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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精神与热爱生命
—《动物世界》、《人与自然》
的一种解读——
朱光烈
说，你别看这只老鼠如此之大，这只虫子如
昆虫们的“法布尔世界”
昆虫在屏幕上的花瓣上爬着，花瓣上滚动着露水，昆虫的身子上发着荧光似的光，紫的、红的、黑的……背上的硬壳张开了，下面展开了乳白色的、柔软的、比蝉翼还要薄的翅膀，它迅速飞了起来；许多昆虫在作爱，雄的爬在雌的身上，各种各样的昆虫；画外音告诉我们，这是金龟子，它六月份才开始寻找食物和配偶，但是，花丛中却有守株待兔者在等待着它；一只身上染着红黑相间花纹的甲虫爬将过来，画外音又说，这是马里金甲虫，它身上的花纹是一种保护色，这种颜色很象是一种具有巨毒的植物，令许多马里金甲虫的天敌不感接近它；屏幕上出现了正在迅速掘土的昆虫，画外音说，他们是昆虫中的大力士，可以移动比它们身体重得多的物体，可以穿透坚硬的东西；一个硕大的死老鼠躺在土地上，肚皮向着我们，那样子不知道是滑稽还是可悲，一个小小的昆虫正在死老鼠的身子下面迅速的挖掘着，画外音
此之小，虫子却正在把这只老鼠埋进土里，然后在老鼠身上下上自己的卵，腐化它的后代。……
婆娑的叶子，五颜六色的花朵，黑色的土地，弄不清的五颜六色的甲虫们在一个不知道谁家的花园里不断地演出着纷嚷复杂的、无尽的话剧。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在不断地说着话，唱着歌？好像是，你看，它们不是显得很快乐吗？只是我们听不到他们的笑声和说话声罢了。人不是昆虫，你怎么可以认定他们不会说，不会唱呢？蟋蟀就会唱歌。
这是《动物世界・花园里的神秘世界》所呈现给我们的世界。看起来，那里只会有质朴的竞争，不会有阴险的算计!那里还会有无穷无尽的故事。
这档节目使我想起了一个人，他是著名的生物学家叫法布尔，法国人，生活在一百年以前。他是一位昆虫学家。他很敬重达尔文，但又不赞成达尔文的进化论。他说：“微小的生命，述说着他们的快乐，使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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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的美景。那些天眼，向下看着我，静静的，冷冷的，但不能打动我内在的心弦。为什么？他们缺少大秘密———生活。我的蟋蟀，我因为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感到生命的蓬勃，这是我们躯体内的活力；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看天上的星辰，而将我的注意力集中于你们的夜歌了！一个活的微点———最小最小的有生命的一粒，——能够知道快—乐和痛苦，比无限大的单纯的物质，更能引起我的无穷兴趣。”法布尔的研究方法不是当时以及后来盛行的对于生物的解剖和分类，而是田野实验方法，在野地里对于昆虫进行大量的实地观察，观察他们的习性和本能。在一般人看来使人恶心的蛆虫，在法布尔看来也是可爱的。蛆，把世界上的脏物包括人的尸体加以净化，使世界保持清洁。蛆虫的风韵尾部的冠冕一开一合，仿佛一片娇媚的海葵。只有大自然的大生命，才能给我们真正的大美大净的观念，人类所谓的美丑、脏净只是人类的一种偏见。法布尔的著作是《昆虫记》，关于写这本书的动因，他说他不只是为那些对本能感兴趣的学者和哲学家而写，他要张扬爱生命的生命意识，希望年轻一代爱昆虫，爱生命，爱人类。
《动物世界》开播已经!
