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谋之秘卷八书 《天下无谋之秘卷八书:止学》

   也许读者知道文中子名字的并不很多,但对他门下弟子的大名就不陌生了:魏徵、李靖、房玄龄……考察他们的人生轨迹和成功之道,其恩师文中子的《止学》教导可以说贯穿始终,其功大焉,是他们赖以成事的基石。从这一点来看,我们追根溯源,出版本书就十分必要了。它不仅可以让人开阔视野,增长智慧,更能使人学有所用,掌握成功的窍要。   “止”的思想古已有之,《道德经》、《庄子》、《论语》都有涉猎。但作为一种专门学问,隋朝的大儒王通(文中子)却是历史上第一个集大成者,也是破解成功核心秘密的第一人。他的“大智知止,小智惟谍”“众逐利而富寡,贤让功而名高”“势极无让者疑,位尊弗恭者忌”“人无誉堪存,誉非正当灭”“情之不敛,运无幸耳”等真知灼见,从根本上解开了长期困扰人们的成败谜因,第一次道破了在“止”与“不止”之间,实是一道成功和失败的分水岭,也是成大事者与平庸者的分界线。  这是一部湮没久远的关于胜败荣辱的绝学,当你捧读本书时,你已经站在人生的高点上。凡是按《止学》要旨去做的人,均获得了出人意料的成功。本书不仅是传统文化关于“止”之思想集大成者,而且具有极强的实用价值。凡按本书要旨去做的人,均取得了令人侧目的成就,如当属为政的曾国藩和为商的李嘉诚。他们的经历告诉读者:《止学》的影响是深远的,任何人都不该忽视,成大事都尤其如此。  千万不要小瞧一个“止”字,它关乎每一个人的胜败荣辱:对于大人物来说,一个“止”决定了其平凡与伟大;对于一个平凡人来说,它决定了他的成与败;对于赌徒来说,它决定了输与赢......“止”之奥妙,存乎一心。大智知止,小智惟谋。过犹不及,知止不败。  墨曰:知止,则日进无疆,反者,道之动。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持盈保泰、长生久视之道。  自古有一种杯子叫“公道杯”,酒装七成则容纳,过七成则神奇般的遗漏殆尽,告诫人们办事不要贪心,适可而止,“谦受益,满招损”,《止学》更多的是告诫做人的哲理,办事、敛财要有“度”。
1《《止学》》第一部分智谋的运用,讲究的是恰到好处和适可而止,在特定时期,不用智谋也是智谋之一。人们若是一味玩弄聪明,片面追求极致,其结果势必会作茧自缚,为自己的小聪明付出沉重的代价。智谋最忌滥施和张扬,如果一个人处处工于心计和不加掩饰,便会令人侧目,严加防范,其智谋的出奇性。
智卷第一(1)智卷第一(2)用势卷第二(1)用势卷第二(2)利卷第三(1)利卷第三(2)利卷第三(3)辩卷第四(1)辩卷第四(2)辩卷第四(3)誉卷第五(1)誉卷第五(2)誉卷第五(3)情卷第六(1)情卷第六(2)情卷第六(3)蹇卷第七(1)蹇卷第七(2)蹇卷第七(3)释怨卷第八(1)释怨卷第八(2)释怨卷第八(3)释怨卷第八(4)心卷第九(1)心卷第九(2)心卷第九(3)修身卷第十(1)修身卷第十(2)修身卷第十(3)

智卷第一(1)
  智极则愚也。  过于聪明就是愚蠢了。
  智谋的运用,讲究的是恰到好处和适可而止,在特定时期,不用智谋也是智谋之一。人们若是一味玩弄聪明,片面追求极致,其结果势必会作茧自缚,为自己的小聪明付出沉重的代价。智谋最忌滥施和张扬,如果一个人处处工于心计和不加掩饰,便会令人侧目,严加防范,其智谋的出奇性和有效性也就大打折扣了。弄巧成拙,反受其害的事最易由此产生,实则有违初衷。
   晋武帝时,杨骏以国丈的身份把持朝政,声势显赫。
  杨骏为人奸诈,凡事营私,为了永保权势,他上台伊始便拉帮结伙,排挤和打击不屈从于他的人。他为此还得意地对他的两个弟弟杨珧、杨济说:
  “古时智者谋事在先,我们兄弟要权位永固,岂能无所作为?趁皇上宠信我们,任用自己人是最要紧的。若是满朝文武皆为我党,我们还用怕什么风吹草动吗?”
  杨珧、杨济颇有见识,他们对哥哥的做法不以为然,杨珧忧心地说:
  “兄长处心积虑,未免有些过头了。兄长的智谋虽是高妙,然人人得见,路人皆知,当大违智谋的本意。现在兄长如不另取他法,只怕招人怨恨,于事无补啊!”
  杨济在旁亦道:
  “人心向背,绝不是智计所能赚取的。兄长若能礼贤下士,赤诚待人,自会有其奇效,否则只会自讨其辱。”
  杨骏刚愎自用,对兄弟的劝谏嗤之以鼻。晋武帝病重时,他更加紧了排斥异己的步伐,一些有威望的大臣都被他撤换了,而大批亲信被杨骏安插进朝廷。
  杨骏的做法惹来众怒,被罢斥的大臣纷纷弹劾杨骏。晋武帝病情略有好转,知道这件事后十分震怒,当面斥责了杨骏,又诏命汝南王亮和杨骏共同辅政,以分杨骏之权。
  杨骏十分害怕,急找来亲信商议对策。他惊慌地说:
  “这是个凶兆,谁知皇上明天又会怎么样对付我呢?”
  他的亲信中有人便说:
  “一不做,二不休,大人若能将诏书压下,就无人知晓此事了。皇上危在旦夕,只要渡过眼前难关,大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杨骏于是从中书省把诏书借出,藏匿起来,拒不交还。晋武帝两天后病又加重,此事便无人敢追究了。晋武帝不久即死,杨骏侥幸保住了富贵。
  经过此事,杨骏得意忘形,更不把继位的惠帝和众大臣放在眼里。他日夜盘算如何整治他人,往往心血来潮便违反常制,大树亲党。杨珧、杨济这时又劝阻他说:
  “兄长唯恐算计不到,岂不知这才是最大的失策啊。兄长担负国家大任,当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怎可一味徇私枉法呢?一个人的智力终是有限的,你这样对待天下人,天下人自会这样对待你,如此,兄长焉有胜算?”
  杨骏十分讨厌弟弟的言词,他怒气冲冲地对他们说:
  “身处显位,焉能无智无计?我只怕智谋不多,又何谈当止呢?别人算计于我,难道我也要坐以待毙?”
  杨骏自知众望难孚,于是想出大开封赏这一招来,以便讨好众人,收买人心。冯翊太守孙楚和杨骏私交甚密,他诚恳地对此表示了异议,他说:
  “你的这个方法初衷是好,可若实行起来就是自招祸端了。你以外戚的身份握权辅主,自该谦逊待人,以释人疑,怎能擅作封赏,有违礼仪呢?你不和皇族宗亲协理国事,任人唯亲,已遭天下人非议,再这样任性而为,恐不是什么好事了。”
  杨骏自以为得计,坚持施行封赏,结果有功受封者不感其恩,无功受封者难服众心,没有受封者更是对他增加了怨恨。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因对杨骏不满,便向贾后诬告杨骏要篡夺皇位。贾后早有干预政事之心,借此就和汝南王亮、楚王玮勾结一处,发动了兵变。杨骏逃到马棚里被人杀死,他的党羽也被诛杀,死了几千人。
智卷第一(2)
   圣人不患智寡,患德之有失焉。  圣人不担心自己的智谋少,而担心自己的品德有缺失。
  古时的圣人一向以品德高尚为后人所重。和他们的智谋相比,重视修身养德可谓圣人之所以为圣人的显著标志。在他们看来,最大的危险来自于对对手智慧的低估上。
  一个人如果有才无德,就会失去人生的方向,干下种种恶事,这对人对己,都是有害无益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对智谋的追求就不能无休无止,更不能失去对品德的培养。只强调智谋的人势必会失去仁爱之心,于德有亏,做事就会不留余地了。

陈实是东汉时的名士,年轻时在阳城山隐居。颍川郡许县发生一起命案,杨姓官吏竟怀疑是陈实所为,捕他入狱,严刑拷打。后来,陈实做了颍川郡督邮,竟暗中托许县县令,提拔那个杨姓官吏。
  陈实以德报怨的做法令人叹服,可他的家人却十分不情愿,责怪他说:
  “你当年蒙冤受屈,不报复他已很难得了,凭什么还要暗助他呢?你是个聪明人,这事做得也太糊涂了!”
  陈实开导他们说:
  “我毕生追求君子风范,若是和他一般见识,岂不是和俗人无异?再说,他也是一时之失,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呢?”
  许县县令敬佩陈实的为人,便将此事对杨姓官吏如实说了。杨姓官吏羞愧难当,亲自上门向陈实赔罪说:
  “我听说古时的圣人不言不辩,却能让天下人归心仰视,大人就是这样的圣人啊!我自视聪明机智,和大人相比,我方知自己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啊!”
  陈实先时贫穷潦倒,征召做官之后,有人见他依然贫穷,便嘲笑他说:
  “你见识广博,却不知富家之计,可见你是浪得虚名了。大丈夫应以贫穷为耻,难道你就甘受贫穷,无计可施吗?”
