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章钜《楹联丛话全编》 楹联丛话

巧对续录

卷上
杭州裘春湛茮雪先生,乾嘉时有书名,长于文,素不信乩,偶遇之云:“是张紫阳。裘向熟明文金丹,以金丹文最多四百字,故可贵。”正在论文,便喧曰:“‘金丹四百字’,能作一对,则真张耳。”有从旁私议者曰:“莫非‘道德五千言’乎?”乩判曰:“首二字未工,何若‘铜钱廿一文’乎?”群曰:“工则工矣,亦有说乎?”请判,曰:“明日当知。”裘曰:“遁词也!”次日,立门首,见向收字纸者挑一担谓裘曰:“昨从字纸中得一破帖,无首尾,能售乎?”问其价,曰:“三分银,合铜钱廿一文也。”裘心动,索观,乃一张破纸,玉版十三行也。为之心折。
汪衡甫方伯宦浙来谈,谓近来文士,早慧者多。昨送一星使到某家,其子方十岁,闻客言“劳于王事”,应声曰:“简在帝心。”因检案上《诗经》“巷无服马”命对,又应声曰:“隰有游龙。”其兄对“野有死麕”,远不如矣!座上啧啧称羡,惜佚其姓名。
陈香谷先生,晚年重听,必在旁大声传之,方得闻。有言:“昨闻县令收得恶少号通天吼者。”先生闻得“通天吼”三字,不甚清,再三问不已。时沈听篁前辈在座,大声附耳曰:“诸公谓‘通天吼’三字有对矣!”问:“何对?”则又附耳大声曰:“着地聋。”先辈风趣如此。
高安朱相国轼五岁时,父携至巨室某氏。某见其文秀,问:“读书否?”对曰:“《学》、《庸》甫读毕,学作破题。”时方筑室,因以锯木为题。公应声曰:“送往迎来,其所厚者薄矣。”某大奇之,携之登楼,以“小子登楼”令对。公应声曰:“大人入阁。”某知为伟器,令在家塾肄业,以女妻之。按:朱相国予未及见之,其曾孙女为予孙媳,其孙曾辈有为官他省者。
今时诗文喜用借对,以寓巧思。盖古人三十四格内之假对也。如“自朱耶之狼狈,致赤子之流离。”以“赤”对“朱”,以“子”对“耶”。狼狈,兽名;流离,鸟名。此种假对,今尚学之。若“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以“鸡”对“杨”,与“羊”同音。“天子居丹扆,廷臣献六箴。”“白发不愁身外事,六幺且听醉中词。”以“丹”对“六”,更以“六”对“白”,取“六”与“绿”同音。“苍箓”对“诸姬”,以“诸”为“朱”;“皇眷”对“紫宸”,以“皇”为“黄”之类,今则不取矣。然其格不可不知也。
德清蔡明经寿昌少有神童之称。赵太守学辙府试,爱其才,以女妻之。尝偕游碧浪湖,赵口占“鱼蹙水纹圆到岸”句,命之对,即应声曰:“龙嘘云气直冲天。”
建炎中,驾驻维扬。康伯可上《中兴十策》,名振一时。后秦桧当国,伯可乃附会求进,擢为台郎。尝与桧对局格天阁下,桧戏康曰:“此卒渡河,是尔将军之疥癞。”伯可徐应云:“今皇御极,视公宰相如腹心。”桧大喜,棋后酣饮终日。桧死,伯可亦贬。
元张司令,忘其名,富而好礼。慕杨铁崖名,往迎之。铁崖鄙之,弗应。张乃延鲍恂为师,受业焉。后迎,铁崖乃往。以妓芙蓉捧酒名金盘露,铁崖题句云:“芙蓉掌上金盘露。”妓应声曰:“杨柳楼头铁笛风。”盖铁崖又号铁笛道人也。铁崖抚掌曰:“妓能文,其主可知。”按:此节前录已及,唯前略而此详,故再录之。
仁庙手执水晶鼻烟壶,内书《兰亭叙》文,盖用曲笔写晶内。新入贡者,文勤从未睹此,屡目之。上曰:“尔爱之耶?‘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能对则赐尔矣!”公应声曰:“若周之赤刀大训,天球河图。”上即赐之。纪用之诙谐,而彭能用之奏对,尤为难得。
归安闵峙庭中丞鹗元九岁时,其外舅尚书毛公,于元宵宴客,中丞以旧姻与焉。是夜无月,主人令多挂灯彩,并以击鼓催花令侑酒。公作对属客曰:“元宵不见月,点几盏灯,为河山生色。”请诸公属之。是日,适届惊蛰节。中丞即对曰:“惊蛰未闻雷,击数声鼓,代天地宣威。”公大称赏,遂以女妻之。
乾隆间,浙江乡试二场。《易经》题有出“离为目为电”五字者,与某科第一场首题“利与命与仁”恰好作对。
蒙古乌尔吉氏时帆祭酒,文誉著卓,尤好奖掖后进,坛坫之盛,几与袁随园埓,而品望则过之。幼聪颖,七岁时,塾师以“马齿菜”命属对,以“鸡冠花”应。后改名法式善。法式善者,国语黾勉上进也。
