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耳鸣耳聋不好治,张克明独辟蹊径有绝活! 独辟蹊径 近义词

原文地址:耳鸣耳聋不好治,张克明独辟蹊径有绝活!作者:1819381717

谨以此文,献给在医疗战线上为根治耳聋、耳鸣顽症不懈努力潜心探索地医生们!

谨以此文,献给利用祖国传统针灸医术为治愈耳聋、耳鸣做出卓越贡献的张克明老先生!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与耳聋、耳鸣顽症拼力抗争的病友们,祝你们早日康复!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听力?!

贵格

耳聋、耳鸣,各种疾病导致的失聪,这个梦魇每天都在不断发生和无休止地困扰着那些疾病患者的心灵。本文记述的,就是在与耳聋、耳鸣抗争的过程中,一些鲜为人知但却是感人至深的故事。

朝鲜族女孩康实七岁那年,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她落生的这个小山村坐落于黑龙江省与吉林省交界的一个小山坡,村民一半是朝鲜族,一半是汉族。她第一次见到闯关东的山东人就是在这一年。

那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山东汉子,带着个六七岁的女孩,一路讨饭从山东老家“闯”到了她的村里。汉子一路上遭遇了无数的白眼和欺辱,无头苍蝇似地撞进这个村子后,发现这里的村民格外淳朴善良,他每天和闺女一人捧着个破碗挨家讨饭。家家都吃不饱,每家也就是往他的破碗里放进一匙菜团子或玉米糊什么的,有时也能得到一个地瓜,土豆或着玉米,这已是他的盛餐了,于是他决定,就在这个小山村住下来。

他除了有力气一无所长,就每天给住在山上最高处的人家挑水。康实说,那口井很深,离山顶也远,他挑起来很吃力,因为吃不饱,但他就这样每天给人家挑水。

汉子的实在和善意回报打动了村里人,于是,生产队里开大会,问谁家能从堆放木柴的棚子里腾出个窝让这爷儿俩住下。正值夏季,爷儿俩就这样住到了康实家的柴火棚里。

汉子安顿下来后,就开始每天给全村的人挑水,村里人过意不去,于是生产队里又开大会,决定把山东汉子接纳为社员,每天和村民一起下地干活挣工分。

日子渐渐有了希望,汉子向村里倒出了实情:山东老家还有媳妇和俩孩子,都吃不上饭。村里人念这山东汉子的忠厚实诚,说:那就都接来吧!

后来,康实一家搬离了这里,投奔吉林的一个亲戚家,这里有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有波浪起伏的稻田。酷爱阅读的康实,带着掉到地上摔八瓣的汗珠,从稻田走进了延边大学。

多年后,她以一个文学编辑的身份去“山东村”采风,那里整村都是闯关东的山东人,年轻人操着东北话,老一辈却都乡音未改,浓浓的山东口音让她觉得既熟悉又亲切。她住在山东人家里,和他们朝夕相处,这使她想起了小翠和她爹爹,那个住在她家柴火棚里的山东汉子!

山东人,就这样印在了康实的脑海里:淳朴,善良,实在,敦厚,中规中矩,吃苦耐劳。

康实的父亲在她年轻时就病逝了,临终前全家人无助与无奈的一幕深深地刻在她心里,许是这个原因,她和妹妹不约而同地嫁给了朝鲜族医生。后来,丈夫成了留日的内科专家,妹夫成了留日、留韩的耳鼻喉科专家。

康实五十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重感冒,她觉得很奇怪,“我是农民的女儿,什么活都干过,基本上不怎么生病,这一得病就是厉害的。”这个厉害的感冒,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先是感冒引起中耳炎,两侧耳朵痛疼痛难忍,啥也没有,就是痛,干痛,痛不可当,睡觉时都不敢侧向一面,压到它更痛。所有的消炎药、抗生素似乎都对它无能为力,只能靠祛痛片缓解一会儿。“现在的病毒太厉害了,病毒和抗病毒药就象是拉锯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博弈的结果是两者都走向了高端。”康实说。