  陈实一笑置之,从不反驳。陈实的友人见之生怪,陈实却说:
  “若为钱财而辱没了我的名声、德行,这才是最大的不智啊!因财而死、因贪而亡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当初不是都自以为得计吗?这绝不是智者所干的事啊!”
  中常侍侯览其时势大,他私嘱颍川郡太守高伦任用他的亲信为吏,高伦安排那人做了文学掾。陈实就此对高伦说:
  “侯览势大,太守不敢得罪他,可此人实不堪任用,太守另行荐举他吧。”
  高伦便让那人做了其他官职。至高伦离任之时,高伦才对众人说:
  “陈君让我另行安置侯常侍的私人,人们都责怪陈君举人不当,对他心存蔑视,可这都是因我畏惧权贵所造成的。陈君揽下如此过失,从不说明,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呢?这才是古之君子风范呀。”
用势卷第二(1)
  势无常也,仁者勿恃。  势力没有永恒的,仁德的人不会依靠它。
  有权有势往往使人产生自大心理和骄躁心态,权势的光环使浅薄者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人们趋从权势或可以谅解,生存的现实常常让他们不得不低下头来,但有权势者若不摆正心态,一味造势弄势,其后果就难以测度了。以势压人者一旦没有了权势,打回原形的他们就会让人唾弃,不值一文。所以仁德的人并不追求易得易失的势力,纵是高高在上,他们也会小心谨慎,不事张扬,以德服人。

曹参是汉朝开国的大功臣,勇猛过人,机智果断。汉高祖刘邦封他为列侯,食邑平阳,计有一万六百三十户之多,且准他代代相传。
  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曹参任齐国丞相之时,鉴于当时齐王刘肥年少,自己又缺乏治国经验,曹参遂广开言路,遍召当地长者和有识之士求教治国之策。
  消息传开,百姓同声赞好,可曹参的家人却极力反对,他们对曹参说:
  “大人贵为丞相,初来乍到,应该多树权威,以镇民心。如此下询于民,显得大人太没主见了,于大人名望有损啊。”
  曹参摇头道:
  “身为丞相,若是不问下情,自作聪明,何能治理好一国之事?我的面子事小,治国事大,我不该以势揽势,让百姓失望。”
  齐国学者数百人应召而来,各抒己见,众说纷纭。曹参听得也没有了主意,不知该采取何策为好。曹参的属官见他犯难,索性直接对他说:
  “书生之见,大人何必当真?如今大人执掌齐国政事,只要大人发下令来,谁敢不听?再说大人功高盖世,智力无双,这样下求于民,大可不必,大人太过谦了。”
  曹参立时痛斥了那个官员,他大声说:
  “为官之道,处事之学,岂能仗势而为,以势逼人就范?势有尽头,人有贤愚,现在我若胡为放纵,他日势尽岂不遭人痛骂,自寻死路?我决不会干这样的愚蠢事!”
  胶西有个隐士盖公,研究黄老之术,很有学问。曹参慕名派人带着厚礼迎请。盖公向曹参进言说:
  “人在位上,大都想有番作为,留下自己的印迹,大人以为如何?”
  曹参回答说:
  “这是人的私心作怪,曹某不屑为之。”
  盖公连声叫好,后道:
  “人亡政消的事往往植根于此,结果其人势没立成,反遭人怨,百姓受害。大人有此见识,恕在下直言了。”
  盖公陈述了清静无为的黄老之术,他劝曹参在此国家初创之时,不要擅行改革,民众有所生息当为要务,如此顺应世情,方可达到治理天下之目的。
  曹参叹服有加,厚待盖公,他任齐相九年,坚持依黄老之术处理国政,结果齐地安定,百姓受益颇多。
  萧何死前推荐曹参为相,曹参接任后,所有的事都不擅自变更,依然遵循萧何的章法。有人指责他平庸无才,他的好友也不止一次地劝说他:
  “大人贵不可言,又怎甘心让人无端指责呢?大人墨守成规,一无自己的主张,也难怪别人有所疑虑。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若能运用权势,自修法度,威仪足备,何人还敢轻视大人呢?”
用势卷第二(2)
  曹参置之一笑,只说:
  “小人之言,我不会当真。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对国家有利,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曹参任用郡国官吏时,只选用那些老成持重的人,而对那些野心勃勃、极力追求个人名声的人一概弃之不用。有人告他不识贤才,曹参却回敬说:
  “浮躁逞能之徒,必会自恃己能,干下臆想乱民之事,他们看似有才,实不知这才是治国之大害。一个人若只想揽权用势,他自不会谦逊待人了,如此,人必厌之恨之,谁会真心服从他呢?一有祸乱,他自遭恶果不说,此乱当是由他而生,更不可原谅。”
  惠帝见曹参不理朝政,心中有气,只当他不为国尽力。于是,惠帝对曹参的儿子曹窋(zhú)说:“你回家后私下问问你父亲根据什么考虑国家大事。”曹窋回家后责问了曹参。曹参大怒,打了曹二百板子,说:“快点儿进宫侍奉皇上去,国家大事不是你应该说的。”到上朝的时候,惠帝埋怨曹参说:“你为什么要惩治曹窋?那些话是我让他规劝你的。”曹参谢罪说:
  “陛下的圣明比不上先帝,臣更比不上萧相国。先帝与萧相国费尽心力,治国的方略已然善之又善了,何必改动它呢?陛下只求天下大治,又何必强求臣弄势用权呢?”
  惠帝大喜,心疑尽去。曹参任相三年,去世之后仍被人广为赞颂。
   势伏凶也,智者不矜。  势力埋伏着凶险,有智慧的不会夸耀它。
   权势是许多人眼红的东西,争权夺势而产生的悲剧从来没有平息过。权势给人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它暗伏的隐患却也是最致命的。正所谓树大招风,一个人的势力越大,他所面临的风险和潜在的敌手也就越多,何况势力的扩充总是以打压别人为前提的,不可避免地会有损他人的利益,进而制造出一个个“仇人”。有鉴于此,那些智者并不夸耀权势,方方面面都讲究低调;他们对权势的追求也不一味贪求无度,而是有节有制。

北魏的宗爱因罪被施以宫刑,当了宦官。他在宫中初为杂职,受尽了欺侮,立志出人头地,高居人上。
  一次,宗爱因小事被责打之后,却一反常态地哈哈大笑。有人以为他疯了?他却恶狠狠地咬牙说:
  “人若无权无势,活着也是贱命一条,大丈夫岂能甘心?我能侥幸不死,必不择手段,位极人臣,以报今日之辱。”
  宗爱有此心计,其后逆来顺受,表现得十分乖巧。他天生十分精明,善窥人意,又不惜厚颜无耻,极尽巴结,官职日升,直至坐上了中常侍的高位。
利卷第三(1)
  惑人者无逾利也。  迷惑人的东西没有超过利益的了。
  在利益面前,人们总是不肯退让的。利益可以驱使人们做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来,甚至以身试险,不择手段。对利益的追求无可厚非,问题是如果偏离了正常轨道,只是就利言利,见利就争,什么利都想占为己有,势必会违法乱纪,多树强敌,使自己陷于孤立和有罪的泥潭,不能自拔。在利的诱惑下,人们如果丧失理智,心存贪念,就会步步走向沉沦。

东汉的隐士申屠蟠少时家贫,受人雇用做了漆工。他辛劳之余,刻苦读书,从不间断。同郡人蔡邕对申屠蟠十分看重,在州府征召时,他便极力推荐申屠蟠,上书说:
  “俗人为小利奔忙,看似聪明,却无大志,于国并无帮助。申屠蟠少小志大,即使身陷困境,亦能发愤苦读,可见他乃不俗之人。父亲去世,申屠蟠孝心动天,几乎毁形灭身。他体察道理,保持自然本性,不因外界变化而改变自己的形体,也不因穷困和显达而改变自己的节操,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朝廷征召申屠蟠做陈留郡的主簿,他的亲友闻讯都来向他表示祝贺。申屠蟠热情招待众人,却对他们说:
  “为朝廷做事,本来是每个臣民应尽的责任。我自愧德识不够,担不起大的责任,所以我是不想应召赴任的。”
  此话令他的亲友大惊失色,他们纷纷劝他,有的还责备他说:
  “征召为官,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啊,你怎会轻易放弃呢?一为官吏,身份立变,利益也多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推辞的。你读书修习,苦熬多年,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申屠蟠避开众人,索性隐居起来,研习《五经》和图谶之学。他的好友一次和他恳谈,旧事重提,申屠蟠意味深长地说:
  “我看天下已有乱象,朝廷又是昏暗迂腐,这才醉心治学,以避其祸。人们只见当官为吏的好处,却不知身处官场的风险,他们怎会理解我呢?从古到今,不明晓这一点的人,又有几个能保全自己呢?我不便当众说明,只怕他们的误解永难消除了。”
  太尉黄琼征召申屠蟠到京师做官,他一口回绝。黄琼去世后,遗体被运回江夏郡埋藏,申屠蟠却不请自来,以表敬意。当时参加丧礼的名豪富绅有六七千人之多,只有南郡的一个儒生和他攀谈。他和那个儒生分手的时候,儒生却说:
  “你没有接受聘请,竟来此祭吊太尉,让我们有缘相会,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申屠蟠闻言色变,马上说:
  “我不屑与俗人交往,这才和你交接。想不到你貌似不俗,却也是个拘于礼教、喜欢攀附权贵的人?”