《辍耕录》:崔进之药肆悬牌曰;“养生主药室”,赵魏公以“敢死军医人”对之。
粤东珠江之滨,有袖海楼一座,许观察所筑,取东坡“袖中有东海”意也。“襟江阁”可与“袖海楼”作对。
《清异录》:世宗遣使入岭馆,接者遗茉莉,文其名曰:“小南强”。及本朝张主面缚伪臣到关,见洛阳牡丹,缙绅谓曰:“此名‘大北胜’”。按:此六字对,前已见之,特无话耳。
明都穆《都公谭纂》云:张公祯居翰林久,其门生之子,又有在门下者,其人不敢称门生,而通状曰门孙。冢宰马公文升,齿德并尊,乡人以书通者,不敢称乡尊,而曰乡祖。“乡祖”、“门孙”,可作对也。
苏颋嘲尹姓曰:“丑垂半足,甲不全身。”对云:“知伊少人,见君无口。”此亦拆字为对也。
祐山检古人佳句云:“闲锄明月种梅花。”恨无可对。嘉靖甲辰,偕僚友坐吏部席舍中,以前句索对。对者数人,皆平平。后徐七桥对云:“漫扫白云看鸟迹。”超脱尘凡,大有仙气,因呼为徐白云。
《北窗琐语》:宋时有行客好诗喜游,月夜停舟,立桥注视,忽感于“明月小桥人钓鱼”句,得句云:“独立板桥,人影月影,不随流水去。”更欲对之,竟不如意,徬徨终夜。每于月夜作吟咏声,殊觉苦状。后于旱道旅店亦然,几于夜深不寐。忽闻窗外林薄中吟声清隐,历历可数,起坐审之,则“孤眠茅舍,诗魂梦魂,迸逐故乡来。”“思之思之,鬼神通之。”诚然。按:此前录已见,所叙未得其详,亦未详何书,故重录之。
《都公谭纂》:铁冠道人张景华者,精天文地理之术。太祖与友谅战,以道人从。友谅中流矢死,莫有知者,道人望气,语上曰:“友谅死。”贼遂大败。定鼎金陵,道人结庐钟山,梁国公蓝玉访之,道人野服出。玉以为慢己,戏之曰:“脚穿芒屦迎宾,足下无屦理。”时玉以椰子瓢饮道人酒,对云:“手执椰瓢劝酒,目前不钟终。”玉讥其无理,道人则谓其不善终也。玉武臣勿悟。未几,玉被祸,而道人言验。一日,道人投入大中桥下死。半月后,潼关奏至,有铁冠道人以某日过关,即投水日也。
诚意伯刘基将朝谒,途中忽一僧求附舟,公命纳之。时公方作表,筹思不能安席,僧曰:“有何事在念?”公曰:“表中‘蹉跎岁月,五旬有三’,未有对句。”僧随口曰:“何不言‘补报朝廷,万分无一’。”公惊起,曰:“和尚非高峰乎?”款留多日别去。
杭州有师徒五人,师刁巧,每与徒为难,实则师拙,而徒五人均慧也。一日,同赴省试,至大关,而关已闭,师徒互相怨。师曰:“有一对,你们如对得,则我认错,否则仍你们错也。”师出对云:“开关迟,关关早,阻过客过关。”徒应之曰:“出对易,对对难,请先生先对。”已见前录师用本地风光,此亦本地风光。师大窘云:“命你们作对,偏即以对纠缠,且拉到我身上,不准,乃再对之。”师意必无能对之者。忽一徒云:“读画易,画画难,推作家作画。”师大惊异,更欲难他徒以自解。又一徒云:“松扣快,扣扣徐,唯侍儿侍扣。”师曰:“尚有二人未对,冀以分过。”其一徒曰:“停磨逸,磨磨劳,雇帮工帮磨。”末一徒云:“听唱寂,唱唱喧,唯解人解唱。”众徒请师对。师曰:“非我不能对,尽为尔辈先占去也。现真无可对矣。”众徒曰:“我们代师对之。句云:‘止扇热,扇扇凉,令长随长扇。’”师仍支吾曰:“‘关’对‘画’不类,对‘扣扣’、‘磨磨’、‘唱唱’均不类,必须别对,方算得。”众徒云;“‘掌印官,印印仆,有管家管印。’类乎?”“否!”师曰:“印与关虽类,尚差一线。”众徒久之,又斟酌合成一对云:“‘设渡费,渡渡廉,便快足快渡。’以‘渡’对‘关’,未知可否?”师大惭,语沮。
《簷曝杂记》:金山一小沙弥善对,润州太守某出对云:“史君子花,朝白午红暮紫。”应声云:“虞美人草,春青夏绿秋黄。”
《清异录》云:建业野人种梨者,诧其味曰“蜜父”;种枇杷者,美其色曰“蜡兄”。四字正可对。
元妓孙秀秀,色艺双绝,都下翘楚也。一时名公巨卿,多爱重之。京师诵以十字云:“人间孙秀秀,天上鬼婆婆。”
常熟李文安公杰五岁在堂中围柱戏逐,见者以“手攀庭柱团团转”试之,李应声云:“脚踏楼梯步步高。”登第后,入馆,赋《禁苑闻莺》,结句云:“君王厌听如簧语,莫向金门弄晓声。”人多传之。
震泽倪太史师孟幼颖悟,七岁时,与蔡某同塾读书。蔡欺其无知,举《孟子注》“倪,小儿也”戏之。倪曰:“我只读《论语注》,甚熟,仍是姓蔡之蔡字,偏曰:‘蔡,大龟也。’何故?”蔡为之语塞。
