大喊:“住手!你半个小时前还答应让我上的!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你答应的,你都答应了……住手……麦涛!我生气了!!!”
  麦涛怔了怔,只好收了手。
  黄久久推开他怒道:“每次都骗我!你娘的!一点诚意的没有。”爬起来边扯手指上的戒指边骂:“老子不再和你这混账搅和了!王八蛋!”
  麦涛急了,呈八爪鱼状抱着他,呜呜:“小久,我错了,我太高兴了嘛,你别生气,来来,让你上就是了!”往床上一扎,肚皮朝天,嚣张地张开腿。
  哦耶!黄久久把戒指又戴回去,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哪,是你自愿的哦!”
  “嗯!”
  “真的?”
  麦涛大义凌然的样子,“真的!”
  “真的?”
  “有完没完啊?”麦涛不耐烦了,“我说真的就是真的,来啊。”
  黄久久舔舔唇,又问一遍:“真的?”
  麦涛哭笑不得,“宝贝,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那还用问吗?黄久久翻白眼,只见麦涛的小将军昂首挺胸地立着,隐约还举着一个旗帜,上面写着:“敢挑衅我?找X!”
  黄医生的小弟弟面对强敌,很不争气地蔫了。
  哇操!怎么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蔫了?!!!
  麦涛半撑起身子,盯着黄久久软绵绵的小肉虫,不怀好意地笑了,“给你十秒热身。”
  黄久久抗议:“十秒太少了!”
  麦涛点头:“三十秒够不够?”
  “不够!”
  麦涛迁就地:“三分钟行了吧?”
  “行行行!”黄久久急得一头是汗:“你快帮我一下!”
  麦涛打呵欠:“你可从来没有帮过我吧?”
  黄久久紧张地:“以后,以后我一定好好帮你!快!”
  麦涛起身抱住他,吻吻他的唇,滑到肩胛那儿小小咬一口,从背后搂住他,手指在他肚脐上画几圈,缓缓下移,在要命的地方温柔又娴熟地揉捏套弄。黄久久全身燥热起来,麦涛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儿让他陶醉得几乎融化了,他轻喊:“麦涛,可以了……”
  麦涛手上动作不停,在他耳根脖颈处吻得忘情,“小久,我爱你,我爱你……”
  三分钟,黄久久在麦涛手里泄了,他缓过神来,知道自己上当了。
  麦涛嘎嘎怪笑,黄久久气息微弱地吐出三字:“死无赖!”
  麦涛一脸无辜:“你自己说三分钟的。”
  黄久久咬牙:“那现在怎么办?”
  麦涛指指自己身下面目狰狞的野兽,真挚地:“再忍,我会残废的。”
  黄久久:“那你就残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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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涛苦着脸:“不要这样嘛……”
  哇哈哈哈~~~好玩~~黄久久肚子里乐抽筋了,打个呵欠,“好迟了,真困,睡了睡了。”
  麦涛急道:“那我怎么办?”
  黄久久往浴室一指:“自己去打飞机。”
  麦涛哑了三秒,只好点头,用眼神情意绵绵地把黄久久意淫了N的N次方遍,千不甘万不愿地挪下床。
  黄久久从没见大灰狼这么温顺过,登时没脾气了,拉住他说:“好啦,我不是要为难你……”
  大灰狼两眼“噌噌”冒绿光,驯化良好地预备着,不敢轻举妄动。
  大灰狼这么乖顺,黄久久反倒不习惯了,半天,吭出一句:“你好几天没刮脸了,扎人……”
  大灰狼四爪着地,飓风般飙进浴室,冲回来一脸狼毛剃得干干净净,皮面上还多了两道血口,兴奋得暂时失去语言能力。
  预备————
  黄久久无语,惊出一身冷汗。
  大灰狼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焦躁地咂嘴巴。
  预备————
  黄久久结结巴巴地:“你,你还正常嘛?”
  大灰狼吞了口口水,不容置疑地猛点头。
  预备————
  黄久久往后缩了缩,心惊胆战地:“你,你要温柔点哦……”
  放!!!
  麦涛像被关了十年的疯狗突然被放出来,一个野猪撞树,撒着欢把黄久久按倒,吭哧吭哧地骑了上去……
  黄久久:“疯狗!!我不是叫你温柔点嘛……你给我停下来!!哎呀……慢点……嗯……死人渣……”
  看来永世不得翻身了。
  人兽X,很黄很暴力,不宜观看,屏蔽……
  暴风雨狂飙后宁静下来,黄久久全身散架了,趴着呜呜骂道:“王八蛋!!”
  大灰狼尾巴甩得呼啦啦响,欢得什么似的,凑上狼嘴在他肩上啃啊啃啊啃,“宝贝儿,我好爱你,转过来让我亲亲,让我亲亲,宝贝儿亲亲亲亲亲亲亲亲……”蹭蹭蹭,把黄久久蹭翻过来,在他脑门上印排狼牙印,狼脸上写着大大的一个“饱”字。
  黄久久嫌恶地斜了大灰狼一眼,只见大灰狼一脸沉迷地欣赏着他,好像盯到一块美味的肉骨头,宝贵得不知道从何下口。
  你娘的个畜生!黄久久觉得全身都汗津津的,恶心,刚侧侧身子,大灰狼就“嗷唔”一声伏下来没头没脑地乱亲,像流鼻涕的小孩子舔棒棒糖,照着黄久久的脸又吮又咬,没完没了,舔舔舔,舔了他一脸口水。
  黄久久抽抽嘴角,推开狼头,“王八蛋,让我消停消停!”说着勉力挪动到半米之外的地方。
  大灰狼不依不饶地蹭过来,把黄久久箍得紧紧的,就差没在他身边撒一圈尿确认领地。
  黄久久忍无可忍,“够了吧?睡觉!”
  大灰狼亮出那排凶光闪闪的门牙,哐地钉在黄久久脸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做瞌睡状,开始有序地打呼噜。
  黄久久厥过去:我要打狂犬针!这狗疯了!
  71
  某珠宝店老板:“喂,吗?我要报警!我的店被人劫了。”
  警察:“请您说清楚点。”
  “是这样的,昨晚打烊后有人撬开我的店门,打碎了我的柜台……”
  警察:“请您清算一下少了些什么东西!”
  “算过了,就只少了两个男士戒指。”
  警察,疑惑地:“只有两个戒指?多少钱的?”
  “呃,只有几千块吧,都是白金素戒,没有镶钻的,其他东西都没有动……”
  警察:“那歹徒有没有遗留下什么东西?”
  “嗯……留下了一叠五万块的现金……”
  警察:……遇见脑残……
  梁霆川+一身黑色的皮肤+一副眼镜+两颗金牙+些许皱纹+夏威夷衬衫=梁父。
  “哦?”梁父扶扶眼镜,露出和梁霆川雷同的笑容,“勾引我儿子的小男生?”
  诚实拼命摇头,“不是您老想的那样,那个那个,我和霆川是真心相……”
  梁霆川在他把“爱”字说出来之前,就一脚把他蹬翻,“死妖精,不要狡辩了。”
  “霆川!”诚实横打一个滚,抓住梁霆川的裤脚,“你说你爸来了你会替我说话的!”
  梁霆川打个呵欠,“我说过吗?”
  梁父淡淡一笑:“霆川,你养了个挺有趣的宠物。”
  梁霆川谦虚地:“过奖,没有你的昆虫有趣,他还不会飞。”
  梁父和颜悦色地朝诚实招招手,“小朋友,送你一个礼物。”
  诚实支起耳朵:礼物?还送我礼物?这么说霆川他爸不讨厌我了?乖乖巧巧地凑过去,故作懂事地:“伯父,您第一次来就送我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梁父在行李箱里翻找,“霆川形容了一下你的性格,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
  “哦哦?他说我什么?”诚实得意地瞥一眼梁霆川,心说:死样!原来你这么快就向你爹地报告了貌似潘安冰雪聪明绝世无双的本少爷我啊?
  “他说你又好动又活泼……”梁父说着,提出一个小小的铁笼子。
  梁霆川面无表情:爸,我特地提醒他很胆小,你忘记了的话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诚实贪婪地一把夺过来,笑得无比纯情,“谢谢伯父!”迫不及待地仔细观察笼子里的东西,嗯?这是什么?绿油油,滑溜溜的,蜷成一团,头抬起来了……
  “蛇啊!”诚实惨叫一声,把铁笼子一丢,抱住梁霆川痛哭:“蛇啊蛇啊蛇啊……救命!”
  梁父笑,由衷地:嗯,反应真讨人喜欢。
  梁霆川笑,满意地:爸,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诚实抹一把眼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梁父,“伯父,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不要。”
  “嗯?”梁父把脸一沉,“我费尽心思躲过安检,你居然说不要?霆川,这个小孩很不懂事!”