利卷第三(2)
  他从此再也没和那人说话,他就此对家人感慨说:
  “利能让人迷失本性,实在是害人的东西。人们都想捞取实惠,却不知不觉把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都赔进去了,到头来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我真是无法理解啊。”
  在京师游学的汝南郡人范滂非议朝政,名声很大,一时人人效仿。很多公卿不惜降低身份居于他的门下,太学生对他也极为崇拜。有人就此事对申屠蟠说:
  “时下崇尚学问,文章将兴,先生何不仿效范滂呢?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好事,切不可错过。”
  听罢此言,申屠蟠却哀声一叹。他目光向天,缓缓道:
  “今日之利,未必是他日之福。目光短浅,随波逐流,又怎保无失无损呢?战国时代,文士议论无忌,争鸣不断,各国君王为己之利,恭敬待之。最后,坑杀儒生、焚烧书籍的祸患却发生了,依我看来,这样的事不久就要重演了。”
  人们都笑他不识时务,出口相讥。申屠蟠于是隐居在梁国砀县一带。两年之后,范滂等人纷纷遭祸,被处死和下狱的人有几百人之多,人们不禁对申屠蟠的先见之明深表叹服。
   利无求弗获,德无施不积。  利益不追求,就不能获得;仁德不施舍,就不能积累。
  利益的取舍,折射出人们的思想境界和见识高低,也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发展前途和事业成败。在庸俗者眼中,仁德是不值分文的,名声也是可有可无之物,为此,他们只重实惠,不计其他,更不愿有让利之举。事实上,明智之人的作为既能惠人,又可惠己,仁德往往是最大的利益。它给人带来的好处是其他事物无法相比的,在这方面不占有,当是最大的憾事和失策。 
利卷第三(3)
  东汉末年,包咸在长安拜博士右师细君为师,学习《鲁诗》和《论语》。一次,他和人为学术上的事争辩不休,他的恩师便对他说:
  “为人要有理有节,有进有退,治学也是如此。你得理不饶人,凡事都要辩个是非曲直,这本身就有失教化的大道。如能恭敬对人对事,不但让人心悦诚服,更能多积人望,感化天下,这不是最大的收益吗?”
  包咸思之再三,依道而行,果如恩师所言,他的名望日有所增。
  王莽当政末年,包咸在返家途中被赤眉军抓获,扣留在军营之中。和包咸关在一处的有很多人,他们吵吵闹闹,连呼冤枉。包咸便对他们说:
  “我们身陷险境,本应该镇定自如,伺机脱身,可是你们只知哭闹,方寸皆乱,又有何益?”
  其他人听包咸如此说法,十分愤恨,他们大骂包咸,还痛打他一顿。
  包咸并不怨恨他们,一待夜深人静,他又开导他们说:
  “我们身入虎口,危在旦夕,如果只想活命,放肆胡为,反让贼人愈加轻视我们,结果会更加对己不利。”
  那些人又出言喝止,包咸无奈,只好作罢。
  包咸身在难中,从早到晚,仍是诵读经书不倦,一如平常。赤眉军的一个头领见他态度从容,深以为怪,于是单独审问他说:
  “你死到临头,为何还要读那些无用的书呢?”
  包咸笑着回答说:
  “有用与无用,岂能由人而定?诗书乃读书人的宝物,书中所言俱是圣人的教诲,你们也许视之无用,而我却视之逾命。”
  那个头领心头一震,口中却说:
  “我不读诗书,而你的生死却掌握在我的手中,只要你说一句求饶的话,我就放了你。”
  包咸凛然道:
  “我本无罪过,如若贪生怕死,媚人下贱,真是玷污了读书人的神圣身份,这不是我所能做到的。”
  这头领对他十分敬佩,最后竟放了他,而和他关在一起的其他人却无一生还。
  光武帝刘秀登基后,听闻包咸的仁德,便征召他入朝为官。他初入官场,因不肯趋炎附势,屡遭别人打击和诬陷。正直之士对他深表同情,于是有人就对他说:
  “你重仁重义,这是君子的美德啊。不过既在朝为官,也该有所变通才好。”
  包咸谢过,却坚持说:
  “我一介书生,得蒙皇上厚爱,敢不誓死报效皇恩?朝廷风气败坏,多讲权术,人人只谋私利,就让我一人有所不同吧。”
  一次有友人替包咸运作升迁之事,包咸知道后却极力阻止,他的朋友便生气地说:
  “你只知苦干,不晓官场之道,这对你并无好处。我好心帮你,谁知你竟迂腐至此,你会后悔的。”
  包咸满脸赔笑,解释道:
  “仁德乃我毕生所求,此为大也,焉能为了求一官职而一旦尽失?你意为善,却不知我的志向啊。”
  包咸的卓然不群,渐渐为光武帝所注目,他让包咸当了皇太子的老师,教授《论语》。当群臣就此议论惊怪时,光武帝在朝堂上对群臣解释说:
  “不争不显,宠辱不惊,说得容易,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得到呢?包咸不求私利,品行端正,这样的人不重用提拔,岂不是让天下君子寒心?由他教导太子,朕才放心啊。”
  包咸高风大德,在人所侧目之时,仍能保持本色。汉明帝继位后,见自己的恩师生活清苦,便常常格外赏赐给他珍宝财物,他的俸禄也高于其他大臣。包咸常施舍救济贫穷的儒生,乐此不疲,还告诫他们说:
  “利益不是靠攫取所能得到的,只有仁德才是做人成事之本,其利大焉。”

辩卷第四(1)
   物朴乃存,器工招损。  事物朴实无华才得以保存,器具精巧华美才招致损伤。
  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很多事情都被扭曲了。不考虑这个背景和实际需要,那么就不能顺应时势,更保护不了自己。正像事物因朴实而不惹人注意一样,俗人眼中的缺点却成了它自存的法宝。而器具的精致让人觊觎,你争我夺,造成对其本身的伤害,这正是它所炫耀的结果。由此引申开来,在言谈上的巧言善辩,自有它的弊端,过于玩弄辞令也会伤害自身,于事有误。

苏秦早年在鬼谷子门下学习,他勤奋刻苦,博览群书,学业精进。苏秦学业有成,辞别鬼谷子时,鬼谷子考问了他一番,苏秦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不想鬼谷子眉头直皱,脸上并无喜悦之色。
  苏秦把话说完,怯生生地问:
  “先生,我说错了什么吗?先生为何脸有异色?”
  鬼谷子先生凝神道:
  “你说得很好,并无错失。”
  苏秦困惑之际,鬼谷子再道:
  “事不可尽,尽则失美。美不可尽,尽则反毁。你只知善辩的好处,唯恐不发挥至极处,却不知善辩之能,遭人嫉羡,若一味逞口舌之能,祸不可测啊。”
  苏秦怅然有失,心中却另有言辞,只是不敢和鬼谷子争论。
  苏秦四处游说求官,一无所得,落魄归来,连他的兄弟、嫂妹、妻妾都暗中耻笑他。他们对他说:
  “立业当以务实为本,若想以耍嘴皮子为生,怎么可能呢?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苏秦不为所动,于是闭门不出,发愤苦读。一年之后,他又出外游说,此行大获成功,一人任六国之相。当他威风凛凛地去赵国办事路过洛阳时,车马辎重前呼后拥,排出很远,诸侯派使者相送的很多,周显王都为他戒严道路,派人到郊外慰劳他。苏秦的兄弟和妻嫂伏在地上,十分惶恐。苏秦得意地问他嫂子:
  “你最瞧我不起,今日为何这般恭敬?”
  他的嫂子说:
  “三弟你如今位高财大,自然受人尊重了。”
  苏秦长笑一声,口道:
  “口舌之能,何人再敢轻视?我若不习此术,当在田里耕种,焉能有今日之荣?”
  苏秦在齐国时,齐国的臣子联合起来,诬陷他心怀恶意,图谋不轨,他们反复对齐王进谏说:
  “苏秦劝大王归还了燕国十城,表面上他为大王争取名声,其实却是暗助燕国,削损齐国之国力。他一无本事,只知搬弄是非,说说讲讲,大王若是被他蒙蔽,对他信任不疑,他的奸计一旦得逞,齐国危矣。”
辩卷第四(2)
  有人将此事偷偷报知苏秦,苏秦先是一怔,后懒声说:
  “若论说辞,自信无人是我的对手,他们是害不了我的。”
  来人和苏秦交好,此时却分外着急道:
  “大人为人嫉恨,已非一日了。他们都是齐国的重臣,眼下一同发难,谅齐王也不会无动于衷。你平日和他们只知辩言,语多无忌,自有伤害,他们这是报复大人啊。”
  齐王果然心怀疑虑,对苏秦态度有变。苏秦百般辩白,不见效用,于是避祸而走,回到了燕国。
  苏秦在燕国和燕王的母亲通奸,终日惶惶。他怕燕王杀他,就自请到齐国做燕王的奸细。他的花言巧语又使齐王信任了他,齐国的大臣无不对他恨之入骨。齐湣王继位后,苏秦的地位愈加巩固,齐国的大臣无法忍耐,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他们最后派人刺杀苏秦,苏秦带伤逃走,后终因伤势过重而死。
言拙意隐,辞尽锋出。
  拙于言辞才能隐藏真意,话语说尽,锋芒就显露了。
  俗话说大智若愚,大言若讷。言辞谨慎,不露锋芒,常常是成大事者智慧的显现。浅薄者信口开河,不仅暴露了他们的肤浅,也让人一眼看穿其心意,其架势更令人生厌。言语是一个人被他人了解的重要窗口,如果一个人不在言语上有所节制,他就毫无秘密可言;言语作为交际的一个重要手段,只有措辞得当,有所保留,才能助事有成,于人无咎。
辩卷第四(3)
  王陵早年追随汉高祖刘邦东征西讨,十分勇敢。他为人仗义,性喜直言,争强好胜之心从不改变。
  王陵的母亲曾被项羽抓为人质,王陵派人去楚军营中探听,他的母亲就私下对来人说:
  “请转告我儿,不要为我担心,好好地辅佐汉王吧。他样样都好,只是说话无忌,让我放心不下,让他以后慎言,这是我最后的嘱托了。”
  王陵的母亲言罢自刎而死,绝了项羽招降王陵之念。
  刘邦深恨雍齿,王陵却因早年和雍齿交好,始终不肯背弃他。刘邦一次把王陵召来,脸色阴沉地对他说:
  “雍齿为人卑鄙,行多不检,许多人都唾弃他。你和他并不是同类人,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们能相处呢?”