宋赵清献帅蜀,有妓簪杏花,艳甚。公偶戏云:“髻上杏花真有幸。”颇属意焉。妓应声曰:“枝头梅子岂无媒。”流连而出。遇晚,使老兵呼妓,久不至,令人速之。既而周行室中,曰:“赵抃不得无礼。”又令止之。老兵自幕后出曰:“某度相公此念,不过一个时辰,实未尝往也。”
吴县潘文恭公,童试时,终日端坐不离试席。吴县令李昶亭逢春异之,拔置前列,因出对云:“范文正以天下自任。”公对:“韩昌黎为百世之师。”又云:“青云直上。”对以“朱绂方来”。决公必贵,后为宰相。某公赠联云:“大富贵,亦寿考;蓄道德,能文章。”说者谓“今代伟器,非公莫能当此两语也。”
弘治初,马浩澜与王天壁泛舟西湖,停舟苏小墓,适天壁善乩仙术,每吟咏有窘,即叩仙续之。常携乩行,浩澜因请召之。乩既动,马问:“仙何名?”书云:“有事即问,问毕告名。”浩澜曰:“‘捧瑶觞,南国佳人,一双玉手。’久未能对,愿仙成之。”即书云:“趺宝座,西方佛子,丈六金身。”二公咸骇愕,乩运不已,复成一律云:“此地曾经歌舞来,风流回首作尘埃。王孙芳草为谁绿,寒食梨花无主开。郎去排云叫阊阖,妾今行雨在阳台。衷情诉与辽阳鹤,松柏西陵正可哀。”后书《苏小小和马先生昨日断桥首唱》。
《涂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已见上绝对也。袁香亭太守《无题诗集句》又用文衡山词,将“花若有情花亦懊”为上句。
云间朱旅溪应对敏捷,在比部久,太平府一同年谑之曰:“状如松江鲈。”即应之曰:“宁作太平犬。”
彭鲁溪、袁与山,社友也。与山子太冲公,年甫八岁,常侍父侧,自称为小相公。彭因试以对曰:“愿为小相。”太冲顺口答云:“窃比老彭。”又令背书,见书本面页损落,诘其何以破落如是。则云:“已经年。”遂以对属之云:“书面经年页落,为惩风霜。”太冲云:“灯心彻夜花开,因何雨露。”彭大称赏,以女妻之。后翁婿同登嘉靖甲辰进士。
《清异录》云:胡床施转关以交足,穿便绦以容坐,伸缩须臾,重不数斤。相传明皇行幸频多,从臣或待诏、野顿、扈驾、登山,不能跂立,欲以安身,遂创意造此,当时称逍遥座。又唐季王侯竞作方便囊,重锦为之,形如今之照袋。每出行,杂置衣巾、篦鉴、香药、词册,颇为简便。“逍遥座”正可对“方便囊”也。
又云:魏王继岌每荐羹,以猪、兔、羊脔参之。时卢澄为平章事,趋朝待漏,堂厨具小馔,澄唯食粥。其品曰乳粥、曰粟粥、曰豆沙加糖粥,三种并供。澄各取少许,并和而食。厨官遂有“王羹亥卯未,相粥白玄黄”之对语。
又云:陈乔与张佖之子,秋晚并游圣武湖。时群鸥游泛,佖子曰:“似一轴内本潇湘图。”陈乔顾卒吏云:“此白色水禽可作脯食否?”佥笑曰:“张佖子半茎凤毛,陈乔男一堆牛屎。”乔自是得白鸥脯之名。
有嘲瘌痢头以联者,句云:“永夜无聊,同向西窗剪蜡瘌;良宵独坐,好从东阁燃藜痢。”
《西堂杂俎》云:虞长孺曰:“天地,一梨园也。”陈眉公曰:“佛氏,朝廷之大养济院也。”予戏作一对云;“世界小梨园,牵帝王师相为傀儡,廿四史演成一部传奇;佛门大养济,收鳏寡狐独作丘尼,亿万人遍受十方供奉。”
同州澄城县有九龙庙,然只一妃耳,土人云:冯瀛王之女也。夏县司马仲才戏题联云:“身既事十主,女亦配九龙。”过客读之,无不匿笑。
嘉靖己未年,水荒田没。有劳姓号半野,为屯田郎中。时都水郎顾一江,同年也。戏劳曰:“半野屯其田,空劳碌碌。”劳应声曰:“一江都是水,回顾茫茫。”各切其姓名,闻者绝倒。
《清异录》:居士李巍求道雪窦山中,畦蔬自供。有问巍曰:“日进何昧?”答曰:“以‘炼鹤一羹;醉猫三饼。’”巍盖炼得身形似鹤形,日以莳萝薄荷捣饭为饼也。有所亲见其门,即此八字列诸左右。按:此八字已见前录,而此则话甚详,故又录此。
《涂说》云:桐乡有闺秀,梦中得句“金衣公子雪衣娘”,自言梦中是一联,觉时忘其出句。寻思至废食,昼夜吟此句不休。其父忧之,乃榜门云:“有人对此,当以女许字。”后久无射屏者。按:金衣公子为莺,雪衣娘为白鹦鹉,亦无甚难对。记得《清异录--药谱别名》,可以“银条德星风条使”为出句。银条德星,山药也;风条使,风藤也。草鸟相对,何不可者?或者曰:“玉桂仙君江瑶柱月桂使蟾蜍”亦可对也。
天下物,有不可以常理测者。“石脾入水即干,出水便湿;独活有风不动,无风自摇。”此二语便可对。又“石脾”可对“木耳”。