  “我要我要!”诚实哭着嗫嚅,用根筷子把铁笼子挑到自己面前,“我会好好照顾它的,谢谢伯父,呜呜呜……”
  那条蛇蓦地昂起脖子,诚实一缩,紧紧贴着梁霆川,“它要干什么?”
  梁父耐心解释:“它饿了,你可以去抓几只老鼠给它吃。”
  诚实手一松,在梁霆川臂弯下缩成一团,泪涕交流,“霆川,人家好怕怕~~那个,伯父,我们这里没有老鼠……”
  梁父左右张望,最后目光落在嘟嘟身上,嘟嘟瞳孔放大,全身毛发竖立,弓起背嘶吼:“咪唔喵啊!(同归于尽!)”
  诚实抓住梁霆川摇晃:“救救咪咪!”
  梁霆川慢悠悠地往后一靠,“又没有说拿它喂蛇,只是叫它去抓老鼠喂蛇。”
  嘟嘟继续咆哮:“喵唔嚎嗷~~(我不杀生~~)”
  “那没有办法了。”梁霆川拎起嘟嘟,作势要塞进笼子里。
  诚实满地打滚,两脚乱蹬:“不要啊不要啊——救命——”
  嘟嘟四爪狂抓,宁死不屈,“咪唔啊咪唔啊——嗷嗷——”
  梁霆川感激地看了眼坏心眼的老爹,开心地投去一个眼神:老爸,谢谢你的礼物!
  月升找了个新工作,当一个插画家的助手。面试完后唐语丧着脸跟在月升后面,唠唠叨叨:“你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一下班就回来,不要和那个插画家说太多话,他给你喝什么吃什么你都要拒绝,叫你加班也要拒绝……”
  月升横过去一眼,“怎么和我妈似的!是男人吗你!废话那么多!无聊!”
  唐语酸溜溜地:“我不是怕那个老男人像那个韩谦一样勾引你嘛……”(拜托,是你的太平公主勾引人家!)
  月升噗嗤一乐,转开话题,“对了,我昨天挂电话和我妈说我们的事……”
  唐语紧张地:“你妈怎么说?”
  “她刚好在和你妈打麻将,就和你妈说我的聘礼是很贵的!”
  “哦,”唐语松了口气,“我妈怎么说?”
  “你妈说你们家只买得起便宜货,叫你死了这条心吧!”
  唐语:〒_〒
  黄久久拒绝了医院院长的热烈邀请,自己在小区里开个诊所,聘请三四个护士帮忙,闲了不少,压力也小了。八哥白天挂在诊所里娱乐大众,晚上拎回去娱乐麦涛,见识的人多了,八哥也新学了不少话,不过好话总是学不会,比如“谢谢”总是说成“爹爹”。
  有人走进诊所,八哥说:“爹爹光临。”
  黄久久:“白痴!说你好!”
  有人走出诊所,八哥说:“口交你好!”
  黄久久暴怒,用橡皮筋把鸟嘴绑起来,只有吃饭才给它松开。
  麦涛圈着黄久久,嘿嘿一乐,“宝贝,你虐待鸟类。”
  黄久久瞪他,“都是你个王八蛋教它一堆粗话!”
  八哥:“王八蛋!”
  黄久久微笑,“吃完了吧?”掏出橡皮筋……
  八哥:“噶——”
  麦涛好意劝道:“它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交给我吧,我一定教它学些好话。”
  黄久久疑惑地:“真的?”
  麦涛吻吻他的脸颊,一脸诚恳,“宝贝,相信我吧!”
  一周后,黄久久:“你好。”
  八哥:“你好!”
  黄久久:“嗯,不错。”
  八哥:“身体健康!”
  黄久久喜上眉梢,“真乖!”
  八哥:“请慢走!”
  “亲爱的,你真厉害!”黄久久乐不思蜀,照着麦涛的嘴巴啃了几口,把八哥拎去了诊所。
  邻居:“黄医生,我家妞妞体质太弱,吃点什么好……”
  黄久久:“小朋友有点贫血,你平时应该多带她去晒晒太阳做做运动,别天天呆家里……”
  八哥:“口交~”
  邻居:“黄医生,我昨天爬山把脚扭了……”
  黄久久:“爬山慢慢走嘛,不用急着……”
  八哥:“强奸~”
  邻居:“黄医生,我喉咙疼……”
  黄久久:“扁桃腺有点发炎,火气太大了,多喝水,多吃点……”
  八哥:“安全套~”
  邻居:“黄医生,我儿子小壮和其他小朋友玩滑板摔伤了,膝盖现在还流着血……”
  黄久久:“嗯,先上点……”
  八哥:“润滑剂~”
  邻居:“黄医生,你好啊,你看,我刚带我女儿小美去剪头发,好看吗?”
  黄久久:“呵,小姑娘干嘛把头发剪这么短,嗯,不过挺好看,看过去很……”
  八哥:“淫荡~”
  黄久久在诊所后门的草坪上支起火堆,笑得很惨烈,问诊所里的几个护士:“你们想不想吃鸟肉?”
  护士甲:“黄医生又犯病了,快去叫麦先生!”
  护士乙:“我觉得把他叫来才是火上浇油……”
  护士丙:“麦先生真是,干嘛这么喜欢作弄黄医生……”
  从此以后,黄久久再也不把八哥带出门去。
  72
  向海:“KY说,我只能吃他吃过的东西,如果让他知道我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就打我。”忍痛推掉唐语递过来的易拉罐。
  那仨难兄难弟面面相觑,诚实,挠挠脑袋:“为什么?”
  向海:“他说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唐语,疑惑地:“为什么?”
  向海:“他说这样不卫生。”
  万哲,无知地:“为什么?”
  向海,委屈地:“我也不知道,我问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拳头就过来了……”
  (不要怀疑,脑神经短路的男人绝对都不会有洁癖。PS:而且都和狗一样逮什么吃什么。)
  山里的孩子,是什么概念?
  向海说:“我从小都没有出门,因为出来一趟很麻烦,还有人管着我。”
  山里的孩子怎么念书?
  向海说:“我都是在家里念书,我妈说爱念就念不爱念就算了。”
  山里的孩子玩些什么?
  向海说:“嗯,一个人在家玩泥巴……嘿嘿,这个山头就只有我们家一户人家,所以没有同龄人陪我玩,后来念大学才从山里出来……”
  元凯整整怜悯了他可怜的狗熊一个礼拜,直到他站在巨大的古典欧式建筑下,彻底无语了。
  出来一趟很麻烦,意味着要坐专属劳斯莱斯两个小时!
  在家念书,意味着有无数高文凭家教随时待命。
  这个山头只有我们一户人家,意味这整座山都是狗熊家的地产。
  全自动化的铁门缓缓向两旁移开,西装笔挺的管家老伯恭敬地鞠一躬,“少爷!”
  被唤之少爷的狗熊居然也毫不惭愧地应了声,说:“齐叔,他是我朋友,元凯。”
  管家随即附上慈祥的笑容,“元少爷,欢迎,请往这里走。”
  这是,城堡吗?
  狗熊原来是传说中灭绝的史前生物——王子?!!
  元凯虚弱地拉住向海,“你家到底是干嘛的?”
  向海没来得及解释,管家笑容可掬道:“少爷,小姐已经过来了。”
  小姐?狗熊还有姐妹?元凯脑子里浮现狗熊扎着俩麻花辫的模样。
  一个穿着艳丽扎眼的女人从壁雕喷泉那跑了过来,元凯休克了。想必不管是诚实还是唐语还是万哲看到都会休克的,向海的姐姐居然是国际巨星舒安娜~
  那性感女神扑到狗熊身上,抱着他连亲两口,娇滴滴地嗔道:“向海~~”
  狗熊捂着脸,有点害羞,“妈,别这样。”
  妈?元凯再次受到巨大打击,神经接近崩溃状态。
  舒安娜跺脚,“都和你说要叫我姐姐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狗熊揉揉脸,温顺地唤了声:“哦,姐。”
  元凯抽抽嘴角,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狗熊曾经说过:“我妈妈最喜欢漂亮的东西。”
  看来一点都没错,元凯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和国际巨星沾上边,也从没想象过听说自己儿子是同性恋还这么兴奋的母亲。
  舒安娜捧着元凯的脸啧啧赞道:“哎呀向海!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居然拐了这么一个帅哥!太厉害了!”吧唧吧唧在元凯脸上亲一通,尖叫:“真是越看越喜欢!我也想要这么标志的儿子!呜呜……”抹一把眼泪,极度不甘愿地瞪了向海一眼,“人家以前还指望这向海能长的粉嫩粉嫩的,现在居然长成这样了!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向海是XXX(某知名导演)的儿子,可是越长越不像,难不成是XXX(某混血球星)的儿子?”复又看向元凯,两眼星光闪烁,立刻眉开眼笑,“不过向海能给我拐来个帅儿子也不错,哎呦呦,声音这么性感!身材也好得没话说!来,让妈咪多亲两口……吧唧吧唧……”
  元凯:早知如此我紧张个什么劲啊?我担心得好几晚没睡。嗯,看来长得好果然是有优势的。
  舒安娜:“来来,向海,给我们拍几张照片,我要给我朋友看看我的新儿子,让她们嫉妒死~~瞧瞧,XXX(某顶级男模)和XX(某偶像男星)都不如我家元凯帅!哦呵呵呵呵……以后我就不拿向海去给我朋友看了,他实在太拿不出手了!”