中耳炎的破敌之策还没有找到,耳鸣又紧跟着呼啸而至,中间仅隔了一周。

这耳鸣比那中耳炎的痛还要人命,你听过电锯锯金属的声音吗?嗞嗞的,高而尖,极刺耳,就是那声音,二十四小时持续不断地在两只耳朵里狂轰滥炸,再强悍的神经也禁不住它的击打,再坚强的毅力也扛不住它的折磨。还有比这更恐怖的吗?有!那就是:你对这个病的绝望,换句话说,耳鸣耳聋不但是连体婴,而且还是不治之症。

康实的听力开始下降。耳痛,耳鸣,耳聋,三重折磨叫她痛不欲生,更绝望的是作为专家的妹夫的一句话:你这个病,纵使走遍天下,也没处可治!

生,还是死,就这样摆在了康实的面前。生,不如死;死,轻如鸿毛。康实决定做最后一搏。

她坐了24个小时的火车,千里迢迢从边疆来到伟大祖国的心脏,去了最大名鼎鼎的一家医院,享受了最先进的高科技检查,果然如妹夫所言,没治。只给开了点营养药,就被打发回家了。

康实回家后一头扎进互联网里,她想在这里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在林林总总包治耳聋耳鸣的广告里,她发现了一则足可以让她信赖的广告。这广告之所以让她信,是因为有三个足可以让她信任的闪光点:一,卖药的是山东人。二,卖药的医院是山东政府的门诊医院。三,卖的药是闻所未闻的高科技:从海底纯植物里提取的物质,再经该院与浙江及南京的科研部门多年研制而成的基因疗法!

咨询电话打过去,每次都是态度特别和蔼可亲的医生或护士,不仅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有效”,而且还善解人意地不让她多花钱,“先吃一个疗程试试”。那听上去很淳朴的“山普”,在康实看来,不仅亲切舒服,而且让人踏实信服。

那天是2005年9月21日,康实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因为她认定,从那一天起,自己有救了。她把第一个疗程的1810元钱汇到了政府医院的账户上。

仅仅五天的时间,她就收到了包裹,一个用白布缝制的整整洁洁的包裹,看上去很专业。她抱着这根稻草兴冲冲地返回办公室。打开白布之后-----一切都在读者的预料之中,当然是在康实的意料之外:十瓶包装极为劣质的“脑蛋白营养液”,两盒包装同样劣质的“耳聋左慈丸”,其产地竟然是她的家乡-----吉林省晖南县!这就是被康实所信赖的人称为自己研发的专治耳鸣的高科技基因产品!

康实当下一屁股呆坐在椅子里,整整两个小时都没动一动。据她后来回忆,这两个小时里,她脑海里反复在滚动的就是三个念头:一是绝望,对自己病的绝望。二是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怎么向丈夫交待?三是节省了一辈子,一下子就扔出去1800元!

抱着“白盒子”回到家里,没敢看丈夫的脸,直奔厨房。她丈夫,一个同样对山东人有着绝对好感的朝鲜族医生,很好奇地往盒子里一看,马上并且坚定对她说:你上当受骗了!康实格外冷静地回答:我知道!

时隔五年,当康实在义无反顾地走进一家被我权称为“小众诊所”的医院,并且在这里出其不意地治好了耳鸣顽疾之后,每当提起这段经历都不忘声明她的观点:我其实还是很信任山东人的,印象也还是很好,这次经历只是打了一点小折扣。我看过一个资料,说咱们国家的仪仗队,70%是山东人,我还听说,每10个空军飞行员里就有4个是山东人。八十年代我在东北最大的一家造纸厂党办做朝鲜文秘书时,工厂的党委书记就是山东人,是个转业军人,有能力,有魄力,憨厚正直,极富人格魅力。。。。。。

说康实义无反顾地走进这家“小众诊所”,应该是准确的,尽管所有其他病患都不是这样。一般来说,病人,尤其是“老”病人,都是半信半疑或者满腹狐疑地试着治疗,为什么康实就坚定地选择并相信这里?