得“科学的发展从此便大踏步前进”（马克思）；布鲁诺支持和坚持了哥白尼的日心学说和无神论，认为世界上一切物质都是由“单子”组成的，由于坚持他的科学观点被天主教宗教裁判所处以火刑；达尔文为了科学经过五年航海旅行，对于地球各地的动物植物进行了大量的收集、观察，之后又经过长期研究，创立了以自然选择、适者生存为基础的进化论，成为近代科学、哲学和马克思主义的基础；居里夫人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放射性研究，她用了#年的时间，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日以继夜的工作，并且不顾放射线对于身体的伤害，终于换来了多种放射性物质的发现和电子的发现。由于长期受到放射线的照射，她患上了白血病去世。
这些大科学家一生都没有什么功利性追求，他们所追求的只是对于世界形而上的认识，并且为此献出了他们的一切。
远古人类生活在大自然环境中，大自然一方面为远古人类提供了生存的取之不尽的物质条件，一方面又时常给人类带来种种灾难，神奇与敬畏是远古人类对于大自然的基本感知。在这种基本感知的笼罩之下，远古人类开始了对于大自然的观察、研究，这种研究并没有功利性目的，也没有分化出各门学科，其中典型的是古希腊人的科学，研究“试图寻求有关宇宙的性质、真理的问题以及人生的意义和目的等一切问题的答案”（菲利普・李・拉尔夫等：《世界第文明史》，中文版商务印书馆$%%%年版，在以上科学家那!!&页）。我们可以看到，
里科学研究也只是一种对于形而上的追求。这个传统直到现在还体现在科学的基础研究领域里，我们不能设想坐在轮椅上、说话都极其不便的霍金研究宇宙科学是为了改善他自己或者我们人类的生活。正是这种非功利追求才导致了基础科学的发
科学的非功利追求
在西方科学发展的历史上，有数不清为科学献身的人，哥白尼以“四个九年”的时间，用自己制造的仪器进行天文观察，提出了日心说，即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转的学说，反对托勒密的地心说，即太阳是围绕着地球转的学说。他的日心学不仅创造了一个巨大的学说，改变了人类传统的宇宙认识，而且创造了近代自然科学的基本方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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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基础科学不断地开辟了我们对于世界认识的新道路，与此同时，一切实用科学和技术才有可能发展起来的。没有非功利性的形而上追求，就没有科学以及技术的发展。对于科学精神有不同的理解，有的人把自然的客观性和有规律可寻这样的观念当作科学精神（见吴国盛；《科学的历程》，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我们人类都是平等的伙伴，她对于黑猩猩充满了同情和深深的爱。中央电视台的一位编导曾经听过古道尔的演说，他去年写道，现在)
爱因斯坦有句名言：爱好是最好的老师。爱因斯坦还说过，他没有特殊的天赋，只有强烈的好奇心，谁要是体验不到它，他无疑于行尸走肉，他的眼睛是模糊不清的。爱好也就是对于研究对象的热爱。这种爱好和好奇心可以升化为宗教精神。还是爱因斯坦说的“：我没有找到一个比‘宗教的’这个词更好的词来表达我对实在的理性本质的信赖”。宗教精神是一种生命体验。韦伯说过，任何人如果不能认定他的灵魂的命运取决他能否在这篇草稿的这一段里作出正确的推测，那么他还是离学术远一点为好，他对学问将永远不会有所谓“个人体验”，没有这种圈外人嗤之以鼻的“陶醉感”，你将永远没有从事学术工作的召唤。
所有这些：爱好（对于研究对象的热——宗教精神———生命体爱）——好奇心——验———陶醉感都构成了科学精神的前结构，正是它们支撑着非功利追求的科学精神与献身精神，而热爱自然、热爱生命是其中的根本。古道尔的传奇经历为这样的逻辑做了最好的注释。
我们从《动物世界》里可以看到的就是这种热爱自然、热爱生命的精神。
热爱自然，热爱生命
我记得中央电视台的《人与自然》中曾经播过英国科学家珍・古道尔在非洲考察黑猩猩活动的纪录片。古道尔家境贫寒，连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她没有上大学，在&’岁的那一年，打工五个月，攒了一点钱，远离英国的亲人，只身来到非洲进入丛林，一个人与黑猩猩做伴，亲密无间，相互交谈，矢志不移地观察、研究黑猩猩，传达人类对于黑猩猩的善意和关注，如此长达&$年之久。她的研究震撼了世界。当古道尔进入森林的时候，非洲的黑猩猩还有!$$万只，由于人类对于黑猩猩栖息地的破坏，现在只有&(万只。在古道尔的内心里，黑猩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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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化为技术的实用，造就了今天科学对于
我们缺少什么
几年前中国学术界和科学界有一场争鸣，争鸣的论题是中国古代有没有科学。许多人认为中国既然有四大发明，中国古代已经有了属于自已的科学是毫无问题的。另一种意见认为，科学是不求功利的对于形而上的追求，中国虽然有四大发明，但是中国人过于追求实用了，四大发明都停留在实用阶段而没有发展到对于非功利的形而上追求阶段，没有发展出具有体系的科学理论，也就是没有发展到科学阶段。中国历史上也出过徐霞客那样的非功利的科学追求者，但是，由于传统文化的影响，徐霞客这样的人出现的太少，没有成为气候。