  向海:唔……难不成我是捡来的?
  元凯:好解气,你敢迷惑我妈,我就迷惑你妈。
  三米长的白玉石饭桌,桌面上夸张的满汉全席,元凯坐在一头,遥望另一端狼吞虎咽的向海,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卧室里的装修奢华富贵,床大得见所未见,墙上挂着巨型背投电视,向海坐在地上玩游戏,元凯喝一口茶,润润喉咙,问:“向海,诚实他们知道你妈妈是谁吗?”
  向海点头,“知道啊,他们的爸妈也是演电影的。”
  “啥?”元凯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会吧?”
  向海挠挠头,“上次我看到东方大厦那挂的化妆品广告是我妈拍的,就和诚实说那是我妈。”
  元凯:“然后呢?”
  “然后诚实说:‘我爸还是尼古拉斯凯奇。’万哲说:‘我妈还是松岛菜菜子。’唐语说:‘那我妈是妮可基德曼!’”
  元凯很伤心:我可怜的傻子……
  打开一个貌似普通的衣柜,里面是金碧辉煌的浴室,元凯躺在游泳池一样大的按摩浴缸里,觉得自己像少女漫画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草根女主。
  杉菜?
  外面玩游戏玩得正欢的傻子是道明寺?
  元凯自己想着也乐了。
  向海拉开卧室门,舒安娜从门外跌进来。
  向海:“妈,你要做什么?”
  舒安娜干笑两声,“就问问你们要不要吃点点心。”
  向海纳闷:“刚才不是才吃过吗?”
  “哦?”舒安娜掩嘴媚笑,“那我可能是记错了,呵呵呵……”把头往卧室里探,“元凯睡了?”
  “没,他在洗澡。”
  舒安娜上下打量儿子,捂嘴低声问:“儿子,你身上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向海摇头。
  舒安娜瞪他一眼,嗔道:“傻儿子,早点睡!”
  向海合上门,莫名其妙,元凯从浴室出来,问:“什么事?”
  “我妈一直蹲在门口,神神秘秘的……”
  元凯瞥他,不怀好意地笑笑,“你妈今晚叫人炖了甲鱼枸杞汤。”
  “哦?我没留意。”(野狗吃东西会留意什么?)
  元凯解开浴袍,,攀上向海的背,轻声呢喃:“来,我们让你妈如愿以偿吧。”
  吃了王八的狗熊一触即燃,转身抱着元凯倒在一块儿。
  贴在门上的舒安娜激动地扯扯保姆:“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保姆:“这么大的动静!少爷真厉害!”
  保姆居功自傲:“都是我熬的汤有功劳!”
  舒安娜沾沾自喜地:“我儿子真勇猛!看来他是XXX(某V男星)的儿子!”
  一个小时后,保姆:“小姐,我困了,我先回去睡了。”
  保姆:“小姐,其实少爷不需要那汤的。”
  舒安娜打个呵欠,疑惑地:“向海怎么耗了这么久啊?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73
  麦涛:“说起来,霆川怎么知道你家的地址?”
  黄久久,窒了三秒,干笑:“这个,他是我中学同学,去我家玩过嘛,是不是啊霆川?”
  梁霆川微微一笑,“对,黄医生把我骗到他家去强暴我。”
  麦涛:“哦?”眯眼端详黄久久。
  诚实:“啊?!!”向黄久久投去敬佩的眼神。
  黄久久大声申辩:“不是的!霆川!你别乱说话!”
  梁霆川:“嗯,未遂。”
  麦涛:“哦。”挑挑眉,继续端详黄久久。
  诚实:“哦~~”向黄久久投去唾弃的眼神。
  黄久久如坐针毡,“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麦涛立起,“嗯,宝贝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勾住黄久久,低声:“想不到你和霆川还有这么一茬。”
  黄久久一身冷汗,“你,你没问过嘛。”
  麦涛目光幽怨地:“宝贝儿,我还以为我是你的初恋呢。”
  黄久久:“算,算是了,你计较这个干嘛?啊?啊?你,你还好吧?啊——救命啊——”
  可以空掉一整章和谐了……
  黄久久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生日了,十年,还是十五年?
  好像过生日是儿童的专利。
  麦涛用很恶俗的方式给他庆祝了一下:买个五层的巨型蛋糕,插上三十二根蜡烛。
  黄久久从诊所回来,盯着富丽堂皇的宝塔蛋糕一阵眩晕,开口说:“真浪费,这么大怎么吃得完……”
  麦涛用嘴唇把下面的话给他堵回去,吻到黄久久快要窒息才松开,“宝贝儿,我爱你。”
  黄久久觉得有点儿羞涩,在麦涛唇边低语:“嗯,我也爱你……”
  麦涛笑,用打火机把蜡烛都点上,黄久久在旁边唠叨:“点一根意思一下就行了,点那么多不小心着火怎么办?”
  麦涛脸色一放,黄久久收声。
  蜡烛点好,麦涛开始许愿:“我黄久久要和麦涛白头偕老!”
  黄久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麦涛满脸笑容地操起刀准备切蛋糕,“宝贝儿,愿也许完了,吹蜡烛吧!”
  黄久久:“你也代劳了吧。”
  麦涛一口气把三十二根蜡烛吹得东倒西歪,跃跃欲试地:“来来,吃蛋糕!”
  黄久久摸出手机,“我给霆川挂个电话,叫他拿点给诚实吃……喂喂,霆川吗?嗯,那个,今天我生日……”
  梁霆川冷冰冰地:“生日快乐。”
  黄久久继续说:“嗯……这个,麦涛买了个很大的蛋糕……”
  梁霆川:“恶心。”
  黄久久抹把冷汗,“不是,我是想说,我们吃不完,你带点给诚实吃……”
  梁霆川:“死小孩这几天牙疼,不能吃甜的,心领了,谢谢……(混着诚实的声音:‘谁生日?有蛋糕?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啪叽,挂了。
  黄久久一头黑线,继续播电话,自言自语:“我问问诊所里的几个小姑娘要不要吃蛋糕……”
  麦涛把他捞进怀里,摘掉他的眼镜,顺势抢过手机随手一丢,“宝贝,你别操那么多心了!”低头吻吻他,“我们两人世界,不要叫别人……”
  “可是,很浪费……”黄久久说了一半,见麦涛目露凶光,忙改口:“好啦好啦,不过下回不要买这么大的……”
  麦涛蓦地笑得像弱智儿童,“好~~”端上个盘子,上面硕大一朵奶油花,“宝贝儿,最大的一朵花给你~~”
  黄久久没接,鼻子有点发酸,幸福得太真实,都不知道怎么珍惜。
  麦涛纳闷,“亲爱的,你怎么了?”
  黄久久搂住麦涛,咬咬他的耳垂,肉麻兮兮地说:“麦涛,我爱你。”
  麦涛一乐,在黄久久唇上抹了点奶油,凑上去像小狗一样舔一舔,“宝贝儿,我也爱你,超级爱你!对了,说真的,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送你。”
  黄久久挑眉毛:“哦?”
  麦涛把蛋糕往桌上一摆,开始拉裤子拉链,“你要上我嘛,来吧来吧。”
  黄久久哼了哼:“算了吧!没兴致了。”
  呃?这么大的诱惑都没兴致了?麦涛抱着他撒娇:“那你要什么?说一个说一个!”
  黄久久笑而不语。
  有你在身边,其余什么都是多余的,不想要更多。
  麦涛赖皮地摇头摆尾着,“总有想要的东西嘛!随便说一个!什么都行!什么我都给你搞来!”
  这狼头又来劲了!黄久久不怀好意地笑笑:“你给我生个小孩。”
  麦涛无语。
  黄久久挑衅地瞥他:“不是什么都给我搞来吗?”
  麦涛伤脑筋的模样,“你要儿子还是女儿?”
  黄久久:“随便。”
  麦涛把他压在沙发上,扒裤子。
  黄久久:“你干嘛?”
  麦涛吹口哨:“造小人~~”
  黄久久:“死,败,类!自己去造!”
  麦涛骑上,“宝贝儿,我都贡献精子了,你该做什么应该很清楚!”