先是因为在走投无路之际,康实把电话打到了小众诊所老针灸师的手上,老先生听了她的叙述后,用坚定的口吻告诉她:在我这里,越是声音大的耳鸣越能治!你如果耳鸣声音小,我反而没有十分的把握。再是因为,康实小时候见过针灸的神奇。那时的山村缺医少药,村民有个头疼脑热或着腰疼腿痛的,就找赤脚医生扎两针,每每的就针到病除。

康实想,前前后后连中医加西医总共看过七家医院了,北京最有名的大医院也领教过了,不过如此,没准就能在这里遇到奇迹,因为从这位老先生一次只扎一针的独到技法来看,应该是有过人之处。

在针到第十八天时,突然就有那么几秒钟,翻江倒海般的耳鸣消停了!尽管就只有几秒钟,也足以让康实喜极而泣,她知道,她的病有救了!她今后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坚持。

康实信念坚定,毅力过人。在我见到她时,已是三年之后,她的病已经基本痊愈,当然她在这里的治疗之路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但结局还是美好的。

我曾问过康实,在那十七天里,你都在想什么?

康实回答:经验告诉我,我别无选择;感觉告诉我,这是我最后的选择,只能坚守!

小众诊所的患者中人才济济,或许是因为“突发性耳聋”的患者多是些“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的主儿,尽管它的病因到现在还不是十分明确,但因为压力大而罹患此病却是一个普遍现象。

苏禧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课堂上知性,严谨,风趣,大脑里却永远装着天马行空的臆想,温婉的表象下藏着信马由缰的不羁。她喜欢放假时一个人背着行囊游走天下。她曾经一个人在新疆布鲁克草原上支起帐篷,在寂静的夜晚,观赏繁星点点的辽阔夜空,也曾经一个人在祖国南疆的“友谊关”碑前凝听历史的遐思。。。。。。后来,她索性辞职去了日本,在一个叫鹿儿岛的地方住下来,不为什么,只为鹿儿岛是她儿子的名字。

生存,是她面临的严峻问题。

她这一代人,上中学时没听说过电脑,没学过外语,文革结束后才得以考进大学,学过一点基础英语,也开始听说有“计算机”了,但从没见过。这一代人唯独不缺的,就是好学上进和吃苦耐劳,她也只有这点资本了。

她先去上了个日语速成班,从叽哩哇啦学起。学会几句叽哩哇啦后,她就迫不及待找到一家中餐馆。老板娘是台湾人,态度傲慢但并不粗鲁,上下打量一番后,薄薄的嘴唇里轻轻吐出一句:

“以前干过吗?”

“没有。”苏禧老实地回答。

老板娘点了一支烟:

“大陆来的吧?”

“是。”

“以前在大陆做什么?”

“老师,大学老师。”

“哇,大学老师到我这里洗碗,你有觉得委屈吗?”

“不会。我喜欢洗碗。”

“我没有听错吧?洗碗又苦又累,而且薪水很低喔。”

“但至少不用受别人支使,我不喜欢被别人支来支去。”

“好有趣耶。以前我这里来过一个女生,是北大毕业的,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洗碗时唉声叹气。你可要想好喔!”