与这种情况不同，西方自文艺复兴以来创造了大量的科学，开始是数、理、化，接着是天、地、生，现在已经发展成数以千计的学科。虽然在许多方面中国对于世界的科学发展作出了贡献，但是，在这些通行于世界的学科中没有古代中国人创造的任何学科，现代中国人是不是创造了什么学科我不知道，如果有恐怕也是极少的。与西方的科学精神相比，与西方创造的大量的学科相比，与西方出现过大量开创性的科学家相比，中国在科学领域里不能不说贡献太小了，这正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直到现在中国人对于写文章对于搞研究总是还要问一问“这有什么用”的“根本”问题。中国的“理论联系实际”，好箭要“有的放矢”地射出去，这样的价值趋向在战争环境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悲的是至今这种唯实用论是非的观念仍然渗透到了几乎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里，成为不证自明的公理。当然，在多数情况下关注实用是对的!但是，正是不求实用的科学精神才造就了科学事业的发展，并
人类发展的不可估量的贡献。无用才能造就大用，有用终究不能换来大用。
我们极需科学精神和热爱自然的精神
中国从鸦片战争以来，就开始了向西方学习的过程。洋务运动是从技术层面上向西方学习的。建立了一些近代意义上的工厂，但是很快都破产了；戊戌变法想从政体层面上解决问题，但是百日维新在血醒的镇压下而失败；辛亥革命是想走西方共和民主的道路，但是也很快失败。然后才有了五四运动，五四运动是因为中国知识分子在各种道路都走不通的条件下，发现了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是文化观念上的落后，中国要走向强大，必须要首先改造传统文化，就是首先要进行文化启蒙。五四运动的口号就是科学与民主，提倡科学精神和民主精神，可见科学精神对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多么的重要。这个任务至今仍然没有完成，科学精神的普遍匮乏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因此，宣传科学精神就是对五四运动的延续，就是在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在建设先进文化。今天世界已经进入到了人本时代，人的精神空前凸显，先进文化的先导意义空前重要，从这个视角我们可以看到科学精神的宣传和培育对于现代化发展的根本意义。
二战以来日本曾经有过辉煌的经济发展，但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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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不再有效，必须调整发展策略。新的发展策略是开拓性的，要依靠自己的原创性创新走自己的路才能取得快速的发展。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型，很艰难，所以日本长达十多年经济发展不振（郑理《：日本“哭穷”的背后的实情》《，南方周末》!
越来越多的科学家研究表明，人类生态环境的破坏已经严重地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人类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如果我们的视线仍然都集中在了物质主义和技术实用主义之上，人类将无出路可言。但是停止科学技术的发展是不可能的，学科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对于人类利弊互见，人类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发扬科学技术对于人类有利的一面，抑制科学技术对于人类不利的一面，以寻找自己的出路。从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经验来看，我们也只能通过发扬科学精神抑制技术主义去寻求人类的这种出路。因此，宣传和培育热爱自然、热爱生
命、非功利的形而上追求的科学精神，具有更加宏大的现实意义。
《动物世界》的开发
我们中国的观众都喜欢《动物世界》和应当引导观众不光是以好奇的、好玩的哪怕是审美的心情去欣赏它们，我们更要以学习科学精神的需要去发现它们，从而帮助观众热爱自然，热爱生命，培育非功利的献身于科学研究以及其他事业的精神状态。培育科学精神不仅仅是科学家的需要，整个人类都是需要的。当前社会发展空前迅猛，如果整个社会都只知道功利性的追求，就会失去社会发展的方向，引发极大的混乱，是极其危险的。只有非功利性的追求才可能寻找出超越现代性带来的人类生存危机的道路。
在今天，明白什么是科学精神应当是中国人精神生活的第一要务。这里涉及到许多问题，需要从各个领域做工作，而中央电视台国际部的《动物世界》《、人与自然》已经坚持了!
（责编
崔进）
但是，我想我们$#日转载北京《百姓》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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