  黄久久:“清楚你的头……哎呀……”
  梁父走后,诚实每日如履薄冰,夜夜难寐,常在半夜惊醒,然后抓着梁霆川哭道:“霆川!我刚才做梦梦到那头蛇跑出来了……呜呜呜……你去看看它有没有跑出来嘛……”
  诚实变成了老老实实的乖孩子,不动手动脚,不活蹦乱跳,不顶嘴吵闹,不惹是生非,不乱搞破坏,不装疯卖傻……梁霆川暗爽了几天后,发现他的小妖孽憔悴了不少,整天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也不敢靠近放蛇的书房。诚实不敢一个人呆家里,回家后无时不刻地粘着梁霆川。这天吃饭的时候书房里传出一声“咔”,诚实立刻摔下碗跳到梁霆川身上嚎哭:“啊——那头蛇打开笼子跑出来了!救命!救命!”
  梁霆川劝道:“那是风吹动书柜玻璃的声音,别怕。”
  诚实狂摇头,鼻涕眼泪直流,呜咽着说:“你去看看嘛!你去看看我才放心!”
  梁霆川见他吓得不轻,终于心疼了,心说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算了,也玩了他好几天,见好就收了,这小子快吓出神经病了。于是亲亲诚实的脸,哄道:“别怕了,我去把那蛇丢到楼下的草坪里。”
  诚实愣了一瞬,眼泪滔滔不绝,把梁霆川当成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了,点头如捣蒜。
  梁霆川走到书房,拎出装蛇的笼子,也呆住了:笼子门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诚实在饭厅里喊着问:“霆川,怎么样了?”
  梁霆川拎着空笼子出来,强笑一下,说:“你乖乖呆着,我把它丢出去。”
  诚实见了那笼子就全身发抖,挥着手说:“快走!快走!”
  梁霆川大伤脑筋,坐电梯直接到楼,敲开黄久久家的门,开门见山地问:“你有没有什么引蛇的方法?”
  “引蛇?”黄久久纳闷,“你和诚实又玩什么把戏?”
  梁霆川把笼子丢在茶几上,苦笑,“我爸弄了条蛇来吓吓诚实,没想到跑出来了。”
  黄久久寒毛立起,“跑出来了?这么说那蛇在你家到处爬?”
  梁霆川点点头。黄久久往麦涛那靠了靠,打了个冷战,“我最怕蛇了!不要问我!”
  麦涛揽住黄久久,嘎嘎笑:“我来抓,抓回来炖给你吃。”
  梁霆川冷静地:“那蛇是竹叶青。”
  屋子里一阵沉默,黄久久抹一把冷汗,“你,你就是把蛇引出来又打算怎么逮住它?引倒是很好引啊,什么牛奶啦都可以……”
  麦涛突然问:“诚实呢?”
  梁霆川立时张口结舌,心惊得说不出话了。
  诚实一个人在屋子里欢呼雀跃:“啊嘎嘎嘎嘎——丢掉啦丢掉啦!咪咪你开不开心?开不开心?”从饭厅旋转到客厅,又从客厅飘摇到书房,“宝贝们,好久不见啦!想不想我啊?我来啦~~”一手一个奥特曼一手一个直升机遥控器,“哎呀,咪咪,我们吃几个核桃吧~~”从茶几底下翻出几个核桃,夹进书房的门缝里。
  咔嚓咔嚓……
  诚实把奥特曼夹胳膊下,蹲在门下捡核桃的渣渣,吃得不亦乐乎,嘟囔着:“咪咪,来吃核桃……来来……”
  一声轻微的“啪”。
  诚实心情大好,叫了半天咪咪,最后改口,“嘟嘟,过来吃核桃,嘟嘟~~”
  嘟嘟蓦地弓起背,全身毛竖起,连连后退。
  诚实怨道:“真是的!不吃就不吃嘛!干嘛生气?变态猫!”
  嘟嘟用发抖的嗓音唤声:“咕~~~”
  “嘟嘟,你怎么了?”
  嘟嘟一退再退,猫眼瞪得滚圆。
  诚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因为他发觉自己肩上有冰凉凉的东西,缓缓下滑……
  74
  诚实:“霆霆,你有没有看到黄医生戴着个戒指?”
  梁霆川:“没留意。”
  诚实:“我哥也戴着一个和黄医生一样的戒指~~”
  梁霆川:“两个变态!”
  诚实:“霆霆,我也想要戒指!”
  梁霆川,掏出十块钱丢给他,“自己去买,学生街地摊上都是。”
  诚实:“可是!黄医生的戒指是我哥送他的!”
  梁霆川:“哦?那你叫麦涛也送你一个。”
  诚实,赖上去撒娇:“人家那是结婚戒指,你也给我一个嘛……”
  梁霆川:“死开点。”
  诚实,抓着梁霆川摇晃:“你给我一个!给我一个!不给我我绝食!我上吊!我跳楼!你给我一个啊……我不管……你不给我死给你看……”
  鸡飞狗跳。
  梁霆川:“……”
  第二天,诚实:“你们看,霆霆送我的结婚戒指!”
  唐语:“……”
  万哲:“……”
  向海:“诚实,你干嘛戴着个易拉罐拉环?”
  诚实:“放屁!霆霆说这是今年最新款!”
  晚上,向海:“KY,其实我觉得我不是傻子……”
  梁霆川踹开房门,脑袋一懵,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诚实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发青。那条竹叶青滑到了客厅里,正昂着脑袋和嘟嘟对峙。
  “诚实!”梁霆川也不顾会不会被蛇咬,冲过去扶起诚实,一面暴吼:“快叫急救!”
  黄久久吓得腿都软了,蛇被梁霆川这一惊吓,立时丢下嘟嘟,哧溜一声冲梁霆川滑来,麦涛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蛇头。
  梁霆川使劲拍诚实的脸,急得口齿不清了:“诚实!咬哪了?咬哪了?”
  诚实动动嘴角,虚弱地唤声:“霆川……”
  “搞什么啊!”梁霆川后悔得揪心,连忙抱紧诚实,在他脸颊上亲了又亲,“别怕,医生马上来!”
  诚实摇摇头,“霆川,我全身都麻了,是不是要死了……”
  梁霆川眼眶一热,低声骂道:“闭嘴,别说那么多废话!”
  诚实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出来,“霆~~我不想死……”
  “乖,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梁霆川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惶恐无措,他不住抚摸诚实的泪眼,颤声劝道:“诚实乖,不要怕,不要怕……”
  诚实软绵绵地搂住梁霆川,呜咽道:“霆霆……我死了,你会不会一直爱着我?”
  “当然会,当然会……”梁霆川顾不上装腔作势了,狠狠把诚实抱紧,“乖,撑着点,医生马上来!”
  诚实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霆川,我爱你。”
  “乖,我也爱你……”梁霆川吻住对方冰冷的唇,不觉有一颗滚热的泪珠落下来。
  麦涛站在他们身后,平静地丢出一句话:“打搅你们一下,这蛇的毒牙已经被拔掉了。”
  啥?诚实瞬间觉得身子不麻了,梁霆川脸色发青。
  “不关我的事!”诚实就地横打一个滚,离梁霆川三米远。
  梁霆川缓下过度操劳的心脏,微微一笑,笑得方圆十里鸟兽妖魂皆不敢发出声响,嘟嘟咻地一下跳进猫盆,一头扎进猫砂里。黄久久缩到麦涛身后,扯扯他的衣服,“麦涛,我们走吧,我好怕。”
  僵窒五秒后,梁霆川用手指拭去脸上那颗堪比南非大钻石的眼泪,摆摆手,温和地对麦涛说:“这蛇送你了,去吧,回去炖汤给黄久久吃吧。”
  麦涛毫不客气地道声谢,一手捏着蛇,一手搂上黄久久,黄久久惨呼:“我不要我不吃——啊——把那蛇给我拿远点——”
  梁霆川回头,笑得那叫一个和蔼,“乖孩子,没事就好。”
  诚实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哥!你不要走!黄医生!救救我!妈妈——”
  那边麦涛刚关上门,这边梁霆川温柔地捏住诚实的小细脖子……
  诚实缩着脖子,呜呜:“我真的被咬了,你看……”指向肩膀,那儿滑不溜丢的……“呃?不对,是这里!”指向手臂,那儿也粉嫩粉嫩的……“呃?不对,是这里……”指向手背,猴爪子灵活得很……
  梁霆川悠悠问:“哪儿?”
  诚实眨巴着比卡丘一样的黑眼睛,泪汪汪地:“唔……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呜呜……”
  梁霆川松了松领带。
  诚实嘴巴一扁:“呜……地上很硬……”
  梁霆川漫不经心地架起诚实的腿:“这不是有地毯吗?”