苏禧就这样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她生性快乐,能干,不慕虚荣,所以在这个逼仄狭小的天地里如鱼得水。

工作着是美丽的,也是充实的,但低廉的薪水却是现实的,苏禧必须再找到一份工作才能养活自己。

她知道,讲台最适合她,一站到那儿,她就变得神采奕奕。讲课时,她喜欢旁征博引,语速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从不慷慨激昂,也不剑走偏锋,观点犀利而成熟,总会让学生感觉“受益匪浅”,所以她的课很受欢迎。

但苏禧生来喜欢冒险,不喜欢一成不变,她总想尝试未知的东西。她说,上小学时,她的同位为了节省写字本的纸,一个田字格里写四个字,憋憋屈屈的,长大后,她的性格就是自卑憋屈,不敞亮。苏禧正相反,写起字来龙飞凤舞,小小的田字格绝对关不住汹涌喷薄的笔划,所以她日后无论做什么,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大气,哪怕是在中餐馆狭小的空间里洗碗的时候。

苏禧找到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间中文业校里教中文,只有周末上课。她努力和老板娘沟通,好让她同意周末两天再去找一个在她看来可能不会比苏禧更能干的人来顶上,交换条件是苏禧必须干足五个工作日,不能休息,苏禧一口答应。

现在,苏禧变成了每周工作七天。洗碗日每天12小时,授课日每天8个小时,再加上乘车、购物、学日语的时间。休息,对她来说,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有天她听说,从福建来的阿诗开车撞到树上了,因为她在两家中餐馆打工,开车时困到不行,就迷迷糊糊地撞上了树,光修车费就花了一大笔,还有保险理赔啥的。苏禧赶紧告诫自己:开车时可别迷糊啊!

后来,苏禧从洗碗工的职位上升职了,原因是老板娘觉得藏在洗碗间里的这个伶牙俐齿的大学讲师实在傻得可爱,因为她不仅不会偷懒,而且无比热爱自己的工作,不仅不叹气,还大唱革命歌曲,什么“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听上去怪怪的。

就因为“工作态度端正”,苏禧被老板娘拎到了前台。苏禧紧张得要命,因为她叽哩哇啦不好,又一下子记不住各种酒的名字。点菜时只好听不懂就傻笑,好让自己显得憨一点以免触怒顾客。

苏禧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虽然辛苦,辛苦之至,但她毕竟体验了一把,而且活了下来。

2008年初春,苏禧回国探亲。

长年超负荷的透支,让她的免疫力很脆弱,碰上这种咋暖还寒的气候,她不断地感冒。

又是感冒!

一个周末的黄昏,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左耳忽然鸣声大作,她知道这是耳鸣,但不明所以,以为晚上睡一觉就好了,结果次日醒来,左耳竟然全聋了!她还是不明所以,还是以为睡一觉就好了。

挨到了第三天,耳聋还是没“睡”好,她只好去了省城最大的医院-----麒麓医院的耳鼻喉科。

挂了个专家号。

一俟进屋,见一女专家,家长里短谈性正浓,没等说上两句话,那专家便粗鲁地扔给她一张表格:先去测听力!

苏禧知道是自己扫了她的兴,苏禧当然也知道,即使自己没有扫,她的兴致也永远不会在病人身上,但还是满脸堆笑地试图让专家回答她一个很幼稚的问题:三天前,她因不耐久治不愈的感冒,一下多吃了一倍的中药丸,是不是因为这个导致了耳聋?这个简单的问题,专家就是不予回答,只说“不测听力不知道!”最后被苏禧问烦了,扔了一句:“你见过有吃药吃聋的吗?”

测试听力的过程也很奇妙。苏禧走进一间散发着霉味的小屋,被指令从浮满厚厚尘土的桌上拿起一架大耳塞戴到头上,那一刻她感觉有点象进了小时候见过的防空洞。隔着玻璃窗的年轻女士懒洋洋地告诉她:听见声音就举手,左边左手,右边右手!

很快,苏禧就听到象发电报一样的声音了,她忐忑地说:听到了,但分不清是左是右,不知举哪只手?她不断地听到不一样大小的声音,也不断地重复着这个问题,可对方就是不答话。最后,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一场听力测试。

在后来的治疗中,她又做了两次听力测试才知道,对方应该告诉她:先测左侧(或右侧),听到声音告诉我。。。。。。就这么一句简单而又关键的话,那位女士就是不告诉她!

