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毁灭性自救 华丽的骗局？ 如同泰坦尼克号华丽的开场，自负地加速，不断粉饰错误，到最终沉没——数字领域也在上演同样的故事。 这是一家足够有理由骄傲的公司，其创办者之一是大名鼎鼎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在《加勒比海盗3：世界尽头》《变形金刚》《第五元素》《X战警：第一战》与《星际迷航》等多部电影中，数字领域的技术实力不容置疑，并以《泰坦尼克号》和《美梦成真》两获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和奥斯卡技术成就奖。 但现在，一度光鲜的数字领域却颜面全无。继宣布进入破产保护之后，又将遭遇各大律师团代表的集体诉讼的围追堵截，到现在，已经有多家律所表示正在提起诉讼，更多的律所也正加入进来进行调查，接受投资人的征询和举报。 公开资料显示，目前的集体诉讼都针对于数字领域，或者前任CEO和股票承销商，指出后者在2011年11月18日的IPO上隐瞒或者错误陈述一些重要的信息，误导了投资者对股票的认购；而在2012年9月11日宣布进入破产保护之前的10个月的时间里，这家公司从来都没有披露过真实的财务信息，直到最后其股票价格几乎一文不值。 《棕榈滩邮报》（Palm Beach Post）最近的一篇报道披露：数字领域的多名前任CEO均表示公司的财务状况一直都“令人可怕和不安”， 曾担任过CEO和董事长的 Mark Miller指出，数字领域同时又非常想得到资本的支持。尤其是2008年~2009年数字领域寻找了数不清的投资者。 “刚开始双方交谈甚欢，”Mark Miller 说，“但当我们对报表、损失和公司运营情况进行更深入沟通的时候，情况就不乐观了，最后是对方往下狠压价。” 但这种悲观的说法却从来不会从Textor的口中出来，在任何公开场合下，这位数字领域的前CEO总是充满信心和激情，“积极乐观的前景”“令人振奋的收入”“有力支撑公司到2013年的稳健发展”，这也是其在业绩发布会上惯用的“美妙”词汇。 这些美好的愿景不仅打动了投资者，使数字领域在2011年11月的IPO中筹资4200万美元；同时，也游说了地方政府，佛罗里达州和圣露西港市（Port St. Lucie）为数字领域提供了1.35亿美元的税收减免和各类补助，以及3070万美元的城市债券。 但是，“欺诈”的指控却一直伴随着Textor，即便是当初的合伙人，前微软高管Carl Stork都不惜以对簿公堂来了结长久以来的瓜葛。2010年，在对Textor提起的民事诉讼中，Carl Stork指控Textor以欺骗的手段说服他以极低的价格卖掉了公司的股票，《棕榈滩邮报》的报道指出，这次指控也导致了2011年数字领域多名前高管的离职。
同时，该报还披露了Textor给Carl Stork的一封邮件，在里面这位一直信心满满的CEO表示已经不堪过高的人力成本重负，更表示前景就像是一出“火车撞车残骸”。不过，私底下哭穷的Textor继续在公开兜售他的“信心”，在2012年第二季度的业绩发布电话会议中，他以“显著的收入增长和利润提升，合理的成本改善，可控的现金流”等来总结公司表现，在最后，他表示，“做上市公司就是要做出承诺，并且信守承诺”。 但是22天之后的9月7日，这家“尊重承诺”的公司就关闭了其佛罗里达州的动画工作室Tradition Stuido，裁员280人，并且解散了300多名员工；而在最后的挣扎宣告失败后，9月11日，数字领域宣布进入破产保护，而此时，数字领域股价已经跌至55.4美分，市值从5月1日高峰时的大约4亿美元降至2400万美元。法庭文件显示，该公司目前的债务总额为2.15亿美元，资产总额为2.05亿美元。 当被称之为“dreaming boat”的泰坦尼克号骄傲起航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料到踏上的是一趟灾难之旅。 现在同样的心情也适用于特效公司数字领域Digital Domain的投资者，“上百部好莱坞大片的特效制作公司”的身份使其在2011年的IPO中募资4200万美元——尽管其财务表现并不能使人放心，但市值却一度冲高到4亿美元；不过瞬间这种喜悦成为苦涩，上市不到一年的数字领域即宣布破产保护，股价从IPO时期的每股8.5美元跳水到1美元以下。 