  诚实做无谓的挣扎,“窗帘没拉上……”
  梁霆川平心静气地:“不会有飞机经过的。”
  诚实:“啊!别!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梁霆川:“不用劳烦您了。”
  诚实:“啊——”
  梁霆川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叫什么!老子还没捅呢!”
  诚实收声,捂着脸可怜巴巴地:“唔?那你捅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梁霆川一笑,探脸过去,诚实往后躲,梁霆川再探,诚实再往后躲,梁霆川挑挑眉毛,恶声恶气地:“活腻了?”
  “不是……呜呜……”诚实哭丧着脸:“你不会咬我吧?”
  梁霆川不回答,冷着面孔。
  诚实主动靠过去舔舔他的唇,小心地琢一口:“你不要生气嘛~”
  梁冰山:“我没有生气。”同时粗暴地往诚实身体里捅了一根手指进去。
  诚实:“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刚才还说爱我的,麦兜和黄医生可以作证……呜呜……”
  梁冰山脸色寒了十度,加了一根手指。
  诚实闭牢嘴巴。
  梁冰山:“你是不是很得意?”
  诚实傻笑,点头。
  梁冰山又添一根手指。
  诚实拼命摇头。
  梁冰山冷哼。
  诚实:“啊!梁霆川!你这狗人!你还说你不生气……啊——我死了你要偿命……啊,痛啊真的很痛……呜呜……嗯……嗯嗯……你这,王八蛋……呜呜……”
  嘟嘟:好像地震了……
  八哥瞪着竹叶青,“噶——”
  麦涛问黄久久:“烤着吃还是清炖?”
  黄久久缩在沙发角落,哆哆嗦嗦地按电话,“我挂电话给动物园,叫他们带走吧……喂喂动物园吗,我家有条竹叶青……你们快来,马上!马上!立刻!啊——捏牢它——”
  竹叶青消失后,猴妖小弟立马恢复本性,活蹦乱跳得像多动症儿童,闲着没事干就到黄久久诊所里斗智斗勇,骗咳嗽糖浆喝。
  黄久久冲梁霆川打小报告,梁霆川抖抖烟灰,护短:“不就是喝你点咳嗽糖浆吗?干嘛这么小气。”
  “什么叫不就是?”黄久久耐心解释:“咳嗽糖浆里有上瘾成分,喝多对身体不好。”
  “哦?”梁霆川这才抬起眼皮,皱起眉头:“黄久久,你找死啊?居然给诚实喝这种东西!活腻了吧?别以为有麦涛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揍你!”
  黄久久:“……”
  诚实手指黄久久,猪八戒倒打一耙:“是黄医生哄我喝的!”
  梁霆川拎起黄久久丢出门外,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再让我看到诚实喝咳嗽糖浆你就死定了!”
  黄久久:〒_〒这些人讲不讲理啊?
  黄久久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小孩!回到家里,气绝了:家里狼藉得好似遭劫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趴在茶几上,手里捏着八哥的脖子,正往它嘴里塞不明物体。
  八哥:“噶……救……咕噜……”
  黄久久扑上去抢过他的八哥,语无伦次:“你?你谁家的?”
  男孩子上下打量黄久久,邪笑,“呵呵,美人,我等得你欲火攻心了!”
  美……人?欲火攻心?这是小孩子该说的词嘛?这孩子的无赖相好像和某人很像啊。黄久久的脑神经没有拐过弯来,只听身后的麦涛吼了句:“麦东东!又乱搞破坏!你要我打得你屁股开花啊?”
  麦东不满地撅撅嘴,“爸,你说我可以像在家里一样随便的。”
  爸?黄久久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看看麦涛,再回头看看那小男孩,嗫嚅:“不……可……能……”
  麦涛拎起麦东的耳朵,丢到沙发上,笑着介绍:“宝贝儿,你不是想要小孩嘛?送给你的。喏~我儿子,今年十岁了,以前都是和我爸妈住一起。”
  黄久久目瞪口呆:“你下午说去机场接的人就是他?”我不相信,你居然有小孩?一定不是亲生的……
  麦东眯眼端详着黄久久,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啧啧,皮肤真好!我爸艳福不浅哪,宝贝儿,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黄久久泪奔:唔……果然是他儿子,一模一样!
  麦涛拍开儿子的手,怒道:“别动手动脚!”(这是流氓基因在作祟。)
  麦东悻悻地揉揉手,“真小气,难怪我妈会把你给甩了!”
  “找死!”麦涛暴吼:“是我甩了她!”
  黄久久无力地:“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你有小孩?”
  麦涛:“以前你没问,我也不想提,后来……嘿嘿,不是怕你不喜欢小孩嘛?前几天听你说要小孩,我就急忙把他接过来了。”
  黄久久颇为尴尬,扶扶眼镜,问麦东:“嗯,你妈妈现在过得好吗?”
  麦东呵呵一乐,“我妈好得不得了!嫁了个斯斯文文的银行行长,吃香的喝辣的,所以说嘛……”小东西捏捏黄久久的下巴,色迷迷地:“美人儿,跟着我爸有什么好啊?不如跟着我吧……”
  黄久久:狼崽子……
  麦涛怪笑:“跟着你喝西北风吧,你那摆设能硬起来吗?”
  黄久久:呜呜……教育小孩子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麦东摇头摆尾地贴上,“小久,你比我爸形容的还渴耐哦~~”
  麦涛咆哮:“什么小久?谁允许你和我一样叫了?”
  麦东:“那叫什么?”
  麦涛思索片刻,“你以后可以叫他爸爸。”
  麦东乖乖地应:“哦~~”转而,嘟起小嘴直奔黄久久的嘴巴,嘟囔着:“亲爸爸,亲一个咩~~”
  麦涛迅速捏住儿子的章鱼嘴,“你亲爸爸我在这里!”
  麦东惨呼:“啊——救命啊!走开走开不要你亲!扎死我了……”
  黄久久抽搐:一个变态达人已经很要命了,又多了个变态小达人~
  八哥瘫在黄久久怀里,抽了两下,奄奄一息:“噶——噶——”我是不是快死了……
  75
  晚上睡觉前,麦东东,两眼水汪汪的:“小久,睡前要讲故事~”
  黄久久,嘿嘿一乐:“好吧,你想听什么故事?”
  麦东东窝进他怀里,乖顺得像只没满月的小狗:“随便讲个童话就可以了。”
  小孩子真可爱~黄久久笑:“可以啊,那我想想……”
  麦东东:“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上次我爸爸讲了一半……”
  黄久久:“哦?他讲到哪了?”
  麦东东,兴奋地:“野兽把美女抓到城堡里绑起来,扒了她的裙子……”
  黄久久,虚弱地转移话题:“嗯,好困,我先去睡了,明天给你买本书自己看吧……”
  麦东东拉住他,娇滴滴地:“临睡的亲亲~”眼里放出星星,两颊带着粉晕~
  小孩子真是太可爱了!黄久久笑嘻嘻地在麦东东额头上亲一口,“乖乖睡觉吧。”
  麦东东,很委屈地:“唔,我爸爸不是亲这里!”
  黄久久:“那亲哪里?”
  麦东东狗皮膏药状粘上,小狼爪子箍紧黄久久,嘟起小嘴扑过来:“唔~~”
  麦涛劈空伸来一只大手,捏住小章鱼嘴,哼哼:“临睡前的亲亲啊,我都忘了,谢谢你提醒!”
  麦东东:“啊——救命——”
  黄久久从小豺狼嘴里逃生,抹把汗:以后离这个危险的小败类远一点……
  麦东冲进梁霆川家里,抱着诚实乱啃了一阵,欢呼着:“叔叔,我想死你啦!”
  诚实登时疯成了孩子王,和麦东滚在一块,梁霆川平静地对麦涛说:“你儿子不小了,让他离诚实远一点。”
  麦涛鄙夷地看着他:“我儿子还没有发育,你放心好了。小孩的醋你都吃!无聊!”
  “哦?”梁霆川挑起了眉毛,“我好像知道很多你不为人知的往事,想必黄久久一定很好奇。”
  麦涛脸色一肃,吼:“麦东东!干嘛抱着诚实?有什么话好好说!”
  诚实人来疯,搂着麦东兴奋得直流鼻涕,“东东,我有很多漫画!快,我带你去看!”
  俩白痴乐颠颠地跑进书房,梁霆川看了一会儿电视,对麦涛说:“时间差不多了吧?”
  麦涛:“现在进入倒计时……,,,……”
  书房里传出两人打斗的声音,诚实:“你这小王八蛋!不许抢!这本我还没有看完……”
  麦东:“放手!老子灭了你!”
  诚实:“嗷——直升机也不能拿……靠!反了反了!我和你爷爷说!”
  麦东:“去说啊去说啊!”