接下来是住院治疗。

这里十几年一贯制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的所有手法都一齐派上了用场:输液、肌注、口服、高压氧,海陆空立体战。

几天下来,苏禧向一位“反聘”的老专家反映:输液后感觉耳朵堵得更厉害了,老专家耐心地解释,这个病就是慢,得慢慢来。

于是,她就这样“慢慢地”每天被堵着,从没见被疏通过,直至有一天老专家在“查房”时突然对她说:“我看你就出院吧!”怎么着?

老专家是彻底没招了!

就这样,五万多元“输”进去了,只输进了一身毒素,她的病依然如故。

苏禧从未想过她会成为一个一侧耳聋的残疾人,现在,她意识到,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抗拒不了的现实,而且还伴随着另一侧耳朵随时也会被波及而致聋的恐惧!她难过极了,泪水汨汨地在心里流淌。

出院那天,她没有回家,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直至夜幕降临。她呆坐在一个石凳上陷入遐想,想前半生自己吃过的那些苦,想后半生自己失聪后如何生活!苏禧说,到现在她还忘不了那一天她的悲伤和绝望,每当回想起来都禁不住泪水长流!

也象当年的康实一样,她把幻想倾注进了互联网,希望能在这里发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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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美轮美奂、保证三个疗程便治愈耳聋的广告吸引了她,她象进了一座金矿,看到那么多闪闪发光的金子,兴奋极了!

她很快就掘到了第一块金子:由“中研耳鼻喉医院”和“中华医学会耳病研究分会”推出的“美国生物制剂”-----洛欣特胶囊和基因泰克通窍胶囊,均标榜“世界首创”(还有美国专利注册号),“治愈率高达97%以上”!两家公司虽然名号不同,但治病的基理却如出一辙,虽然有点怀疑是谁抄袭了谁?但看着言之凿凿又令人信服的“原理”,也不由得消除了疑虑。

两家公司都设有8条“服务热线”,“24小时免费专家服务”,并承诺“服用15天无明显疗效者可办理无障碍全额退款”!这还有假吗?尽管每次打去电话都是同一个(而不是八个)态度恶劣的女声让人疑窦丛生,但,治病要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前后寄出了1400元和600元钱,邮购了两个疗程的“洛欣特”和一个疗程的“泰克通窍”。和康实的经历一样,当她打开盒子后便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美国生物制剂”,分明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公社卫生院制造的土胶囊!但与康实不同的是,她还继续抱着幻想,因为“人家承诺无效退款”。

15天后当然无效。电话打到北京,那个恶劣的女声安慰她说:继续服用,“有的人吸收慢”。又一个15天,还是无效,还是同样答复。直到第三个15天之后,苏禧忍无可忍,坚决要求退款,这下她的麻烦来了。

对方就一个招数:不接听她的电话,这一招想必它从前屡试不爽,但想必它也从未见过苏禧这般锲而不舍的追债人。经过一番心酸跌宕亦不乏血腥的追讨,苏禧终于从“洛欣特”那里追回了自己的1400元钱。

但这1400块钱在苏禧手里还没捂热,就被另一个更敢夸口的“专家”巧取豪夺过去。

经过上述惨痛的经历(期间还服用过所谓香港“丁教授耳聪组合”),苏禧想,网上的药是不能信了,都是骗局,但报纸上发布的广告总可以信吧,那是媒体啊,媒体是什么?喉舌啊!

2008年12月,一个整版的巨幅广告开始在苏禧所在城市影响巨大的报纸上刊载(一直持续到翌年三月):“今天,耳鸣耳聋患者真有救了!”“奇药-----耳通三宝”的研发人、中国耳病研究中心主任“骆生先生”在自己的照片旁,白纸黑字地配发了声明:“我68岁了,我这一辈子就一直研究这个药。若药效不明,我愿辞去药师资格,并捐出我所有,以谢世人。相信我一次,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治好耳病的机会。”

多耸人的广告!那些饱受耳聋耳鸣折磨的病人,能不再掏出自己的血汗钱,“相信他一次”吗?更邪乎的是,广告上还有一位“李大爷”的现身说法:“儿子从美国打来电话说美国各大媒体都刊播了。。。。。。”看到这里,你只能无言!你只能感叹:无耻则勇!