  王陵沉声说:
  “主公不喜之人,别人就不敢和他交往了。我看不出雍齿有什么不好。要说这也只是我的私事,主公何必干涉呢?”
  刘邦心中有气,却也不便发泄,只好挥手让他告退。
  王陵亦有怨气,就和好友周勃说了此事,周勃连叹数声,说:
  “你不该和主公直言呐。主公素恨雍齿,人人皆知,你不避嫌和他交往也就罢了,又怎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呢?这件事可大可小,主公一定会记挂在心的。”
  王陵不服,仍道:
  “我忠于主公,从无二心,几句实话他也会放在心上?大丈夫光明磊落,畏首畏尾、口是心非的事不该去做。”
  平定天下之后,论功行赏时,刘邦却不肯给王陵厚封,只封他为安国侯。很多人为王陵求情,刘邦却正色说:
  “行军打仗,王陵功劳不小,可他别的方面就无过人之处了。打江山绝非只知勇猛这么简单,他还有什么委屈的呢?”
  王陵心有怨气,直欲找刘邦争辩,他的家人跪地哭劝他说:
  “你的毛病全在嘴上,到了现在你还想惹祸生事吗?只怕你去理论,我们也和你一样活不成了。”
  王陵这才作罢。
  刘邦死后,惠帝继位,吕后掌权。王陵任右丞相两年之后,惠帝去世。一日,吕后把王陵和陈平、周勃等人召来,对他们说:
  “天下太平,吕氏出力甚多。我想让吕氏子弟称王,可以吗?”
  陈平、周勃相视一眼,俱不做声,王陵却马上出言说:
  “先皇曾宰杀白马,歃血订盟,说:‘倘非刘氏而立为王,天下人共击之。’先皇遗训如此,不能改变。吕氏立王之说,便不可行了。”
  吕后十分不悦,转而问陈平、周勃的意见,他们二人却道:“时势有变,其道自不同了。先皇平定天下,分封刘氏子弟为王,理所应该。如今太后临朝执政,吕氏子弟又有大功于国家,称王自无不可,合当施行。”
  吕后笑逐颜开,对他们二人连连夸奖。
  事后,王陵指责他们阿谀奉承,背弃先皇,陈平答道:
  “谏阻无益,强辩自不可取。我们当面谏阻不如你,可日后保全国家,安定刘氏后人,你就不如我们了。”
  王陵遂被罢相,十年后病死。而陈平和周勃却保全下来,日后他们诛杀诸吕,重兴了汉室江山。
誉卷第五(1)
  好誉者多辱也。  喜好名誉的人多数会遭受侮辱。
  对名誉的追求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包括许多世俗利益的舍弃和个人的艰辛努力。好的名声得来不易,人们对名誉的看重也使之成为“炙手可热”的东西,无人不对之怦然心动,有心取之。由此带来的名誉竞争就远非名誉本身那样简单了,别有用心、心怀嫉妒、巧取豪夺的人在此总会大做文章,将每一个争取名誉的人视为敌手,横加攻击,多方设障,各种侮辱的事于是随时都会强加在每一个求誉者的身上。同时,世俗的偏见和误解,也是求誉者必须闯过的关隘,这就更增加了他们遭受磨难的程度。
   明英宗复辟后,李贤为吏部尚书。他气质端正凝重,为人正大无私,时时以古时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朝中的奸臣十分嫉恨他。
  李贤对朝中权贵石亨、曹吉祥十分反感。一次,他在弹劾二人的奏章中说:
  “自古奸臣都与忠臣势不两立,何况在陛下圣明的今天呢?石亨、曹吉祥自恃有功,横行不法,陛下若一味念其有功,而加以姑息,不仅让天下人寒心,也会让世人误将石、曹二人视为楷模,学他们那样沽名钓誉,如此一来,天下就毫无正义可言了,陛下的江山岂不危矣?臣不求有功,但求陛下知臣忠心,以后也让天下知道,石、曹二人并没能骗过世人,臣也算识破其奸的人吧!”
  英宗虽深信李贤,却不肯纳谏。他召来李贤说:
  “石、曹二人虽多不法,可毕竟是‘夺门之变’的大功之臣,和他们的功劳相比,他们的缺失就微不足道了。他们舍生忘死,不过求取名誉地位,我若治其大罪,岂不让人说朕是忘恩负义之人?”
  李贤连连摇头说:
  “陛下仁义太过,却非仁义的本意了。石、曹二人所为,已经危及江山稳定,在此岂能心慈手软、妄谈仁义?陛下当严惩二人,让天下畏服。”
  石亨、曹吉祥听闻此事,派人送重礼给李贤,求他不要说他们的坏话,李贤一口拒绝,且驳斥说:
  “若他们二人不行恶事,谁也奈何不了他们。我不是为谋私利,只是据实以谏,何来说他们的坏话?”
  来人并不生气,对李贤说:
  “大人与石、曹为敌,不过是为了赚取君子之名誉罢了。依我看来,大人大可不必啊。你为此得罪权贵,必遭不测之祸,纵是有君子之誉又有何用?官场向来注重实利,大人何不变通一下呢?”
  李贤脸色铁青,立刻把来人赶走。李贤的家人十分害怕,说:
  “石、曹权倾天下,人多畏惧如虎,你一人和他们较量,凶多吉少啊!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何不放他们一马呢?这对我们来说才有最大的好处。”
誉卷第五(2)
  李贤坚毅地说:
  “事关国家,我不能太自私了。何况古来君子多遭苦难,我也不求一人避祸,这是我必须付出的。”
  石亨、曹吉祥见收买不了李贤,于是向英宗哭诉,反咬一口。最终,李贤和徐有贞一道被打入狱中。身陷危境,徐有贞惶恐地说:
  “陛下英明,想不到也做此糊涂之事,听信石、曹二人的谗言,看来我们不该学那君子之行了。”
  李贤犹自从容,他讥讽徐有贞说:
  “君子万中无一,人人钦敬,岂能容易得之?若你想功名富贵,何不和石、曹二人同流合污?此时犹未晚也。”
  徐有贞无言以对,满脸羞愧。
  二人被捕之日,夜里雷雨交加,一夜未息。营救二人的大臣便以此为由,对英宗说:
  “天有奇变,必有奇冤之事。如今李贤、徐有贞在狱,当是上天示警,陛下还是顺天行事,将他们放还吧!”
  英宗心怀疑惧,这才将他们释放。李贤出狱后谈笑自若,他对前来祝贺的大臣说:
  “若为忠臣,当视狱为家;若称君子,当视谗如无。我想一次入狱还远远不够,你们还是不要贺我了吧!”
  誉满主惊,名高众人所忌焉。  赞誉太多君主就会惊恐,名声太高就会招来众人嫉恨。
誉卷第五(3)
  俗话说功高震主、树大招风,名誉给人造成的伤害往往是出人预料的。知道这一点,在名誉面前就该有所停止,有所顾忌,而不要求之太过了。上司的心理和众人不同,欲望往往左右着一个人的进退举止,不照顾这些层面而一意孤行,其副作用不仅可以毁了一个人的努力,更能毁灭一个人的一生。上司主宰着下属的命运,众人牵扯着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如果能从这个大背景下考虑名誉的取舍,自己才能真正从中获利。
汉高祖刘邦死后,吕后掌权,重用诸吕。吕后一死,陈平和太尉周勃联手,诛尽诸吕,扶刘恒即位,即为汉文帝。
  有此大功,陈平的威望更增,群臣对他的赞颂不绝于口,汉文帝对他也极为恭敬,赏赐不断。
  一次,陈平和周勃闲聊,周勃不止一次对陈平说:
  “丞相深谋远虑,我们才有今日的荣耀。如今天下太平无事,我们可安享富贵,再不愁有忧患之事了。”
  陈平见周勃得意扬扬,将自己的功劳挂在嘴边,毫不知戒,于是提醒他说:
  “你我身处高位,有功有名,这才是忧患所在,岂能因天下无事而无虑?皇上年纪尚轻,群臣尚在喜庆之中,可这一切日后终有改变,我们不可失去自惕之心。”
  周勃说他无事自扰,口道:
  “先前凶险,你我尚能平安渡过,眼下自该再无难事。与其日日忧心,何如快乐享受胜利成果呢?没有人会因此责怪我们了吧?”