至正初,张仲举为集庆路学训导,卢御史下学点视廪膳。邻斋出对云:“豸冠点馔。”是日适用驴肉,仲举戏续云:“驴肉作羹。”御史闻之大怒,欲于翌朝逮捕之。乘夜逃扬州。时扬州方盛,众闻其名,皆延致之。仲举肢体昂藏,行则偏耸一肩。韩介玉嘲以诗云:“垂柳阴阴翠拂檐,倚栏红袖玉纤纤。先生掉臂长街上,十里珠楼尽下帘。”时有相士在座,或曰:“仲举,病鹤形也。”相士曰:“不然,此雨淋鹤形也,雨霁则冲霄矣。”后果大显。
《国朝文武官职备考》一书为钦定本,上溯三代,近迄我朝。其中名色一一可稽取而对之,诚足以新耳目也。兹酌录于左。如:
“按察”对“监临”。“总制”对“协揆”。“公相”对“师王”。《老学庵笔记》:蔡攸初以淮康节领相印,徽宗赐宴,因语之曰:“相公公相子。”盖是时京为太师,号公相。又,《西湖游览志》:韩侂胄封平原郡王,而官太师。一时献佞者称之谓师王“侍卫”对“驻防”。“榜眼”对“林牙”《辽史》:北面官,大林牙掌文翰之事,即今之翰林院“参将”对“贰公”。“门客”翰林对“台郎”御史。“先马”即洗马对“假龙”。“铁柱”御史对“银台”。“学正”对“治中”。“首参”对“次相”阁学。“补阙”对“拾遗”。“主事”对“纳言”。“正字”对“中书”。“龙阁”对“鹤厅”叶梦得《避暑录话》:龙图阁学士,旧为老龙阁“金紫”对“银青”。“秋宪”对“冬卿”光禄。“祭酒”对“探花”。“农父”对“穑臣”。“版使”户部对“阶官”郎中。“主客”对“行人”。“总阃”对“都堂”。“五马”对“千牛”。“节度”对“枝官”。“库部”对“仓曹”。“永巷”对“长流”。“粉署”对“冰厅”。“翼长”对“羽林”。“起部”对“走乡”。“司竹”对“挞林”。“香尉”对“甘丞”。
如三言云:
“铁帽子”对“绣衣郎”。“千夫长”对“百里侯”。“南北部”对“东西铨”。“豹韬卫”对“乌衣郎”。“万户府”对“六曹掾”。“赤车使”对“紫衣郎”。“三司使”詹事府对“六察官”御史。“武备院”对“文选司”。“东观令”对“南书房”。“睢鸠氏”对“骢马郎”。“内宰相”对“外翰林”。“大柱国”对“小试官”梅圣俞为小试官“理轨使”对“给事郎”。
四言云:
“驻防协领”对“总捕同知”。“三太三少”对“四辅四邻”。“北门学士”翰林对“东台舍人”给事中。“兰台令史”御史对“桂坊大夫”詹事。“九门提督”对“五城指挥”。“五花判事”宰相对“七兵尚书”。“紫缛宰相”对“黄门侍郎”。“马群太保”辽时牧场之官对“牛录章京。”备御称牛录章京,谓今骑都尉也“银牌天使”对“金殿传胪”。“巡城御史”对“担榜状元”。“八旗都统”对“四曹尚书”。“小凤大凤”宋时以紫薇舍人为小凤,翰林学士为大凤,见《表异录》对“假龙老龙”方勺《泊宅编》:旧制直龙图阁谓之假龙,龙图阁学士谓之老龙
《洛阳记》:铜驼街在洛阳南金门外,人物繁盛,为之语云:“金马门外来多士,铜驼街上集少年。”一时情景如此。
尝闻有一老翁,晚岁得孙,自课之。授以《五经》,尚能成诵。《周易》读毕,接读《戴礼》。按字讲解其义,每有领悟。一日,以“帝乙归妹”命属对,并戒以须按字对之,不可忽略。孙应声曰:“君子抱孙。”翁大喜,曰:“吾真有孙矣!”及稍长,又授以汉唐古文,使熟诵之。未数年,《五经》读毕。一日,与讲《出师表》,出句“于成败利钝,未能逆睹也。”命属对,则遽应云:“而艰难险阻,则已备尝之。”后成通品。
《岳麓泊志》:岳麓负衡荆湘。宋开宝创建书院,以待学者。咸平山长周式真宗召见,授国子主簿,诏使主簿赐岳麓书院之额。于是书院之盛,甲于天下。更于爽垲地建屋多所,学者云集,至千余人。时为之语云:“道林三百众,书院一千徒。”而教化大行。
涧花曰:姚东石用一仆,以年小遣之。父年七十,求复用,又恐他人搀入,愿代执数日役,以待子来。东石固辞之。翌日,挈子至,并挽予关说,声泪俱下。怜之,同其前往。东石缕陈颠末,并曰:“是所谓爱怜少子也。”予曰:“诚不免牵率老夫耳。”东石抚掌曰:“此妙对也。”遂复留之。
国朝寰宇辽阔,州郡以数千百计,就十八省间,每有两处同一名者。而可取以为对偶者甚多,今特酌录之于左。如:
