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芹:北大人物——王风

高秀芹说,她把自己认为好的文章都贴在朱竞的博客上。这让朱竞的博客有了生机,更加繁荣昌盛。好多高秀芹的粉丝们都来此赏文,让朱竞的人气一时间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近来,高秀芹写了数篇“北大人物”。这篇“王风”我认为写得不够到位,有些简单。我虽然只见过王风教授一面,可以肯定他的名士风度还是突显的。在我看来,王风教授身上还有一些高秀芹没有写到的更有魅力、更趣味、更加人文的气质。

可是我见王风时,他却穿着皮鞋。

北大人物——王风

高秀芹

我要写的这个王风就是那个永远穿着布鞋走在北大校园里的名士王风。这里有三个关键词:布鞋/走/名士。这三个词基本概括了北大中文系的王风教授。

高秀芹:北大人物——王风

布鞋。王风是穿布鞋的,永远的白底黑布面布鞋,走起路来很轻,无声无息的,配布鞋的衣服不能是西装,西装是要配革履的。布鞋最好配布衣,中式的就更好了,长衫太有时代感,中式开衫加上休闲裤子,也是可以的。但是,王风的布鞋是不管这一套的,随便什么都穿在布鞋上面,于是,我们看到了永远不修边幅的王风。最后连他的导师陈平原教授实在看不下眼了,将来要当教授的王风,现在就跟一些国家知名学者对话,老穿着那些不伦不类的衣服不太像话吧!于是陈平原就把王风叫来一顿训话。王风学问越做越好了,衣服还是一成不变,还是那双老布鞋。没有办法,陈平原教授亲自给王风买了一套西装。我问陈老师:“王风穿上你买的西装什么样子了?”陈老师笑着说:“他一次也没有穿。”这就是北大的学者,坚持己见,决不随同,穿自己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走。王风不骑自行车,不开车,在校园里的状态是:走。走是一种优游而随意的状态,不着急,不匆忙,不慌张,从容舒缓,宁静淡雅,王风就像一棵优雅的枫树一样行走,偶然在忙碌的人群中遇到淡定走着的王风,我大叫一声王风,他根本听不见的,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我连着大叫三声王风,王风才回过神来,好像做梦被叫醒了一样,有点羞涩地看着我,嘴角露出带点讽刺的淡淡的笑。

名士。中文系的人都知道王风的名士风度,当然穿着布鞋走也是名士风度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王风对待学问的态度,没有功利的爱和淡定的放弃。在越来越功利的大学里,王风是一个异数。数字化/量化/标准化/评职称,这些看得见的网笼罩着大学的各个方面,王风却逃离在网面之外,大多数人跟学问的关系是紧张的,急促的,功利的,王风却是从容的,淡定的,欣赏的,现在把学问作为人生爱好的人有多少呢?王风却是这里面少之又少的人之一,他悠然于世俗标准之外,做自己喜欢做的学问,做得很慢,很艰苦,但是,也很自足和快乐。一个《废名集》反反复复搞了十几年,版本的流变和重新校勘,王风一点点来做,来考订,而这些工作也未必作为学术成果。名士当然不会过问这些世俗的事情,王风照样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独来独往于校园里。

当然,名士还要有一些有异于俗人的地方,在王风这里是弹古琴,阅金经,品香茗,饮美酒。传说王风的古琴是王世襄先生所赠的宋朝古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世襄老人肯以上品古琴相赠,可见对王风的赏识有多高。我每次遇到王风就说约二三好友,去一幽静之所,品茗听琴,王风也笑着应着,但是,直到现在,这样的约定都没有成行,可能王风看我也就是一世俗庸碌之人,没有雅兴听这么高雅之音。某日,朋友带我去他的朋友在中关村开的一个叫自在雅集的茶馆,据说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藏品,忽然看到案几上有一古琴,老板说这是王风的古琴,我上去轻抚两声,过了过瘾。后来在北大遇到王风,说起我轻浮了他的古琴,王风否认了那把琴,并说:“凳太高桌太矮,不合抚琴,等他们做好桌凳,我去弹给你听。”有了这句话,我比听了琴声还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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