  陈平笑了笑,不再深言。
  周勃走后,陈平眉头紧锁,心事重重。他的家人见之生怪,询问他说:
  “如今普天同庆,大人为何不快?”
  陈平嘘口长气,口说:
  “人生在世,我志得意满,也是该退的时候了。”
  家人不料此节,遂紧张问道: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平见家人有惊,忙道:
  “现在无事,谁保将来也无事呢?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真的不该再有所犹豫了。”
  几日过后,陈平向朝廷提出把自己担任的右丞相之职让给周勃,他就此还解释说:
  “平乱之功,臣不如太尉周勃,相位自该非周勃莫属,臣不敢窃居此位。时下臣又多病,精力不佳,自知胜任不了治国大事。如此思之,不胜惶恐,万请陛下准臣所请。”
  汉文帝当面劝陈平收回辞呈,他不解地问陈平说:
  “名誉地位,是天下人朝思暮想的东西,谁会甘心放弃它?你无缘无故地请辞,若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我是绝不会答应你的。”
  陈平稍一迟疑,遂道:
  “臣已言明,句句为真,陛下不该再怀疑我了。朝廷有功必赏,能者理当多肩重任,陛下重用周勃,正是向天下昭告陛下的英明,此事不可拖延。”
  汉文帝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让周勃当了右丞相,位列第一;他不准陈平告退,只降他为左丞相,排位第二。陈平求退不得,却少问政事起来,每日喝酒游玩不止。
  周勃为相之后,办事十分尽力。他虽如此,可还是不断有人出言诋毁他。周勃愤愤不平,和陈平叙说此事,陈平只安慰他说:“为皇上尽忠,难免要得罪人了,这是难以两全的事,何必在乎它呢?”
  一次汉文帝问周勃全国钱粮收支多少,周勃回答不出,汉文帝脸有不悦。问及陈平,陈平以丞相之责在于辅佐皇帝、协调阴阳为能作答,令汉文帝无法责怪他不知钱粮收支实情。周勃这时方知自己的才能远不及陈平,他辞去相位,自嘲地说:
  “我无智无谋,却以居尊位为荣,这是自讨没趣啊!”
  陈平从此一人独为丞相,行事仍十分低调,不事张扬,他曾对别人说:
  “我一生中用过许多阴谋,这是道家所忌讳的。我既不能全身而退,只能戒除贪心、少求名誉。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消减祸患,保全自己了。”
情卷第六(1)
  情滥无行,欲多失矩。  情感过度放纵就没有品行,欲望太多就会失去法则。
  放纵情感,迁就欲望,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制力不强的直接表现。这方面不加自律,其后患是非常严重的。在社会环境当中,各个方面都对人有各种各样的约束;在处事规范中,并不会因个别人的要求而改变。这就决定了一个成熟的人,要想在社会立足发展,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情感和欲望,而不能任性行事,否则就与社会大环境相悖,与社会整体相冲突,其个人理想也就无法实现了。
   秦末,陈胜、吴广起义后,天下大乱,群雄蜂起。郦食其满腹诗书,此时虽身陷困顿,但他却不肯轻易出山。先后有几十个将领路过他的家乡陈留郡高阳县,郦食其都不见他们,有人就对他说:
  “你足智多谋,当大有用武之地。如今机会来临,你为何不毛遂自荐呢?凭你的才华,相信必受重用。”
  郦食其说:
天下无谋之秘卷八书 《天下无谋之秘卷八书:止学》
  “我见天下群雄,大多不过是一些过客而已。我听说路过此地之人,不是器量狭小,就是刚愎自用,我若贸然现身,毁了我的清誉不说,和他们也难商宏图大略。我情虽急,但更要谨慎,倘若不加自抑,胡乱应承,是决难有所成就的。”
  刘邦征战陈留之际,郦食其的一位同乡在刘邦手下做事,回乡探亲,郦食其却主动找上门来,对他说:
  “听说沛公傲慢无礼,可是很有韬略,是这样吗?”
  他的同乡便说:
  “沛公最不喜欢儒生可真是到了厌恶的地步。他为人大度,只有这一点让人费解。”
  郦食其让他在刘邦面前提起自己,他交代说:
  “你只要在沛公面前说有个‘狂生’叫郦食其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多说。”
  他的同乡回去和刘邦说了此事,刘邦一笑道:
  “读书之人,都自命不凡,改日我一定见见此人,挫挫他的锐气。”
  刘邦到高阳时,派人传召郦食其。郦食其来见刘邦,却见他正在两名女子服侍下洗脚,态度十分傲慢。他拱手一揖,并不跪拜,刘邦心中不快,正要责问,却听郦食其当先说:
  “沛公要帮助秦国进攻诸侯呢,还是要带领诸侯攻灭秦国?”
  刘邦一听更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说:
  “我顺天举事,就是要灭强秦,救天下于水火,你此事都不懂得,难到还要徒逞口舌之利吗?”
  郦食其也是神情严肃,大声说:
  “诛灭强秦,需有大德之人方能完成。我见你情态放纵,毫不知礼,如此若想感召天下士人,岂不白日做梦?你既有雄心大志,当戒除惰性,神态有敛有弛,怎么可以这样傲慢地接见长者呢?”
情卷第六(2)
  刘邦听罢神情一凛,他自知失礼,忙赔笑说:
  “大贤之人,当恭谨待之,恕我慢待先生了。”
  刘邦马上整衣戴冠,请郦食其上座。郦食其面有喜色,说道:
  “成大事者,必情有所规,如此方能有节有制,无失其德。大人厚待于我,乃是让天下人知道大人礼贤下士,有此仁名,大人一统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
  刘邦连连道歉,郦食其于是又说起连横、合纵之术,他还献计说:
  “大人兵不过万人,若感情用事,凭此攻秦,实属危矣。大人稍安毋躁,应待时机。陈留县令与我有旧,我可为大人使臣前去招降,请大人应允。”
  刘邦大喜过望,遂命郦食其为使臣。郦食其百般劝说陈留县令,终使他归附刘邦,郦食其也因此功被封为广野君。

  其色如一,神鬼莫测。  神色保持不变,就无人能猜测出他的心思。
  把情感隐藏起来,是智者的标志;喜怒不形于色,绝不是故作神秘,而是实际生活中所必需的。这样做既可加强自己的修养,能冷静为人处世,又可让别人找不到自己的破绽,无从下手利用。控制情感是理性的要求,在这方面没有切身的认识和高度的自觉是无法做到的。如果有人自恃权势和地位而随意宣泄情感,口不择言,这终是他失败的一个诱因,其负面影响不可低估。
情卷第六(3)
  汉文帝时,申屠嘉位居丞相,被封故安侯。申屠嘉为人廉直,从不接受他人钱财和请托,是一位难得的忠臣。
  申屠嘉自律甚严,对别人也是有错必究,不假辞色,于是有人就建议他说:
  “大人位极人臣,众人注目,凡事要分个轻重缓急,不该一味严厉呀。你爱憎分明、疾恶如仇,如果是个小吏尚且能行,可作为丞相就不能这样了。丞相统揽全局,选贤择能,讲究含而不露,不愠不火,你当含蓄一些,情感不要太外露了。”
  申屠嘉为汉高祖刘邦时的老臣,他性格直爽,很少掩饰自己,这会他便不耐烦地说:
  “忠臣敢言敢谏,岂能有话不说?身为丞相,若是一团和气,碍于情面,岂能治理国家?弄虚作假的那一套我不屑为之。”
  邓通是汉文帝的幸臣,举止怠慢无礼,申屠嘉十分恨他。就不避忌讳,常在人前说邓通的无理。人们都担心地劝他说:
  “邓通是皇上的红人,他纵有缺点,你也不该在人前说他的坏话。你的态度若让皇上知晓,皇上会高兴吗?邓通更会恨你,他必会想方设法地报复你。如此你的麻烦就大了,何不忍一忍呢?”
  申屠嘉没有听劝,反而直接向汉文帝进言说:
  “陛下宠信邓通,让他富贵可矣,为何放纵他败坏朝廷礼仪呢?”
  汉文帝让他私下教训一下邓通,邓通听说后十分害怕,他对汉文帝说:
  “申屠嘉对我成见太深,说不定他会公报私仇,置我于死地,万请陛下救我。”
  汉文帝迫于无奈,派人向申屠嘉替邓通说情。申屠嘉不加理会,仍传命召见邓通,且声言:
  “邓通如不前来,当要处斩。”
  邓通只好硬着头皮前往丞相府,央求说:
  “小人有错,丞相何必抓住不放呢?丞相不给我邓通脸面也就罢了,为何让皇上也下不来台呢?丞相这样做欠缺考虑啊。”
  申屠嘉反唇相讥说:
  “若为皇上着想,你就不该恃宠胡为了,现在你还敢狡辩,可见你毫无悔意。你身为一介小臣,常在殿上轻慢无礼,实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依法当处极刑。”
  邓通见他发威,判己重罪。他吓得魂飞魄散,立时慌忙磕头,连头都磕破了,满脸都是鲜血。此时汉文帝派人持节召邓通进宫,总算救了邓通一命。
  经此一事,邓通遂多次在文帝面前说申屠嘉的坏话。文帝虽没有撤换他,心里却起了猜忌,不似从前信任他了。
  文帝态度的转变,申屠嘉并不放在心上。他对别人的劝告也一概不听,他的家人就此哭着说:
  “皇上没责罚你,并不能说明你没有错失。你若坚不悔改,后果就不可想象了。你为我们着想点,好不好呢?”