博白广西;宜黄江西。分水浙江;连山广东。武进江苏;文登山东。青浦江苏;蓝田四川。南汇江苏;北流广西。赤峰直隶;白水陕西。合浦广东;交河直隶。闻喜山西;思恩广西。合水甘肃;通山湖北。荷泽山东;荔波云南。鹿邑河南;鱼台山东。来凤湖北;宝鸡陕西。三水广东;五云山西。荔浦广西;兰山山东。石埭安徽;金山江苏。长寿四川;大同贵州。秀水浙江;宝山江苏。新野河南;古田福建。五寨山西;万泉江西。弥勒云南;蓬莱山东。余庆贵州;太和云南。六合江苏;万年江西。打箭四川;围场直隶。日照山东;云和浙江。东筦广东;西平河南。上林广西;大竹四川。文水山西;灵山广东。曲阜山东;长沙湖南。绵竹四川;石泉陕西。巨鹿直隶;嘉鱼湖北。灵寿;永年皆直隶。安吉浙江;嘉祥山东。铁岭奉天;铅山江西。长乐广东;永定福建。将乐福建;遂安浙江。榆次山西;桐庐浙江。同安;永定皆福建。长子山西;富民云南。太谷山西;长山山东。孝感湖北;惠来广东。古浪甘肃;新城浙江。桑植湖南;松滋湖北。阳曲山西;阴平山东。山丹甘肃;电白广东。富顺云南;贵阳贵州。
按:以上皆二字县名也。又:
密县河南;通州直隶。开县;合州皆四川。礼县甘肃;忠州四川。达县四川;开州直隶。桐梓县;松桃厅皆贵州。双流县四川;独山州贵州。百色厅广西;万全县直隶。霞浦县福建;富波厅四川。铜梁县;石屏州皆云南。神木县甘肃;佛冈州广东。龙川县广西;鹤峰州湖南。麟游县;鹤庆州皆陕西。金华府;玉环厅皆浙江。盐城县江苏;茶陵州湖南。黄梅县湖北;黑盐厅云南。四会县广东;六安州安徽。
顺德梁廷柟有《东坡事类》一编,中多坡公笔墨,其偶句每属对工整,录之足为摛藻之助。《侯鲭录》云:东坡年十余岁,在乡里见老苏诵欧公《谢宣召学士院》及《谢对衣并马表》。老苏命坡拟之,其间有云:“匪伊垂之,带有余;非敢后也,马不进。”老苏喜曰:“此子他日当自用之。”至元祐年中,再召入院作承旨,乃益之云:“枯羸其质,匪伊垂之,带有余;敛退为心,非敢后也,马不进。”《闻见后录》云:“东坡既迁黄冈,京师盛传白日仙去,神庙闻之,对左丞蒲宗孟叹息久之,故东坡《谢表》有云:“疾病缠身,人皆相传为必死;饥寒并日,臣亦自厌其余生。”后人谓皆佳对也。
《梁溪漫志》云:东坡帅定武,有武臣状极朴陋,以启事来献,坡读之,甚喜,曰:“佳作也。”客退,以示幕客李端叔。问:“何处对句为整?”端叔曰:“‘独开一府,收徐庾于幕中;兼用五材,走孙吴于堂下。’此偶句最佳。”坡曰:“非君谁识之者!”即为具召之,与语甚欢,且令其制为楹联。
《清波杂志》云:东坡南迁度岭,次于林麓间,遇二道人,见坡即深入不出。坡谓押送使臣:“此中有异人,可访之。”既入,见茅屋数间,二道人在焉。意象甚潇洒,顾使臣问曰:“此何人?”对以“苏学士”。道人曰:“得非子瞻乎?”使臣曰:“学士始以文章得,终以文章失。”一道人曰:“文章岂能解荣辱?”其一曰:“富贵从来有盛衰。敢以此偶句奉赠,可以赅平生矣。”未几避去,不得复与言。坡云:“何处山林间无有道之士乎!”
《瑞桂堂暇录》云:东坡自谪海内归,人有问其迁谪艰苦者。坡答曰:“此乃骨相所招。少时入京师,有相者云:‘一双学士眼,半个配军头。’此十字熟于胸中。并云:‘异日文章虽当知名,然有迁徙不测之祸。’今日悉符其语。”此一联自后常悬诸楹,亦足见事有前定云。
《懒真子》云:李方叔初名豸,从东坡游,坡曰:“《五经》中无公名,独《左氏》曰:‘庶有豸乎!’乃音直氏切。后人以为虫豸之豸。又《周礼》供具絼亦音治,乃牛鼻绳也。唯《玉篇》有此豸字。非《五经》字不可用。今宜易名曰廌。”方叔遂用之。秦少游见而谓之曰:“吾有一联相赠。”李曰:“请赐教。”则云:“昔为有角狐,今作无头箭。”豸以况狐,廌以况箭。方叔仓卒,无以答之,终身以为恨。
《石林诗话》云:刘季孙,平之子,能作七字偶句,家藏书数千卷,善用事,《送孔宗翰知扬州》有两偶句云:“诗书鲁国真男子,鼓吹扬州作贵人。”多称其精当。孔每以此十四字悬诸楹。为杭州钤辖,子瞻作守,深知之,尝以诗寄子瞻云:“四海共知霜雾满,重阳曾插菊花无。”子瞻大喜。《在颖州和季孙》诗所谓:“一篇向人露肝胆,四海知我雪鬓须。”盖记此也。此二偶亦堪作巧对,“露、雪”二字尤妙。
又云:文同与可,蜀人。与子瞻厚,为人靖深超然,不撄世故,善画竹,诗亦过人。熙宁初,士大夫好恶纷然。同在馆阁,未尝有所向背。时子瞻数上书论天下事,退与宾客言,亦多以时事为讥消。同极以为不然,每苦口力戒之,子瞻不能听也。出为杭州通判,同送行,诗有“北客若来休问事,西湖虽好莫吟诗。”上句谓莫轻开口,下句谓莫好弄文也。及黄州之谪,正坐杭州诗语,后坡以十四字悬诸壁。