  啪嚓,哐叽,咕咚……
  “我杀了你……”
  “你娘的……”
  “嗷——降龙十八掌——”
  “吼——化骨绵掌——”
  “杀啊——”
  “啊啊啊啊……爸爸——叔叔打我……哎呀不玩了我已经吐血了……赤练神掌——”
  “哇靠你暗算我……呜呜呜……霆川……来救我……飞龙升天破——”
  ……
  屋外两个人异常平静,麦涛站起来说:“既然打完招呼,我们就先告辞了。”进了书房,提出麦东,摔门上搂去了。
  诚实一瘸一拐地爬出书房,趴在梁霆川脚下痛哭,“啊——那兔崽子把我的PSP带走了……”
  麦东尝了一口黄久久做的咖喱鸡盖浇饭,登时两眼放光,赖皮兮兮地抱住黄久久的胳膊磨蹭,“真好吃!宝贝儿,你做的东西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我好爱你。”
  黄久久: ̄▽ ̄||||||他绝对是麦涛的儿子!连喜欢吃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麦涛敲盘子抗议:“死小子,给我离他远一点!小心我揍死你!”
  麦东有恃无恐地倚着黄久久,阴阳怪气地说:“小孩子的醋都吃!无聊!”
  麦涛:==||||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连说话都一样,基因真可怕。
  吃完饭后麦东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撒娇,蜷在黄久久身边看电视,大口大口吃着牛肉干,麦涛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直接把儿子手里的牛肉干抢过来嚼得不亦乐乎。麦东扎进黄久久怀里,手指麦涛哭诉:“啊——小久,你看我爸嘛~~”手脚也不闲着,乘机大肆轻薄。
  麦涛一把捏住儿子的脖子,从黄久久怀里拖出来,“死小子!你那套我见惯了!别吃我老婆豆腐!”
  麦东跳脚:“我不就摸了两把嘛!还是隔着衣服!”
  黄久久成了挑拨父子关系的祸水,他挪向门口,无力地:“我去趟诊所吧……”
  麦东缠着他老爸:“爸!我要吃薯片!”
  球赛下半场才刚开始,麦涛哪里会理他那么多,眼盯着电视应他:“自己下去买!”
  麦东以手抱脸,恐惧地:“人家是小孩子咧!像我这么可爱,会有人拐卖我的!”
  麦涛不屑:“拐卖你?我倒好奇谁有这本事!”
  麦东呜呜装哭:“这里不熟嘛!我会迷路~~爹地~~”不依不饶地黏上撒娇,不见效,恼羞成怒地嚷嚷:“死流氓!我和我妈说你不顾我死活!”
  麦涛:“去说啊!”
  “我和奶奶说我和爷爷说我和干爷爷说我和干奶奶说……”
  “去说啊去说啊去说啊……”
  “啊……我要吃我要吃……”麦东就地打滚,“不给我买我就死!”
  麦涛:“你死给我看看啊。”
  黄久久:……
  十分钟后,在超市里,邻居:“黄医生,买东西啊,哎呀,这个可爱的小朋友是谁啊?”
  麦东一手扶着货架,一手扶额,摆出自认为很mn的pos,“我是他男人。”
  邻居,生硬地转移话题:“……呵呵,黄医生,我还有东西要买,先走了……”
  黄久久:〒_〒低估了这狼崽子……
  邻居:“呀,黄医生,你好啊。”拉拉自己家的小孩:“小超,叫黄医生啊。”
  乖孩子小超,怯生生地:“黄医生好。”
  邻居:“黄医生,这个小弟弟是……”
  黄久久预先捏住麦东的嘴巴,有风度地微笑:“这个是我……嗯,我侄子,来,东东,叫阿姨好。”
  麦东:“哦伊噢~~”
  邻居:“呵呵,黄医生你的侄子长的真可爱,小超,叫东东哥哥好。”
  乖孩子小超,羞涩涩地:“东东哥哥好。”
  黄久久松开捏着麦东的手,冲他使个眼色:和人家打招呼!
  麦东捏捏小超的下巴,淫笑:“小样儿,长得不赖。”
  小超:“啊——妈妈——”哭了……
  邻居抱起自己的儿子,不自然地笑:“呵呵,黄医生,我们还有东西要买,先走了……”
  黄久久:苍天啊——
  诚实正踩在购物车上滑来滑去,滑近梁霆川,神秘兮兮地:“我看到麦东了!来!你去和黄医生打招呼!我去挟持那兔崽子!逼他交出我的PSP!”
  梁霆川平静地:“不要。”
  收银台前,麦东指着五颜六色的小纸盒,“我要这个!柠檬味的要!草莓味的要!甜橙味的要……”
  黄久久轻轻捏住他的小手,耐心劝道:“东东乖,那个不是口香糖,我们不要。”
  麦东挣开:“我知道它不是口香糖!蓝莓味的也要!”
  黄久久:“那个也不是跳跳糖,乖,不要。”
  麦东两眼星光闪烁,“可是,人家想要嘛~~”
  黄久久噗嗤一乐:孩子就是孩子,真纯情!寻思片刻,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他说那个东西是什么,头一转,看到梁霆川就在隔壁付钱,登时如抓住救命稻草,轻唤:“喂,霆川!过来劝劝这小东西!”
  梁霆川面无表情,“麦东东,那是安全套,你用不上。”
  黄久久厥倒:不用对小孩子说得这么直白吧?
  麦东:“我知道这是安全套啊,送给小久的礼物。”
  刚爬起来的黄久久再次厥倒,虚弱并小声地:“谢谢了,我不需要。”
  麦东眨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悉心教导:“小久,安全套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难不成我爸从来不用?这样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今晚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黄久久无声地呐喊:麦涛啊——你儿子到底是怎么教育的啊——
  藏匿在角落的诚实窜出来,掐住麦东,咆哮:“把我的PSP交出来!”
  麦东紧张地抱紧花花绿绿的安全套,惨叫:“啊——叔叔抢我的安全套——”
  “我不要安全套!我要PSP!”
  梁霆川神速付完钱,以光速消失。
  麦东和诚实厮打得鸡飞狗跳,黄久久手足无措,麦东转移话题:“陈诚实!你居然不用安全套!”
  诚实:“我用不用关你屁事!废话少说,我的PSP在哪?”
  麦东奋不顾身地大吼:“啊——我和你拼了——小久~~保护我的安全套——”
  黄久久面对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哭丧着脸拨通麦涛的电话:“救命啊——”
  元凯回家一打开门,大白摇着尾巴迎接他,绿豆眼亮晶晶的。
  元凯冷着面孔:“没有你吃的。”
  大白咻地收起尾巴,绿豆眼灰蒙蒙的。
  五分钟后,向海回来,一进门就唤:“大白大白,我买了鸡块~~”
  大白飞扑过去,一狗一熊乐陶陶。
  元凯随手抓起一苹果砸过去,“死熊!把我当死人了?”
  向海从狗嘴里拔出鸡块,毕恭毕敬地呈上。
  元凯一记左勾拳,“谁说我要吃鸡块了!回来怎么不叫我就叫狗?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向海:“有……”
  元凯连给狗熊几巴掌,“自从这狗来了你都没正眼瞧过我!妈X的你到底喜欢我还喜欢狗?”抓着狗熊的衣领推到墙上,“我好看还是狗好看?”
  向海:“你……”
  元凯兜头盖脸给他一顿毒打,“操!你拿老子和一土狗比?”
  向海:“呜……不是……唔痛痛痛……”
  大白:“汪汪汪……嗷唔……”
  正文完结
  番外~禽兽的自白
  元大白的自白~
  我的名字叫元大白,今年快半岁了,我的主人是个长的很美的男人,他总是喜怒无常,他开心的时候会喂我鸡块,给我洗个澡。他笑起来很是漂亮,眼睛弯成月牙儿,脸颊上还有酒窝,这个时候我就气我的眼睛太小了,怎么看都看不够。不过他也经常生气,一生气就掀桌子。我最喜欢他掀桌子了!那叫一个帅!好吃的的全从桌子上掀下来了!这个时候我就气我的腿太短了,抢食物没有狗熊迅速,狗熊总是满屋打转地和我抢食物,边抢边呜呜:“KAY,你干嘛浪费啊……”
  我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时候养狗熊的,总之比我早,所以他比我受宠,所以,我嫉妒他!