但即使这样,苏禧还是决定买来一试,她想看看,如果“药效不明”,骆某能否如他所言:捐出所有,以谢世人?

三个疗程,1341元,就这样打了水漂,但广告上却标榜:“最快15天,最慢45天就能迅速消除耳鸣,2至3个疗程就能告别耳聋与正常人交流了!”

广告还声称,耳通三宝内“含有21位珍稀药材”,可苏禧好奇地打开制作低劣的胶囊后看到的,却是少得可怜的“药面”。

该是苏禧行动的时候了,但,到这时她才发现:偌大的广告上竟然没有任何生产厂家或销售公司的信息,只有一条区号为053X的“康复热线”,接线小姐对厂家和研发人均一问三不知!

“研发人”原来是隐身人!难怪他敢夸下海口,肆无忌惮地欺诈,肆无忌惮地敛钱!

媒体上,不光是“骆先生”,还有众多花样百出的“张三教授”和“李四博士”,且看:

耳聋耳鸣彻底康复只需一次-----“丁教授耳聪组合”。

“侯博士一滴通”。

“耳聋耳鸣,一滴见效”----千里耳激活液(中日美联合研制),“轻症者当天见效,重症者2-3个周期可完全回复听力。”

“耳聋耳鸣,一滴见效,包治到底”----同仁耳黄金,“四大铁的保证”,包你“一滴耳黄金,声音听得清”。

“耳聋耳鸣,治一个好一个”----洱灵丸,“采用美国现代基因亲和技术,从天然磁石中提取的纳米活性生长因子,从根源上做到了根治耳聋耳鸣。”

“怪!耳鸣耳聋,耳后一抹就灵”----久久耳康,“美国耗时11年,开辟了耳病治疗新纪元。只需外涂耳蜗、耳廓即可消除耳鸣,摆脱耳聋。”

“奇方!耳聋耳鸣只需一贴!”。

。。。。。。

只撷沧海一粟,乱象可见一斑!

好似一夜间,让世界顶级专家上穷碧落下黄泉研究经年还深感困惑的耳聋耳鸣顽疾,在这些“教授”、“博士”手里,只需一抹、一滴、一贴,谈笑间便可强虏灰飞烟灭!

看到这些,我禁不住感叹、发问:拿什么拯救你,我千万聋胞的听力?

你饱受耳聋耳鸣的痛苦折磨,已是人间之大不幸,还要被强盗盯上你那来之不易的血汗钱,一再遭遇打劫!良知,在哪里?

苏禧的恐惧----另一侧耳朵被波及而致聋的恐惧,很快便降临!九个月后,她的右耳也聋了,但两侧的聋截然相反:左耳是完全失聪,一点听不见,右耳是听觉失真,一点声响就象炸雷,吓个不轻!不是闷闷的炸雷,而是刺穿耳膜的尖声炸雷!-----她听得见吓得她一惊一乍的的噪音,却分辨不出说话的内容和音乐的音调,形同失聪。

不仅如此,这只失真的耳朵连累到她说话都很困难!一句话都不想说!这又聋又哑的生活,加上轰然巨响的耳鸣和脑鸣,让她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了无情趣,毫无意义,也象当年的康实一样,思绪整日游走在生与死之间。

苏禧在乘火车去上海求助“留美教授”的车站里,听到大喇叭里哇里哇啦的广播,巨响,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她又急又无奈,只得拿出纸和笔“问”别人:“我听不见,麻烦你写给我刚才广播里说的什么?”

上海之行,跌宕起伏,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教授发短信给她:“再邮购一个疗程的耳聋耳鸣丸,如果还是不行,我认了!”苏禧急了,忙发短信:“医生不能这样说!你这样说,我们病人怎么办?”

