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四月的最后几天，槐花开了，金银花开了，山楂树的花也开了。军都山的每个山头都绿了，早上在山谷里徒步时，每棵树都青翠得快要滴下水来。爬上长城环视远远近近数百个青翠的山头，只偶尔有红色的山崖点缀其中，真好看。昨晚沿村子里的河边散步，河水在有落差处形成小瀑布，四围全是蛙声，晚风不停地翻动着白杨树的树叶。流水声、蛙声、风吹白杨的声音、狗叫声，交织在我们聊天的声音里，远处的山头上，几盏孔明灯正缓缓升起。
米玛从遥远的加格达奇出差回来，在北京短停两三天。他说我看上去状态很好，问为什么。以前一些感情，一些事，像大山一样压在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来也缄默不语。现在心思很浅，像一个平铺的盘子，有一点点水就会溢出来，没有谁藏在最深处，没有谁卡在某个缝隙里。思维跟着变得很简单，智识几近于无，没有回忆，没有思考，对谁也没有期待，像一个路边要饭的乞丐，一个几岁的小孩，每天要到一点点塞牙缝的食物，舔到一点点糖，就会溢出来。
和孩子一起时最幸福。那晚王炜过来请吃饭，带着小王约。回家路上，五环上空荡荡的，路过森林公园时，两岸树木黝黑，我们像是横穿过一个寂静幽深的森林王国。小王约嚷着要听一首歌，以为是儿歌，却是哈萨克民歌《燕子》。歌声一出来，和着空荡荡的北五环，和着寂静幽深的森林王国，一直说个不停的小王约忽然安静下来，躺在我的臂弯里，沉浸其中，快要结束时，很感伤地说：“真可惜，就要结束了。”“好音乐。”尚河的孩子六岁时，有一天王炜去他家，她问王炜：“听说你是写诗的，请你告诉我，诗人是什么？”
《燕子》（汉语版）：
燕子啊
听我唱歌我心爱的燕子歌
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
燕子啊
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泼
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闪烁
啊，眉毛弯弯眼睛亮
脖子匀匀头发长
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燕子啊
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