  我总是对狗熊爱理不理的,但狗熊总是想方设法巴结我。这天狗熊带我出门去散步,看到楼下的小鹿,那狗长的也忒不像话了,尾巴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门夹掉了,真可怜。
  小鹿的主人是个很和蔼的大婶,大婶和狗熊说了几句话,我没有听清楚说什么,好像有提到什么远亲,狗熊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我就更听不清楚了。主人这个时候出现,很礼貌地和大婶问了好,然后拎着狗熊回家,我都还没有到楼下草坪里便便,于是汪汪汪汪一直叫。主人笑着掏出个袜子,把我的嘴巴绑住了。
  说来,主人最近心情恶劣,他班上有个转学生常调戏他,不是偷摸就是偷亲……小孩子揍不得,只好回来揍狗熊泄愤……
  主人把我嘴巴绑起来后,就对狗熊又捏又踹又打,可怜的狗熊……
  我很想便便,但是我知道如果便在家里,主人会像对待狗熊一样对待我,于是我忍我忍……
  最后了,我忍不住了,只好躲到茶几底下偷偷地便一点,主人发现的话我死不承认,假装是狗熊便的。
  当我一身轻松地从茶几底下爬出来,看到主人不打狗熊了,他正和狗熊黏在一起,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我换个角度看看……发现主人正和狗熊嘴对嘴地……嗯!一定是在抢东西吃!太过分了,我也要!嗷唔唔……嘴巴被绑着,真麻烦……
  他们吃完东西,主人嘴角含着笑意,摸摸狗熊的脸,用柔和的嗓音说:“傻子,我爱你。”
  狗熊说:“我也爱你。”
  我愤恨地想:一定是狗熊这马屁精把好东西让给主人吃了!
  主人问:“傻子,刚才打你痛不痛?”
  狗熊说:“痛……”
  主人心疼地吻吻他,“我给你吹吹,痛痛跑掉了。”
  真肉麻!我翻翻白眼,用前爪扒拉嘴巴上的袜子,蹭了半天才蹭下来,啊!舒服多了!我抬起头——哇靠!他们又在抢东西吃!抢得比刚才激烈多了!啊——我也要……我一个飞狗升天式窜上沙发,扑过去就抢!
  只听主人大喊:“傻子!这死狗干什么?”
  狗熊:“呜呜,我也不知道……”
  主人把我拎起来,从沙发上丢下去,“明天带这傻狗去打疫苗!”
  怎么这样啊?好东西只给狗熊吃……呜呜,偏心眼……
  主人开始脱衣服,露出像糯米团子一样的皮肤,看得我直流口水,狗熊抱着糯米团子不停地咬咬咬,糯米团子也……不对,是我的主人也抱着狗熊咬咬咬……
  主人的口味真奇怪……狗熊有什么好吃的?
  狗熊吃着吃着,就用爪子把主人的裤子脱了,一路舔舔舔……主人在哼哼,哼得很好听……
  嗯?那是什么?我歪着脑袋,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粉红色的香肠?什么时候出现的?
  太过分了!一定很好吃!狗熊含着那根香肠舔啊舔,然后一口吃到嘴巴里去了……
  我急了,手忙脚乱地狗刨着蹬上沙发,把脑袋也凑过去,尾巴狂摇。
  主人的脸色很差,他问狗熊:“这头狗疯了吧?”
  我拉长脖子,仰天大喊:“啊唔嗷唔嗷唔——(我也要吃香肠——)”
  狗熊含着香肠,疑惑地看着我,我用前爪推开他的脸,吐着舌头,淌着口水:让我也吃一口~~
  主人一巴掌把我从沙发上盖下来,接着又一巴掌把狗熊也从沙发上盖下来,咆哮:“把这傻狗关到厕所里!”
  不得不承认,狗熊比主人温柔很多,他一手捂着脸,一手小心地把我拎起来……
  我在厕所里听到主人在外面低声催道:“动作快一点!磨叽什么哪?!”
  狗熊说:“哦,哦。”
  过了一会儿,主人在骂人:“他妈的死狗熊做了这么多次了技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很奇怪,主人非但不骂了,还绵绵地唤狗熊的名字……
  嗯,我困了,趴在地上打盹,不知道睡了多久,正梦到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香肠一蹦一跳地跑到我面前,我张开嘴巴嗷唔一声咬下去,还没尝出味道就被吵醒了。不知道狗熊又做了什么事惹主人生气,主人又在骂:“死狗熊!有完没完!操!老子要死了!”
  唉……我饿了,我渴了……
  我在厕所里打了个转,趴在一个白色桶上往下看去,好清澈的水啊!我伸长脖子……够不着,我再努力……还是够不着,我再……噗通……
  既然进来了,就喝饱水吧……我正喝着,厕所门开了,我探出脸来看了看,主人站在厕所门口,没有穿衣服,一身的汗……不过很好看啊哈哈哈……咦?主人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哇靠!傻子!过来看看这傻狗在干什么!我的妈啊——”
  我,我只是在喝水……唔……主人干嘛这么生气啊?我好委屈……
  ***********
  梁嘟嘟的自白~
  我叫梁嘟嘟,今年快一岁了,好几个月以前,我正在垃圾堆里翻鱼吃,那个美味啊!就别提了,现在想起来还口水直流!正当我把屁股撅着朝天头埋在垃圾里,隐约听见有声“咪咪……”
  我从垃圾里把头拔出来,看到垃圾堆旁边蹲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孩?总之他笑得很傻很天真,两眼乌溜溜黑漆漆的,温和地又唤了声:“咪咪……”
  冤孽啊!不知道我当时是着了什么魔,是被他人畜无害的笑容给迷惑了?还是他手里的烤秋刀鱼太香了?
  我踱过去,高傲地用前爪耙耙秋刀鱼,“喵噶?”
  他用甜甜的声音说:“给你吃的哦~”
  这么好心?我又问:“喵噶?”
  他说:“四块钱一串哦,霆霆一天才给我五块钱买零食。”说着举起另一串炸豆腐干,“秋刀鱼给你吃,我只能吃豆腐干了。”
  多么无私啊!多么圣洁啊!多么伟大啊!我被感动了,放松了警惕,正要低头吃秋刀鱼……天地突然一黑,兜头下来一个麻布袋把我套了进去。
  那个人面兽心的恶魔把麻布袋拉链一拉,仰天大笑:“哇嘎嘎嘎嘎……嘿嘿,哈哈哈咳咳咳……被我抓到了吧!”接着是嚼秋刀鱼的声音:“啊好吃好吃~~”再接着是嚼豆腐干的声音:“啊,这个也好吃~”
  于是,我被带回了他家,我噩梦般的生活开始了!
  我在垃圾堆里想在什么地方拉屎就在什么地方拉屎,可是在这里,扑克脸给我准备了一盆猫砂,逼我一定要在猫砂里拉屎!还有,我在垃圾堆里从来不洗澡,一身迷人的男人味,可是自从到了这里,扑克脸三天两头给我洗澡,现在我身上只有那种恶心的茉莉花香味,闻了真想吐!
  还有,我在垃圾堆里想在什么地方睡觉就在什么地方睡觉,可是在这里,当我窝在电饭煲里睡觉,扑克脸就粗鲁地把我丢到沙发上,我刚在沙发上睡着,妖孽就把我抱起来乱糅一阵,我费尽千辛万苦都逃脱不了他的魔掌,幸好扑克脸叫他去吃饭,我才喘口气。可是好景不长,妖孽临睡前还把我拎起来丢到床上,我最讨厌和他一起睡了,他的睡相太致命,我把头从他的胳膊下拔出来,腿又被压住了,腿拔出来,肚子又被压住了,好容易钻出来,他一个翻身……我整个人……不,整个猫都被压住了……我在他的肚子下痛苦地呻吟:“喵~~~噶……喵——嘎嘎……”
  扑克脸被我吵醒了,把我从火坑里捞了出来,不过态度很恶劣,他拽着我性感的猫尾巴从妖孽肚子下抽出来丢到床下去。我抱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死里逃生,一瘸一拐地逃回我的沙发。
  还有,最要命的是,我在垃圾堆里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可是在这里,一日三餐定时,非常不人性化!我的工作时间很长,所以常常忘了吃饭,等我做完正事,发现饭都被倒掉了,于是我只能饿着肚子等下一餐。
  就拿那天来说吧,我认真工作了一天,总算把那个沙发垫咬得破破烂烂了,这才觉得肚子饿,可回到厨房,发现饭已经被倒掉了,垃圾桶里也空空如也……我跳上桌子,好失落,什么都没有……这时,我发现……冰箱门是开着的!!!
  我竖起我性感的尾巴飞扑过去,顶开门——哇!我的口水哗地一下全淌出来了……
  吃饱喝足后,我抹干净嘴巴,还不忘把冰箱门关了,我是一只聪明的禽兽~~
  晚上,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了,扑克脸问妖孽:“是不是去冰箱里偷东西吃了?”
  妖孽说:“没有。”
  扑克脸拎住妖孽的耳朵:“你是猫吗?弄成那样?!!”
  妖孽呜呜:“我,我……”
  扑克脸微笑,笑得我全身汗毛直竖,我畏惧地躲到猫砂盆里假装在便便,只见扑克脸把妖孽按倒在沙发里,凶狠地剥妖孽的衣服裤子,妖孽哭着说:“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呜呜……”
  我内疚得全身颤抖:妖孽居然替我顶罪?