据《中国经营报》记者不完全统计，截止到10月25日已有超过10家律所着手处理针对数字领域或其高管的集体诉讼，而据报道，曾经慷慨解囊的政府也要追讨将近2000万美元的奖金资助。 泡沫吹得越大，破碎的时候就越是难以收拾。 但是尽管遮遮掩掩，即便数字领域公开的财务报表也一直不容乐观。 “上市的特效公司很少，再加上数字领域在行业内很有声望，而且技术优势的确不容置疑。”业内人士指出绚丽的技术也是数字领域的遮羞布。 这个由技术狂热者卡梅隆创立的公司，一直也都延续着其技术DNA，而专利许可收入也是数字领域的来源之一。就在4月份，数字领域也在“炫耀”着其制造的数字奇迹：把已故美国嘻哈歌手Tupac Shakur用全息技术带到了演唱会的现场，这也使其股价冲高到每股9.20美元。 “这不是一个能够赚钱的产业，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产业，”数字领域的创始人之一Scott Ross在博客中写道，“在经历过数字领域和工业光魔的运营后，再开一家特效公司对我来说是很荒谬的事情，更不要提上市了。”很多人可能难以想象，在泰坦尼克创纪录的票房背后，为其提供美轮美奂场面的数字领域则弹尽粮绝，“甚至开不出给员工的工资”。 这里面有很多原因，特效公司运行起来成本很高，需要源源不断地投入来改进升级硬件和软件设备，还要持续地为员工投入，激烈的竞争等等都削弱了这个行业的盈利能力。 成本压力到底会有多大？来自FTI的专家Michael Katzenstein在此次数字领域的破产清算中担任咨询工作，他发现了一个“资金问题很严重”的公司。“每一天的人工成本烧掉大概46万美元，还有25万美元上下的其他成本消耗，这些都让公司负担不起。” 这也是整个行业的通病，“特效产业在产业链上处于比较弱势的一环，对上下游依赖性比较强，同时，单一的业务定位又使其缺少抗风险能力。”与国际知名特效公司工业光魔进行合作的Base FX公司副总裁谢宁表示。 这也正是数字领域想寻求多元业务突破的原因。不仅设立了数字领域研究院，还开辟了一家自己的动画工作室，并参与制作电影《安德的游戏》；“这不仅能让我们获得制作收入，还能分享票房蛋糕。”Textor在上述电话会议中称。 “特效行业其实是一个低利润的行业，所以他们试图发挥专长开辟新局面，来扭转这一切。”Janney Montgomery Scott的分析师Tony Wible对媒体表示。 但是，这艘不断给自己加码的“泰坦尼克号”却已经不堪重负。Tony Wible就指出其问题就在于“投资的成本总是会轻易地超过他们带回的利润”。比如在《安德的游戏》上，截至6月30日，数字领域已为这部电影的后期制作投入了1720万美元的成本，连Textor都坦陈“投入过多，但这是数字领域一个转型的机会”。 数字领域在惨痛的代价之后，似乎体会到了“循序渐进”的重要性，现任 CEO Ed Ulbrich提到要重新重视“成本节约的文化”。 “单一业务尽管不会带来很好的利润，但是企业至少能够量入为出，维持运营，尤其是像数字领域这种有积累的大公司而言；最终导致破产的正是资本推动下其他业务分支的盲目扩大。”上述业内人士分析。 也许，这也正是当初卡梅隆坚决抵制外来资本、拒绝上市的原因，在坚持无果之后，卡梅隆离开了自己一手创办的数字领域。10多年后的今天，在多方资本游说之后，终于如愿以偿IPO的数字领域，却一手结束了曾经的“辉煌”历程。 依照美国破产法案第11条，处于破产保护期的数字领域继续保持运转。 为了避免业务停转之后更多的损失，数字领域迅速走完了其破产清算程序，9月23日即宣布，数字领域及其下属公司的资产由中国公司小马奔腾和印度Reliance MediaWorks (USA)以3020万美元联合竞标获得。 这个结局看似皆大欢喜，Ulbrich表示有机会和两大很有实力的伙伴合作，后者有特效需要，想要提升特效技术水平，同时也有自己的电影制作；而对小马奔腾而言，这给其“低位抄底”领先的技术公司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