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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迅速增长的财富总额中，财产性收入所占比重越来越大，目前，中国可估算价值的财富已接近800万亿人民币，财产性收入所形成的财富约占86.5%。从财产性收入的分布看，绝大多数额的财产类财富，主要被国家垄断和少部分人占有，与城市农村居民大多程度不同拥有一定数额的财产类财富相比，农村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及财产类财富几乎为零。在某种意义上，财产性收入的不公平比劳动收入的不公平要高1千倍甚至1万倍。从大多数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的经验教训看，财产性收入是导致贫富悬殊过大及严重两极分化的重要根源。中国未来5-10年，如果不改变财产性收入的分配方法，仅仅是在劳动收入的分配方法上下大工夫，既不会改变目前贫富分化的现状，也不会抑制贫富收入差距的继续拉大。 目前中国可估值的近800万亿财富中，占比绝对大的财产性收入及财产类财富主要是3类：一是土地及房屋价值，二是上市公司股权或股票价值，三是文化艺术等收藏品价值。整体而言，对财产性收入及财产类财富价值影响更大的是第一类、第二类。从土地及房屋价值、上市公司股权或股票价值的增值分配看，存在着两个方面的问题。其一，政府及少数人形成了对这两类财产性收入的垄断或独占。各级政府除了拥有国有土地的收益支配权，还实际占有农村集体土地的收益支配权，在某种意义上，中国30年改革开放（1978-2008）级差地租升值收益几乎全部被政府垄断。政府除对土地收益的垄断外，还控制及分享了证券市场升值收益的绝大部分。目前国内上市公司全部股本总和中，国有股直接及间接占有54.2%，中国证券市场股权分置改革后A股全流通溢价收益的最大受益者是政府。与土地相依附的城市商品房房价一路上涨，特权者及有钱人拥有多套房屋而获取房价上涨的更多财产性收入。其二，部分群众获取财产性收入的机会被剥夺。居者有其“屋”，“屋”既是居住条件提高的标志，又是财产性收入的一部分。中国的城市居民只要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哪怕面积小得可怜，也可以分享房价上涨带来的财产性收入，但是，“农村宅基地及房屋”不能自由买卖及交易的行政限制，彻底剥夺了农村居民获取与“屋”相关联的财产性收入机会。除此之外，国有企业出售后改制上市，民营企业改制上市，员工被剥夺持股的权利及机会，从而使许多员工丧失了公司上市后获取财产性收入的条件。 在2010年的中央政府报告中，温家宝总理提出“创造条件让更多群众拥有财产性收入”，说明政府已经看到并意识到财产性收入分配中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让群众拥有并增加财产性收入已经成为一种政策导向，那么，如何创造条件呢？从中国目前财产性收入分配问题的根源看，应从改革深入与政策突破两个方面入手。 第一，深化土地产权制度改革，实现两种地权的“平权”。农村土地产权与国有土地产权不平等，主要表现为农村集体土地不能进入土地产权交易市场进行交易。两种地权“平权”的实质，是集体土地与国有土地产权平等。考虑农业耕地保护及国家粮食安全，可以先从农村集体建设用地的产权制度改革入手。如果能够率先实现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与国有土地的产权平等，农村居民宅基地及房屋的自由交易问题就有了解决方法，与其相适应，全国各地的小产权房问题也迎刃而解。通过土地产权制度改革，让农村居民的“屋”给其带来财产性收入，是农村居民与城市居民获取财产性收入机会的平等。 第二，实现企业在证券市场上市的发审政策突破，鼓励与支持员工持股的企业优先上市。美国政府在20世纪60年代改革财产性收入分配的一个重要举措，就是立法推行“雇员持股计划”，这一政策已延续近50年，仍在不断完善；到今天为止，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美国本土公司中，员工持股公司占49%左右，在NASDAQ上市的美国本土公司，员工持股公司占75%左右。中国今后10-20年将进入证券市场快速发展阶段，企业上市后价值放大的财产性收入不应该只让政府垄断和少数人独占，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或家族企业，在改制上市中，政策都应该支持并引导其引入员工持股计划，让普通员工也能够分享企业上市后的一部分财产性收入。因此，证券发行审核办法必须改革，通过政策突破，鼓励与支持员工持股的企业优先上市。（作者：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博士生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