  文帝去世后,景帝即位。景帝对申屠嘉颇有不满,于是重用晁错为内史。申屠嘉心有怨气,不时发作,景帝和晁错都愈加讨厌他。
   有一次,晁错命人将内史府改为南向开门,打穿了太上皇庙的垣墙。申屠嘉听说此事,急急上书请杀晁错。有人劝他慎重,口道:
  “晁错乃皇上新宠,你这样不加掩饰地弹劾他,只会激化你们之间的仇恨,对你又有什么益处呢?你若故作不知,晁错必会感激于你,你也去了一个劲敌,这样不是更好吗?”
  申屠嘉坚持不肯罢休,却不想已有人报知晁错。晁错连夜入宫向景帝请罪,求皇上搭救。次日上朝,申屠嘉请诛晁错,景帝却为他开脱说:
  “晁错所通之墙,并不是太上皇庙的垣墙,况且此事是朕命他所为,晁错没有过错。”
  申屠嘉又羞又恼,回到相府,竟呕血而死了。
蹇卷第七(1)
  人困乃正,命顺乃奇。  人处困厄是正常的,命运顺利是出人意料的。
   人的一生充满危机,如何应对危机常常是人们走出低谷的关键。对人生的顺逆有了正确的认识之后,不怨天尤人,不自暴自弃,就是人们丢掉幻想、面对现实的理智行为了。树立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十分重要,它可使人在任何时候都勇于进取,不为任何困难所压倒。同时,良好的心态也会让人行为守矩,不走异端,在困厄之时保持君子本色。
东汉时期,“党人之祸”盛行,大小官吏为了保住官位,多有乱抓“党人”的恶举。
  史弼在任青州平原相时,捉拿党人的朝廷诏书颁行天下。史弼见之困惑,他召集属下,对他们说:
  “朝廷宦官专权,皇上已受蒙蔽,党人志在除奸救国,何罪之有呢?我决心誓奉此诏,望你们周知。”
  属下惶惶不安,有的便开口说:
  “党人已被定为奸恶,非大人一辞便可开脱。何况此中是非,关系甚大,大人何必为了党人而得罪朝廷呢?这只能给自己招来祸殃,万万不可啊。”
  史弼亦知利害,他还是坚持说:
  “为人若只知保全富贵,自不能犯险救难。可国家有难,就不该计较自身得失了。在此危急关头,正是考验一个人名节的时候,我不能舍弃忠义之心而害了天下义士。”
  结果,别的郡不惜胡拉硬扯报上党人有几百名之多,而史弼一个未报,坚称平原没有党人。
  史弼的做法让朝廷动?,连下诏书催问此事。州的从事史还把史弼传去,厉声问他说:
  “青州下有六郡,如今五郡皆有党人,而平原却无一人,莫非是你包庇党人吗?”
  史弼回答说:
  “党人一事,关系人们生死,身为朝廷官员,怎敢胡乱指认呢?各地水土风情自有不同,平原没有党人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让我为了一己之私,昧着良心诬陷好人,好向上边交差,我是宁死也不愿的。”
  青州的从事史见他耿直,开导他说:
  “此乃朝廷大事,我们官小职微,自不必分辨太多。对别人是祸的事,对我们为官者却是难得的机遇,若为此事误了你的大好前程?岂不是咎由自取?”
蹇卷第七(2)
  史弼一听即怒,他大声说:
  “乱施淫威,残民获宠,这绝不是我的晋升之道。我宁愿沉沦下僚,也不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青州的从事于是举奏史知情不报,只因朝廷此时刚好下令停止捕捉党人,史弼才幸免于祸。
  史弼在担任河东太守期间,权臣中常侍侯览一次派一个生员送信请托他,让史弼举荐该生员为孝廉。这在当时本是极为平常的事,却不料史弼为之大怒,他对属下说:
  “权臣当权,为非作歹,如果人人惧怕他们,当真国无宁日了。我官职不高,却想以身抗恶,这是仁人志士当为的。”
  他的属下无人敢支持他,他的家人也反复劝他说:
  “你身处人下,一味犯上只会令自己蒙难。你既知利害,自当趋利避害,为何还执迷不悟呢?”
  史弼叹气说:
  “君子蒙难,有所为有所不为。倘若身处困境,只知明哲保身,仁义全失,生又何欢?若附势而升,一无所为,纵官高权重又有何益呢?”
  史弼于是命手下把那个生员关进监狱,不想把他拷问致死了。侯览闻知,暴怒,利用权势诬陷他诽谤朝廷,把他关进囚车送往京城。
  侯览本来定了史弼的死罪,多亏有人贿赂了侯览,史弼最后才免于一死。史弼出狱后仍不改初衷,他常对人说:
  “在困厄时坚守操守是最难的,但这也是不走向罪恶的关键之处。”
   以正化奇,止为枢也。  把逆境转化为顺境,有所不为是关键。
蹇卷第七(3)
   改变命运的方法多种多样,其中“止”的作用是独特而又不可替代的。“止”不是绝对停止,有所不为的“止”蕴含着高度的进取和克制,它不会使人急功近利,也不使人消极等待;它总能让人避过急流险滩,迂回达到既定的目标。这是由困境中的客观环境所决定的,在四处羁绊的状态中,放手一搏固然重要,有所顾忌也同样不可或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常是提高成功几率的前提。
   长孙无忌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宠臣,他早年追随秦王李世民打仗,多有战功,屡有升迁。
  唐初,太子李建成欲害秦王,秦王十分惶惧,秦王的手下也个个不安。有人建议先下手为强,除去太子,不想李世民坚决地拒绝了,且坚持说:
  “骨肉相残,这不是仁人所为。我虽担惊受怕,却也干不出这禽兽之事。”
  长孙无忌因此求见秦王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王只知仁爱对人,却不知自爱除恶,这哪里又是仁人所为呢?仁人以天下为己任,此事关系大唐国运,当不是大王一人之事。古时周公消灭管叔、蔡叔,方有周朝兴旺。如今大王若一味愚妄,就与大仁背道而驰了,对天下百姓当是残忍之举。”
  有了长孙无忌的反复力争,秦王终下决心,一举铲除了太子的势力。
  长孙无忌在李世民登基后,受封齐国公,愈来愈受重用。他不骄不傲,每言大事必反复思量,方徐徐陈述。有人说他太过谨慎,长孙无忌便言:
  “身为重臣,当自知利害,慎对宠恩。我若倚仗皇上垂爱,不知检点,乱进谏言,一来对皇上不敬,二来也会由此失去皇上的信任啊,怎敢大意呢?”
  一次,在朝会上商议讨伐突厥的事,有人借突厥发生内乱,力主发兵讨伐,以成大功。长孙无忌听了许久,却不发一言。唐太宗没有了主意,便问长孙无忌说:
  “你足智多谋,相信此事自有明断。你不做声,可是另有打算吗?”
  长孙无忌见皇上相询,这才上前应对说:
  “此事臣以为不可征伐。”
  唐太宗一怔,忙道:
  “你从前一向主战,今何致此呢?”
  长孙无忌说:
  “动止之间,全在变通,焉能不变?从前突厥与我为敌,不讨不行。如今突厥刚与我结盟,讨之失信,毁我天威。再说夷狄今已内乱,无力再侵我朝,这正是我朝求之不得的好事,何必多此一举呢?如果一兴刀兵,徒增烦恼不说,恐怕祸患将生,与我大唐有弊无利,故不应出兵。”
  唐太宗接受了他的谏言,说道:
  “动止之祸,你已言透了。朕若贪恋全功,只怕终有抱憾。”
释怨卷第八(1)
  世之不公,人怨难止。  世道不公平,人们的怨恨就难以停止。
  怨恨的根源,归根到底还是由世道不公而引发的。怨恨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它的爆发破坏力惊人,是任何人不能轻视的。其实,消解人们的怨恨当从治世开始,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彻底消除仇怨便只能是句空话。无论何人都不能漠视对己怨恨的增长,高高在上者无上的特权也会被积怨摧垮。聪明的掌权者做出一些姿态和让步,甚至忍痛割爱来化解怨恨,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公元626年,唐太宗李世民登上皇位。作为唐朝的第二代皇帝,李世民十分惶恐,他一次对群臣说:
  “秦朝强盛一时,二世而亡。隋朝富庶无比,二代即灭。你们可知是何原因?”
  群臣议论纷纷,各有说辞。李世民听罢人言,总结说: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秦、隋二朝自恃强大,广积民怨,可算是它们的败亡之根。若它们小怨即解,大怨便无,何至于民怨沸腾、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朝当引以为戒啊。”
  针对隋朝的“虐民”之失,李世民提出了“民为邦本”的思想。他认为隋亡之祸本可避免,若隋炀帝不是无休无止地征收徭役,不断盘剥百姓,那么百姓的怨恨便可消减,最后的局面也不会那样惨烈。李世民深躬自省,制定出了“恣其耕稼”“轻徭薄赋”“勿违民时”“兴修水利”等一系列重农安民、抚民养民的政策和措施。
  有人担心这样会使国家财税不足,于是上谏说:
  “国家足用,方能整军用事。现在百废待兴,国家正是用钱之时,若只虑安民,恐大事无以为办,反增隐忧。”
  李世民据此告诫群臣说:
  “民怨不除,万事皆消,此乃国之大患,其他俱不足道。立国,先须存民;国家富庶,先须百姓衣食有余。倘若朝廷急功近利,此时处处伸手,无异于扰民添怨,秦、隋的悲剧便要重演了。”
  李世民不改初衷,使得百姓心安,国家的经济在贞观年间便很快地恢复和发展起来,收到了奇效。
释怨卷第八(2)
  在人才的使用上,李世民另有一番真知灼见。他在朝堂上公开说:
  “任人唯亲,嫉贤妒能,是用人上的致命之失,这只能埋没人才,让人指责朝廷的不公。人才不为国家所用,不仅是国家的损失,也是朝廷信誉的损失,长久下去,谁还对这样的政权没有怨恨呢?”
