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天下爱最美情郎
红烛新书《仓央嘉措心史》访谈(节选)

洪烛:
不同读者的想象重塑了仓央嘉措这个艺术形象,使之无限神秘也无限丰富。“一腔热血,穿越千岁寒”,这既是我对仓央嘉措人物形象的塑造,更是自勉。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西藏,一块净土。
这是一部可以不断重新洗牌的长诗:近400首短章排列组合后会有不同格局。喜怒哀乐都能出诗人。诗的魅力在于体现人类情感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诗人就该拿作品证明诗歌的意义。至柔是情,至美是诗。诗歌能把人心泡软。喜欢诗歌的人,灵魂是丰富的。
爱诗也是一种爱。爱诗最懂万种爱。大爱才有大诗歌。
天地人三足鼎立的艺术最稳固。诗人的使命就是给客观世界增添一点主观色彩,或者说感情色彩。屈原有烈士的气场。李白有道家的气场。杜甫有儒家的气场。仓央嘉措有佛家的气场。诗歌的气场、境界与格局体现着诗人的气场、境界与格局。还有比青藏高原更大的气场吗?
在高原上思考生死,是哲学家。在高原上歌颂爱情,是诗人。我只是在写我理解的仓央嘉措。我试图描写诗人的一种精神。写诗即使写别人,也在写自己。
诗歌是诗人的精神自画像。诗歌描写人性,更是描写神性。
理想中的人性就是神性。超越自我就是脱胎换骨。诗能打通理想之美与现实之美。诗人乃至艺术家必须同时面对现实与理想才有创造力。但最好两手都很硬,入戏出戏才能游刃有余。我想醒随时都能自然醒。想创作也随时能找到感觉。诗人生活在对历史的想象中,历史对于他属于现实一种。
把仓央嘉措分别作为历史人物和作为文学人物来想象,可获得风格反差很大的两种美感。史实里的仓央嘉措只是一具模糊的毛坯,多少有情人为之添加进自己的理想,一遍遍抚慰,才打磨得光可鉴人。
他是一条船,被上涨的河水抬高了。文学可以超越时空,更可以超越史实,超越生活的真实而达到艺术的真实,那才是梦寐以求的终点站。
诗歌也可以“穿越”。仓央嘉措穿越到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又何尝不能穿越到仓央嘉措的时代?诗歌是太空舱。仓央嘉措享有过宗教领袖的光环。但他的另一重身份是诗人。
诗人就允许诗意存在。哲人仓央嘉措和诗人仓央嘉措,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是同样风格反差很大的双重惊喜。
这才是他比纯粹的哲人和一般的诗人都要丰富的地方。大众还虚构了情人仓央嘉措。把他封为“天下最美的情郎”。对于这美好的幻像,我照样理解并加以塑造。情是诗的核心。能像情歌一样感人的圣歌,才是最好最容易深入心灵的圣歌。
能像情人一样有亲和力的圣人,才是最好最容易感染受众的圣人。
最早的爱情诗都是赞美诗。爱情诗属于情歌,赞美诗属于圣歌,若能把情歌与圣歌熔为一炉,既像情圣之歌,更像圣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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