王斿,字元龙。父安国,字平甫,介甫之弟。与东坡交,尝自负其甘露寺山门一联:“平地风烟飞白鸟;半山云水卷苍藤。”坡曰:“精神全在‘卷’字,但恨‘飞’字不称耳。”平甫请易之,坡遂易以“翻”字,平甫叹服。
《侯鲭录》云:孙贲公素居京师,大病,予往存抚之。又数日,见东坡,坡云:“闻曾见孙公素病,如何?”予曰:“大病方安。”坡云:“这汉病中瘦固瘦,俨然风雅。”后见公素,道此语,公素应曰:“那娘意下恨则恨,无奈思量。”或以告坡,坡大奇之。亦见《东坡事类》。
《竹坡诗话》云:东坡在黄州时,尝赴何秀才会,食油果,甚酥,因问主人:“此何名?”主人对以“无名”。东坡又言:“为甚酥?”坐客皆曰:“是可以为名矣!”又潘长官以东坡不能饮,每为设醴,坡笑曰:“此必‘错著水’也。”客曰:“此六字正好作对。”他日,忽思油果,作诗求之云:“野饮花前百事无,腰间唯系一葫芦。已倾潘子错著水,更觅君家为甚酥。”李端叔尝为余言:“东坡云:‘街谈市语,皆可入句,但要人镕化耳。’此虽一时戏言,其属对正自不苟。”
《冷斋夜话》云:有村校书,年已七十,方买妾馔客。东坡杖藜相过,村校书喜,延坐其东,起为寿,且乞赠句。东坡问:“所买妾,年几何?”曰:“三十。”乃戏为联曰:“侍者方当而立岁,先生已是古稀年。”此老于文章故善为滑稽。坡公又曰:“世间事无有无对,第人思之不至也。如曰‘我见魏徵尝妩媚’,则对以‘人言卢杞是奸邪。’”又曰:“无物不可比类,如:蜡花似石榴花,纸花似罂宿花,通草花似梨花,罗绢花似海棠花。”
《师友谈记》云:东坡近令门人作《人不易物赋》,或戏作一联云:“伏其几而袭其裳,岂为孔子?学彼书并戴彼帽,未是苏公。”士大夫近年效东坡样,高檐短帽,名曰子瞻样廌因言之,公笑曰:“近扈从燕醴泉观,观优人以相与自夸文章为戏者,一优丁仙现曰:‘吾之文章,汝辈莫及也。’众优曰:‘何也?’曰:‘汝不见吾头上子瞻乎?’”上为解颜,顾公久之。
《志林》云:昨日梦有人以十字偶句示我云:“如真飨佛寿,识妄吃天厨。”予甚领其意。或曰:“真即飨佛寿,不妄吃天厨。”予曰:“真即是佛,不妄即是天,何但飨而吃之乎?”其人甚可余言。
《独醒杂志》云:东坡尝与山谷论书,东坡曰:“鲁直近字虽清劲,而笔势有时太瘦硬,几如树梢挂蛇虺乎!”山谷曰:“公之字,固不敢轻议,然觉褊些,亦甚似石底压虾蟆也。”二公大笑,各以为深中其病。后之人便以“树梢挂蛇虺,石底压虾蟆”为巧对矣。
《老学庵笔记》:东坡赠赵德麟《秋阳赋》,中有一联,妙不可测,句云:“生于不土里,而咏无言诗。”盖寓“畤”字也。
《娱书堂诗话》云:东坡谓晨饮为浇书,李黄门谓午睡为摊饭。陆务观尝有句云:“浇书满挹浮蛆瓮,摊饭横眠梦蝶床。”每书此十四字,悬之壁。“浇书”、“摊饭”,自是的对。其实浇书并不见有书,摊饭亦不见有饭,空中设想,取以为对,所以妙也。
《梅磵诗话》:东坡诗注云:“有一贫士,家唯一瓮,夜则守以卧。一夕,心自唯念:‘苟得富贵,当以钱若干营田宅,蓄声妓,高车大盖,无不备置。’往来于怀,不觉欢适起舞,遂踏破瓮。故俗谓妄想者为瓮算。”又诗序云:“刘莱仲饯饮东坡,中觞闻笙箫声抑扬往返,粗中音节。察之,出于双瓶,水火相得,自然吟啸,食顷乃已。坡作《瓶笙》诗记之。”刘后村《即事》诗一联云:“辛苦呕心无瓮算,殷勤娱耳有瓶笙。”以“瓮算”对“瓶笙”,甚的。
陆龟蒙《江湖散人传》:“茶灶”二字,坊本刻“茶龟”,集韵者不知其语,竟收入四支。何太史义门见之,笑曰:“此正好对‘尿鳖’也。”俗以溺器为尿鳖,太史盖戏之尔。按:今人每有酒鳖贮酒,可以“茶龟”对之。
都南濠学诗于沈石田,问近有无得意句,南濠以《节妇》五言对示之。句云:“白发贞心在,青灯泪眼枯。”石田曰:“联则佳矣,然有一字未稳。经云:‘寡妇不夜哭’,何不以‘灯’字改‘春’字?”南濠叹服。
梁章钜《楹联丛话全编》 楹联丛话
西湖天竺顶有一茅庵,曰竺仙庵,出泉极冽。常有二人就其上品茶。有一对悬之云:“品泉茶三口白水;竺仙庵两个山人。”亦巧对也。