教授从此再无回音。

无奈,四个月后的2009年8月,苏禧用纸和笔,一路“问”到了“小众诊所”。

苏禧不似康实那样坚定,她是来“试试”的,虽然她早已被两个同病相怜的病友告之:他们“在这里‘扎’得有效”;他们“从北京‘大医院’过来,在那里扔了五万多元,某某某‘专家’就是个大骗子”,她仍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

但有一点她和康实是相同的,那就是经验告诉她:这里是她最后的选择。她决定,就象康实那样,在这“沙家浜”“扎”下去。

在第九天的上午,她去了火车站,是回老家取衣物的。就在那天的那个火车站,她忽然听清了广播里的声音!虽然只听清了70%!也就在同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时嗓子自如了许多!她想说话了!高兴万分!这种高兴得无以复加的心情伴随了她一路。

回到小众诊所后,她说,听力,哪怕是一侧听力,哪怕是一侧部分听力的失而复得,是聋人最幸福的一件事!这种幸福感是未曾饱尝耳病折磨的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也是永远无法理解她对为能解除病人的痛苦而甘冒生命危险在自己身上练针的老针灸师的感激之情的!

虽然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她的治疗之路还很漫长,但她已经看到了曙光,那曙光在向她招手,她的生命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我见到苏禧时,她已在小众诊所里治疗了一年,她听觉失真的一侧已基本痊愈,但重度失聪的一侧还未见起色。

她说,据她的理解,针灸的病理是通过不断刺激耳部神经,使已经损坏的耳神经得到修复。耳神经损坏的过程其实是漫长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感冒病毒的侵蚀只是一个诱因,导致了“突聋”。正因为损坏的过程是漫长的,所以修复起来的过程也是漫长的,甚至更长。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就象没有两片树叶是相同的一样,没有任何两个病人的病是相同的,致病的部位尤为关键。

苏禧一侧的耳聋仅仅得了一年,却治疗了一年还未见起色,而耳聋了二十年的宋桂祥,仅仅在小众诊所治疗了两个多月,两侧重度失听的耳朵就恢复了听力!怎么说呢?一个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宋桂祥致聋的部位可能更远离大脑中枢。

据小众诊所老针灸师的经验,致病部位越是远离大脑中枢,他研究出的针法“气致病所”的“气”,就越容易到达,因而治愈的时间就越短,反之就越长,甚至不治。

宋桂祥是康实的吉林老乡,患病的20年间就没停止过四处求医,算得上是锲而不舍、坚忍不拔-----原因很简单,“谁聋谁知道难受”!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外出打工都找不到工作,“怎么养活老婆孩子?”他“看遍了全国的大医院”,中西医都看过,有陆续喝掉350副汤药的记录。整整20年间,“挣点钱就抱着一线希望去趟大城市,一包方便面、俩馒头就口咸菜就是一顿饭。”晚上找个便宜地方,“扒个窝就是一觉”,就这样跑了20年。

“正规医院治不好,我就开始找那些‘散兵游勇’的地方,有病乱求医嘛。”就这样,2006年春上,他来到了小众诊所。

整日紧锁的眉头,开始渐渐地舒展,笑容开始挂在老宋的脸上。

虽然没有“突然就听见了”的那种不期而至的幸福感,但一丝丝地有了一点点听力的喜悦感还是体会到了。

两个多月后,老家来电话,说连襟得了肝癌,需要送上海治疗,家里没劳力,问他能不能去,老宋乐呵地说:“行!咱现在能听见了,哪疙瘩都不怕!”