  李世民就此推行“任贤治世”的大政方针,他还亲自揽士亲贤,推心对人,敢于把大权下放,听凭大臣发挥特长,以展其才。
  李世民手下人才众多,有的曾是他从前的仇敌、宿怨,李世民不计前嫌,一律重用,有人劝他慎重,李世民却一笑说:
  “才者自有不同之见,只要他们现在不与朕为敌,朕何必难为他们呢?做天子的如撇不开一点私怨,何能治国服天下?”
  李世民采言纳谏是出名的,当时谏诤之风盛行,犯颜直谏之事不胜枚举。上自宰相御史,下至县官小吏,甚至宫廷嫔妃,都不乏直言切谏之人。
  又有人担心如此折损了天子的颜面,李世民反而长叹说:
  “人不敢言,怨气难消,实情难晓,这才是朕最牵挂的。天子的威望全在治国安民,人们敢于直言,利在国家,朕为何要禁止呢?”
  贞观六年(公元633年)三月,一次下朝后,李世民大骂魏徵该杀。魏徵的直谏让他难以忍受,一时的怒气发作使他失去了理智。长孙皇后听之无语,连忙退下。不久,她换上朝服向李世民拜贺,说道:
  “君主清明,臣子才会忠正无私。魏徵直言上谏,可见陛下圣明无比,妾为天下人向陛下称贺。”
  李世民马上醒悟,转怒为喜,他自言自语说:
  “虚心纳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朕一时冲动,险些害了忠臣,误了国家大事,朕还当放开胸怀,自省其失。”
释怨卷第八(3)
   穷富为仇,弥祸不消。  穷人与富人互相仇视,遍布的祸患就无法消除。
  穷富差别造成的对立自古难去。穷人和富人互以为敌,严加戒备,由此激发的祸患层出不穷,双方的损失都是极为惨重的。消解双方仇怨的途径绝不是罕有,重要的是富者要戒除为富不仁的行为和狂妄态度,穷者也要摆正心态,不能因穷生恨,狭隘地视富为仇。没有人甘于贫穷,也无人富不思保,穷富之间只要善于应对、处置得当、各有所止,双赢的效果就会出现。
   王莽末年,盗贼蜂起,天下乱成一团。年轻的第五伦团结族人和贫苦乡亲,修起了营垒,用以自救。铜马、赤眉等几十支军队都没有攻下第五伦的营垒,当地郡尹鲜于褒十分欣赏他的才能,收他做了自己的属吏。
  第五伦后来掌管乡中诉讼和赋税之事,他深感责任重大,多次交代下属说:
  “穷富成仇,只因财富不均,官多贪婪横取。我们执掌大权,一言一行都关系民生疾苦,绝不可干下害民贪占之事。现在民心多怨,只怕再扰民,民不堪受,你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各位务必谨记。”
  征发徭役之时,上级官员授意第五伦多收钱财,第五伦一口回绝,他义正词严地对上级官员说:
  “民已穷苦不堪,再行加收,于心何忍?你我乃朝廷官员,俸禄丰厚,衣食无忧,何致因些小钱与民结怨呢?”
  第五伦执意不肯,百姓虽得到了实惠,可他却屡受打压,久不升迁,一气之下第五伦弃官经商,改换姓名迁到了河东之地。
  后来,鲜于褒把他推荐给了京兆尹阎兴,阎兴让他做了主簿。第五伦受命督铸钱掾,管理长安市。上任之后,第五伦统一了秤、斗、斛的标准,严打欺诈行为,他召集商人,警告他们说:
  “穷人多艰,你们致富,不能见利忘义,行奸使诈。如此经商,必遭民怨,长此以往,人们恨意爆发,你们不仅无生意可做,只怕命也不保。若因此造成国家不安定,你们更是罪不可恕。”
  第五伦严查死管,惩治了许多不法商人,长安市的秩序井然,百姓称颂不绝。
释怨卷第八(4)
  光武帝建武二十七年(51年),光武帝刘秀下诏让他担任会稽太守。这是二千石的高官,但第五伦却以清贫作为家训,反复告诫家人说:
  “我为高官,俸禄优厚,遭人嫉羡是难免的事。若不知检点,以富压人,只会让人们的嫉恨愈加膨胀,说不定有一天大祸临头啊。时下百姓十分困苦,衣食尚忧,我们该扶危济困,化解隐患。”
  为了省下钱财,第五伦亲自铡草喂马,他的妻子亲自下厨做饭。他把自己的俸禄,只留下一个月的粮食,其余全部贱价卖给百姓中的贫困者。
  有人劝他不必如此自苦,且说:
  “人各有命,以大人一人之力,救得了天下穷人吗?大人清廉自守,不贪不占,已然不易了,何苦自损惠人呢?”
  第五伦一笑说:
  “我出身贫寒,自知民之艰难。如今我侥幸得享富贵,岂能忘本自肥?为官者不为百姓分忧,终遭人弃,我这是为我自己积攒功德,何必说的那么好听?”
  他始终抱着平常心态以行善举,在百姓面前毫无官架,问寒问暖。当时,会稽的地方风俗,人们喜欢祭祀鬼神,不惜用牛作为牺牲,浪费了大量财产,百姓家中都很困乏。第五伦面对陋习,倡言阻止,他的下属便对他说:
  “这种风俗,天长日久,百姓深信之。他们都说,如果自己吃掉牛肉,不用它来祭祀,便会患病,临死还会发出牛叫的声音。从前太守无一人敢下令禁止,大人何必自找麻烦?不如任其自便好了。”
  第五伦斥其荒谬,马上写出檄文,颁告所属各县。宣布说:如果巫师假托鬼神欺诈、愚弄百姓的,立刻处死;百姓随意杀牛祭祀的,从重处罚。渐渐地,这种习俗被根除,百姓生活安定,日子也比以往富足了。
  永平五年(62年),第五伦受人诬陷,被朝廷征召。获罪上路之时,当地百姓不分男女老幼鸣屈叫冤,追随押送他的车子,一同前行。给朝廷上书的官吏百姓有一千人之多。汉明帝听闻此情,也被感动,下诏赦免了他。第五伦出狱之后,动情地说:
  “大祸得解,这是百姓的功劳啊。我自愧施恩不多,所得的福报却是无法想象的。”
心卷第九(1)
  欲无止也,其心堪制。  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思想可以制伏它。
  正确的人生观主宰着人生的方向和命运,它是战胜人性弱点、克服心理障碍的灵丹妙药。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如果任其泛滥膨胀,人类社会就毫无秩序可言,其个人也只能多行不法,自取灭亡。在思想上加强“止”的认识和修养是必要的,作为一种人生境界和哲学高度,“止”的层面深合世理,博大精深,韵味无穷,是无数贤人能者所极力追求的目标,其益处自不待言了。
   越王勾践的大臣范蠡,辅佐勾践二十多年,灭掉吴国后却上书请辞,他对勾践说:
  “过去大王受辱,臣不敢言退。今日大仇已报,臣不敢居功享乐。”
  勾践十分不解,劝他说:
  “你遍历辛苦,难道不想有快乐的一天吗?现在功高职尊,无所忧患,正是尽享富贵的时候,为何轻言放弃呢?”
  范蠡搪塞掩饰,不肯正面回答,他只对家人说:
  “盛名之下,其实难久;人不知止,其祸必生。勾践可与共患难,难与同安乐,这样的君主岂能轻信?”
  他的家人不想逃难,也不相信范蠡的判断,他们说:
  “以你的功劳和与大王的交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富贵得来不易,眼下正是再进一步的时候,机不可失啊。”
  范蠡自信无失,他长叹说:
  “人的一念之差,往往决定着一生的生死福祉。若为贪念所系,不加约束,祸发之日再想收手,就悔之不及了。何况远离官场,无争无斗,自得其乐,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归宿,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于是不辞而别,带着家人从海路逃到齐国,改名换姓,自称鸱夷子皮,在海边耕田,再创家业。
  范蠡头脑聪明无比,他经营有方,加之苦心不懈,不长时间,他就积累了数十万家产,富甲一方。齐王听说了他的才能,深以为奇,便任他为相。面对这忽来的殊荣,范蠡的想法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忧心说:
  “治家能积累千金,居官能升至将相,这是平民百姓所能达到的最高位置了。至此若不思退,不用理智制止放纵之念,凶险马上就会降临,再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任齐相三年后,范蠡退回了相印,又决定散尽家财远走,他的家人苦劝不止,又说:
  “有官不做,我们无话可说,可散尽家财就不可理喻了。此乃我们辛劳所得,不贪不占,为何要白白送给别人呢?”