南海游蓉裳太史显廷释褐归,偶作珠江游。尝即席出对曰:“金屋贮娇,斜插金钗,金佩摇来金步软。”时有女录事方小苏者,应声曰:“玉楼宴客,满斟玉盏,玉山倒去玉颜酡。”游大喜,厚赠之。
康熙间,虞山有塾师好出对句试徒,所训之徒,每难取益,人多姗笑之。一徒于暮春来从师,师出句云:“四野绿阴迎夏至。”徒懵然,次早就塾对云:“一庭红雨送春归。”师知其倩笔,诘之,云:“吾姊也。”师赏之不置。翌日,邻友招师看桃花。师喜甚,正欲携对句以往,夸其徒聪俊。又出句云:“有约看桃坞。”次早呈句云:“无心坐杏坛。”师欣然携往,邻客有黠者,见对句,私议匿笑。师叩之,则云:“第二对有伤于公,恐非高徒所为。”师察其笑己,大恚,誓不命对。
《南昌县志》:徐孺子徵君稚幼慧,一师以对试之:“冬至冬冬至,每冬先寒节而至。”即对云:“月明月月明,按月以圆时愈明。”师称善,时正十一月中,长至夜也。
徐氏女美而多才,居莆阳北关,适澄渚俞氏,纨袴儿也。每暱匪类,不近端人。合卺之夕,新郎一见销魂。已备入寝,傅母惎之曰:“郎君当以诗催,否则须属对,而后入寝。”俞益慌,时有捧朱墨砚来以待濡笔者,徐指砚属句云:“点点杨花入砚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思有以讽之,俞瑟缩久之,不成句。徐知不可与言,便曰:“何不对云‘双双燕子趋帘幕,’”吟至此面赪,低吟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俞不能动,傅母以手挽两人入帐,云:“请去对对!”
偶阅说部,忘其名,载于忠肃幼时自塾归,头梳三角髻,一僧嘲之曰:“三角如鼓架。”公应声曰:“一秃似锣槌。”归告诸母,明日改作双丫。僧见之复嘲曰:“牛头且喜生龙角。”公又曰:“狗嘴何曾出象牙!”其敏慧也如此。
扶乩之说,自古有之,昔人所述不一而足。尝在友人家请仙,某出句请对,云:“月里嫦娥,周年为坐月女。”乩即动云:“花间蝴蝶,终日作探花郎。”
临桂倪鸿曰:“某尝自出成句,曰‘片月如船,满载桂花,撑入银河七姊买。’募能属对者,厚酬之。久无一应,后扶鸾乩为对,曰:‘明星布局,变为棋子,携归玉洞八仙敲。’”按:织女,粤人呼为七姊,由七夕得名也。
咸丰丁已,越南国陪臣邓廷诚,奉其国王命来粤东采买书籍,余遇之友人座上。语余曰:“吾国中有某翁,年六十余孪生两子,五岁以聪慧闻,国王召见,出对曰:‘一胎两生,难为兄难为弟。’子应声曰:‘千秋奇遇,有是君有是臣。’国王大称赏之。”
药名甚繁,多有可对者。《本草》外,如《清异录》各书所载,草木鸟兽皆药品也,亦多可采。兹取属对工者于左:
“白头翁”对“皂角子”。“木贼草”对“水仙花”。“夏枯草”对“冬青花”。“苦楝子”对“酸枣仁”。“龙胆草”对“鹰爪莲”。“马齿苋”对“鸡冠花”。“羊肚菌”对“龙涎香”。“海狗肾”对“川乌头”。“蛇床子”对“马兜铃”。“金星草”对“珠儿参”。“木鳖子”对“石龙刍”。“天花粉”对“地骨皮”。“川贝母”对“山慈姑”。“百合粉”对“五灵脂”。“狮子术”对“凤仙花”。“紫金锭”对“黑锡丹”,或曰“白玉膏”。“三生饮”对“四神九”。“六神曲”对“三妙膏”。“黑神散”对“红灵丹”。“金毛菜”石发对“铁脚梨”。“逡巡酱”对“陆续丸”蔓荆子。“和事草”葱对“合欢花”。“三尺箓”枸杞对“一寸香”梅。“千茎菜”莴苣对“万选香”梅。“文章树”柘对“锦绣根”芍药。“五福脔”白敛对“百益红”枣。“糟糠氏”蒸肫对“婆娑儿”鸥。“金毛狗脊”对“玉尾蟾酥”。“怀奇令史”石决明对“梵响将军”牡蛎。“通幽博士”龟对“新美舍人”石首鱼。“黄毛菩萨”牛对“碧海舍人”燕。“九皋处士”鹤对“四足仙人”马。“点花使者”玳瑁对“擐甲尚书”鳖。“金香丞相”桔对“玉版禅师”笋。“圆通居士”术对“骨鲠元君”荜薢。按:有注者皆出《清异录》,宋时陶穀著也。
吾乡有某太守官浙者,颇钟于情,其妻何氏有贤名,太守广置姬妾,不之禁也。一日,又得一美妾,名来凤者,连日宴客,其亲友交赞之不绝口。予亦在座,谓新房中无对,试拟一联云:“群将美色夸凡鸟。”请诸公属之,众无以应。予曰:“此等美事,皆何夫人之贤也。可对以‘谁识贤名有可人。’”众为之击节。