  扑克脸把妖孽扒了个精光,然后一口咬在妖孽的脖子上!
  太恐怖了!我飞速把脑袋埋进猫砂里,吓得全身发抖,妖孽的求饶声不断在我耳朵边响起:“啊疼……你轻点……呜呜……”
  “嗯……霆霆,慢一点嘛……嗯……”
  “唔,我就吃了一个鸡爪……哎呀……嗯~嗯~不敢了~~嗯~真的不敢了……唔……”
  我远远听到沙发在震动的声音,可怜的妖孽,一定被扑克脸堵住嘴巴往死里打了……
  杀猴给猫看~
  这件事过后,我憔悴了不少,就是工作再忙,也不敢忘了吃饭时间,绝对不敢再偷东西吃了。
  我曾经无数次梦想回归我的垃圾堆,可是当我站在阳台上了望远方,风萧萧兮易水寒……我终于绝望了——九楼啊!!
  那个妖孽在我背后,估计是被我英武豪迈的背影感染了,他问:“霆霆,它怎么了?”
  扑克脸回答:“想不开吧。”
  妖孽:“它要跳下去吗?”
  扑克脸:“或许吧。”
  妖孽:“那岂不是会摔得粉身碎骨?”
  扑克脸:“猫有九条命,死不了。”
  “哦?”妖孽把我拎起来,“我试试。”
  喵噶——我死抱着发财树,鼻涕眼泪一齐狂飙:喵噶嘎嘎——
  扑克脸和蔼地笑笑,“傻瓜,别真从这丢下去啊。”
  我松了口气:扑克脸也不是这么没有常识的嘛~
  扑克脸继续说:“你带它到黄久久家去,从十六楼丢下去试试~”
  喵噶——喵噶——我吓得失禁了……
  **********
  我叫黄小黑,我不知道我几岁了,我是一只很聪明的鸟,和其他禽兽不一样。我会说话,不像楼下那只傻猫,只会说“喵噶”。
  我的第一个主人是位温文尔雅的美男子,他是我的初恋情人。他把我从野味店的案板上救下来,带回家用湿毛巾把我檫干净,还喂我吃的,我原本打算与他厮守终身,可是他的每一个情人都觊觎我。
  我到他家的第二天晚上,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从门口就开始脱衣服,抱着我的主人乱琢,一定很疼,奇怪的是,我的主人也不反抗,任由那个野兽把他按在墙壁上又按在地板上又按在沙发上又按在茶几上又按到床上……
  人类真奇怪……
  野兽和我的主人赤身裸体地在床上纠缠来纠缠去,我很佩服野兽的体力,居然能做这么久剧烈运动!他们厮打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了,我都困了,正想闭上眼睛打打瞌睡,就听野兽问:“咦,那只是什么?”
  我的主人说:“不知道,朋友给的,说不定是只孔雀。”
  噶?我的嘴巴都抽筋了!孔雀??
  野兽嘿嘿笑起来:“傻瓜,你被人骗了,你看它丑的,怎么可能是孔雀!我看像麻雀!”
  胡说!我明明是天鹅!
  主人很失望地“啊?”了一声:“麻雀啊?怎么会,你看它还没有长毛,等毛长齐了就可以看出是什么鸟了。”
  野兽说:“呵呵,还等它长毛干嘛?现在烤一烤吃掉算了,毛都不用拔。”
  噶的!我缩到笼子角落,声嘶力竭地吼:“噶——”
  主人“嗤”地一笑:“麦老板,你就这么饿吗?”
  野兽淫笑:“你再把我喂饱一点!”翻身把主人压牢……又开始咬来咬去……
  主人的情人常常换,但没有一个人认出我的身份,他们有的说我是山鸡,有的说我是野鸭,有的说我是传说中的鸭嘴兽……
  终于有一天,主人和一个很斯文很帅气的男人回来,他对那个男人说:“黄医生,你看看它是什么鸟?”
  叫黄医生的男人扶扶眼镜,打量了我半天,说:“好像是八哥。”
  太伤人自尊了!我怎么会是那种乌漆抹黑的鸟?!!
  黄医生把我从笼子里掏出来,温和地摸摸我的脑袋,他说:“八哥很通人性的,你不用把它一直关在笼子里。”
  这句我爱听。
  黄医生又说:“等它长大点你可以带它去修修舌头,它会说话的。”
  我的主人在旁边笑岔了气,“说话?呵呵,呵呵……黄医生你真可爱,这样吧,送你好了,你教它说话。”
  于是,我的主人就变成了这个白痴医生!
  如今,我已经是一只万众瞩目的能说话的天鹅,白痴医生还养了一匹大型豺狼,说来,这匹大型豺狼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
  主人喜新厌旧,自从大豺狼来了后我就失宠了。这也就罢了,后来,又来了一匹小豺狼,主人几乎没空陪我说话了,一到吃饭时间两匹豺狼就张着狼嘴巴嗷嗷嗷嗷,等着主人喂饱它们。
  主人总是把鱼肉剥下来放进小豺狼碗里,然后把鱼骨头往大豺狼碗里一丢,说:“去啃。”或者把咸蛋蛋黄挖出来给小豺狼吃,然后把蛋白连壳丢进大豺狼碗里,说:“吃干净。”或者把最好的精肉挑出来喂小豺狼,肥肉骨头一律扫给大豺狼……
  大豺狼眼巴巴地盯着小豺狼的碗,主人一个不留意它就迅速伸出狼爪子把小豺狼碗里的食物抢来塞嘴里嚼个不停……
  主人很无语地看着它……小豺狼呜呜哭了,其实眼泪一滴都没有掉……
  主人给大豺狼一记勺子,“还给他!”
  大豺狼把嚼得烂糟糟的食物吐到桌面上,一脸凶相地对小豺狼说:“还给你!”
  真是……做宠物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这样争风吃醋叫主人多为难?大豺狼和小豺狼都很粘人,我可怜的主人每天都应接不暇,白天要防备小豺狼,晚上要应对大豺狼。
  小豺狼每天早上眼一睁开就动手动脚闹上闹下,不过晚上吃完饭开始做作业,它就成了瞌睡虫,趴哪都能睡着。
  大豺狼正好相反,白天很温顺,主人指东它不敢往西,主人要星星它不敢给月亮,可是一到晚上就发狂,只要小豺狼睡着了,大豺狼就毫无预兆地嗷唔一声咬住主人。
  主人惊慌地低喊:“等一下等一下……”
  大豺狼的爪子刺溜一下滑进主人的裤裆里,主人瞬间软了,喘了半天,说:“人渣……嗯……别在这儿……”
  大豺狼箍着主人,甩着大尾巴飙进卧室,哐地锁上门。
  真不好玩,没戏看了~
  前几天小豺狼拎着我去玩,在楼下超市里看到我的前主人,多年不见,他依然貌美如花,我那个激动啊,一连串喊着和他打招呼:“帅哥——帅哥——噶——”
  前主人笑得东倒西歪,摸摸小豺狼的脑袋,问:“小朋友,这是你养的鸟吗?”
  小豺狼乖巧地说:“是。”
  前主人蹲下来冲我笑:“你还会说什么?”
  我赶紧把我最熟练的话全说出来:“口交——死吧——鸟人——宝贝儿——人渣——”
  前主人愣了两秒,忍笑,忍笑。
  小豺狼献殷勤地拉着前主人:“大哥哥,我的鸟还会说很多话~”
  前主人点头,“我,我,我看出来了……”
  小豺狼问:“大哥哥,你不住这里吧,以前没有见过你。”
  前主人疑道:“这一片的人你都认识?”
  小豺狼得意地:“不认识,不过像你这么帅的人我见过一次怎么会忘呢?”
  前主人继续忍笑,忍笑。
  小豺狼正要做亲密状粘上去吃我前主人的豆腐,从超市门口出来一个男的,大光头,一脸流氓相,开口就问:“干嘛呢?”
  前主人说:“遇到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
  啥?怎么不提我?!!
  小豺狼见光头不是善茬,很知趣地收起放在前主人肩上的魔爪,幽怨地眨巴着貌似无知纯真的狼眼睛。
  我冷笑:“哼哼哼……安全套~噶——”
  光头愕然地看着我和小豺狼,问前主人:“它说什么?”
  前主人没回答,拉着小豺狼的小爪子,蹲在一边笑个不停。
  真是……帅哥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笑成这样,还是蹲着,没形象!
  光头笑笑,目光很柔和,他揉揉前主人的脑袋,“瞧你笑成这样,呵,喜欢小孩子?以后我们也养一只?”
  我抬头认真打量打量光头,心想:小豺狼不是那么好养的,你们适合养一只小豪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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