心卷第九(2)
  范蠡开口说:
  “官高招怨,财多招忌,这都是惹祸的根苗。人贫我富,人无我有,若只取不施,恃富不仁,财多就无好处可言了,何如放弃呢?”
  他把家财分给好友和乡亲,自带最珍贵的宝物来到陶邑,隐居下来。
  初到陶邑,范蠡不顾家人埋怨,自觉无比快乐。时间一长,范蠡不甘清闲,又思治业大计。他的家人口有怨气地说:
  “人人思富,个个求财,你富不珍惜,口言钱财无用,今日何必再言此事?钱财有那么好赚吗?”
  范蠡轻松一笑说:
  “穷富之别,在乎心也。只要有心,钱财取之何难?”
  范蠡认为陶邑位于天下中心,道路四通八达,正是交易的好地方。他于是以经商为业,求取利润。范蠡的经商谋略也是超群的,他采用“贱取如珠玉,贵出如粪土”的方法,买贱卖贵,有进有止,遵循“积贮之理”,没用多久就又积聚了巨万资财,成了当地首富,号称“陶朱公”。
  后来,范蠡又散尽家财,周济贫困的乡党故旧,他为此表白说:
  “在我看来,经商是一种乐趣,但在求取金钱上不该贪得无厌。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分看重它才能得到它,此中真谛非守财者所能悟出,它让人受益无穷啊!”
心卷第九(3)
  惑无尽也,其行乃解。  疑惑是没有尽头的,践行就能解除它。
  人心充满多种疑惑,这是正常的,也是必须解除的。疑惑不能自动消失,不身体力行,不勇于实践,就永远找不到正确的答案。在疑惑面前止步不前、畏惧无为的人,绝不是“止”的智慧的显现,在是非不清的前提下,任何思想都是茫然的,更不可能是正确无误的。践行难免存有错失,不践行的错失更大,“止”的含义全在停止错失,却不是停止人们为解除疑惑而付诸的实际努力。
   西汉宣帝时,赵充国官居车骑将军之职,见识过人,谋断无双。
  当时,羌人和汉人常有冲突,朝廷深为其苦。为了解除此患,汉宣帝派光禄大夫义渠安国出使西羌,安抚羌人。临行之前,汉宣帝对义渠安国交代说:
  “羌人狡猾,你此去重在察访实情,据实应对。”
  义渠安国来至西羌,先零羌的首领盛情招待了他,好话说尽,表现得十分恭顺,义渠安国受其迷惑,一时将汉宣帝的吩咐忘之脑后。先零羌的首领提出迁移到湟水北岸放牧的要求,又谎言说此举可让羌人安定,义渠安国不及细察,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又上书力言此议的好处,让汉宣帝加以照准。
  汉宣帝召集群臣就此商议,赵充国独具慧眼,他对汉宣帝指出说:
  “羌人不谢罪上表,却先谋自安之道,欲求北迁,着实让人疑惑。义渠安国不深察其用心,就轻言上奏朝廷,失职大矣。以臣看来,此举包藏祸心,名为渡河放牧,实则是要与匈奴会合,对抗朝廷,陛下若是批准此议,西部边防将无宁日了。”
  汉宣帝犹豫不定,此议便拖下未决。不久,羌人自渡湟水,当地郡县都无法拦阻,其意自明了。
  汉宣帝深服赵充国的先见之明,急召他询问应对之策。赵充国凭着他对羌人的深入了解,向汉宣帝建议说:
  “现在敌情不明,行动就没有根据。依臣愚见,陛下要做好三件事。其一,派人巡视边防,查漏补失,做好应变准备。其二,时刻打探羌人动静,查清其虚实,做到心中有数。其三,立足长远,趁谷价低时,收购二百万斛粮食备用,以待他年征战。”
 汉宣帝时担心地说:“”
修身卷第十(1)
  服人者德也。  让人信服的是一个人的品行。
  品行的影响力,是强权和势力无法做到的。强权和势力可以使人暂时屈服,但不会让人心悦诚服,而这正是最大的隐患。一个人的失败可以有多种原因,但如果他品行不失,就终有成功的转机。一个人的成功能找出许多理由,如果他品行不端,就不会善始善终。人们只有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真正地尽心尽力,永不背叛,而品行不端的人无恩无义,自难使人为他效命了。
    晋文公上台之后,图霸天下。他的大臣子犯却以为不可,他进言说:
  “主公新立,百姓不知主公仁德,纵是屈从也是心不在焉,主公哪有胜机呢?倘若人心未服而争霸天下,必生变乱,到时晋国尚是不保,更难让天下人归附了。”
  晋文公心领神会,他压下野心,首先在治理国事上树立仁德的形象,有损其声望的事他一点不沾,纵是委屈自己也欣然自慰。
  由于当年晋文公帮助周襄王安定了王室,此时周襄王便赏他阳樊、温、原、攒矛四邑。四邑之中,只有原邑不愿归顺晋国,晋文公无奈起兵来攻。
  原邑的首领原伯贯为了抗拒晋军、聚众参战,他散布谎言,欺骗原邑百姓说晋兵滥杀无辜,阳樊的百姓让晋兵都杀光了。原伯贯的手下有人曾劝阻他说:
  “大人欺骗百姓,只能骗得一时,又何能为大人树立威信呢?大人当以德行号令百姓,这才是长久之道,否则原邑必失也。”
修身卷第十(2)
  原伯贯不耐烦道:
  “形势危急,我还考虑那么多吗?眼下保邑要紧,只要能激起民心,什么事不可以做呢?”
  听闻晋兵如此凶残,原邑百姓一听大恐,便纷纷武装起来,誓死保卫原邑。
  晋文公和大将赵衰率兵前来,见原人同仇敌忾,心中暗惊。赵衰思忖片刻,他向晋文公建议说:
  “如此局面,皆因原人不信服主公之故,只要主公取信于原人,原邑不攻也可归主公所有。”
  赵衰细陈其计,晋文公连连称好,于是他派人和原人约定,如果三天之内晋军攻不下原邑,晋军就自动撤兵。
  原邑军民不信其言,只是拼死力战。晋军攻到第三天,这时有原人偷偷溜到晋军营中,向晋军说:
  “我们抵抗,都因听信了原伯贯的谎言。现在我们已经探知晋军并未杀害阳樊的百姓,所以议定明晚偷开城门,迎接你们入城。”
  这样的喜讯,晋军将领听之振奋,遂不把先前约定之事放在心上。晋文公却不以为喜,坚持依约撤兵,他对劝他改变主意的各位将领说:
  “品行是一个人的最大财富,信用是维护品行的一大支柱,治国处事,都依赖它啊。我已约定在前,如不守约示信,就是品行有失,谁会真正信服我呢?若为原邑让我愧对天下,我是不屑这样做的。”
  第二天天一亮,晋文公就传令班师。原邑百姓见状,感佩不已,他们互相传颂说:
  “晋侯宁失城不失信,真是少有的有道之君,有这样的君主治理原邑,当是我们的福分,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原邑百姓马上遍插降旗,许多人还出城追赶晋军,原伯贯阻止不住,只好乖乖投降了。
  晋文公和赵衰单车进入原城,他丝毫不以征服者自居,反是礼下于人,十分谦恭,原邑百姓欢声雷动,场面十分热烈。
  在如何处置原伯贯的问题上,有人主张杀之以树权威,晋文公不但不肯,还以王朝卿士的礼节相待原伯贯,他就此说:
  “杀人害命,乃不得已而为之,岂能轻言杀戮?我军既已获胜,当以养德安民为要,还是不杀的好。”
  原邑之行,极大地提高了晋文公的威望,他的仁德传遍天下,为他日后争霸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修身卷第十(3)
  德之不修,其才必曲,其人非善矣。  品行不培养,人的才能就会用于偏邪,他的下场便不是善终了。
  有才无德的人对他人的威胁最大,他们所造成的祸事也是最烈的。没有了道德的约束,一个人的才能纵是再大,也是不可依靠和信任的。那种重才不重德的人,不仅会迷失方向,更会成为他人的工具。才能不能代替品行,品行的增长有助于才能的提高,亦能规范才能的施展空间。自古无有善果的人,多不是他们无才所造成的,由此可见,无德才是人之大患。
   宗翰是金朝国相撒改的长子,十七岁时就以勇敢出名。他的见识和才能也是别人不及的,当初阿骨打不肯称帝,别人的劝谏一概不听,宗翰此时就对阿骨打说:
  “我军威望,全系主公一人,如果主公不顺应民心称帝建国,就无法团结天下民众。此举关系我军存亡,主公若存心谦让,反而会误了大事。”
  一语点醒了阿骨打。金朝从此建立,阿骨打是为金太祖。
  宗翰年纪虽轻,却足智多谋,屡建奇功。1121年四月,宗翰上奏金太祖,大胆提出征伐之议,他分析说:
  “辽主德政不行,现已众叛亲离,貌似强大,实不堪一击。我军若大举进攻,必功有大成,此机万不可失啊。”
  金太祖对宗翰十分欣赏,他曾在群臣面前夸奖宗翰说:
  “我们宗室家族的人比你年长的多了,但是如果选择元帅,没有谁能够取代你。”
  完颜雍做皇帝时,宗翰已是统掌军权的朝廷重臣,完颜雍是他的侄子,身为叔父的他并不把新皇帝放在眼里。完颜雍心中气恼,他的谋臣便献计说:
  “宗翰自恃功高多智,陛下切不可小视他。若要除他,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打虎不成,反受虎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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