与宋桂祥来小众诊所时的愁眉紧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居领导职务的梁旦进来时却是乐呵呵的,尽管他是被司机和太太一边一个胳膊架着走进来的,这是“突聋”病人患病初期的一个明显症状-----眩晕!他脑子朝着医生走去,脚步却走向另一个方向,如果没有人连推带架的话。

那是2004年,早春二月。

梁旦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无拘无束,喜好交友。晚上下班了,他又约上几个好友把酒言欢,正聊着,突然右耳一声尖尖的鸣叫,接着就听不见了,连带着整个右半拉脑瓜都木了,怎么敲都没知觉。

他被送进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XX医科大学总医院。次日清晨,他去测听力-----一点残存的听力都没有。几个专家会诊后,他开始接受输液。输了两个疗程14天后未见起色,他又去了另两家大医院,发现治疗手段都大同小异,于是他把眼光转向了中医,在一家中医院喝了三千多块钱的中药,也未见一丝好转。

这时,他想起了少年时的一段经历。他十五六岁时,正上高中,有天他的大哥从山西回老家探亲,带了一些核桃,他吃过几个核桃后,忽然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起满了红点点,奇痒难忍,越抓越痒,少年不假思索直奔村里的老中医。老中医用针灸的银针在他头上扎了三针,不出几分钟,那些状似麻疹的红点点就都消失了!少年在惊呆的同时也永远记住了针灸的神奇。

梁旦就这样找到了这家小众诊所,距他患病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眩晕引起的呕吐已经止住,但“不走正道”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扎了三个月,还是不见听力,但半拉脑瓜“木”的程度在减轻,敲一敲,有知觉了。

继续扎下去,大约一年后,他的听力恢复了一多半。梁旦说,我还有一只好耳朵,再加上这大半只,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要集中精力去工作了。

在我见到梁旦时已是六年之后。

他还是那样乐呵,那大半只听力的耳朵仍然是大半只,他也仍然知足。

在与许多不幸患上了耳聋耳鸣症的患者的交往中,我逐渐有了这样三个认知:

一,耳聋耳鸣,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遥远、很陌生的病,一旦患上,是很难治愈的,换句话说,这个病,也象眼下许多还未攻克的疑难杂症一样,属于不治之症,尽管不排除少数病患因为治疗及时而被输液输好了,做高压氧做好了,或因为对症治疗而喝中药喝好了,或干脆未经治疗就自愈了,但对大多数病患来说,这个病一旦得了,就象是一座大山压在头上,难以撼动。

二,不幸患上了这个病的重症病人是很痛苦的。

他们为啥砸锅卖铁地四处求医?为啥痛哭流涕地在医生面前下跪?为啥三番五次地留下遗书寻死觅活?皆因他觉得生不如死!皆因他看不到治愈的希望!皆因他不能再象正常人那样派遣孤独、解决生计而对现世生出绝望!

因此,休要说什么“生活在无声世界里多好,没有烦恼”,“耳鸣有啥了不起”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他遭受的痛苦、折磨,以及由这个病派生出的脑鸣、眩晕、失眠、无助、孤独、不便之苦,远远不是你的想象所能达到的!

三,正因为它的难以治愈,正因为它的病患饱受折磨,我们才对那些一直不懈地、默默地、孜孜以求地研究解除病人这种病痛的医生,哪怕是草根医生,生出许多敬意!比如这位曾经在乡间治好过不少聋哑儿童的老针灸师张克明,他曾反复不断地冒着生命危险在自己身上练针,才业已发明了自己独特的针法-----一次只扎一针!而不是二十几针!

当然,针灸这种由人工操作并且有自己治病机理的治疗方法有它自身的弱点,比如缓慢,有些病人因不切实际地寄希望于它立竿见影的效果而过早放弃,使自己失去了治愈的机会,甚为可惜。患病部位、患病时间的长短、病情的轻重以及个体对针灸的敏感程度等因素,都影响着治疗的效果。

但无论如何,在这里,在这个小众诊所里,我们已经看到了攻克耳聋耳鸣这一世界疑难症的希望!让我们对这位用自己神奇的双手解除了许多耳病患者痛苦的功德无量的老针灸师,表达我们由衷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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