光绪四年夏,奉化濠河厘卡滋事,凡船只来往,虽扫帚净桶皆有抽厘。鸡鸭卵每只一文,其卖不去带回者又抽之,一卵而于一日来去已抽去二文矣。民不能堪,激而成变。始而毁局抗捐,久而入城滋事。聚众万余,并将城内府局拆毁,各执旗呐喊,势甚汹汹。郡城均闭,文武官四出弹压。其爬城上者,砍伤数人,始稍退。事闻省垣,檄予星夜往办,并调罗镇带兵二千随往。驻郡城七十日,将不法者惩治数人,复其厘卡,而大局定。实则办理尚失之纵,而体上宪好生之德,不能不如此耳。即闻得《申报》造一对云:“奉化梗化,是局员司事丁役每奉行不善,化导无方,酿成此息;宁波生波,凡提镇道府厅县祝宁静长占,波澜永息,各保其官。”皆纪实也。
国朝曾廷枚辑《古谚闲谈》,颂得意者四句,后人续以失意者四句,可喜可悲之状溢于言外。两事正相反,一极好过,一极难堪。八句可作对也。“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此极好过也。“寡妇携儿泣,将军被敌擒。失恩宫女面,下第举人心。”此极难堪也。而好事者又于“久旱”句下注“冰雹”,“他乡”句下注“债主”,“洞房”句下注“石女”,“金榜”句下注“副车”,则好过而不好过也。“寡妇”句下注“再醮”,“将军”句下注“投顺”,“失恩”句下注“发配”,“下第”句下注“赴挑”,则难堪而不难堪也。亦善谑矣!
征阁学魁与边学士继祖典试某省,徵固豪放,饮酒吸鼻烟,终日不阅一卷,任边选中。边本长于文,告徵曰:“理应晚辈任劳耳。”同时,褚筠心廷璋学士同国学士柱典试浙江。国于文理自以为优,而不许褚同定一卷。褚与争,国执曰:“某科边继祖亦系一人为之也。”竟自为评定,绝不商之褚。时人嘲曰:“真亏边继祖;裹住褚廷璋。”盖北方呼“真、征”“亏、魁”同音,而“裹”与“国”、“柱”与“住”亦一音也。
《归田录》:三班院使臣八十余人莅事于外,其罢而在院者数百人。每岁醵钱饭僧进香,合以祝圣寿,谓之香钱。判院官常利其余,以为餐钱。群牧司领内外坊监使副判官,比他司俸入最优,又岁收粪墼钱以充公用。故京师为之语曰:“三班餐香;群牧吃粪。”
《涑水记闻》:谏议大夫程师孟,尝请于介甫曰:“公文章命世,师孟幸生公同时。愿得公为墓志,唯公许之。”介甫问:“先正何官?”师孟曰:“乃求己墓志也。师孟恐不得常侍左右,欲预求,俟死而刻之耳。”介甫笑,许之。王雱死,有习学检正张安国披发藉草,哭于柩前,曰:“公不幸未有子,今闻夫人有娠,安国愿死转为公嗣。”尤奇。人为之对语云:“程师孟生望速死,张安国死愿托生。”
《孔氏谈苑》:京师语云:“‘宣医丧命’《石林燕语》“丧命”作“纳命”对‘敕葬破家’,一时传诵。”盖所遣医官云:“某奉敕来,须奏服药加减次第。”往往饵其药至死,敕葬之家,使副洗手帨巾,每人白罗三匹,他物可知也。
一贫士授徒糊口,馆于伧父家。伧待之慢,且时以奇僻难之,一日出句令对,云:“氷冷酒

  

爱华网本文地址 » http://www.aihuau.com/a/25101015/279841.html

更多阅读

宋耀如与共济会资料来源:《宋美龄全记录》

宋耀如与共济会 资料来源:《宋美龄全记录》作者:寿韶峰出版:华文出版社(2009)转帖:wanshi1905年,宋耀如远涉重洋赴美国为孙中山的革命筹措经费。时隔20年后旧地重游,心中不免感慨万千。所不同的是,20年前他去美国是为个人奋斗,20年

资料积累:梁启超《最苦与最乐》赏析

论证严密,语言凝练——梁启超《最苦与最乐》赏析黄明敏人生百味,痛苦与快乐如影随行。何谓苦?何谓乐?近代著名的“维新变法”的领军人梁启超用精辟严密的论证、凝练流畅的语言,写下《最苦与最乐》,堪称对人生苦乐观最好的诠释。技法探

梁元帝《蕩婦秋思賦》《採蓮賦》 梁元帝 采莲赋注音版

梁元帝《蕩婦秋思賦》蕭繹(梁元帝) 作蕩子之別十年,倡婦之居自憐。登樓一望,惟見遠樹含煙;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幾千?天與水兮相逼,山與雲兮共色。山則蒼蒼入漢,水則涓涓不測。誰複堪見鳥飛,悲鳴只翼?秋何月而不清,月何秋而不明。況乃倡樓蕩婦,對

声明:《梁章钜《楹联丛话全编》 楹联丛话》为网友過去再見分享!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